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毒計暗施險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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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歡隨著白璃步出皇宮時,暮色已漫上宮牆。
    她扶著廊柱緩了緩,喉間那股晦澀的苦意愈發濃烈——自前日在朝上以《辨誣書》揭穿雲無咎私通北戎的罪證後,她便總覺得渾身乏力,晨起時甚至見了些紅。
    許是近日用了三次天音琵琶,透支了身子。
    白璃攥著她的衣袖,繡著並蒂蓮的帕子在掌心絞成一團。
    啞女雖不能言,卻比誰都敏感,見她腳步虛浮,忙扶著往停在宮門外的青幔車走。
    車簾剛挑起,便有個穿灰布衫的老大夫迎上來,手捧藥箱作揖:“沈姑娘,小人孫伯,是太醫院退下來的。今日在樂坊外懸壺義診,見姑娘氣色不佳,特來搭把手。”
    沈清歡頓住腳步。
    樂坊歸教坊司管,尋常大夫哪能隨意進去?
    她垂眸掃過孫伯腰間的杏黃絲絛——那是太醫院雜役才有的標記,可太醫院退下的人,怎會穿漿洗得發白的粗布?
    “有勞孫大夫了。”她麵上浮起溫婉笑意,率先往樂坊走。
    白璃跟在身後,手指在袖中快速比劃:“可疑。”她不動聲色點了點腰間的琵琶囊——那是她們約好的“我有數”暗號。
    樂坊西廂房內,沈清歡褪去外衫,腕間露出一截素白。
    孫伯剛搭上她的脈門,她便觸到了琵琶弦的震顫。
    這是天音琵琶的預警——琴弦在她掌心發燙,眼前倏地閃過片段:孫伯捏著藥罐的手微微發抖,罐底沉著一小撮暗紅藥粉,他壓低聲音道:“雲公子說了,這慢性毒三個月才發作,到時候神仙也查不出。”
    “姑娘這是氣血兩虛。”孫伯收回手,撚著胡須歎氣,“得服些溫補的藥。小人今日帶了自配的參茸散,姑娘若信得過,小人每日送一劑來。”他從藥箱裏取出個青瓷瓶,瓶口還沾著星點藥粉,與她琵琶預知的畫麵裏那罐毒藥顏色分毫不差。
    “有勞孫大夫了。”沈清歡接過藥瓶,指尖在瓶口輕輕一蹭,將藥粉抹在帕子上,“白璃,去拿兩吊錢謝孫大夫。”白璃立刻會意,拽著孫伯往廳外走,手指比劃著“繡坊”“茶”,引他往偏院去。
    待兩人走遠,沈清歡迅速打開帕子。
    那點暗紅藥粉落在素白絹上,像一滴凝固的血。
    她捏起藥粉湊到鼻端——有股極淡的苦杏仁味,混著點甘草香,分明是用烏頭堿混了調和的,難怪孫伯敢光明正大送藥。
    當晚,白璃踩著月光溜回房。
    她比劃得很快:孫伯半月前才到長安,在西市租了間小藥鋪,可鋪子裏連藥材都沒幾味;前日有人見他進了大牢,出來時袖中鼓鼓囊囊——大牢裏關著的,除了雲無咎還能有誰?
    沈清歡將帕子收進妝匣,眼底掠過冷光。
    第二日孫大夫送藥來時,她特意當著樂坊眾姐妹的麵接過,還笑著說:“孫大夫的藥香得緊,清歡喝著比蜜水還甜。”
    第三日午後,孫大夫的藥裏果然加了量。
    沈清歡捧著藥碗站在廊下,望著他隱在樹後的得意眼神,仰頭一飲而盡。
    不過半刻,她便扶著廊柱踉蹌,指尖摳進木柱裏,額角的汗大顆大顆砸在青石板上:“毒……有毒……”
    孫大夫慌忙衝過來,卻被一道身影攔住。
    秦侍衛從房梁上躍下,橫刀抵住他的咽喉:“沈姑娘早讓我守著了。”沈清歡扶著白璃直起腰,從袖中摸出個小玉瓶,倒出顆藥丸吞了——那是她讓劉將軍的軍醫連夜配的解烏頭堿的藥。
    “你……你怎麽知道?”孫大夫癱坐在地,藥箱裏滾出幾封帶雲無咎私印的信。
    沈清歡彎腰撿起,掃了眼內容——果然是雲無咎讓他“慢慢來,別打草驚蛇”的指令。
    “孫大夫以為,太醫院退下的人,會連脈都診不準?”她冷笑,“我昨日便讓白璃去太醫院查過了,太醫院根本沒姓孫的退職大夫。”
    秦侍衛將孫大夫捆了,剛要押去見官,王公公的小太監喘著氣跑來:“沈姑娘,劉將軍讓小的給您帶話——趙將軍今日稱病不上朝,底下的兵丁也傳著‘樂伎亂政’的謠言。”
    沈清歡的手指猛地收緊。
    趙將軍是她好不容易拉攏的邊關守將,若他動搖,北境防線恐有疏漏。
    她望著院中那株老梅樹,枝椏在風裏簌簌作響,恍惚間又想起雲無咎被押走前的嘶吼:“你不過是個樂伎!”
    原來他真正的後手,從來不是什麽毒殺。
    白璃輕輕扯她的衣袖,比劃著“小心”。
    沈清歡望著漸起的夜風,忽然想起司墨密報裏的漠北商隊——那比尋常大兩倍的貨箱,莫不是裝著能動搖人心的“東西”?
    她摸了摸懷中的天音琵琶,琴弦在暗夜裏發出細微的嗡鳴。
    這一次,她要讓所有想將她踩進泥裏的人,看看樂伎,究竟能翻起多大的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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