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手銬下的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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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小時過去,江湛按時打開了手銬,對她說:“你可以去洗手間了。”
    景妍默默地起身,進了洗手間。鏡子裏的人眼睛黯淡無光,臉上寫滿淒苦,連嘴唇都是蒼白的。
    伸手摸向鏡子裏的自己,那個愛說、愛笑,對未來滿懷憧憬,對愛情充滿期待,滿腦子理想主義和浪漫情懷的景妍已經死了。
    她真恨自己,不該接受江湛。恨自己輕浮,怎麽會相信一個曾經強行奪去她清白的人。
    更恨自己沒有自知之明,她和江湛的身份差距如此之大,怎麽能相信他是在和自己談戀愛?這樣的富家公子哥怎麽可能對她這樣身世的人有愛?不過是身體的占有罷了,自己隻是他泄欲的工具。
    雙手按在洗手台上,景妍輕聲啜泣。江湛推開洗手間的門,冷冷地看著:“十分鍾到了。”
    用手背擦去眼淚,景妍走回臥室,重新躺回到床上。冰冷的手銬又再次銬到她的手上。
    就這樣,銬上,再拿下,反反複複。眼淚就沒有斷過。
    景妍想死,可是在江湛這裏死都很難。跳樓、割腕、咬舌……她都嚐試過了,還有多少種自殺的方法,她真的都想試一試。
    江湛答應會讓她回去上學,這是支撐景妍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景妍不想死啊,她想唱歌,想穿上黑色的學士服照畢業照,還想考研究生、考博士。隻要努力她知道自己是可以做到的。
    歐陽老師曾經對她寄予厚望,那些鼓勵的話她從來沒有忘記過。才二十歲,就這麽死掉,人生就這麽毀在這個男人的手裏景妍不願意。
    景妍心裏始終給顧瀚留有一塊獨有的空間,像惦記親人和老朋友一樣惦記著他,忘不掉也不想忘掉。她總要知道自己男朋友的死活,如果顧瀚已經不在人間了,她現在就死,去陰間陪他也願意。
    難道談了一場失敗的戀愛就要放棄寶貴的生命嗎?難道遇到一個不對的男人就要放棄一切嗎?難道她來人世一遭就是被磋磨一番後白白地死掉嗎?她怎能甘心?
    哭泣中的景妍一刻都沒有放棄思考,自己還這麽年輕,無論怎麽樣,不能放棄,不能被壞人打倒。她要唱歌,她要上舞台,她要為了自己的理想一搏再搏,像以前一樣。
    活下去,就能回去念書。能大學畢業,能接著唱歌,就一定有能夠擺脫江湛的那一天。
    她要戰勝的不隻是江湛,更是她自己。
    又是兩個小時過去,江湛準時過來解除了手銬,示意她可以去洗手間了。
    景妍在洗手間洗了臉,刷了牙,出來後到書架上認真挑選了幾本書後走到床前,坐到床邊。沒等江湛動手,她拎起手銬把自己鎖了起來。
    沒想到她會這麽做,江湛冷暗的眼睛亮了一下,哼笑一聲。他倒想看看,這個女孩能倔多久?
    隨即他也拿了一本醫學書坐在椅子上和景妍一起看書。周姨拿上來的飯菜、水和水果,隻要江湛讓她吃景妍完全不拒絕,大口大口地吃。
    江湛倒樂得看她這樣。
    車胎和路麵發出一道刺耳的尖響,小瑞和小祥兄弟倆被保鏢們推下車。
    “今天的事,你們倆應該明白。別有下次!聽見了嗎?”
    威脅的聲音剛落,一個黑色塑料袋被扔在他們旁邊,破裂處露出紅色的人民幣,全黑的麵包車一溜煙地開走了。
    小瑞攙扶起弟弟,看著遠去的麵包車目光深沉。
    “哥,小景姐姐這是被金主包養了嗎?”小祥撿起錢,用圍裙包好,問哥哥。
    “不,小景不是那種人。那個人是她的男朋友,我第一次見到他們倆的時候,那個男人正在追求她。”
    “我們也沒做什麽啊?為什麽她男朋友對咱們的恨意那麽大?”
