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刺客來襲險突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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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霧散得突然,陽光像一把淬了銀的刀,劈在沈清歡緊攥琵琶的指節上。
    她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混著戰場的喊殺聲——趙將軍的叛軍正與劉將軍的聯盟軍在前方廝殺,血濺到土坡下的青石板上,開出一朵朵暗紅的花。
    可此刻最讓她寒毛倒豎的,是雲無咎月白錦袍上晃動的光,是那二十幾個黑衣人腰間淬毒短刃泛著的幽藍。
    "清歡?"司墨的手覆上她後背,帶著鐵甲特有的冷意。
    他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眉峰驟然擰緊,"是暗月衛。"
    沈清歡瞳孔微縮。
    暗月衛是雲無咎暗中培養的死士,她曾在樂坊地牢見過他們訓練——每殺一人便要飲下蠱毒,終身隻能聽命於主子。
    此刻這些人眼裏沒有懼色,隻有獵物鎖定目標的狠戾,排頭的兩個已甩開步子朝土坡奔來,短刃在掌心轉了個花。
    "白璃!"她猛地回頭,啞女正蹲在土坡後給傷兵裹傷,聽見喚聲立刻抬頭。
    沈清歡指了指左側混亂的人群,又比了個"護"的手勢。
    白璃會意,抄起身邊染血的繡繃就衝過去——那看似普通的繃子邊緣嵌著細鐵刺,是她昨夜用銀線連夜改造的防身器。
    "秦侍衛!"她又轉向守在老道士身邊的灰衣人,"帶二十個弓箭手壓陣,專射往人群裏鑽的刺客!"秦侍衛抱拳應下,腰間鐵箭筒撞出清脆的響。
    "司統領。"她轉回頭時,眼尾已褪盡溫軟,隻剩寒刃般的利,"這些人要的是我這條命。
    但他們的破綻......"她頓了頓,琵琶弦在指尖撥出一聲清越的"哆","在左腕。"
    司墨挑眉。
    方才他與暗月衛交過手,的確注意到每個刺客出刀前左腕都會微抖——那是長期佩戴淬毒護腕留下的舊傷。
    他伸手按住沈清歡欲往前的肩,鐵甲上的鱗紋硌得她生疼:"你用琵琶,我來擋刀。"
    話音未落,最前頭的刺客已躍上土坡。
    沈清歡旋身避開刺向心口的短刃,琵琶橫在胸前格開另一柄,弦聲陡然拔高,如百鳥驚飛——這是"天音琵琶"的預知能力在運轉。
    她能清晰感知到每個刺客的情緒:排頭那個左腿舊傷發作,痛意蓋過了殺意;右邊第三個耳力奇佳,對高頻音最敏感;中間那個......她突然心口一絞,小腹鈍痛如刀絞——金手指發動的代價又提前了。
    "清歡!"司墨的橫刀掃開刺向她後頸的短刃,刀身與短刃相擊迸出火星。
    他反手扣住刺客手腕一擰,隻聽"哢嚓"一聲,那手腕竟像枯枝般折斷。
    沈清歡趁機撥出一串急弦,高音如針直刺刺客耳鼓——右邊第三個刺客立刻捂耳踉蹌,短刃當啷落地。
    "聲東擊西!"沈清歡低喝。
    她琵琶橫掃逼退正麵三人,弦聲驟轉低沉,如悶雷滾過——這是在幹擾刺客的步伐節奏。
    司墨得令,身影如遊龍般閃到刺客陣型後方,橫刀挑斷兩人腳筋。
    暗月衛的配合本天衣無縫,此刻卻因音律擾亂出現破綻,有人錯步撞向同伴,有人揮刀時偏了三寸。
    沈清歡趁機摸出袖中淬了麻藥的銀簪,反手刺中左邊刺客的肩井穴。
    那刺客悶哼倒地,她彎腰撿起他的短刃,反手擲向正欲偷襲司墨的黑衣人——短刃擦著司墨耳際飛過,精準紮進對方咽喉。
    "好!"司墨眼底掠過讚許,刀光連閃,又放倒兩個。
    二十個暗月衛眨眼間折了半數,剩下的退到雲無咎身側,護成扇形。
    沈清歡這才發現,雲無咎不知何時已退到土坡下的老槐樹下,魏謀士正附在他耳邊低語。
    "撤。"雲無咎突然開口,聲音還是慣常的溫潤。
    暗月衛如潮水般退去,連受傷的同伴都沒留下。
    魏謀士衝沈清歡笑了笑,手在袖中虛按——她心頭一跳,那是暗衛傳訊的手勢。
    司墨的刀還滴著血,他擋在沈清歡身前:"追?"
    "不必。"沈清歡按住他手背,指腹觸到他掌心血痕,"他們要的不是命,是......"她望著雲無咎消失的方向,喉間發緊——昨夜盧侍衛的話又在耳邊響起,"放過令堂"。
    母親還在樂坊地牢裏,雲無咎拿捏著她的軟肋。
    戰場的喊殺聲漸弱,劉將軍拖著染血的甲胄踉蹌過來:"沈姑娘,趙將軍跑了!
    帶了殘兵往南山去了。"他抹了把臉上的血,"可咱們的人......"他聲音發顫,"折了三成。"
    沈清歡望著滿地傷員,白璃正跪在地上給最後一個傷兵喂水,繡繃上的鐵刺還沾著刺客的血。
    秦侍衛帶著弓箭手過來複命,說沒讓一個刺客混進人群。
    她摸了摸琵琶,弦上還沾著暗月衛的血,黏糊糊的。
    "司統領。"她轉身時,又恢複了溫婉的模樣,隻是眼底的冷意壓不住,"麻煩你帶一隊人去南山追趙將軍。
    我......"她按了按發疼的小腹,"去樂坊。"
    司墨皺眉:"你現在的狀態......"
    "我必須去。"她打斷他,聲音輕得像飄在風裏,"雲無咎要的是我聽話,可他不知道......"她指尖劃過琵琶上的纏枝紋,"我沈清歡,從來隻會自己定規矩。"
    夕陽把影子拉得老長,沈清歡抱著琵琶往樂坊方向走。
    風裏飄來若有若無的沉水香,是雲無咎常用的香粉味。
    她腳步一頓,回頭望去——老槐樹下,一片被踩碎的月白色錦緞正躺在血泥裏,在夕陽下泛著冷光。
    她握緊琵琶,指節泛白。
    這一次,敵人的刀雖暫時收了,但那抹冷光,已刻進她骨血裏。
    下一次,她不會再給任何人,拿捏她軟肋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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