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借力打力破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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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坳裏的晨霧被馬蹄聲撞碎,劉將軍的援軍裹著塵土從東邊殺來,玄色軍旗上"劉"字被風扯得獵獵作響。
    而雲無咎的軍隊也在何軍師令旗揮下如潮水湧來,刀槍映著晨光,像撒了一地碎冰。
    沈清歡將短刀往掌心按了按,斷弦割破的指腹還在滲血,血珠順著刀把往下淌,在青石板上積成暗紅的小水窪。
    她望著對麵陣列——那些被雲無咎收編的死士,步伐整齊得像是被線牽著的木偶,每十步必轉一次方向,連揮刀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司墨。"她側頭,聲音比山風還輕,"你看那些玄甲軍。"
    司墨的劍還橫在她身側,鎧甲下的肌肉繃成鐵線:"訓練有素,但太死板。"
    "沒錯。"沈清歡的指甲掐進掌心,前世被休後在市井討生活時,她見過太多被主子拿藥丸子控製的死士——隻聽令,不動腦。
    她掃過己方陣營裏那個縮在最後麵的盧士兵,那是前日被她用銀錢和"雲將軍待你們不如劉將軍仁義"的話勸降的。"去告訴盧三,讓他混進敵陣,說何軍師暗地調了三百人去抄雲無咎的糧草。"
    司墨瞳孔微縮:"你要借雲無咎的手......"
    "他本就多疑。"沈清歡望著雲無咎立在高坡上的身影,那人身著月白錦袍,腰間玉佩在陽光下泛著冷光,"當年他能為爭樂坊總管之位,把養母的藥換成慢性毒藥,如今又怎會真信這些半路收的死士?"
    話音未落,蔡工匠抱著個蒙著紅布的木匣跑來,匣身還沾著木屑:"姑娘要的東西造好了!"他掀開紅布,露出一架漆成鴉青的七弦琴,琴弦卻是細鐵絲擰成的。
    沈清歡指尖拂過鐵絲弦,前世在樂坊時,她曾聽老樂正說過,鐵弦震動時能發出人耳聽不見的蜂鳴,擾得人心神不寧。
    她抬眼看向司墨:"把連弩分給白璃她們,讓孫勇士帶前鋒從左翼壓過去。"
    司墨應了一聲,轉身時鎧甲相撞,發出清越的響。
    沈清歡又看向縮在樹後的白璃——那啞女正把繡著並蒂蓮的帕子係在腕上,那是前日她用繡活換的傷藥。
    沈清歡比了個"側擊"的手勢,白璃立刻點頭,抄起身邊士兵的短刀,指節因用力泛白,卻走得比誰都穩。
    山坳裏的喊殺聲漸起。
    沈清歡撥響鐵弦,嗡的一聲,像是有無數螞蟻順著耳道往腦子裏鑽。
    對麵玄甲軍的前鋒突然頓住腳步,幾個士兵捂著耳朵搖頭,刀槍當啷落地。
    她又連撥數弦,蜂鳴聲連成一片,那些死士的隊列開始鬆動,原本整齊的衝鋒變成了踉蹌的亂步。
    "報——左翼遭襲!"何軍師的親兵跌跌撞撞跑上高坡,"白氏繡坊的人帶著劉將軍的騎兵,砍了咱們三條火油車!"
    雲無咎的指尖在腰間玉佩上敲了兩下,月白袖口被風掀起,露出腕間一道淡紅傷疤——那是當年他為偷樂坊賬本,被養母用銅爐砸的。
    他望著左翼混亂的火光,又看向正被蜂鳴攪得心神不寧的玄甲軍,眼底浮起陰雲:"這些廢物,連個側擊都扛不住?"
    "將軍!"玄甲軍統領跌跌撞撞跑來,頭盔歪在腦後,"末將請求支援,再拖下去左翼要被擊穿了!"
    雲無咎盯著他染血的甲胄,突然笑了:"支援?
    你前日還說玄甲軍是天下第一精兵,如今倒來求我?"他指尖劃過腰間玉佩,聲音陡然冷下來,"你莫不是學那何軍師,也想私吞我的糧草?"
    玄甲軍統領臉色一白,正要辯解,山坳中央突然爆起喊殺聲——王侍衛和秦侍衛帶著禁軍從正麵衝了出來,連弩齊發,箭雨像黑鴉般掠過人群。
    雲無咎的中軍被衝得七零八落,他的玉佩"啪"地掉在地上,裂成兩半。
    "將軍!前鋒潰了!"
    "何軍師中箭了!"
    亂喊聲裏,沈清歡望著雲無咎驟白的臉色,心口微微一鬆。
    她正要撥弦再添把火,突然聽見馬蹄聲破風而來——那聲音比尋常戰馬重三倍,是披著重甲的衝陣馬!
    "小心!"司墨的劍橫過來要擋,卻見一員大將從塵煙裏殺出,鐵槍上還滴著血,正是雲無咎麾下第一猛將魏先鋒。
    他的鐵槍尖離沈清歡咽喉不過三寸,帶起的風刮得她眼角生疼。
    沈清歡本能地後仰,銀鈴在腳踝上叮鈴作響——那是母親留下的,前世被休時她藏在鞋底,後來被人踩碎了一隻,如今隻剩三顆。
    鐵槍擦著她耳側劃過,刮落幾縷青絲,落在地上時還帶著焦糊味。
    "清歡!"司墨的劍刺向魏先鋒的肋下,卻被對方用槍杆一格,火星四濺。
    魏先鋒的鐵槍又掃過來,這一次直取她心口。
    沈清歡握著短刀的手在抖,不是害怕,是興奮——前世被丈夫休棄時,她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被樂坊嬤嬤毒打時,她隻能咬著牙挨;如今,她偏要在這刀光裏,把命運的琴弦重新攥回自己手裏。
    鐵槍的寒光映著她的眼睛,她突然看清了魏先鋒甲胄上的破綻——左肩甲片有道細縫,是前日蔡工匠說的"新鑄甲胄急著上戰場,鉚釘沒砸實"。
    她手腕一翻,短刀擦著槍杆刺向那道細縫,血珠立刻飆了出來。
    魏先鋒悶哼一聲,鐵槍偏了半寸,擦著她右肩劃過,火辣辣的疼。
    但沈清歡沒退,她盯著魏先鋒發紅的眼睛,突然笑了——這一仗,雲無咎的殺招是出了,可她的後手,還沒亮呢。
    山風掀起她染血的裙角,銀鈴在腳踝上叮鈴作響,像極了前世母親彈琵琶時的尾音。
    她望著魏先鋒重新舉起的鐵槍,心跳快得像是要衝出喉嚨,可眼底的光卻比刀還利——怕什麽?
    當年她能從被休的棄婦,重生為樂坊最底層的樂女;如今,她就能從這槍林箭雨裏,殺出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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