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深夜，江湛一身酒氣地衝進景妍的房間。景妍聽見聲響，剛睜開眼睛，江湛已經上了床，壓在她身上。知道即將受辱，反抗也沒用，她索性閉上眼睛，一動不動，任由磋磨。
    江湛撕開景妍的衣服，眼前一片白光乍現。他胡亂地吻上去，片刻又停止。腦子裏全是視頻裏景妍光著身子鑽進顧瀚被窩的樣子，一時間氣血攻心，肺都要炸了。
    他一把拽起景妍，看著她的臉。這是一張美麗的臉，曾和他有過柔情蜜意的臉，現在卻寫滿了抗拒和厭惡。江湛狠狠地將景妍推倒在床上，大吼著：“景妍，我恨你，我恨你！”
    “我更恨你！”被摔在床上的景妍揚起頭，對著江湛的背影大喊著。
    江湛身子頓住，回頭看著景妍。這時的他就像變了一個人，平靜、溫潤的像個紳士，臉上似笑非笑。
    “好，你恨我，很好。你的好丁姨在把你送上別的男人的床後，一直在icu苦撐著，錢都是我付的。她活不了幾天了，你抓緊時間找腎源吧。”
    門被重重地關上。
    景妍心痛得無法呼吸，這個世上陪伴她時間最長的人也要離開了，而她竟然無能為力。她恨自己，恨自己無能，又這麽愚蠢。她不但保護不了自己，連對她這麽好的丁姨也保護不了。
    景妍身體蜷成一團，她狠狠地咬住自己的手，很快鮮血就流了出來。十多天了，她的眼淚終於再次被逼了出來，就像開了閘的洪水，再也控製不住。
    想了一夜，也哭了一夜，景妍知道除了去求江湛沒有別的辦法，隻要他願意幫忙，丁姨一定能活下來。
    江湛正坐在沙發上看雜誌。景妍一步一步蹣跚地走進臥室，在離他半米處站住。十多分鍾，江湛像沒有看見她一樣，悠閑地翻著雜誌。
    景妍知道他還在生氣，也不知道說出來他會是什麽反應，但是為了丁姨她一定要試一下。
    她慢吞吞地靠近江湛坐下，有史以來她第一次這麽卑微地主動靠近他。江湛的臉色驟變，霎時陰雲密布。他把手裏的雜誌往茶幾上一扔，景妍嚇得渾身一凜，身體本能地站起來，又不得不硬著頭皮撐著。
    “江……江院長……”
    “江院長？”
    江湛哼笑一聲，臉色陰沉至極，烏黑的眸子寫滿了憤怒。
    “看來景妍小姐是有事找我？”
    江湛眯著眼，瞳孔裏是深深地恨意。
    沒等她回答，江湛歪著頭看著景妍，說道：“罵我、恨我的時候就是江湛，用到我的時候就叫‘江院長’。景妍小姐還真是社交高手，怪不得能讓這麽多男人對你俯首稱臣。”
    眼淚奪眶而出，景妍知道自己逃不過這場羞辱。
    “什麽事，說吧。”江湛強壓住心裏的怒火，胸脯起伏得有點厲害。
    “我……我想知道……丁姨現在怎麽樣了？”景妍怯生生地問。
    “這麽多天過去了終於想起丁姨了？你跳海、逃跑、陪別的男人睡覺的時候怎麽沒見你想起過丁姨。”
    江湛一臉陰鷙，想起那晚的事怒火中燒，那真是對他最大的羞辱。景妍不敢說話，隻能默默地流淚。
    “挫骨揚灰了……”
    江湛靠在沙發背上，轉了轉腕上的黑鋼手表，一臉的冷漠。沒有這個老女人，景妍怎麽會和顧瀚見麵？他不想救她，想活剮了她。
    景妍驚恐無措地看著他，不知道該相信還是不該相信他的話。兩隻眼睛不停地眨著，她在努力分辯這話的真假。
    “我原來手機裏的錢……能不能拿出來給丁姨治病？”景妍小心翼翼地問。
    “哼……”江湛嗤笑一聲，“這是怪我扣下了你的手機嘍？”
    “不是，不是的，你知道我沒有錢，隻有手機裏有……”景妍急得連忙解釋，眼淚又不爭氣地湧出。
    “那請問景妍小姐，你手機裏有多少錢呢？”
    “五……五十八萬。”
    “哼……這麽久了你還是第一次主動地坐到我身邊。原來你不是不會主動，而是分……為了誰。”
    江湛咬著後槽牙把這幾個字說完，想到監控視頻裏景妍主動鑽進顧瀚被窩，寬衣解帶的樣子，他恨到青筋暴露，渾身的血液像沸騰著的開水，帶著一股不能忍受的怒氣，一直流到手指、腳趾。
    江湛的話冰冷至極，每一句話都像刀子一樣紮在景妍心上，無助、無奈逼得她哭成淚人。
    “五十八萬？不錯，真不少啊。你知道你的丁姨她現在欠我多少錢了嗎？你躺了多久？她搶救了幾次？你那些錢夠她用幾天？”
    景妍被殘酷的現實逼得搖搖欲墜，深黑色的絕望卡在了咽喉裏，發不出任何聲音。雖是盛夏，卻是通體徹骨的冰寒。
    她緩緩蹲下身，兩手撫住江湛的膝蓋，抬起頭用近乎乞求的目光看著他。沒等開口，眼淚卻如雨一般堵住了喉嚨。她用力地咽下淚水，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求你……幫我……幫我救丁姨，我將來掙錢一定還給你……求求你……”
    江湛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像一個威震天下的王者睥睨著匍匐在腳下企圖求生的反叛者，冷酷且沒有一點憐憫。
    “我看不到你的一絲誠意。”
    江湛五官深邃，瞳深如夜，心思卻如縹緲的風，讓人無法追逐，眼底的冷意灼燒著景妍所剩無幾的自尊。
    景妍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江湛，她想從他的臉上找到答案，“誠意，究竟什麽才是他想要的誠意？”
    景妍的眼神空洞而迷離，笨拙地在大腦中搜索著。很久，她似乎領悟了。站起身，開始解胸前的扣子。衣物褪盡，她緩緩地跪在江湛麵前，雙手顫抖，低下了自己曾經高昂的頭。
    江湛一下一下撫弄她的頭發，像愛撫一隻小貓小狗，眼神裏有萬般情思，又無比的複雜。
    結束後，江湛雙手捧起景妍的臉，擦幹她臉頰上如雨般的淚水，拭去嘴角的星星點點。景妍回望著他的眼睛，很漂亮，像黑曜石一樣發出幽暗、矜貴的光芒。
    這個男人是如此的神秘莫測，即便是他無意中流露出深情的時候，也會像深海的旋渦，讓人不經意地深陷，直至沉淪。
    景妍不隻一次被這樣的眼神所迷惑，她真的以為他愛過他，至少是喜歡過她。也不隻一次的被打破幻象，她對於他隻不過是一個信手拈來、予取予奪的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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