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揭露檄文破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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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歡替李琴師擦去臉上的淚痕時,指腹觸到對方冰涼的皮膚。
    窗外的桂葉仍在簌簌作響,那片帶血的葉子被她捏在掌心,棱形血痕刺得指尖生疼——雲無咎的暗衛已經摸到了李琴師的住處,這說明對方的網正越收越緊。
    "去後巷找秦侍衛。"她將李琴師的手按在自己腕間,"他穿青布短打,左耳垂有顆紅痣。
    你跟他說"月出驚山鳥",他自會護著你去城南的竹器坊。"李琴師睫毛顫動,剛要開口,沈清歡又補了句,"孫勇士會扮作貨郎在竹器坊外守著,你們母子若要轉移,必須等我親來接。"
    李琴師走後,沈清歡在屋中繞了三圈。
    雲無咎的威脅從來不是空穴來風,他既能查到李母在將軍府,必然還有後手。
    她掀開床底的暗格,取出半塊狼紋玉牌——這是前日盧士兵從雲無咎書房梁上偷來的,玉牌內側刻著"漠北"二字,與司墨提到的"勾結外敵"不謀而合。
    正思忖間,窗欞輕響。
    盧士兵的影子貼在窗紙上,壓低聲音道:"周公子在醉仙樓寫東西,硯台底下壓著半張紙,小的瞅見"清君側"三個字。"沈清歡瞳孔微縮——清君側,這是要以清剿奸臣為名行謀逆之實。
    她當機立斷:"去盯緊周公子,他寫一個字,你便記一個字。"
    未時三刻,司墨的玄色披風卷著秋涼撞進屋子。
    他腰間的橫刀磕在桌角,發出清響:"城南廢窯的玄鐵雷提前運了。"話音未落,又從懷中掏出半塊染血的狼旗信箋,"李琴師的母親在將軍府昏迷,床頭壓著這個。"沈清歡接過信箋,狼首圖騰下歪歪扭扭寫著"三日",正是雲無咎暗衛的筆跡。
    "他要逼李琴師就範。"沈清歡將信箋投入炭盆,火舌舔過狼首,"但更要緊的是周公子的檄文。"她將盧士兵探到的消息說與司墨,末了攥住他的手腕,"你以禁軍統領之子的身份,去兵部陳大人府上遞話——雲無咎書房有漠北狼紋玉牌,與玄鐵雷的火漆印一模一樣。"
    司墨的拇指摩挲她發間的銀簪,那是前日他送的定情物:"你總愛把刀刃頂在自己心口。"話雖冷硬,卻已解下披風裹住她肩頭,"我這就去。"
    沈清歡轉身去尋劉將軍時,白璃正等在巷口。
    啞女將繡著並蒂蓮的帕子遞來,帕角縫著張紙條——"周公子宿醉未醒,在西市書齋"。
    她捏了捏白璃的手,繡娘掌心的繭子硌得她心疼——白璃為了探聽消息,昨夜在書齋外守了整整一夜。
    西市書齋的門虛掩著,周公子趴在案上,筆墨潑了半幅宣紙。
    沈清歡拾起地上的殘頁,隻見"今有奸佞竊柄,忠良蒙塵"幾個字力透紙背。
    她將狼紋玉牌拍在案上,玉牌撞翻硯台,墨汁濺在"奸佞"二字上,暈成猙獰的團。
    周公子驚醒時,正見沈清歡舉著半封書信:"這是雲無咎寫給漠北狼主的,說"待檄文傳至各州,便開城門引玄鐵雷"。"她指尖劃過信尾的朱砂印,"你以為清君側是替百姓鳴不平,可他要的是讓漠北鐵蹄踏過長安,讓你的文章變成屠城的號角。"
    周公子的臉瞬間煞白。
    他顫抖著摸向腰間的玉佩——那是雲無咎前日送的"謝禮",此刻在他手中重若千鈞。"我...我隻是想讓陛下聽見民間疾苦..."
    "民間疾苦需要的是直諫,不是引狼入室。"沈清歡將那封偽檄文撕成碎片,"你若肯配合,我保你全家平安;若繼續執迷..."她指腹劃過案上的狼紋玉牌,"雲無咎連李琴師的母親都能下手,你以為自己比她金貴?"
    酉時,周公子跪在沈清歡麵前,捧著重新謄寫的《辨誣書》:"這是雲無咎讓我寫的原文,還有他如何威逼我父親的供狀。"沈清歡接過時,瞥見他眼角未幹的淚——這個總愛穿月白長衫的書生,此刻像被抽去了脊梁。
    次日早朝,王公公捧著《辨誣書》跪呈禦案。
    劉將軍將狼紋玉牌與玄鐵雷火漆印並列,滿朝文武倒吸冷氣。
    雲無咎跪在丹墀下,往日的儒雅盡碎,隻盯著沈清歡的方向嘶吼:"你不過是個樂伎!"
    沈清歡立在宮廊下,聽著殿內傳來"押入大牢"的斷喝。
    白璃悄悄遞來溫茶,她抿了一口,喉間卻泛著苦——雲無咎的暗衛、玄鐵雷、李琴師的母親...這些線頭還未理清。
    更讓她心悸的是,方才司墨遞來的密報:"漠北商隊昨日進了城,馬車上的貨箱比尋常大兩倍。"她望著宮牆上的落日,殘陽如血,將飛簷上的脊獸染成暗紅。
    這時,白璃突然拽了拽她的衣袖。
    繡娘比劃著"西市"二字,又用手比了個爆炸的姿勢——那是她們約定的暗號:有危險。
    沈清歡的指尖攥緊了衣袖。
    她望著漸沉的夕陽,耳邊忽然響起雲無咎昨日的冷笑:"沈姑娘總愛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此刻她才明白,真正的後手,或許才剛剛露出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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