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鍾在早晨六點準時響起，景妍立馬起床，下了碗清水掛麵，倒點醬油和醋拌拌，迅速吃完。從冰箱裏拿出來四個饅頭，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個，用保鮮袋裝好。拿了一袋榨菜放在帆布手袋裏。又檢查了一遍防狼噴霧和防叮水，都在。
    一公裏外有個小小的早市，人很多，賣的東西五花八門。景妍看有處理的筆記本，一塊錢一個，買了兩個。買了一個小西瓜和幾個獼猴桃，一個藍色的廠家處理的圓領長袖圍裙。
    走出早市後景妍拿出手機，買了共享單車半年的會員。
    到了觀瀾國際門口，景妍看了下手機，用了二十二分鍾。還好，從丁姨家到這裏，丁姨家到學校，這裏到烤腸檔口，檔口到丁姨家，檔口到學校，差不多都要這些時間。
    她心裏有數多了。
    到了16棟樓下，景妍沒有上電梯的卡，昨天都是蹭別人的卡上去再走樓梯。正猶豫著要不要給阿武先生發微信，背後有人刷了卡。
    “上吧。”
    景妍回頭一看原來是阿武，看樣子是晨跑剛回來。
    “早，阿武先生。你去晨跑了？”景妍主動打著招呼。
    “嗯。”
    顧瀚淡淡地，沒有多說話的意思，這正中景妍的意，她也不願意絞盡腦汁地和雇主搭話。
    景妍站在電梯的最裏麵，阿武站在電梯的門口，她在背後偷偷上下打量阿武。他戴著白色鴨舌帽，穿著白色的坎袖運動背心，黑色運動短褲，白色的跑鞋。樣子像是經常健身的人，皮膚是小麥色的，四肢很強壯，胳膊和腿部肌肉都很發達。
    “在農村天天幹農活會不會和健身一個效果？”她瞎想著。
    景妍垂下頭，看到阿武精壯的小腿上麵長滿又黑又粗又卷的腿毛，趕緊把眼光移開。兩個人就這樣在電梯裏站著，也沒有人進電梯。
    突然，她的微信響了一下，阿武發來的，是四套房子的開鎖密碼。
    “我的臥室，如果沒通知你就不需要打掃。給你的電梯卡我放在廚房餐桌上了。”阿武頭都沒回，像對著電梯門在說話。
    “知道了。”景妍小聲回道。
    電梯到了32樓，阿武徑自下了電梯，景妍也跟著走下去。
    早餐很快就做好了。
    麵包片、煎蛋、火腿、西瓜和獼猴桃切塊，都一一擺好盤，牛奶冒著熱氣。景妍拿起手機正打算給阿武發微信通知他來吃早餐，阿武已經走了進來。她看了眼手機屏幕，正好七點半。
    “阿武先生，昨天的晚餐你們覺得還可以嗎？”
    顧瀚一怔，“還可以。”
    “那我以後就照這個口味做了？”
    “嗯。”
    “那今天中午和晚餐要準備幾個菜？”
    “以後沒有通知你就做我一個人的飯菜就行了。兩個菜一個湯，要葷素搭配。”
    “好的。”景妍回道。
    “這水果是在哪裏買的？”顧瀚看著盤子裏的西瓜和獼猴桃說。
    “早市。”
    “以後水果我來買。”
    “哦。”
    景妍想不通這兩樣水果有什麽問題，但一想以後少了一樣差事，水果拎著還挺沉的，暗自竊喜，就沒問。
    “中午我不回來吃。”
    聽阿武這麽說，景妍樂壞了，那一會兒收拾完衛生不就可以去賣烤腸了？
    吃完早餐阿武人就不見了。景妍看他的臥室門是鎖著的，把這套房子裏的其它房間、客廳和洗手間收拾好就關上了入戶門。
    四百多平，擦地擦灰也不知道換了多少盆水，全部收拾完也快十一點了。景妍捶了捶腰，晃了晃脖子，做了幾個拉伸，拿出保溫杯、饅頭和榨菜。
    海邊的咖啡廳裏。
    路一鳴拿著手機不停地切換著屏幕，景妍走到哪個房間就跟到哪兒。“你還別說，這丫頭真不懶，幹活不藏心眼，收拾衛生很徹底。”
    顧瀚瞪他一眼，“你怎麽還連著我家攝像頭？快刪了。”
    路一鳴嘿嘿一笑，“她是和我簽的合同，我本著對你負責的態度實施對她的監督。”
    “你是滿足你的偷窺欲吧？”
    “我怕她是臥底呀，萬一是條美女蛇呢？”
    “你是想得多還是懂得多？”顧瀚白他一眼。
