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人間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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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妍被冰涼的水流驚醒,恍惚中好像看到江湛在看著她。她一陣恐慌,都已經做了鬼那個男人還不肯放過她嗎?她記得有幾個黑影跳進海裏撲向自己,那是黑白無常嗎?把她拽到了地獄還是天堂?
    渾身冰冷,意識倒是漸漸清醒起來。景妍努力睜開眼,她終於看到比鬼還可怕的江湛,這不是地獄也不是天堂,這是江湛家的浴室,她坐在浴缸裏,不著寸縷。
    江湛一點點挽起白襯衫的袖子,慢慢拿下黑鋼腕表,放在洗手台裏側。他輕呼一口氣,動作緩慢地側目,向景妍投去極淡的一瞥。
    可即便隻是一眼,卻仿佛有著千斤重的壓力,沉重的壓迫感讓景妍一激靈,恐懼和寒冷讓她渾身戰栗。
    江湛把頭頂的花灑開到最大、最涼,拿起毛刷蘸著沐浴露開始洗刷景妍,從頭到腳每個部位都不放過,嘴、鼻孔、脖子、胸、腿……好像要把她一層皮給搓下來。
    他很認真、情緒平穩地在做這件事,就像平常在手術室裏全神貫注做著手術。
    景妍看著江湛那張好看的臉,微微有些淩亂的碎發,眼神篤定又藏有一絲憂鬱,眼裏淩厲的寒光透著陌生和疏離。淡紅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冷銳而無情。
    毛刷在皮膚上肆虐,一片一片的紅。到最後,拉出血絲……
    景妍疼得直咧嘴,臉扭曲成一團,卻不求饒,也不躲避,任憑他折磨。
    無聲的反抗讓江湛更加憤怒。下一秒,撲麵而來的水柱打在她的臉上,強烈的衝擊力打在剛被刷子刷過的臉上,嘶啦啦地疼。她下意識地抬起胳膊去擋,被江湛一把拉開,鉗住下頜,逼著她麵對花灑。
    呼吸之間,無數的水鑽進嘴裏和鼻子裏,她控製不住地咳。咳時嘴裏的水翻滾,被她咽下,又回嗆到鼻子裏,再噴出去。如此反複,這感覺比溺水還要痛苦。
    景妍的眼神越來越黯淡,眼前一片混沌迷茫。
    死在他的手裏也挺好,景妍想。也許是上輩子欠了他的,這輩子都還他,下輩子就不要再遇見了。
    隻剩下最後一口氣,景妍撐著自己像爛泥一樣靠在浴缸裏。
    水花飛濺,江湛的白襯衣袖子上全是水,胸前和褲子也濕了一大片。
    “謝謝你……讓我死……死了我就自由了……”
    景妍無意識地呢喃著,頭發濕亂地披著,遮住了半張臉,隻看到肩膀在微微抖動。
    江湛把手裏的花灑使勁往地上一摔,“砰”的一聲巨響,花灑碎成兩半。
    氣息難以平複,渾身發抖的他使盡全身氣力把景妍抱出浴缸,扔在臥室的地毯上,又把白色毛巾浴袍隨便扔到她身上。
    桌子上有剛才沒喝完的朗姆酒,氣喘籲籲的他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完。
    打成震動的手機嗡嗡作響,他解鎖屏幕翻看,臉色越發陰沉。失了焦的兩眼逐漸發紅,兩團熊熊烈火在燃燒,喉結不停地上下滾動,臉上是輕蔑的冷笑,少有的情緒波動洶湧如颶風下的海浪。
    江湛把景妍打橫抱起,走進了小黑屋。他焦躁地走來走去,盯著牆上的東西看了又看,又看了一眼癱倒在地上的景妍,猩紅的眼底釋放出蝕骨的恨意。
    被忽如襲來的疼痛驚醒,景妍來回翻滾試圖躲避。哪知事與願違,越躲傷得越重。
    分不清是水還是汗,雪白的地毯上水漬斑駁,還夾雜著絲絲血跡,很快她就奄奄一息。
    江湛有著所屬物在自己的領地裏被勝於自己的人覬覦的頹然和失控感,此時他就像是一頭發狂的野獸,看著支離破碎的獵物,眼底的暴戾狂奔,憤恨延展……
    心裏的那口氣堵得他想撕開胸腔,他想看看自己的那顆心與顧瀚的有何不同?
    沒多久,景妍就又昏了過去。醒來昏過去,再醒來,再昏過去。反反複複。
    在雲端浮浮沉沉時,身下的女孩如同狂風中的樹葉,身不由己,搖搖欲墜。
    江湛聲嘶力竭的咆哮聲衝破天際:“景妍,你是我的……你是屬於我江湛的……我才是你最親最近的人……我才是!”
