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祥的行蹤很快就查到了，人在日本。他的銀行賬戶在江湛被拍視頻的當晚進賬三十五萬，轉賬人是賀惜明。
    陳聰在總裁辦公室裏向江湛匯報：“江總，鄭祥全招了。他們的店倒閉後，鄭瑞去國外的軟件公司工作，他去工廠做了工人。後來被工友騙去緬北，因為業績不好又不聽話，被打得破了相。鄭瑞付了三十多萬，把他贖了出來。
    回國整容後，應聘到酒吧做了送酒員。他是聽賀佳琢說江淩的哥哥是您，主動把房子騰出一間給江淩住，目的就是伺機報複。
    那天他在屋子裏聽出您的聲音，讓她的女朋友——一個賣酒水的小妹，給江淩他們喝的水裏下了藥，然後誘導他們馬上回家。您一上門他就用了藥。那個……視頻裏打了碼的女孩子就是他女朋友。”
    江湛陰冷著臉，眼眸微微眯起，勾起的唇角漸漸凝住。
    “那個女孩子是未成年人嗎？”
    “目前還沒查到，正在找她的影像資料進行比對。這個女孩子和鄭祥一樣都是短期工，熟人介紹幹一天結一天工資。酒吧沒有留他們的身份證備案，所以當時我們沒有查到強哥的身份。鄭祥說以前看過那個女孩子的身份證，兩人同齡。”
    “女孩子現在在哪裏？”江湛問。
    “不見了。鄭祥說事前兩人約好一起出國打工，那天晚上上飛機前她突然說要上洗手間，再就聯係不上了。”
    江湛麵色一凜，關鍵人物消失，怎麽會這麽巧？
    “那視頻怎麽會在賀惜明手裏？”
    “鄭祥說拍好視頻後，給他哥哥打電話，想出國後在網上發布這段視頻報複你。鄭瑞堅決反對，說那是犯罪。兩個人在電話裏爭執不下，沒想到賀惜明自己用鑰匙開了房門進來了。威逼利誘下，鄭祥答應以四十萬元的價格把這段視頻賣給了賀惜明。”
    江湛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又問：“確定鄭瑞沒有參與？”
    “鄭祥說鄭瑞極力反對他這麽做，怕牽扯到小景姐姐。”提到景妍，陳聰放低了聲音。
    江湛敏感地睜開眼睛，追問：“什麽意思？”
    陳聰欲言又止，江湛瞪著他，“說。”
    “鄭祥說他哥哥好像是喜歡小景姐姐，多次暗中叮囑他不許和任何人提小景姐姐的事。”
    “好像”兩個字是陳聰加的，他怕江湛當場來個原子彈爆炸。
    看了一眼江湛的臉色，陳聰接著說：“鄭祥說鄭瑞沒有告訴他小景姐姐的真實名字和任何事，還讓他把視頻和照片徹底刪除，馬上出國。
    鄭祥恨您，加上女朋友在一旁不停地慫恿，見財起意就把視頻和照片賣給了賀惜明。鄭祥和他哥哥說視頻和照片已經全部銷毀，沒提賀惜明和錢的事。”
    江湛鬆了一口氣，接著問：“他拍江淩和賀佳琢的視頻了嗎？”
    “沒拍。隻是弄亂了兩人的衣服，做做樣子，讓您醒來後不敢輕易做判斷，好拖延時間。他說根本沒想傷害江淩小姐，完全就是衝著您來的。”
    見江湛沉默，陳聰接著說道：“鄭祥在福崗的一個餐廳打工，我已經安排人24小時看著他。”
    他又看看江湛，提醒道：“江總，鄭瑞現在人在海城，明天要飛去日本和弟弟會合。鄭祥說他哥哥不放心他，以後兄弟倆不會再分開。我們要不要報警？可是，中日之間沒有罪犯引渡條約……”
    江湛頭靠在老板椅上，對他揮了揮手。陳聰識趣地退出總裁辦公室。
    海城大學的食堂裏，景妍正在吃午飯，一個男生坐在了她的對麵。
    “景妍。”
    景妍抬頭，驚到眼球炸裂。
    “小瑞？你怎麽在這兒？”
    對麵的小瑞仍然像以前那樣陽光地微笑著，雪白整齊的牙齒發光，和顧瀚還是那麽像。
    景妍緊張到不行，馬上環顧四周，急促地說道：“小瑞，你不應該來見我。我不想再連累任何人，你們兄弟倆已經被我害得夠慘的了。”
    小瑞仍然微笑著看著景妍。
    “別怕，說完幾句話我馬上走。明天我就出國了，應該是不會再回來了。”
    說到這裏，他眼神暗了一下。
    “海大也是我的母校，我來回味一下大學生活，順便來看看你。”
    景妍看向他，晶瑩的淚眼惹人疼惜，小瑞的呼吸開始變得沉重。
    “謝謝你，小瑞。我一直都找不到機會和你們兄弟倆說聲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們倆。一個那麽好的店，因為我……”
    愧疚的景妍低下了頭，眼淚悄然落下。。
    小瑞笑笑。
    “景妍，我一直覺得以你的條件是有資本、有能力過上人上人的生活的。我們雖然接觸不多，以我對你的了解，即便對方是個窮學生或者普通的打工人，你也會笑眯眯地迎接他回家，甘願和他同甘共苦，不離不棄。景妍，我隻想問你一句：你打算一輩子做那個人的金絲雀嗎？”
    聽到這話，景妍驚愕地看向小瑞，這個問題她問過自己千百遍，可是她有什麽辦法呢？
    看著沉默不語，像一潭被抽幹了所有蓬勃生息如死水的景妍，小瑞的眼裏溢出一抹痛苦和心疼。他喜歡這個女孩子，可是無力的他什麽都做不了。
    “景妍，以後要學會好好對自己。人就一輩子，別委屈自己，你應該有更好的發展。”
    景妍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一顆一顆地掉在飯盤裏。
    “放心，你的事我不會和任何人提起。我走了。再見，景妍。”
    沒等景妍說話，小瑞端起飯盤，大步流星地離開。
    看著手機裏小瑞和景妍吃飯的視頻，江湛深邃的瞳孔中閃過冷冽的殺意，許久才散開。冰冷狠厲的聲音就像是毒蛇在吐信，陰森駭人。
    “放他走。要讓他們兄弟倆知道：敢回國必定牢底坐穿。”
    陳聰點點頭，握著手機走出了總裁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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