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勇破結界戰強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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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歡的繡鞋碾過碎石,耳中還響著霧幕合攏的悶響。
山穀裏的風裹著鐵鏽味,吹得她額前碎發亂飛。
斷壁上的枯藤像無數條僵死的蛇,石祭壇上那柄青銅劍仍在往下滴血,一滴,兩滴,在青石板上積成暗紅的小潭。
最中央的紫水晶球懸浮著,紫光流轉間,竟在地麵投出扭曲的人影——那影子的輪廓,分明與雲無咎的身形重疊。
“清歡。”司墨的聲音壓得很低,鎮北劍的劍鞘輕輕碰了碰她手背。
他的掌心還帶著方才扣住她時的溫度,“這結界不止擋外人。”他抬下巴示意水晶球周圍那層幾乎透明的光膜,“你看。”
沈清歡眯起眼。
果然,紫水晶球外裹著一層淡青色的薄膜,薄膜上爬滿細如蚊足的金色符文,方才在霧幕裏見過的暗紅符紋不過是它的簡化版。
她摸向腰間的天音琵琶,檀木琴身還帶著體溫,弦絲在風裏輕顫,像是在回應她的情緒。
“這符紋……”秦侍衛突然上前兩步,指尖凝聚起一縷內力,輕輕點在光膜上。
“嗤”的一聲輕響,他猛地縮回手,指腹上多了道焦痕。
“和三日前在雲無咎書房看到的暗紋一樣。”他扯下腰間的帕子裹住傷口,“當時那老東西在練什麽邪功,身上就纏著這種紋路,隻是沒這麽……”他頓了頓,“吃人的狠勁。”
白璃攥了攥沈清歡的衣袖,另一隻手快速比劃。
沈清歡看懂她的意思——“小心,這是雲無咎的命門”。
她回握閨蜜的手,掌心觸到白璃指尖的繭,那是常年繡金線磨出來的,“別怕,我們一起破。”
蔡工匠早蹲在地上,從布包裏掏出個銅製羅盤。
這是他用半塊隕鐵和十二根磁石連夜打造的,專門探測異能量。
羅盤的指針瘋狂旋轉,最後“哢”地釘在水晶球方向。
“沈娘子,這結界的能量源就在那球裏。”他抹了把額角的汗,“要破它,得先打亂符文的頻率。”
沈清歡的手指撫過琵琶弦。
前世她在樂坊學過《破陣曲》,說是用音律擾亂人心,後來才知道,某些特殊的音律,連結界都能震出破綻。
她抬眼看向司墨,對方立刻點頭,鎮北劍橫在身前:“我護著你。”
琴弦第一次顫動時,山穀裏的風突然停了。
那是《破陣曲》的起調,清越中帶著三分冷硬,像冰錐刺進棉絮裏。
白璃突然扯了扯秦侍衛的衣角,指了指自己的繡針。
秦侍衛立刻明白,抽出腰間短刀,刀背輕輕敲擊光膜——“叮”,清響混著琴音,在山穀裏蕩開。
符文開始扭曲。
原本整齊排列的金線像被攪亂的墨汁,有些地方凸起,有些地方凹陷。
沈清歡的指尖沁出薄汗,琵琶弦勒得指腹發紅。
她想起上個月替司墨擋刀時,也是這樣的疼,可那疼是甜的,因為能護著在意的人。
現在這疼,是要撕開雲無咎的陰謀,是要讓所有被他傷害的人,都能抬頭看天。
“頻率不對!”蔡工匠突然喊。
他的羅盤指針又開始亂轉,“再高半個調!”