    “是男人的占有欲吧。”
    兄弟倆邊走邊聊,小祥不懂世事,小瑞可完全看清楚了,小景是被逼迫了。
    “小祥,今天的事不要對任何人提起,對我們、對小景姐姐都沒有好處。”
    “放心吧,哥。以後你也離小景姐姐遠點吧,那個男人……咱們惹不起……”
    小瑞沒有表態。在院子裏聽到二樓傳來的歌聲,他知道那是多麽有才華、有天份的聲音,而且是經過專業訓練的。
    在聽到他說自己是大學生時,小景不假思索地用了一個“也”字,說明她和他一樣,都是大學生,很有可能她就是海大的。
    看年齡小景應該比自己小個兩三歲,應該是上大二、大三的樣子,為什麽大學生不上學?為什麽出門會有兩個彪形大漢亦步亦趨?他曾經看到過小景幾次偷偷擦眼淚,又是為什麽?
    小景說話很隱晦,更不肯多說。原以為她隻是為人低調,現在看來是被男朋友管製住了,很有可能還有不能對外人道的隱情。
    第一次見到倆人的時候,小瑞就看出小景並沒有接受那個男人的追求。她很猶豫,很糾結,時常愣神,似乎有不得已的苦衷。
    後來再見的幾次,小景臉上苦澀的笑,脖頸處露出來的不尋常的吻痕,說話時的欲言又止,還有今天發生的這一切,都證明小景並不愛她的男朋友,那個男人在強取豪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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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奇心驅使,小瑞給海大做學生會幹部的學弟發了一條消息:“幫我查查,咱們學校音樂學院有沒有一個姓景的女孩?”
    第二天,學弟發來了歌劇《費加羅的婚禮》的演出照,蘇姍娜定妝照裏的人就是小景。
    “景妍,級聲樂歌劇表演專業高材生。當年文化課和專業課雙第一名考進海大音樂係。入學兩年,年年獲得獎學金。
    年春天代表海大參加了和日本昭和大學合作排演的歌劇《費加羅的婚禮》的演出。其飾演的蘇姍娜獲得了業內非常高的讚譽,專業人士一致認為她是中國歌劇屆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景妍是孤兒,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申請了助學貸款和助學金,學習期間經常在外打工。她不在學校宿舍住,沒有特別親近的同學和朋友。去年夏天突然休學,至今沒有複學,休學原因無法查明。”
    景妍是海大的大學生小瑞並不意外。海城也有其它的藝術院校,但是美聲唱法隻有海大音樂係教學水平最高。景妍的出類拔萃顯而易見,這樣紮實的基本功和科學的演唱方法非海大音樂學院的學生莫屬。
    知道她是孤兒,小瑞還是不免一驚。他的父母都在偏遠的農村,兄弟倆在大城市打拚已經很不容易,景妍一個孤兒,沒有任何依靠是怎麽在海城這樣一個高消費的城市裏生存下來的?這樣的身世背景,她又是怎麽做到住進豪宅,出門坐豪車,有保鏢隨從,一身名牌的?
    看景妍的樣子,她並不享受這種錦衣玉食的生活。小瑞忘不了她眼神裏對那個男人的懼怕和發自內心的無奈,還有和他們兄弟倆聊天時眼神裏的淳樸和天真……
    這個女孩子是個謎。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景妍和那個男人絕對不是被包養的關係。小瑞堅信這一點。
    景妍被銬了整整一個星期,江湛白天去上班,讓周姨每兩小時來解除一次手銬。周姨心疼景妍,貼心地用紗布纏在她的手腕上。景妍背過臉去,默默流淚。
    “孩子,和大少爺服個軟,嘴甜點就少受苦。”
    這是周姨第一次不稱呼她“景妍小姐”,一聲“孩子”讓景妍哭得更凶了。
    “夫妻倆哪有舌頭不碰牙的,互相擔待點,過幾年就好了。我和你穆叔剛結婚時,也鬧過那麽一陣子,後來有了孩子就不打不鬧了。”
    “我們不是夫妻,不是!”
    景妍搖著頭,淚如汪洋,哭得一抽一抽的,除了這句她什麽都說不出來。說了又有什麽用呢?天天生活在一個院子、一幢房子裏,從始至終發生了什麽周姨全知道。江家傭人的位置決定了周姨的立場,她又能評判什麽?解決什麽?
    心裏的無助和怨恨景妍隻能自行消化。
    她一遍又一遍地想著歐陽老師鼓勵自己的話,不斷地給自己打氣:學習不能放鬆,好好鍛煉身體。隻有強大了,才能走出江湛的陰影。為了未來,她唯有堅強!
