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路人看到有人行軍禮、踢正步，紛紛停下來看熱鬧。
    有人說：“這人是個網紅，短視頻平台上有個專門拍他的賬號，十幾萬粉絲呢。他是胎生的精神病，小時候掉海裏被軍人救了，念念不忘，一直模仿軍人，幫助別人，是個懂感恩的孩子。”
    景妍被顧瀚扶回家，連喝了兩杯熱水身體才熱起來。坐在餐廳的椅子上，愣神了十多分鍾她才開口說話。
    “阿武，你這人真可交，朋友有事你是真上。”
    她伸出大拇指，給這個偉岸的男人點讚。顧瀚坐在她對麵，雙手托著下巴，麵無表情地看著她，這是小丫頭的第三副麵孔嗎？一身江湖氣的膽小鬼？
    見阿武不說話，景妍拿出一瓶他日常喝的礦泉水，擰開瓶蓋，遞到他手裏。自己手裏高舉著還冒著絲微熱氣的保溫杯，呈碰杯狀。
    “阿武，今天你救我於危難之中，我們也算是相識於微時了。幹脆咱倆結拜吧？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以水代酒，喝了這瓶水，咱倆此生就是好姐妹了。”
    景妍毫不猶豫一飲而盡。見對方沒動，她抬了抬保溫杯，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喝下去。
    顧瀚把礦泉水放在桌子上，身體斜靠著椅背，一隻手搭在旁邊椅子上，另一隻手捏著礦泉水瓶，斜睨著她，比劃著自己的身體，“我？這個身材……做你姐妹？”
    景妍心想：義結金蘭和身材有什麽關係？
    “怎麽，你嫌我瘦啊？”
    顧瀚被眼前這個又純又蠢的女孩搞得啞口無言。
    “為什麽不是做兄弟呢？”他反問她。
    “咱們倆做不了兄弟啊。你喜歡男人，我也喜歡男人。”景妍直截了當。
    “什麽？”顧瀚身體前傾，驚到下巴差點掉下來。“我喜歡男人？”
    “對啊，不是你和我說，你是gay嗎？”
    景妍覺得阿武這人可真有意思，大家都認識這麽久了，還裝啥呀？像誰不知道你和路一鳴那小弱雞啥關係似的。
    顧瀚想起那次他捉弄景妍時是說過這樣的話，怪不得她在自己麵前提起路一鳴的時候表情和語氣總是怪怪的。
    他雙手合握放在餐桌上，兩個大拇指繞著圈，雙眼盯著對麵的女孩，不說話，眼神裏萬般複雜的情緒交雜。
    一會兒功夫就把景妍看毛了。
    “不願意做姐妹就算了，像誰夠著你似的。”內心的小宇宙一黑一白兩個小人在打架，她撇撇嘴。
    顧瀚輕咳了一聲，神情肅冷。
    “我，真名顧瀚，不叫阿武。從小到大性取向非常穩定，鋼鐵直男，一直都喜歡女人，從來沒有喜歡過男人。我們三個是發小，好兄弟。至於你要和我結拜做姐妹這件事，我立場堅定、態度鮮明地告訴你：我不願意。”
    景妍聽顧瀚說他不是gay，簡直是又驚又喜。雙手捂住要笑出聲的嘴，卻掩飾不住眉毛和眼角的笑意。
    “做飯吧，我餓了。”顧瀚麵無表情，起身離開。
    景妍坐在椅子上低著頭抿嘴樂。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高興，反正就是各種開心，爆棚的開心。
    後背被戳了一下，一個富有磁性又帶點怯懦和撒嬌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
    “那個……嗯……你……要不要……談個戀愛？”
    緊接著椅子在地麵拖出一個長聲，一個身影坐在她後麵，語速緩慢聲音又很低沉。
    “有個人……認真地……想和你談戀愛。”
    紅雲撲上景妍的臉，卻擋不住滿眼的羞怯和控製不住的狂喜。她眼波流轉似一汪春水，咬著嘴唇輕聲問：“男方……什麽條件啊？”
    “一米八四，名校雙碩士學曆，理工科，現從事投資管理工作，收入嘛……還不錯。父母雙全，有退休金，家境小康，是獨生子。”
    顧瀚的聲音有如嬰兒呢喃，細細地纏繞住景妍。
    “是單眼皮嗎？”
    “雙單。”
    “皮膚是小麥色嗎？”
    “非常健康的小麥色，還不顯黑。”
    “牙齒整齊嗎？”
    “齊，還挺白。”
    景妍站起身，睨著坐著的顧瀚，右手兩個手指抬起他的下巴：“來，給爺笑一個。”
    “噗嗤”一聲，顧瀚笑得合不攏嘴，雪白整齊的牙齒露出，陽光、俊逸。
    他仰頭看著景妍，一把握住她的手。
    “這邊剛和你求愛，你就調戲我……你怎麽好意思的？”
    景妍也咧著嘴笑，眉角藏著羞澀，小酒窩裏蕩漾著幸福。
    這不就是她一直尋找的單眼皮、愛運動、小麥膚色、笑容燦爛的陽光理工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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