    結束後,江湛用溫水給景妍擦了身子,看得見和看不見的傷口用特製的藥膏都塗了一遍。
    他是醫生,他確信不會留疤。
    景妍昏睡著,時不時皺著眉頭呻吟一聲。
    江湛站在床邊看著昏睡著的景妍。視頻裏景妍的樣子讓他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他感到羞辱,自己的女人脫光衣服爬上了別的男人的床,還那麽主動、殷勤。
    而在自己這裏,她永遠是那麽矜持、那麽被動、那麽敷衍。
    這不是下賤是什麽?女人是不是都這樣?是不是都這麽賤?
    他的眼裏寒光畢露,是凍結一切的孤寒。
    不知昏睡了多久,景妍終於醒來。她想去洗手間,腳剛一落地,鑽心地疼痛襲滿全身,整個人跌倒在地,又昏了過去。
    再醒來不知是多久以後,景妍扶著床邊掙紮著站起來,一點一點地蹭著,向洗手間移動。幾米的距離走了十幾分鍾,她的額頭全是汗,身上的睡衣都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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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手間裏,景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臘黃的臉憔悴無比,臉上和額頭有幾道明晃晃的血痕。裸露在睡裙外的前胸、胳膊、腿沒有一處是好的。紫紅色的血痕像麵目猙獰的蟲子,醜陋不堪。
    她一點點蹭回房間,坐在床邊,一條腿抬起正要上床,突然間疼得她頭暈目眩,“啊”的一聲叫出聲,整個身體摔落到地上。
    景妍就這樣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著,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隔壁臥室,江湛聽到景妍房間裏重重的一聲,打開手機,監控裏景妍躺在地上,痛得大汗淋漓。他狠下心沒有管她,心卻揪成一團。
    很久,周姨上來送飯,看到躺在地上的景妍嚇壞了,“景妍小姐,你怎麽了?摔到沒有?”
    渾身的疼痛讓景妍幾乎沒有力氣說話,眉頭緊緊地皺到一起,氣若遊絲地說:“周姨,你幫我和他要幾顆止痛藥……我太疼了……我受不了了……”
    周姨急忙去請示江湛,一會兒返回來,卻不敢正眼看她。
    “景……景妍小姐,我先伺候你吃飯吧。”
    景妍知道,是江湛不肯給她吃止痛藥。他要讓她疼,要懲罰她,讓她長記性。她苦澀地一笑,閉上眼睛。從那晚起,她已經哭不出來了,所有的眼淚似乎都已經流幹。
    看著景妍身上一道道觸目驚心的鞭痕,周姨不知道說什麽好。
    大少爺把景妍小姐口服的藥都分裝好,還叮囑她按時給景妍上外傷的藥。可是態度和以往完全不一樣,一副不願意提到這個人的樣子。
    她不敢問發生了什麽。保鏢們一個個也噤若寒蟬。
    她依稀記得老穆在電話裏說了一句:那輛什麽南的汽車被大少爺砸了個稀碎。
    景妍勉強吃了幾口粥,又昏睡過去。
    夜裏,景妍疼醒。輾轉反側,卻找不到一個能入睡的姿勢。坐著、平躺、側躺、仰臥都疼得難以忍受。
    江湛睡不著,打開手機,看到景妍艱難地來回轉動身體,痛苦地呻吟,他咬緊牙關,薄唇緊閉,狠心關掉了監控。
    第二天早上,周姨進來送飯,看到她隻用一側胯骨支撐著身子依靠著床邊坐在地上,心疼地直掉眼淚。
    “景妍小姐,你這是在地上坐了一夜嗎?你是一夜都沒睡著嗎?”
    眼睛通紅的景妍無力地點點頭。
    江湛看著監控裏的兩個人麵無表情。景妍全身上下隻有胯骨那一處鞭傷最少,他很清楚。
    早飯時,周姨說起景妍的情況,眼含熱淚地懇求:“大少爺,還是給景妍小姐吃點止疼藥吧?”
    江湛漠然地喝光牛奶,臉上沒有一絲情緒,周姨再不敢提起。
    景妍住在自己的房間裏,江湛住在兩人的臥室,一牆之隔。景妍能聽到江湛加班回來開門的聲音,江湛也能聽到景妍這邊挪動椅子的聲響。
    咫尺之隔,很多天兩個人竟然沒有碰麵。
    景妍心裏沒有一絲一毫的後悔,見到顧瀚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還深愛著他,就算是為他死掉也心甘情願,因為他值得。
    江湛的歇斯底裏、怒火中燒甚至讓她有一絲快感,她用實際行動告訴這個占有她的男人:景妍的心是永遠自由的,不受你江湛控製,你也控製不了。
    她真希望江湛就此膩了她,厭煩了她,最好把她攆出去,或許她還有一線生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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