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智鬥敵軍定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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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硝煙裹著血鏽味漫過沈清歡的鼻尖,她倚在斷牆後,指節抵著琵琶弦,將戰場動靜盡納耳中。
    魏先鋒的重甲軍正踏著鼓點推進,鐵蹄震得地麵簌簌發抖,可那整齊的腳步聲裏,竟藏著半拍的錯落——是右翼第三列的士兵。
    她眯起眼,順著那點破綻望過去,果見敵軍陣型看似嚴密,實則右翼與中軍銜接處空著半丈間隙,像塊被蟲蛀過的錦緞。
    "清歡,劉將軍來了。"司墨的聲音裹著寒意,他的玄鐵劍還滴著血,卻用未染血的那隻手將她往身後帶了帶。
    沈清歡抬頭,正撞進他泛紅的眼尾——這男人從昨夜守到現在,連甲胄都沒卸過。
    "沈姑娘,"劉將軍抹了把臉上的血,粗布戰袍被劃開數道口子,"魏先鋒的人瘋了似的衝,我那三千弟兄快扛不住了。"他腰間的虎符撞在斷牆上,發出悶響。
    沈清歡指尖在琵琶上輕輕一挑,弦音如冰棱劃破空氣。
    她指向敵軍後方那排蒙著油布的大車:"劉將軍可聞見了?"
    劉將軍抽了抽鼻子:"麥香?"
    "是新收的秋糧。"沈清歡勾唇,"雲無咎怕咱們燒糧,特意派了兩百人守著——可您看那守糧的,是他親衛嗎?"
    司墨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守糧士兵的甲胄泛著青灰,肩章上繡的是"趙"字——正是被雲無咎蠱惑的趙將軍舊部。"趙將軍的兵本就不願為逆,"他眸中寒光一閃,"若糧草起火,他們未必肯拚命救。"
    "聲東擊西。"沈清歡的指甲掐進琵琶腹底的暗格,那裏躺著老道士給的符紙,"孫勇士帶五百人正麵佯攻,專往魏先鋒馬蹄下鑽;我和司墨帶白璃、蔡工匠繞到西側林子,燒了那糧車。"
    劉將軍一拍大腿:"好計!我這就去調孫勇士——"
    "且慢。"沈清歡按住他手腕,"讓盧士兵帶十個倒戈的弟兄混進守糧隊,等火起時喊"趙將軍要反"。
    趙部本就人心浮動,這把火能燒得更旺。"
    司墨低頭替她係緊披風帶子,指腹擦過她凍得發紅的耳垂:"我護著你。"
    沈清歡望著他鎧甲下若隱若現的舊疤——那是去年替她擋刺客留下的。
    她伸手摸了摸他喉結,輕聲道:"等打完這仗,給你彈《鶴衝天》。"
    司墨的耳尖瞬間泛紅,玄鐵劍在地上劃出火星:"走。"
    月被雲遮了大半,一行人貓著腰穿過野杏林。
    白璃走在最後,繡針藏在袖中,每走三步便用手語比個"安全"。
    蔡工匠背著個麻袋,裏麵是他連夜用鬆脂、火硝和破布搓成的"火蛋",此刻正小聲嘟囔:"沈姑娘放心,這火沾了油布能燒半個時辰——"
    "噓。"沈清歡突然停步。
    前方草窠裏傳來細碎的腳步聲,是守糧隊的巡哨。
    她摸出琵琶,指尖在弦上掃過,音波裹著蟲鳴的震顫散出去。
    那巡哨的馬突然打了個響鼻,前蹄揚起,巡哨慌忙去拉韁繩,竟沒發現五丈外的人影。
    司墨的劍已經出鞘,卻被沈清歡按住手腕。
    她指了指巡哨腰間的酒囊——酒氣混著麥香飄過來,原來這守糧兵偷喝了酒。
    待巡哨踉蹌著走遠,盧士兵從陰影裏鑽出來,用趙軍特有的暗號吹了聲口哨。
    守糧隊的柵欄門"吱呀"開了條縫,盧士兵的弟兄們魚貫而入。
    "點。"沈清歡對蔡工匠點頭。
    蔡工匠掏出火折子,"噌"地引燃一個火蛋,用力扔進糧車堆裏。
    鬆脂遇火即燃,火舌舔著油布"劈啪"作響。
    白璃的繡針如銀雨般射出,精準挑斷了捆糧車的麻繩,糧袋"嘩啦啦"砸在火上,火勢頓時衝天而起。
    "糧草起火了!"不知誰喊了一嗓子。
    守糧的趙部士兵麵麵相覷,有人想衝上去救火,盧士兵突然扯開嗓子:"雲無咎要吞了咱們的糧!
