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音波反噬敗魔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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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武場的血腥味混著焦土氣直往鼻腔裏鑽。
    沈清歡跪坐在青石板上,指尖的琵琶弦還在震顫,弦上滲出的血珠順著象牙琴軸往下淌,在她月白裙裾上暈開暗紅的花。
    雲無咎的黑衫在風中獵獵作響,他掌心凝聚的黑霧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侵蝕著音波屏障——那層原本泛著清光的屏障已出現蛛網般的裂痕,每道裂痕裏都滲出沈清歡的血,像被利刃割開的皮肉。
    "清歡!"司墨的聲音帶著血絲,他半跪在五步外,左手按住右肩箭傷,右手的橫刀深深插入地麵。
    箭簇是淬過毒的,他脖頸上已經泛起青斑,"屏障撐不住了!"
    沈清歡咬著唇,喉嚨裏腥甜翻湧。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經脈在灼燒——這是連續彈奏《破陣曲》百遍的代價,天音琵琶的預知能力早被榨幹,此刻全憑一股狠勁撐著。
    可雲無咎的攻擊卻越來越強,黑霧裏裹著碎冰,每撞一次屏障,就有冰碴子紮進她的手腕。
    "清歡姐..."白璃從側後方爬過來,繡著並蒂蓮的帕子浸透了血,她比劃著啞語,手指指向雲無咎發間晃動的青玉簪——那是方才混戰中她用繡針挑落的,簪尾刻著個極小的"蕭"字。
    沈清歡瞳孔驟縮。蕭太後!
    記憶突然翻湧。
    三日前在慈寧宮密室,她曾見過蕭太後撫過一麵青銅鏡,鏡背的紋路與天音琵琶底部的暗紋如出一轍。
    當時雲無咎站在陰影裏,袖口露出半截和這青玉簪同款的紋樣。
    原來他早就是蕭太後的棋子,那些年在樂坊裏端茶遞水、替她解圍的溫柔,全是戲!
    "共振..."沈清歡突然低喃。
    三日前在演武場試音時,她曾誤打誤撞讓琵琶音波與雲無咎的魔力產生共振,當時他的指尖不受控地抖了一下。
    或許...
    她猛地抬頭,盯著雲無咎眉心跳動的黑霧——那是魔力波動的具象化。
    每道黑霧衝擊屏障時,都會有極細的暗線反彈回他體內,像被甩出去的鞭子又抽回手。
    "司墨!"她扯著嗓子喊,音色因氣血翻湧而破音,"帶王侍衛、孫勇士,用刀鞘敲地!
    白璃,你去敲蔡工匠留下的銅盆!"
    司墨瞬間明白,橫刀往地上一磕,"當"的一聲悶響。
    王侍衛的佩刀、孫勇士的盾牌緊跟著敲在青石板上,沉悶的節奏像擂鼓。
    白璃踉蹌著爬向角落,撿起半塊銅盆,用染血的繡針一下下戳——"叮、叮、叮",竟是與琵琶的清越之音合上了拍。
    沈清歡的手指在琴弦上翻飛,《平沙落雁》的婉轉突然變調,七根弦同時震顫出與黑霧同頻的聲波。
    音波撞在屏障上,沒有像之前那樣被反彈,反而順著黑霧的暗線倒灌回去。
    雲無咎的臉色變了。
    他能清晰感覺到,那些被自己注入攻擊裏的魔力,此刻正順著看不見的絲線往回湧,撞得他丹田生疼。"你...你怎麽會知道..."
    "我知道的,比你想的多。"沈清歡的冷汗浸透中衣,可眼底的光卻亮得灼人。
    她咬著舌尖保持清醒,指甲深深掐進琵琶的檀木琴身——這是前朝樂聖親手製的琴,此刻正隨著她的心意共鳴,將眾人敲擊的節奏、她的音波、雲無咎的魔力,全部絞成一張網。
    黑霧突然凝滯。
    雲無咎踉蹌兩步,喉間湧上腥甜——他分明沒受傷,可五髒六腑卻像被重錘砸過。
    再看那屏障,裂痕竟開始愈合!
    "好!"劉將軍在後方大喝,帶傷的士兵們跟著敲起兵器,連盧士兵都紅著眼,用長矛尾端砸地。
    一時間演武場裏全是震耳欲聾的敲擊聲,與琵琶聲、雲無咎的魔力波動纏成一團。
    沈清歡的指尖滲出的血滴在琴弦上,卻彈出更清亮的音。
    她能感覺到,那團共振的力量正順著黑霧的暗線,精準地紮進雲無咎的經脈。
    他的魔力越強,反彈回來的力量就越大,像拿自己的拳頭砸自己的臉。
    雲無咎的額頭暴起青筋,玄色發帶崩斷,長發披散下來遮住扭曲的臉。
    他突然咬破舌尖,噴出一口黑血——血霧裏浮起半枚青銅殘片,正是蕭太後密室裏那隻青銅匣中的物件!
    "逆我者,死!"他嘶吼著,周身黑霧暴漲十倍。
    沈清歡的音波屏障"哢嚓"一聲碎成星芒,震波如實質的氣浪席卷全場。
    司墨撲過來將她護在身下,白璃被氣浪掀飛撞在廊柱上,王侍衛的佩刀斷成兩截,劉將軍吐著血被掀出三丈遠。
    沈清歡摔在青石板上,耳畔嗡嗡作響。
    她看見雲無咎踩著滿地狼藉走來,玄色衣擺沾著血和土,青玉簪在發間搖晃,那枚"蕭"字在殘陽下泛著冷光。
    他的手掐住她的下頜,指腹擦過她嘴角的血,笑得像淬了毒的刀:"你以為憑這點小伎倆就能贏?
    蕭太後要的東西,誰也搶不走..."
    沈清歡望著他身後翻湧的暮色,聽見天音琵琶在不遠處發出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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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指尖還殘留著琴弦的餘溫,可渾身的力氣正像退潮的海水般流逝。
    司墨在她右側,閉著眼,胸口的血還在滲;白璃在左側,繡鞋歪了,手還保持著握銅盆的姿勢;王侍衛的斷刀就在腳邊,刀刃上還凝著未幹的血珠。
    雲無咎的手慢慢收緊,她的視線開始模糊。
    可她偏要睜著眼,盯著他腰間晃動的青銅殘片——那上麵的紋路,和她琵琶底部的暗紋,嚴絲合縫。
    "想知道這是什麽嗎?"雲無咎貼著她耳朵輕笑,"等你死了,我就把天音琵琶和這殘片一起獻給太後。
    她要的"天音"與"玄鐵"的共鳴,很快就能成..."
    沈清歡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想起三日前在石榴樹下挖到的半塊玉牌,想起蕭太後撫鏡時眼裏的癲狂,想起司墨說"我沒事"時那抹淡得像霧的笑。
    她還不能死。
    可眼前的黑霧越來越濃,雲無咎的臉漸漸模糊。
    她最後看見的,是天音琵琶上的弦突然全部崩斷,斷弦破空的聲響裏,有極淡的清光從琴腹深處透出——像極了她第一次撥動這琴時,母親在她耳邊說的話:"這琴,是要用來改命的。"
    演武場的風卷著血與塵,掠過沈清歡沾血的睫毛。
    她望著步步逼近的雲無咎,喉嚨裏湧出最後一聲低笑——帶著血,帶著不甘,更帶著未熄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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