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和穆叔請假回老家，要一個星期才回來。江湛好久沒來，景妍不著急回老宅，在琴房練琴練到很晚。
    出了琴房，正好和最近上下學總看到的那個女孩走了個頂頭碰。兩人相視一笑。
    那個女孩說：“一起走吧，我也住在東關街。”
    怪不得最近她們倆總碰見，原來住在一條街上。
    “我是研三的，和你一個專業。我叫程惠君。”
    “我叫景妍。學姐，我聽過你的中期音樂會，你唱得真好。”
    程惠君明媚的一笑。“我也聽過你的音樂會，你先天條件比我好，比我有前途。”
    景妍羞怯地低下頭。“師姐太過獎了，我休學了一年，真的差好多。”
    程惠君聽到這話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景妍也感覺到了，心中不免奇怪。
    “其實我今天是特意留下來等你的。”
    聽程惠君這麽說，景妍疑惑地看著她。兩個人從來沒有過交集，不知她為什麽要特意等自己。
    “你也是被包養的吧？”
    程惠君淡淡地問道，景妍卻像是被五雷轟頂。她收起笑容，瞪著對方，判斷她究竟想做什麽。
    程惠君連忙解釋。
    “景妍，別怕，我沒有任何惡意。也不是想打探你什麽，我明天就要出國了。”
    她掏出手機，給景妍看了訂票信息，是第二天上午十點的飛機，飛德國。
    “我到德國繼續深造，能讀博最好，不能就找份與音樂相關的工作。景妍，你別怕，請相信我。我隻是想在離開祖國前找個人聊聊天，想把心中的痛苦和回憶一鍵清除。我想知道，是不是隻有我一個人這麽苦？”
    程惠君的眼裏一片汪洋，感受到她的真誠，景妍憐惜地遞過去一張濕巾。
    “你怎麽知道我是……”景妍不太好意思說下去，低下頭。
    “那條街上的房子每一幢都差不多要一兩個億，有那裏的房子的人都是老資本家幾十年前買的或者祖上留下來的，現在的新貴想買都沒有房源。
    我住的那套房子，一年租金都將近兩百萬。我知道你是孤兒，每天看到你從那條街上走出去，猜也猜到了。”
    程惠君看著景妍笑笑。
    景妍垂下眼眸，點點頭，幽幽地說：“我還以為沒有人會知道。”
    程惠君輕歎了一口氣，“曆史真是個輪回，這裏解放前就是電影明星、交際花、達官顯貴的外室居住的地方，現在是有民國情節的老外或是回流的老資本家的後人居多。這些人和老外學的，隱私保護觀念很重。你那位把你安排住在這裏，也算是用心了。”
    景妍苦澀地笑笑。“我真粗心，竟然沒有發現我們住得很近。”
    “這裏天天步行的除了買菜的保姆就是你我了，不然我也發現不了你。”
    程惠君說完，兩個人會心一笑。
    “說實話，我以前是故意躲著你的。如果不是明天就要走了，我也不會和你講話。”
    景妍不解，看向她。
    “包養我的是個外國人，比我大三十歲。”
    景妍不知道該怎麽接話，程惠君倒是坦誠。
    “我怕你知道我的事，所以刻意避開你。當然，我也不知道你那位是誰。”
    景妍尷尬地笑笑，兩個人走得很慢，邊走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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