沈清歡咬了咬舌尖,血腥味在嘴裏散開。
她的琵琶弦陡然拔高,像是鶴鳴破雲。
白璃的繡針不知何時已捏在掌心,隨著琴音節奏,一下下輕點光膜;秦侍衛的短刀也配合著,刀背敲擊的位置與白璃的針點錯開三寸——這是他們方才用手語商量好的,要在不同位置製造共振。
“哢——”
一聲脆響。
眾人同時抬頭。
光膜上出現一道蛛網狀的裂痕,從頂部的符文開始,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
司墨的劍嗡鳴起來,像是感知到了即將到來的對決。
沈清歡的手指在弦上劃出最後一個高音,琴弦震顫的餘波裏,裂痕“轟”地裂開半尺寬的口子。
“好樣的!”蔡工匠蹦起來,差點撞翻羅盤。
白璃攥著他的袖子直晃,眼睛亮得像星子。
秦侍衛鬆了口氣,將短刀插回腰間,目光卻始終沒離開水晶球的方向。
然而下一秒,所有聲音都消失了。
紫水晶球的紫光突然暴漲,刺得人睜不開眼。
等沈清歡再看清時,水晶球前多了道身影。
月白錦袍,腰間係著青玉墜子,麵上掛著溫和的笑——正是雲無咎。
他的指尖撫過水晶球,紫光順著他的手腕爬上手臂,在他頸間形成一道暗紋,與結界上的符文如出一轍。
“清歡。”他的聲音還是從前那樣溫雅,像是在說“今天的茶不錯”,“我等你很久了。”
沈清歡的琵琶弦突然發出刺耳的顫音。
她這才驚覺,自己的指尖在抖——不是害怕,是憤怒。
前世她被他設計趕出樂坊,被休棄時他站在街角冷笑;重生後她步步為營,以為能避開他的陷阱,卻不想他竟藏得這樣深,連皇帝的安全都敢算計。
“把水晶球交出來。”司墨的聲音像淬了冰,鎮北劍離鞘三寸,寒光映得雲無咎的臉有些發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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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無咎笑了。
他的手按在水晶球上,紫光突然凝成實質,化作一道黑色的能量波,鋪天蓋地朝眾人壓來。
那能量波裏裹著腥風,夾著碎冰,沈清歡甚至聽見了無數冤魂的哭嚎——那是被雲無咎用邪術吞噬的樂伎們的怨氣。
“小心!”司墨旋身將她護在身後,劍鞘重重砸在地上,激起一圈氣浪。
秦侍衛的短刀已經出鞘,與白璃背靠背站著,白璃的繡針在指間流轉,隨時準備刺向衝過來的能量。
蔡工匠手忙腳亂地去摸懷裏的火藥包,卻被能量波的氣勁掀得撞在斷壁上。
沈清歡的琵琶弦斷了一根。
“錚”的一聲,像是命運的歎息。
她望著司墨繃緊的後背,望著白璃咬得發白的唇,突然覺得這能量波比前世被休棄時的唾沫星子更重,比重生時的絕望更沉。
她的手按在腰間的刀傷上,那裏還在隱隱作痛——那是替司墨擋的刀,現在,她要替所有人,擋住這波黑暗。
能量波已經近在咫尺。
沈清歡的指尖觸到琵琶的最後一根弦,突然想起天音琵琶的金手指——預知聽眾情緒。
可現在,她的聽眾是這黑暗能量波裏的怨氣,是雲無咎扭曲的野心。
她咬破舌尖,血珠滴在弦上,琴弦突然發出清越的長鳴,像是要撕開這漫天的陰雲。
然而那能量波隻是頓了頓,便更凶猛地壓過來。
沈清歡的耳中嗡嗡作響,眼前發黑。
她聽見司墨喊她的名字,聽見白璃的繡針落地的輕響,聽見秦侍衛的短刀與能量波相撞的脆鳴。
可這些聲音都像是隔著一層霧,模模糊糊的。
最後一刻,她看見雲無咎的笑。
那笑裏沒有溫度,隻有瘋狂。
她突然明白,這一仗,遠沒有想象中簡單。
黑暗能量波的陰影籠罩下來,沈清歡的琵琶弦在掌心勒出深痕。
她望著雲無咎,一字一頓:“我不會輸。”
可話音未落,那能量波已經劈頭蓋臉砸下。
沈清歡隻覺一陣天旋地轉,喉間一甜,鮮血濺在琵琶上,染紅了斷裂的琴弦。
司墨的手臂在她腰上收緊,卻也被能量波的氣勁掀得踉蹌。
白璃撲過來拉住她的手,指節發白。
秦侍衛的短刀斷成兩截,掉在腳邊。
山穀裏的風重新刮起來,卷著血腥味,卷著破碎的符紋,卷著眾人急促的喘息。
沈清歡擦了擦嘴角的血,抬頭看向雲無咎。
他的笑容更盛了,像是看著一群困獸。
“清歡,”他說,“你以為破了結界就能贏?”他的指尖在水晶球上劃出一道血痕,紫光突然變成了妖異的紅,“這才剛剛開始。”
沈清歡的琵琶突然發出嗡鳴,像是在回應某種召喚。
她望著雲無咎身後的水晶球,望著那裏麵翻湧的紅光,突然覺得,這一戰,才是真正的開始。
而她,絕不能退。
黑暗能量波的餘威還在山穀裏回蕩,沈清歡扶著司墨的手臂勉強站起,喉嚨裏的腥甜翻湧,眼前的紫光卻比任何時候都清晰。
她摸向琵琶的弦,指尖觸到凝結的血珠,突然聽見雲無咎的笑聲裏,藏著一絲慌亂——那是她用天音琵琶捕捉到的,他內心最深處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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