    趙將軍早說過他狼子野心——"
    "反了!"人群中不知誰接了一句,趙部士兵竟真的放下兵器,有的往火裏扔火把,有的往林子裏跑。
    "清歡,看!"司墨指向正麵戰場。
    魏先鋒聽見後方動靜,急得漲紅了臉,揮著開山斧喊:"留一千人救火,其餘跟我衝——"可他話音未落,孫勇士的號角已響徹雲霄,五百輕騎兵如離弦之箭,專往重甲軍的縫隙裏鑽。
    那些本就因陣型鬆動而混亂的士兵被衝得東倒西歪,玄鐵重甲成了累贅。
    沈清歡撥響琵琶,《將軍令》的激昂旋律破雲而出。
    她的指尖沾著血,卻彈得比任何時候都用力——這琴音裏混著天音琵琶的預知之力,她能清晰感知到每個聯盟士兵的情緒:恐懼在消退,熱血在沸騰。
    "殺!"劉將軍的大刀劈開敵軍盾牌,帶起一串血珠,"沈姑娘給咱們鼓氣呢!"
    "殺——"士兵們的吼聲蓋過了火噪,竟真的將魏先鋒的前軍壓得步步後退。
    沈清歡望著倒在腳下的敵軍旗幟,正想鬆口氣,卻見雲無咎的身影出現在高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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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左肩的傷還在滲血,卻舉著半塊泛著幽光的玉玨,嘴角勾著陰鷙的笑。
    "清歡!
    小心——"司墨的劍還未刺出,黑暗便如潮水般湧來。
    那不是普通的夜色,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連月光都被吞了個幹淨。
    沈清歡的琵琶弦突然斷裂,預知情緒的能力也跟著消失,她隻聽見四周傳來驚呼:"我看不見了!這是什麽妖法?"
    司墨的手及時攥住她手腕,掌心的溫度讓她穩住心神。
    黑暗中,雲無咎的笑聲像毒蛇吐信:"沈清歡,你以為燒了糧草就能贏?
    這是我用三十條人命祭煉的"幽冥障",沒有光,沒有聲,你們...就在這黑暗裏等死吧。"
    沈清歡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能聽見司墨的心跳聲就在耳邊,能聽見白璃用繡針敲擊銅鈴傳遞位置,能聽見遠處火舌還在"劈啪"作響——可那火光,似乎也被這黑暗吞噬了。
    黑暗中,不知誰撞在她身上,是蔡工匠的聲音:"沈姑娘,我的火蛋還剩三個..."
    沈清歡摸出琵琶腹底的符紙,指尖觸到那朱砂紋路時,突然想起老道士說過的話:"這符能破萬邪,但若用了..."
    她將符紙按在斷弦處,琵琶突然發出清越的顫音。
    黑暗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裂開,可那裂縫又被更濃的黑填補了。
    "司墨,"她貼著他耳邊輕聲道,"抱緊我。"
    黑暗裏,司墨的手臂收緊,像道最堅實的牆。
    沈清歡閉上眼睛,將最後一絲力氣注入琵琶——這一局,還遠未到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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