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音陣合擊戰強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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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武場上的晨霧被刀光劍影攪得支離破碎。
    沈清歡踉蹌著退到斷牆後,指尖還沾著司墨傷口未凝的血。
    她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混著遠處雲無咎軍隊的喊殺聲——那毒箭雖暫時被符紙壓製,但司墨心口的黑紫還在往四周蔓延,像條毒蛇正啃噬他的生機。
    "清歡!"白璃的手語在她眼前急切晃動。
    啞女的繡繃早被甩在地上,此刻正攥著半塊碎磚,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她另一隻手拚命指向左側——雲無咎的親衛舉著狼牙棒衝過來了,帶起的風聲刮得人麵皮生疼。
    沈清歡咬著牙拽起司墨往牆後縮。
    司墨的甲胄已被毒箭洞穿,露出的肌膚上爬滿青斑,可他仍硬撐著用劍支地,聲音啞得像砂紙:"我還撐得住。"
    "住嘴。"沈清歡反手按住他的唇。
    她能感覺到掌心的溫度在流失,像握了塊正在融化的冰。
    前襟的琵琶弦突然輕顫,那是天音琵琶在示警——雲無咎的攻擊要來了。
    果然,空中掠過刺耳的尖嘯。
    沈清歡瞳孔驟縮,那是魏謀士的"破魂釘"!
    上次在醉月樓,三枚破魂釘就掀翻了半麵牆。
    她猛地將司墨撲進牆根的草窠,釘尖擦著她後頸劃過,在磚牆上激出一串火星。
    "間隔三息。"沈清歡抹了把額角的冷汗。
    剛才那三波攻擊:親衛衝鋒、破魂釘、魏先鋒的斬馬刀,看似狂亂,實則有律。
    她盯著雲無咎所在的將台,那人負手而立,廣袖被晨風吹得翻卷,臉上還掛著慣常的溫和笑意,像在看一場精心編排的戲。
    "白璃!"沈清歡扯下腰間的絲絛,快速打了三個結。
    啞女立刻會意,抓起腳邊的碎石塞進絲絛,又指了指演武場東側的枯樹——那裏堆著蔡工匠新造的火藥竹筒。
    兩人配合多年,白璃雖不能言,卻能從她的眼神和手勢裏讀出所有指令。
    "秦侍衛!"沈清歡轉向守在老道士墓前的灰衣人,"勞駕護著司墨,他若有閃失——"她摸了摸琵琶,"我這把琴,會替他討公道。"
    秦侍衛手按劍柄,目光掃過司墨心口的黑紫,重重點頭:"沈姑娘放心。"
    沈清歡深吸一口氣,指尖撫過琵琶弦。
    反噬的眩暈感又湧上來,眼前的景物像浸在水裏般搖晃。
    她咬著舌尖嚐到血腥,強迫自己聚焦——雲無咎的攻擊間隙是三息,破魂釘來自西北,斬馬刀起於東南,親衛衝鋒走直線。
    這些破綻,夠她布個局。
    "王侍衛!"她揚聲喊,"帶孫勇士去引魏先鋒!
    劉將軍,您從西側敲戰鼓,要急三拍!"
    演武場霎時動了起來。
    王侍衛的繡春刀挑飛一麵旌旗,紅綢在半空炸開,魏先鋒的斬馬刀果然跟著轉向。
    劉將軍的戰鼓"咚、咚、咚"擂響,急促的鼓點攪亂了親衛的衝鋒節奏。
    沈清歡的琵琶弦應聲而顫,清越的宮調混著戰鼓,像根無形的線,將眾人的動作串成一張網。
    白璃的身影在混亂中穿梭。
    她蹲在枯樹後,將塞了碎石的絲絛繞上樹杈,又在火藥竹筒旁埋下帶刺的藤條——這些都是沈清歡教她的"音引陷阱"。
    當琵琶彈出角調時,絲絛會因共振斷裂,碎石便如暴雨傾盆;商調一起,藤條上的倒刺會刮擦竹筒,火星子就能引燃火藥。
    "來了!"沈清歡的指甲掐進弦槽。
    雲無咎的廣袖忽然一振,三枚破魂釘破空而來,這次方向竟是正中央!
    她的琵琶驟然變調,清越的宮調轉為激越的羽調。
    "轟!"
    東側枯樹傳來悶響。
    絲絛斷裂的瞬間,碎石鋪天蓋地砸向破魂釘的來路——那是雲無咎的親衛!
