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阻攔得住寧今，第一時間下去的幾個機械衛兵都被寧今劈碎，而就這短短一會兒，食鐵蟲已經把三號身體吃了一半，速度快地可怕。
    “……別管了。”葉藍知道阻止不了，在［母親］指示下攔住剩下的機械衛兵。
    兩分鍾。
    食鐵蟲把三號身體吃得一點不剩，隻在地上有一些它不吃的變異血肉。
    這隻食鐵蟲跟之前那隻並不是同一隻，但其他人認不出來，在它吃完後，寧今立刻把它收起，避免落在機械手裏。
    ……冰山不愧是冰山，依舊一塵不染。
    寧今收了機甲，裏邊穿的是在這顆星球買的灰色休閑套裝，方便打架又輕便。
    她收起光劍，繞了一圈找到桑若初，微笑：“現在可以兌換獎勵了嗎？”
    “……”
    桑若初明亮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了轉，藏著狡黠：“那你給我玩一個捉迷藏，你要是能找到我的話我就給你。”
    說完，她轉身就跑，衝進旁邊通道消失。
    寧今：“……”
    就知道這小丫頭藏著壞，沒那麽輕易給。
    不過……
    捉迷藏？
    她最拿手。
    “寧……”
    “寧今。”
    看寧今要走，葉藍想喊她的聲音剛出口，就被另一道聲音更快地打斷。
    是［寧今］。
    她站在那冷冰冰的：“老板要見你。”
    目前來看，［寧今］還是破界的人。
    葉藍微皺眉：“母親要帶寧今回去療傷。”
    “老板要見她。”［寧今］隻說著這一句，毫無波瀾的機械聲音透著不可反駁。
    “讓她去吧。”［母親］聲音響在葉藍腦域。
    葉藍停住腳步。
    “我回頭去找你。”寧今朝桑若初躲藏的方向喊了一聲，跟在［寧今］身後。
    在見過［母親］後，她就在等著破界見她，有些事情隻有找破界才能弄清楚。
    “你原來身體裏的意識是我抽離輸入進一號實驗體裏的，她利用我，我自然也能利用她，畢竟互相脅迫才能彼此製衡，但這件事她完全不知道。”
    見到寧今後，破界解開她心中疑惑。
    破界有兩米多高，渾身顏色呈銀黑，完全機械的外表泛著油亮的光澤，坐在殿內高高王座上，散發著威嚴壓迫。
    寧今慢悠悠道：“所以你是想讓我這份意識取代這具身體裏會誕生的自我意識，讓母親費心費力費資源地打造培育，然後給你做嫁衣對吧？”
    破界沒有回答，但很明顯就是這個意思。
    “不過有一點不對。”破界的機械臉上有著五官，甚至可以有表情動作，他眯了下眼：“一個數據意識可以不斷地換機械身體，但隨時都能被清除，如果我弄一串數據進去，被她發現，她直接清除，我什麽都沒有。
    這麽強大的試驗品，她想知道結果，我也想，她想控製培育成自己的孩子，想和我平起平坐稱霸機械智慧生命，和我共享整個星際聯邦。”
    “……”寧今：“星際宇宙那麽大，並不缺一族生存之地，多幾個主宰者不多，少一個不少，為什麽不能和平存在？”
    “你既然知道我的存在，就該知道兩百多年前發生了什麽，我和人類無法共存。”破界淡淡道：“也不想躲在偏遠星球看著人類主宰大批量資源。”
    “……”
    人類不肯，也不會讓步。
    破界也不肯不會讓步。
    寧今並不是想勸和，她隻是不想這場戰爭發生，讓兩百年前的事重演。
    “她創造你們，是想打造超人類機械生命，以及反抗我，我又怎麽可能讓她如願？”破界說：“我在你們所有的試驗品身上全都動了手腳，輸入其他人的意識是在你掉下下水道死了，我的人撈到你的屍體後，我覺得你是個打造機器人的天才，所以把你的意識取出放進了一號體內。”
    ［母親］最重視一號，一號被測出來的潛能也是最高的，所以破界選擇一號輸入寧今的意識。
    “輸入一個活人意識，比數據意識有用得多。”
    數據意識容易被監測到，被清除，被規訓。
    可一個本來就是活著的，不被規訓，自由自在的意識，就不好控製了。
    寧今在機器人館那段時間被觀察過，性格就非常堅韌不羈，從不認命。
    在另一具身體裏醒來，她一定會認為自己是重活一世，不認命的性格會讓她活下去，不被［母親］控製。
    這也是破界考慮拿她做實驗的原因之一。
    ……不是靈魂穿越，也不是重生，隻是她的大腦意識數據和所有記憶被提取，輸入了這具一號實驗體內。
    等於是新生的她。
    寧今垂眸，低嗤：“你不想讓她控製我，你以為你就能控製我嗎？”
    “她不會讓我插手她的所有實驗孩子，我也不會讓她真的成功創造出一個威脅我的武器，那不如就都控製不了。”
    他不銷毀，是他想讓這個最厲害的試驗品成熟以後，能夠為他所用。
    如果寧今能被他控製，那更好了。
    如果寧今不被他控製，也不能被［母親］控製。
    “沒想到你被偷了……”破界說，“雖然結果有偏差，但你最終還是回到了這裏。”
    破界看著她：“我頂多是想把人類變成機械智慧生命，成為我的同類，不會像她那麽變態把你們變成怪物，寧今，加入我吧，我可以幫你殺了她脫離控製，我也能幫你拿到神族的血，我可以讓你做第一戰神，還能阻止你的機械化，讓你以人類身軀存活，我還能幫你救帝聽白，隻要你們兩個願意歸順我幫我做事。”
    寧今眼睛半眯，笑了笑：“好啊。”
    寧今這個人不吃軟不吃硬，得需要找弱點攻克，破界都想好了話術怎麽繼續去招攬寧今，結果寧今的幹脆讓他一怔，剩下的話全噎在喉嚨裏。
    “你……”破界眸色深邃地看著她：“我知道你很奸詐狡猾，心眼多。”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寧今雙手環臂：“你擔心我答應得這麽幹脆有詐也正常，但誰讓你開的條件全都是我想要的呢，我這個人一向有什麽做什麽，不過我還有個條件。”
    破界：“說。”
    寧今：“我還要我的朋友們都活著。”
    破界：“可以，幾個人類我還是能容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