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正刷牙的江湛在鏡子裏看到自己臉上和脖子上有好多條血痕，再看看肩膀，有好幾個結痂的小牙印，後背和胳膊上也是一道道抓痕，恨得他咬緊後槽牙。
    “臭丫頭，看我今天晚上怎麽收拾你。”
    江湛上車就給助理陳聰打電話，讓他送幾個口罩到停車場。
    陳聰看到滿臉滿脖子傷痕的老板驚得倒吸一口涼氣，江湛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通知各部門經理，下午的全體會議改成視頻會議。”
    陳聰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哦。好的，我馬上通知。”
    上午查房、開會江湛一直都戴著口罩，午飯時間進了辦公室才摘下來，兩側臉上各有兩道口罩的勒痕。
    有人敲門，江湛急忙戴上口罩，“進。”
    是急診科主任吳雅言。他是江世年的得意門生，和江家走得很近。工作中是江世年父子的得力幹將，生活中也是江湛能聊知心話的兄長，兄弟倆從不見外。
    見是自己的師兄進來，江湛把臉上的口罩扯下來扔進垃圾桶，實在是太悶了。
    吳雅言一眼瞧見他臉上的撓痕，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
    “師弟呀，弟妹這性子可夠烈的。看你這臉，還有這脖子，被撓的……嘖嘖……你還是請假回家待幾天吧？這一臉撓痕太影響院長形象了。
    被熱心市民錄下來放到網上，肯定是本地熱搜榜前三甲。熱搜題目我都想好了：豪門公子多年性向成迷，今朝被撓究竟花落誰家。”
    這個師兄一向嘴賤，聽到他打趣自己，江湛氣得拿起一盒煙丟向他。吳雅言接住煙，一看牌子笑了，揣進白大褂兜裏。順手把手裏的保溫飯盒放到茶幾上。
    “你夢初姐包的海鮮餃子，鮁魚、海膽、海螺三種餡，知道你好這口，便宜你了。”
    “那你中午吃什麽？”江湛打開保溫飯盒聞了聞，是真香。
    “李護士給我兩個炸雞腿，張護士給我一個提拉米蘇蛋糕，王醫生給我帶的鹵肉飯，趙醫生給我一個披薩，我都吃不完啊。”
    吳雅言躺在沙發上，雙腳往茶幾上一搭，點燃一根煙，一臉的炫耀和得意。
    “你就天天吃野食吧。這麽好的餃子不吃，真是暴殄天物。”
    江湛洗好手，拿起筷子夾了一個餃子咬一口。袋子裏還有一個小瓶的山西老醋，他吃海鮮是必蘸醋的，這一看就是細心的夢初姐特意為他準備的。
    他把醋倒在一次性盤子裏，邊吃邊說：“餃子蘸醋，幸福永駐。夢初姐真是有心了，師兄，回去替我作揖感謝。”
    “師弟，和師兄學學，這就叫男人的魅力。你總一本正經的不行。這麽多年連段緋聞都沒有，和你這黃金單身漢、豪門公子哥的名頭完全不符。要不是今天看到你臉被撓成這樣，我還以為你喜歡男人呢。”
    江湛被師兄氣得差點噎到，喝了一口熱乎乎的餃子湯，反駁道：“就知道胡說八道，你不到二十歲就在我家蹭吃蹭喝蹭學習，二十多年了你不知道我喜歡男人還是女人？”
    吳雅言哈哈大笑，把腳放下，坐起身，湊近了看他臉和脖子上的傷口，“你這是把人家強暴了嗎？正常小情侶吵架，不至於下這死手吧？”
    江湛眼裏掠過一絲慌亂，他對這個師兄是真的一點辦法沒有。
    “吳雅言，你這名字起得是真貼切，沒有一句好話。”
    晚上，江湛八點多才到家。
    “景妍呢？”
    “我剛上樓看過，景妍小姐今天好像特別困，早早就睡了。”
    江湛洗了澡，換了家居服。周姨把晚飯端上桌子，他簡單地吃了幾口就上了二樓。
    輕輕地打開臥室門，景妍頭朝裏睡著。
    江湛知道她在裝睡，剛才開門的時候，她後背明明緊了一下。他憋住笑，解開皮帶，“哢噔”一聲金屬扣打開的聲音，裝睡的景妍頓時睜大了眼睛。江湛一把將景妍摟過來，用皮帶將她兩手緊緊一扣。
    景妍怒目圓睜，大喊道：“你想幹什麽？”
