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能存活到現在跟你這位第一個機械智慧生命平起平坐，你想殺她，那她肯定也想殺你，而且想必她的意識手段一定很厲害，人類一旦被轉化成機械生命就能被數據操控。
    你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在她最看重的孩子身上，做她不知道的手腳，那她一定也能在你眼皮子底下對你的東西做手腳。”
    “母親沒有發現一號被人做了手腳，是因為一號被偷了，她想察覺也察覺不了，如果沒被偷，或許早就發現把我記憶清除了，你贏在這一點。”
    “兩個寧今出現，就算她表麵不提，你以為她那樣聰明的人心裏想不到嗎？她在等我機械化，等我清除記憶。
    你現在就算能把這顆星球的人類都轉化成機械生命，也進攻不了聯邦，說不定還會反給母親做了嫁衣，不如你先延緩計劃，我們先聯手殺了母親……”
    “……我知道你不信我，但你要相信你自己，以及人的貪欲，我不想變成機械智慧生命，我不想帝聽白死，我這個人很好說話，誰給我利益，我為誰賣命，畢竟我很想活著……”
    “……”
    寧今跟破界進行了長達兩小時的交談，破界所在地區域清除屏蔽了［母親］一切信號，無法被她窺探到。
    似乎那句“現在對這顆星球的人類進行轉化會給母親當嫁衣”真的觸動到了破界，破界真的延緩了轉化計劃。
    寧今還提議自己要回星際把朋友都接來，這一點破界以擔心她回去通風報信拒絕了，說可以派幾個穿上衣服頭發後表麵看起來跟人類沒區別的機械仿生人去。
    寧今表示理解，隻是寫了張字條給機械仿生人：“把這個給魚商臣她就會明白我的意思，帶著朋友跟你們走。”
    寧今的投誠是破界開出的那麽多誘人條件，破界的投誠是幫她殺死［母親］，還把三號意識存檔處告訴了她。
    又多耗了一個小時，商議著如何殺［母親］。
    破界這麽多年一直沒有下手殺［母親］，並不是他不敢，而是他需要［母親］的實驗。
    “有時候，人類比機械智慧生命更可怕變態殘忍。”破界淡淡做出評價。
    寧今不置可否。
    三天後開啟轉化這顆星球人類設備計劃的事延後，［母親］第一個反對。
    對此，破界很平靜：“有些設備出了問題，需要堅持整修，那是我的計劃，既然做就一定要做到完美。”
    ［母親］沒再跟破界多說，找來了寧今：“你跟他單獨相處那幾小時做了什麽，計劃延後是不是因為你？”
    寧今不語。
    “寧今，在我所有的孩子裏我最重視的就是你，你的丟失我非常痛心，我知道你給自己起寧今這個人類名字是破界給你的吧，你要背叛我嗎？”
    “……”
    ［母親］知道意識轉換，可她並不知道那個［寧今］本質上並不是機械生命，是被改造的，隻以為寧今跟破界有關。
    “你殺了三號，殺了我除了你之外唯一的孩子，即使如此我也沒有責怪你，我為了你可以犧牲其他所有孩子，何況……沒有我也不會有現在的你，你能有今天這麽厲害完全是我當初創造你時舍得為你付出一切資源，你現在要認破界做父背叛我嗎？”
    “……”
    她算是發現了，這種上位者都好喜歡打壓人，尤其喜歡打壓自己的孩子，還喜歡把自己搞得一副光正偉岸。
    ……也是，機械生命都是一堆鐵和數據，下達命令就可以控製所有行動，讓做什麽就做什麽，想打壓都打壓不了，也就隻能打壓唯有的這幾個孩子了。
    嘖。
    好險，她差點就被pua了。
    “你是我創造出來的，你是我的孩子，我隻會更疼愛你，而不會傷害你，回來吧……回到母親的懷抱裏來吧……”
    ［母親］的聲音空靈地在這室內回蕩著，由遠而近，語氣有些蠱惑人心。
    ……不！
    她就是在蠱惑人心！
    她的聲音係統通過電流數據和電磁波傳出，人的大腦精神磁場都會被影響迷惑。
    也像催眠。
    ……好險。
    差點就被控製了。
    隻恍惚了一下就清醒，並看穿［母親］招數的寧今，瞥了眼不遠處的葉藍，裝作恍惚的模樣：“葉藍不是你孩子嗎，她可是你自己生下來的。”
    “她……就是個怪物……”
    ［母親］聲音頓了頓，聲音毫無波瀾：“讓她趁著獸潮入侵把安置在銀河帝國的仿生人激活奪下控製大權，她都做不到，她去過不是我親生的，她此時就不會活著站在這裏，而是被銷毀了。”
    葉博士和她之間，沒有什麽愛的深刻。
    葉藍也不是愛情結晶。
    葉藍生下來就是怪物，一個沒有任何天賦，接受了改造也沒任何出色技能廢物。
    對她來說，葉藍唯一的作用就是，身為一個人類可以融進人族星球社會裏，幫他們盯著人族打探人族消息。
    寧今又看了眼葉藍。
    葉藍像沒聽到［母親］這話一樣，也可能她早就聽習慣了，毫無反應表情。
    “行吧。”寧今也不再替葉定天試圖拯救她在乎的媽媽，聳了下肩：“破界不想讓你跟他共享機械生命最高領袖的地位，他籠絡我準備殺你。”
    ［母親］：“……果然……你答應了。”
    “不然呢？”寧今冷嗤：“我有選擇嗎？我要說一句不他說不定立馬也能把我殺了，我現在可是在你們手裏，你們以為我想摻和你們的內鬥嗎？要不你們放我走，你們鬥完了我再來？”
    靜了片刻。
    ［母親］開口：“那你就將計就計，裝作聽他的配合殺我，留在他身邊做我的眼線，找機會找到他的弱點，我們一起協力殺了他，鏟除這個威脅。”
    寧今：“……”
    寧今：“……我可以選擇拒絕嗎？”
    “你沒有選擇地答應他，以為有選擇能拒絕我嗎？”［母親］高高在上：“別忘了，我才是你的創造者，你的母親。”
    寧今：“……”
    ……重生之我在機械智慧生命老巢做雙麵間諜？
    然後。
    從［母親］這裏出來後，寧今立馬就被破界召喚了，問她跟［母親］說了什麽。
    “……”
    默了兩秒後。
    寧今毫不猶豫幹脆利落地出賣［母親］：“她讓我假裝配合跟你的合作，然後潛伏在你這裏獲取你的信任，幫她找到你的弱點，然後殺了你。”
    說完，頓了頓。
    寧今扯了下嘴角：“你們這樣很難不讓對方知道，你們在拉攏利用我。”
    這麽明顯的招式，在兩個人精一樣的非人存在眼裏，會看不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