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揪出內應穩宮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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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漫過樂坊飛簷時,沈清歡捏著那半塊染著狼旗圖騰的信箋,指節泛出青白。
簷角銅鈴被夜風吹得輕響,倒像極了雲無咎昨日撫琴時的尾音——溫溫柔柔裹著刀,偏教人辨不出殺意。
"清歡。"司墨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禁軍特有的沉穩,"劉將軍的人已在樂坊各角布防,雲無咎的暗樁今夜若敢動,準教他們有來無回。"
沈清歡轉身,見他腰間橫刀未卸,甲葉在燭火下泛著冷光。
這個總把深情藏在冰殼裏的男人,連遞薑茶的動作都帶著護短的固執:"你昨夜咳了半宿,這茶裏加了川貝。"
"謝過司統領。"她接過茶盞,指尖卻未暖熱。
北境狼旗、二十車軍糧、還有那封無字密信——雲無咎布的局,怕不是要掀翻這長安城的天。
而最要命的,是那根紮在宮廷裏的刺——若大典當日宮中有內應開了門,縱有千軍萬馬也攔不住北境的狼。
"白璃呢?"她突然問。
"在偏院繡新製的樂工服。"司墨挑眉,"你那啞女閨蜜手巧得很,連雲府派來監工的嬤嬤都誇針腳細。"
沈清歡眼底浮起笑意。
白璃哪裏是手巧?
不過是用繡繃藏了根細針,趁人不注意時在領口紮個極小的三角印——這是她與白璃約定的暗號,凡繡著三角印的樂工服,穿的都是劉將軍安插的死士。
"去把她叫來。"她放下茶盞,"我要她今夜入宮。"
子時三刻,宮牆根下的狗吠忽然止了。
白璃裹著青布裙,發間別著朵半開的素絹海棠,跟著送繡品的宮車混進尚衣局。
她比畫著啞女特有的笨拙,將繡好的百鳥朝鳳帳幔捧給掌事女官時,袖中半枚碎玉滑落在地。
"姑娘當心。"蹲身撿玉的瞬間,她餘光掃過廊下的身影——王宮女正倚著朱漆柱,手指無意識絞著帕子。
那帕子是湖藍色的,繡著並蒂蓮,可邊角卻磨得起了毛。
前日在樂坊,雲無咎的貼身侍童恰好丟了塊同花色的帕子。
白璃的指甲輕輕掐進掌心。
第二日,她故意在尚衣局門口"撞"翻王宮女的食盒。
熱湯潑在裙角時,她慌亂地比畫著道歉,卻在王宮女扶她起身時,摸到對方腰間掛著的銀鈴鐺——那是雲府西院專有的信物,她曾替雲無咎繡過十串。
"姑娘。"回樂坊的馬車上,白璃在沈清歡掌心一筆一畫寫:"王宮女,雲府的人。"
沈清歡望著車外漸亮的天色,嘴角勾起抹冷意。
她要引這條魚自己咬鉤。
三日後,王公公顫巍巍捧著茶盞踏進樂坊。"沈娘子,"他壓低聲音,"陛下說大典那日,景陽殿東側偏門的守衛要調去禦花園——老奴嘴快,可把這事兒說給幾個小宮女聽了。"
沈清歡垂眸撥弄琵琶弦,叮咚聲裏藏著笑意:"王公公這嘴,該掌。"
當夜,景陽殿東側偏門的影壁後,秦侍衛攥緊刀柄。
孫勇士蹲在瓦頂上,盯著月亮一點點爬到中天。
蟲鳴忽然斷了,隻見個素衣身影閃進角落,抬手對空吹了聲尖細的哨——是北境狼族召喚同伴的調子。
"拿下!"秦侍衛大喝一聲躍出,孫勇士的飛索精準纏住王宮女的腳踝。
她驚得要喊,卻被孫勇士用帕子堵住嘴,懷裏掉出的密信上,赫然寫著"偏門戊時換防,守衛僅兩人"。
"說,誰讓你送的信?"沈清歡坐在樂坊正廳,琵琶擱在膝頭。
王宮女被按在地上,發簪散了大半,見著她便抖如篩糠:"雲...雲總管說,隻要我探到防衛,就送我阿娘出長安治病..."
"你阿娘在雲府藥堂?"沈清歡指尖劃過琵琶弦,"前日我讓司統領去查,雲府藥堂的老大夫說,你阿娘的藥錢早斷了三個月。"
王宮女猛地抬頭,眼裏的光碎成星子。
沈清歡又道:"雲無咎要的是你的命,不是你阿娘的命。
你若說了實話,我保你阿娘進太醫院,保你後半輩子平安。"
"我說!"王宮女哭著磕頭,"雲總管讓我在大典當夜開偏門,放北境的人進來...他們帶著...帶著能炸塌宮牆的東西..."
沈清歡與司墨對視一眼,後者已摸出腰間令牌:"我這就調三百禁軍守偏門,再讓劉將軍去圍雲府暗樁。"
待王宮女被押走,沈清歡揉了揉發疼的額角。
好在這根刺拔了,可雲無咎的後手...她望著案頭那半塊狼旗信箋,總覺得有團陰雲還懸在頭頂。
"姑娘!"小桃撞開廳門,鬢角沾著草屑,"城外賣糖葫蘆的老周說,他看見雲府的車往城南廢窯去了,車軲轆上沾著黑糊糊的東西,像...像燒過的炭!"
沈清歡猛地起身,琵琶弦"錚"地斷了一根。
她撿起地上的斷弦,指尖被割出血珠——那血珠墜在信箋上,恰好落在狼旗的眼睛位置,紅得像團要燒起來的火。
城南廢窯。
雲無咎負手立在暗處,望著工匠們往鐵匣裏填黑火藥。
匣身刻著的狼頭圖騰泛著冷光,他撫過匣上的銅鎖,低笑出聲:"沈清歡,你以為拔了個宮女就能穩宮?
待這"玄鐵雷"炸響時,你連哭都來不及。"
而此刻的沈清歡,正攥著小桃帶來的炭屑,望著司墨派去查探的暗衛留下的血書:"城南廢窯,異鐵,可燃。"
秋夜的風卷著桂香撲進窗戶,吹得燭火搖晃。
沈清歡望著案頭未收的密信,又看了看窗外漸起的陰雲——這一局,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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