第120章 截獲消息破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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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武場的血跡被連夜衝刷幹淨,青石板縫裏仍凝著暗紅。
沈清歡裹著司墨的玄色披風坐在妝閣裏,指尖還殘留著弦上滲血的刺痛。
白璃捧著藥箱進來時,正見她對著燭火比對兩塊碎玉——半塊在她掌心,半塊是方才司墨從顧絕影劍穗裏取下的,合起來正好是完整的"衡"字,紋路如藕斷絲連的冰棱。
"阿歡,"白璃用帕子蘸了溫水替她擦手,指腹碰到滲血的傷口時輕顫,"這玉...可是夫人留的?"
沈清歡點頭。
三年前母親咽氣前塞給她的半塊玉,原是當命根子護著的。
如今另半塊出現在顧絕影劍上,而那顧絕影方才像瘋了似的要取雲無咎性命——她摩挲著玉上刻痕,忽覺後頸發涼。
雲無咎表麵是樂坊總管養子,實則暗中勾結蕭太後,這些日子她早有察覺,可顧絕影的出現,倒像塊投入深潭的石子,攪得底下沉渣都翻湧起來。
"清歡。"司墨掀簾進來,腰間橫刀未卸,眉峰凝著霜,"顧絕影追雲無咎去了城南亂葬崗,我已派了人守著。
倒是你..."他俯身替她理了理披風,指腹擦過她眼尾未幹的淚,"盧士兵方才來報,說錢師爺這半月往城西跑了七回,每次都是亥時三刻出門,懷裏揣著用油紙包的東西。"
沈清歡指尖在琵琶弦上一勾,叮咚聲驚得燭火搖晃。
錢師爺是雲無咎心腹,替他管著賬房兼傳信,若說他頻繁外出...她抬眼與司墨對視,兩人俱是一凜。
"得截了他的信。"沈清歡將碎玉收進妝匣最底層,"秦侍衛和孫勇士呢?"
"秦侍衛在院外守著,孫勇士去取夜行衣了。"司墨解下佩刀擱在桌上,"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沈清歡按住他手背,"你是禁軍統領之子,若被雲無咎的人瞧見,打草驚蛇。"她指腹蹭過他虎口的老繭,聲音軟下來,"我帶著秦侍衛和孫勇士就行,你...替我盯著城南的動靜。"
司墨喉結動了動,終是攥緊她的手應下。
子時三刻,城西巷口飄著腐葉味。
沈清歡縮在牆根,望著錢師爺哈著白氣拐進死胡同。
秦侍衛的身影如夜梟掠過房簷,孫勇士則從另一側包抄,兩人動作輕得像落在雪上的羽毛。
錢師爺左右張望一番,從懷裏掏出個油紙包,對著牆根的老槐樹敲了三下。
樹後轉出個戴鬥笠的灰衣人,伸出的手背上有條蜈蚣似的疤痕——沈清歡瞳孔微縮,那是蕭太後身邊暗衛的標記。
"東西可帶齊了?"灰衣人嗓音沙啞。
錢師爺剛要遞油紙包,牆頭上突然掠過風聲。
秦侍衛的劍鞘精準磕在錢師爺手腕,孫勇士則反手扣住灰衣人後頸,兩人同時悶哼倒地。
沈清歡從暗處走出,拾起地上的油紙包,指尖觸到紙張時,琵琶在懷中發燙——這是"天音琵琶"在示警。
她解開油紙,裏麵是封用火漆印了雲家紋的信。
展開的瞬間,琵琶弦自動震顫,她閉眼凝神,耳畔響起模模糊糊的情緒碎片:狂喜、陰毒、刀兵相撞的嗡鳴...再睜眼時,信上的字已看得真切:"九月初九,大典獻樂時,樂坊暗衛扮作樂工混入,持淬毒短刃控製聖駕。
蕭氏舊部於承天門接應,裏應外合..."
"清歡姑娘!"孫勇士押著灰衣人過來,"這狗東西說要見主子!"
灰衣人突然暴起,口中咬碎毒囊,黑血從嘴角湧出。
沈清歡退後半步,看著他倒在青石板上抽搐,心中寒意更甚——雲無咎竟連傳信人都滅口,可見這計劃有多緊要。
回到樂坊時,天已泛白。
司墨守在妝閣外,見她臉色發白,立刻將人抱進暖閣。
白璃端來參茶,卻被沈清歡按住手腕:"白璃,幫我看看這信有沒有夾層。"
白璃點頭,取過信對著晨光透光,果然見紙紋裏隱著一行小字:"若事敗,殺沈清歡以絕後患。"她指尖發顫,繡花樣的巧手將信重新折好,"阿歡,這...這是要置你於死地。"
沈清歡捏著信的手青筋凸起。
九月初九是皇帝的萬壽大典,樂坊負責獻樂,她作為如今最紅的樂女,必定要在禦前奏琴——雲無咎這是要借她的手接近聖駕!
"司墨,"她轉身抓住他的衣袖,"你立刻去通傳劉將軍,讓他調三百禁軍扮作樂坊雜役,初九那日守在偏殿。
白璃,你去聯絡城南的繡娘行會,讓她們趕製三百套樂工服飾,要和我們樂坊的分毫不差。"
司墨握住她冰涼的手:"我這就去。清歡,你別怕,有我在。"
"我不怕。"沈清歡扯出個笑,指尖撫過琵琶上的金紋,"但雲無咎既然敢動這心思,必定還有後手。"
話音未落,院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盧士兵撞開院門,臉上沾著血:"不好了!
錢師爺醒了!
他說信被截了,正往雲總管院裏跑呢!"
沈清歡的琵琶"錚"地斷了一根弦。
她望著窗外漸亮的天色,忽然想起昨夜顧絕影劍下那抹青衫影子——或許,這局棋該收網了。
但此刻,她隻能攥緊那封染著血的信,聽著遠處傳來雲無咎的怒喝,和更夫敲響的五更梆子。
九月初九的風已經起了,可這風裏,裹著的到底是賀壽的吉慶,還是血雨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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