    “我公司簽的那些小明星和網紅，學藝術的多了，哪個不是看見富二代就往上貼。顧瀚，聽哥們兒的，你還是小心點兒。你那麽多家產，別別美女蛇一口吞了。”
    “你看她像美女蛇嗎？”
    “嗯……目前看不太像。她都沒長開呢，臉胖乎乎身上幹巴巴的，也許再過兩年能好點。說真的，我一看她那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和領口發黃的t恤就倒胃口，頭一次看見學藝術的人穿這麽寒酸的。不過她菜做的是真不錯，昨晚我吃了三碗米飯。這小保姆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路一鳴絮絮叨叨，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過手機，旁邊坐著的顧瀚喝著飲料不說話。
    “哎，快看，快看，又吃饅頭和榨菜了，連吃三頓了吧？”
    路一鳴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把手機遞給顧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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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機裏的景妍正把剩下的西瓜和獼猴桃放進雙開門的冰箱裏。
    “她買的水果真難吃。”顧瀚說。
    “她說在哪兒買的了嗎？”
    “早市。”
    顧瀚咧了咧嘴角，路一鳴哈哈大笑。
    “那肯定和泰國水果沒法比呀。”
    “算盤精。”路一鳴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什麽？”顧瀚沒聽明白。
    “我說她是算盤精，能算計。你看她和咱們討價還價的那個樣子，一看就是個社會小油條。也就是你心好，給她月薪加到一萬元。天天啃饅頭、吃鹹菜、喝白開水，不消費對社會有什麽貢獻？”
    顧瀚笑出聲來：“還是你路少對社會貢獻大，泡妞、泡酒吧、買奢侈品、捧網紅……”
    路一鳴往車座上一靠，歎了一口氣，“最近解決貸款公司的事，都好幾天不近女色了。”
    “怎麽樣了？”
    “那個黃規全收集證據想訛我一筆，讓我帶上八樓，倒吊了一整天，什麽證據都交出來了。也怨他運氣不好，眼晴半瞎了，給了他六十萬，這才是他應得的安家費。”
    路一鳴雲淡風輕地說道。
    “一會兒去哪兒？”顧瀚嘴角抿著弧度問他。
    “遊艇俱樂部，江湛等著呢。”
    “顧瀚，這次回來你是要動手了嗎？”
    “嗯。這筆賬也該算了。”顧瀚的臉色霎時陰沉得可怕。
    下午三點，景妍發微信給顧瀚：“阿武先生，晚上六點開飯可以嗎？
    顧瀚回：“不用準備晚飯。”
    景妍捂著嘴偷樂，天天這樣多好呀。
    大暑的第三天，天氣熱得要命，正午時馬路踩在上麵都軟軟的，每天熱度持續到深夜，來海市旅遊的人卻一點兒也不少。
    景妍烤腸檔口門前的這條路是從繁華商業街通往海邊的必經之路，這一天她的飲料和烤腸都賣爆了。
    回到丁姨家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多，她已經累到眼冒金星，上樓梯都恨不得手腳並用，硬撐著把當天的流水算出來，光烤腸的營業額就有666元。累也值得了。
    景妍躺在床上，四肢大開，讓身體的零件也跟著歇歇吧，實在是太累了。想著下午和晚上支付寶沒有停過的“哢哢”的進錢聲，她嘴角浮起甜美和滿足的笑。
    六六大順，景妍你要接著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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