    江湛在手機監控裏看到了這一幕。他總是被景妍的眼淚所打動,看她哭,就會很心疼。聽到她不承認他們的關係,江湛又恨又氣。
    他無法容忍景妍心裏有別人,哪怕一點點都不可以。敢覬覦景妍的人他絕不會放過。景妍是他的,是屬於他江湛一個人的。
    晚上,江湛親手解開了手銬。景妍木然地接受著一切,沒有任何情緒反應。
    “去洗澡。”江湛命令。
    景妍咬了咬嘴唇,揉著被銬的手腕,低下頭長吸了一口氣,站起身走向浴室。身體交錯時,江湛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遒勁有力的手溫度很高,景妍的身體卻冰冷僵硬。
    “景妍,有件事我想我們倆應該達成共識。”
    景妍默默地聽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那就是:我絕不會允許你離開我,任何時候!也絕不會允許你腦子裏有除了我以外的任何男人。”
    江湛眼中的光芒堅毅、篤定、冷鷙。景妍的瞳孔放大又迅速回落,低聲回答:“我知道了。”
    身體被那雙炙熱有力的手鬆開,景妍走進了浴室,沒脫衣服就打開了花灑,嘩嘩的流水從頭上衝下來,和噴湧而出的眼淚融為一體。
    第二天,江湛沒有再銬景妍。七點四十,景妍衣服首飾穿戴整齊準時站在玄門處等著送他上班。
    “外麵下雨了,不用出去送我了。”江湛在景妍的額頭輕輕一吻,又摸了摸她的頭。“要乖。嗯?”
    景妍點點頭,輕聲回答:“我會的。”
    她把雨傘遞到男人手上,江湛露出滿意的笑,轉身出了門。
    冷冷地看著那個遠去的背影和那扇關上的黑色的大鐵門,景妍的眼淚奪眶而出。
    雨一直沒停,氣溫很冷。
    上完網課,景妍表情木然地坐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下午三點是江湛規定的吃補品的時間。淅淅瀝瀝的雨在窗外、在她心裏同時下著。
    在這個院子裏,她是被囚禁的小鳥,是被豢養的寵物,頭頂四角的天空是為她鎖定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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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姨把羊毛披肩披在她身上,景妍回頭,眼裏噙著淚花。“謝謝你,周姨。”
    看她臉上有淚,周姨心疼地皺起眉頭,“孩子,燕窩燉好了。你現在要吃嗎?”
    “我不想吃,你替我吃了吧。”景妍幽幽地回答。
    “那怎麽行呢?那是大少爺特意吩咐做給你吃的,都是極品燕窩。對身體好,很補的。”
    江湛這個人很矛盾,他是西醫,對中醫一向抱著批判的態度。可是卻相信食補,總是讓周姨按照傳統老方法煲湯、燉補品給景妍吃。
    景妍並不喜歡吃這些,可是拗不過江湛,每次周姨都是看著她吃完才肯離開。她知道,這是江湛的命令,唯有服從。
    周姨的家務活告一段落,坐在沙發旁邊的椅子上給穆叔打毛背心,陪著景妍,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大少爺小的時候看我織圍巾、帽子,非吵著讓太太也給他織一套,還指定要湛藍色。太太是千金之軀,哪會打毛衣呀,我就按照大少爺想要的款式給他織了一套。
    還記得大少爺穿著白色羽絨服,配上海藍色圍巾和帽子,兩手插在兜裏,真是帥極了。他到處和別人說最喜歡這套圍巾和帽子。
    大少爺從小就仁義。有一次老穆去接他放學,看到一個流浪漢帶著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凍得鼻涕都流出來了,大少爺當時就把羽絨服、圍巾和帽子脫下來給了那孩子。老穆把他塞進自己懷裏抱著他上了車。
    還有一次,大少爺看到一隻小貓趴在樹叉上,怕它摔下來,急得都快哭了。後來用衣服接著,讓小貓蹦到他懷裏。他呀,就是太善良,忘了貓是會爬樹的。嗬嗬……
    聽說大少爺助養了很多山區的孩子,這事別說媒體,先生、太太都不知道。
    前陣子,一個單身媽媽沒有錢給孩子看病,他把幾十萬的醫療費全給免了。陳助理說這樣的事他做了不知道多少,從來不讓別人知道。
    大少爺是我看著長大的,他從小性格就好,善良、懂事、正直……”
    景妍頭轉向一邊,用手捂住嘴,無聲地流著眼淚。她知道周姨故意和她說這些是在替江湛說好話,可是眾人眼裏那麽好的江湛卻這樣殘忍地對待她,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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