    原來破魂釘的真正目標不是她,而是借暗器逼迫眾人散開,好讓親衛從側方包抄。
    可沈清歡早算到這招,用碎石打亂了親衛的陣型,幾個士兵被砸得抱頭鼠竄,連狼牙棒都甩飛了。
    "好!"司墨撐著劍坐起來,眼底有了點血色。
    他握緊沈清歡塞來的短刃,對秦侍衛道:"護好她。"便踉蹌著衝進戰團,短刃專挑親衛的腕脈——這些人雖狠,甲胄卻不如禁軍精良。
    沈清歡的琵琶聲更急了。
    她掃過商調,火藥竹筒"劈啪"炸響,騰起的黑煙裏,魏先鋒的斬馬刀砍了個空。
    與此同時,劉將軍的戰鼓突然變緩,三長兩短的節奏——那是讓王侍衛撤到演武場中央的信號。
    "合!"沈清歡咬破指尖,血珠濺在琵琶弦上。
    十二根弦同時震顫,發出蜂鳴般的共振。
    司墨、王侍衛、劉將軍,甚至連被感化的盧士兵都默契地調整方位,將雲無咎的將台圍成半圓。
    音波順著眾人的武器擴散,刀鳴、劍吟、戰鼓,全被琵琶聲擰成一股,像把無形的劍,直刺雲無咎的咽喉。
    雲無咎的廣袖終於亂了。
    他退後半步,臉上的笑意褪得幹幹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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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陣的氣浪掀翻了他的冠帽,烏發披散下來,露出額角的冷汗。
    沈清歡看見他的指尖在袖中掐訣,知道這是要結護盾的前兆——可她等的就是這一刻!
    "白璃!"她的琵琶突然拔高,是清角之音。
    啞女早候在將台後方。
    她猛地拽動藏在草裏的藤條,預先綁在台柱上的火藥竹筒"轟"地炸開。
    木屑紛飛中,雲無咎的護盾剛結到一半,就被氣浪衝得東倒西歪。
    沈清歡趁機再撥琴弦,音陣如潮水般壓上,將他的護體氣勁撕開道裂縫。
    "退!"司墨的短刃架在雲無咎頸側。
    他的臉色白得像紙,可眼中的光比刀刃還利,"雲總管,你的殺局,該收場了。"
    雲無咎忽然笑了。
    他望著沈清歡泛青的唇角,又瞥了眼司墨心口的黑紫,輕聲道:"沈姑娘,你可知符紙續陽壽,要拿命換?
    你剛才強行催發音陣......"他的指尖輕輕點在自己心口,"你的琵琶弦,在替你流血呢。"
    沈清歡這才察覺,琵琶腹上不知何時滲出了血。
    那血順著木紋蜿蜒,像朵正在綻放的紅梅——是天音琵琶的反噬,她的心血在倒流。
    "嗡——"
    一聲清越的錚鳴。
    雲無咎抬手一拂,一麵青黑色的護盾突然在周身炸開。
    司墨的短刃砍在護盾上,濺起火星;音陣的氣浪撞上去,像石沉大海。
    沈清歡隻覺喉頭一甜,鮮血噴在琵琶弦上,染得琴弦紅亮如血。
    "這是玄鐵盾,你們的音波破不開。"雲無咎整理好被掀亂的衣襟,廣袖一振,將司墨震退三步。
    他望著遠處逐漸聚攏的軍隊,笑容又回到臉上,"沈清歡,你救了演武場,救了這些人......可你救得了司墨嗎?
    他體內的毒,三刻後就會攻心。
    而你的命......"他指尖劃過護盾,"也快到盡頭了。"
    沈清歡扶住斷牆,眼前的景物開始重影。
    她能聽見司墨的呼喚,白璃的哭喊,可那些聲音都像隔了層毛玻璃。
    琵琶弦還在震顫,帶著她的血,帶著她的命,可雲無咎的護盾卻像座山,將所有希望擋在外麵。
    晨霧不知何時散了,陽光明晃晃地照在演武場上。
    可沈清歡卻覺得,有更濃的黑暗正從腳底升起,要將她整個人都吞進去。
    雲無咎的聲音混著風聲飄來:"三刻後,我在太極宮等你。
    帶著司墨的命,或者你的。"
    沈清歡的琵琶弦滲血更甚,司墨的黑紫已漫至鎖骨,雲無咎的玄鐵盾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演武場的眾人望著那麵堅不可摧的護盾,一時竟無人敢再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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