    江湛把她抱坐在大腿上，拿出準備好的指甲刀，開始給她剪指甲。一邊剪一邊恨恨地嘮叨：“你看你給我撓的，後背、肩膀全是血凜子。這也算了，臉和脖子你也撓，你讓我怎麽麵對公司和醫院裏的員工？你還敢咬我……再咬我，看我不把你牙掰下來。”
    景妍低著頭抿著嘴唇咯咯笑，終於報仇了。“是你先咬我的。”
    “我咬你是輕咬，你呢？是齧咬，是噬咬。”
    江湛看她憋著壞的樣子，恨得牙根直癢癢。
    當晚，江湛自然又是一頓硬核輸出，景妍哪是他的對手，第二天在床上躺了一整天，嘴又紅又腫像香腸似的。
    從這天開始，房事上景妍變得溫柔了許多，江湛以為他的霹靂手段見效了，慢慢放下了戒心。
    這天晚上，纏綿過後，江湛摟著景妍躺在床上看電視。
    “過幾天我要出國開學術交流會議，你想要什麽？買給你。”
    景妍搖搖頭，江湛知道她對化妝品、名牌衣服、首飾和包包都不感興趣，也不再多問，反正自己看著買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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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什麽時候出發呀？幾天回來呀？”
    景妍乖巧地躺在江湛懷裏，漫不經心地問著，語氣格外的溫柔。江湛被小女孩從沒有過的嗲嗲的語氣弄得骨酥肉麻，輕聲回道：“八號早上出發，十天左右回來。”
    “哦。”景妍眼珠一轉，心裏暗暗打定了主意。
    很快就到了八號。江湛照例是一頓清晨打卡，景妍還挺配合，前所未有的溫柔。江湛被感動到了。人啊，相處久了感情就深了，她應該也舍不得我走吧。
    江湛一直都擔心景妍心裏還有顧瀚的一塊位置，畢竟女孩的身體是他奪來的。女人的身體屬於誰，心就會歸於誰。這也是他覺得自己有勝算的原因。
    景妍和顧瀚戀愛前期一直瞞著他和路一鳴，知道兩人在一起後，江湛就搬了出去。除了除夕那晚，他沒看到景妍和顧瀚談戀愛是什麽樣子，他很不確定現在的他和顧瀚誰在景妍心裏占據的位置多，景妍對他的情感是因為身體還是他的人。
    景妍對物質要求極低，每天除了自己專業那點事，其它都不多想。在觀瀾國際時，江湛覺得她挺細心，同居後才發現這個小女孩是有點小迷糊在身上的。
    自己母親和前女友的背叛行為讓他有了前車之鑒，他希望景妍身心合一，全放在他身上。
    助理陳聰已經把車開到一樓的門口，行李箱、電腦和資料都搬上了車。臨出門，景妍遞給他一個超大瓶氣泡水，“帶著路上喝吧。”
    江湛沒想到景妍這麽細心，知道他愛喝這款藍莓氣泡水，還特意給他帶著。他不禁深情地看向景妍，那雙美麗的小鹿眼仿佛會說話，含情脈脈，嬌羞可人。想到要十天見不到麵，一種難舍難分的眷戀湧上心頭。他出了門又返回來，抬起景妍的下頜深深地吻下去。
    “嗯”的一聲悶哼，江湛鬆開了景妍，用手一抹全是血，嘴唇被咬破了。他又氣又恨地看向景妍，景妍咬著嘴唇背著手一步一步往後退，水靈靈的大眼睛瞪著江湛，眼裏有嘲弄，還有狡黠。
    急著趕飛機，江湛沒時間和她計較，轉身出門就上了車。
    車裏，他一直回頭恨恨地看著走出玄關的景妍，好像是告訴她：“看我回來怎麽收拾你。”
    江湛真是有點生氣，這明顯是故意的。擰開氣泡水，想喝一口漱漱口。粉紫色的泡沫噴湧而出，頭發、臉、西服上衣、褲子、襪子、皮鞋全都濕了，車座上、腳下也全是飲料。
    陳聰哪見過老板這麽狼狽的時候，趕緊停下車給老板各種擦。江湛簡直是怒發衝冠，這個臭丫頭真是頑劣透頂。
    陳聰急忙啟動緊急預案，一邊通知公司的行政助理，將老板公司辦公室裏的備用衣服送往機場，一邊聯係機場邊的酒店為江湛準備好沐浴更衣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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