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千鈞一發救聖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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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歡的玄鐵劍還未出鞘,雲無咎的匕首已在皇帝頸間壓出一道血線。
    書房裏的檀香被血腥氣衝散,外頭趙將軍殘部與聯盟軍的廝殺聲如悶雷滾過宮牆,卻都不如她耳畔轟鳴的心跳聲清晰。
    她盯著雲無咎發顫的手腕——那是方才掙斷麻繩時被割破的,血珠順著腕骨滴在龍袍上,像朵開敗的紅梅。
    "清歡,你總說我教你的琴藝能彈碎人心。"雲無咎的聲音帶著瘋癲的笑意,"可你知道嗎?
    這匕首比琴弦鋒利百倍——"
    皇帝喉間溢出一聲呻吟,眼皮動了動。
    雲無咎的瞳孔驟然收縮,握匕首的手猛地加力,血珠立刻順著刀刃往下淌。
    沈清歡的指甲掐進掌心,玄鐵劍在掌心跳動如活物,她這才驚覺方才司墨塞劍給她時,竟連劍鞘都未拔。
    "雲無咎!"她突然提高聲音,"你母親臨終前托我交給你的錦盒,還在我房裏!"
    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後一張牌。
    三個月前樂坊火災,雲無咎的養母陳媽媽被埋在瓦礫下,斷氣前攥著她的手說"阿咎的身世在檀香盒裏"。
    那時雲無咎正替蕭太後去江南采買歌姬,她抱著昏迷的白璃從火場逃出來,錦盒卻被遺落在偏殿。
    雲無咎的手抖了抖。
    就是現在!
    沈清歡的目光掃過書案,狼毫筆擱在青瓷筆山上,筆鋒還沾著半幹的朱砂。
    她腳尖點地衝過去,袖中銀線纏成的護腕擦過案角,帶得筆山"哢"地一歪,狼毫筆骨碌碌滾到她腳邊。
    她彎腰抄起筆杆時,餘光瞥見雲無咎的左腳虛浮——他方才掙斷麻繩時用力過猛,右腿舊傷又犯了。
    "司墨!
    白璃!"她扯開嗓子喊,聲音裏裹著內力,震得房梁落灰,"左右包抄!"
    司墨的玄鐵劍本就握在她手裏,此刻那道黑影已如離弦之箭從右側撲來。
    白璃雖不能言,卻早將繡繃裏的細針藏在指縫,從左側繞到雲無咎身後,繡針在燭火下泛著冷光。
    雲無咎的注意力被她的話扯散,轉頭的瞬間,沈清歡手腕一振,狼毫筆如利箭破空!
    筆尖精準戳中他持匕首的手腕。
    "啊!"雲無咎痛呼,匕首當啷落地。
    司墨的手掌已扣住他後頸,將人狠狠按在龍椅扶手上。
    白璃的繡針緊跟著紮進他肩井穴,動作快得像穿針引線——這是她繡了十年百子圖練出的準頭。
    沈清歡踉蹌著撲到皇帝跟前。
    龍袍上的血漬還未凝固,她指尖輕觸皇帝咽喉,脈搏雖弱卻穩。
    懸著的一顆心剛落回胸腔,後頸突然泛起涼意——是司墨的手掌覆了上來,帶著他慣有的冷鐵味:"傷著沒有?"
    她搖頭,這才發現自己後背全被冷汗浸透。
    方才運內力發射毛筆時,她強行調動了三個月前為救白璃耗盡的氣海,此刻四肢像灌了鉛,連抬臂擦皇帝頸間血跡的力氣都要咬著牙使。
    "清歡姐。"白璃遞來帕子,指尖在她手背上輕輕一按——這是她們約定的"別怕"暗號。
    沈清歡回握她的手,忽然聽見窗外傳來"咻"的破空聲。
    轉頭時正看見魏謀士。
    那老頭不知何時掙脫了聯盟士兵的束縛,佝僂的背挺得筆直,手裏舉著半燃的信號彈。
    他渾濁的眼珠掃過她,突然露出陰惻惻的笑,拇指重重按下信號彈底部。
    "砰!"
    赤紅色的火光刺破夜幕,在宮城上空炸開,像朵猙獰的血花。
    沈清歡的呼吸驟然一滯。
    她想起三日前在雲無咎書案下翻到的密信,末尾畫著團火焰標記;想起今早劉將軍說趙將軍的私兵本應在城南,此刻卻出現在東華門;想起方才雲無咎割斷麻繩時,藏在指甲裏的刀片泛著與魏謀士腰間玉佩相同的青紋——那是北戎暗衛特有的寒鐵。
    "清歡?"司墨察覺到她的異樣,手掌從她後頸移到腰間,將她往自己身側帶了帶。
    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信號彈的餘燼還在天空飄,像極了蕭太後壽宴那晚,她用天音琵琶彈碎的那盞孔明燈。
    那時她以為識破了毒殺陰謀就是贏,可現在才明白,雲無咎不過是棋盤上的一枚棄子,真正的後手,此刻正隨著這聲炸響,從陰影裏緩緩爬出來。
    白璃的手在她掌心攥得發疼。
    沈清歡低頭,看見啞女繡娘的繡鞋尖沾著血——那是方才衝過來時踩上的雲無咎的血。
    她突然想起雲無咎被製住前最後一句話,混著血絲的唾沫濺在龍椅上:"沈清歡,你救得了這一次,救不了下一次......"
    宮門外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沈清歡抬頭望向窗外,赤紅火光中,她仿佛看見無數黑影正順著宮牆攀爬而上,腰間佩刀的冷光,比雲無咎的匕首更寒,更利。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摳進司墨的衣袖,玄鐵劍還在掌心發燙,可這一次,她連劍柄都握得不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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