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青銅戰船上的星空課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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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液體在青玉表麵勾勒出"天門外有我"五個字的瞬間,楊超感覺有股冰涼氣流順著指尖竄上太陽穴。眼前的戰船操控室突然扭曲變形,老乞丐青袍上的星辰紋繡活了過來,化作流星在他眼前穿梭。
"小子!別盯著看!"通天閂猛地撞他膝蓋,"那是"周天星鬥圖",看久了會......"
"會怎樣?"楊超揉著太陽穴問。
"會變學霸。"老乞丐不知何時湊到跟前,缺了門牙的嘴咧得老大,"當年青帝用這招教出了十二仙君,可惜後來都學傻了。"
楊鐵心走過來,臉上的淤青在星光下泛著紫芒:"爹,您別嚇他。"
"爹?!"楊超差點咬到舌頭。
老乞丐現在應該叫楊老爺子)得意地捋著並不存在的胡子:"沒想到吧?你爺爺我裝乞丐是為了......"
"躲賭債。"蘇明月淡定補刀,"上次在玄天城輸光了褲子,被追債的從三千洲攆到五千洲。"
隨著戰船持續攀升,艙壁上的星圖越來越清晰。楊超注意到有九顆暗紅色星辰排列成鎖鏈形狀,正好對應他們見過的九重鎖。
"那是"天罰九曜"。"楊老爺子敲敲煙袋,"當年楊玄捅婁子,青帝親手給他套上的枷鎖。"
阿沅飄到星圖前,突然指著其中一顆星:"這顆在哭!"
眾人湊近一看,那顆星辰表麵確實有液體流動的痕跡。更詭異的是,當楊超的青玉靠近時,液體突然組成個模糊的人形,做了個"跟我來"的手勢。
"青帝殘魂的指引。"通天閂聲音發顫,"它要帶我們去......"
"墜星海。"朱小荷不知何時掏出了龜甲地圖,"你們看,三處遺跡連成的直線,終點就在......"
戰船突然劇烈顛簸。窗外,雲層中伸出隻由雷電構成的巨手,狠狠拍向船身。
楊老爺子一腳踹開操控台的暗格,露出九枚銅錢狀的凹槽:"乖孫!借點血!"
楊超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爺爺抓著手在銅錢槽裏抹了一把。鮮血滲入的刹那,整艘戰船"哢哢"變形,船頭伸出三門青銅巨炮,炮身上刻著"驚雷"、"焚天"、"碎星"字樣。
"嚐嚐老夫的私房錢!"楊老爺子狂笑著按下按鈕。
"轟!"一聲巨響
"驚雷炮"射出的不是炮彈,而是條活靈活現的雷龍。雷龍與雲中巨手相撞,爆開的電光把方圓十裏的雲層染成紫色。趁此間隙,戰船一個猛子紮進雲海深處。
楊超扒著舷窗,看見追兵祭出的九重封天輪正在吸收逸散的雷電,金環上的"封"字一個接一個亮起。
"他們在充能!"朱小荷急得直跺腳,"再來兩炮啊老爺子!"
"私房錢就三枚!"楊老爺子理直氣壯,"剛那是最後一枚!"
眾人:"......"
危急關頭,楊超手臂上的蜘蛛紋突然發燙。那隻青銅蜘蛛破皮而出,在空中織出張星光蛛網。蛛網與青玉共鳴,在艙內投影出段模糊影像:
青衣人負手立於虛空,腳下踩著條掙紮的黑龍。隨著他抬手輕點,九道流星自指尖飛出,化作橫貫天地的鎖鏈......
"青帝封龍術!"通天閂激動得直蹦,"小子,快學手勢!"
影像中的青衣人似乎感應到什麽,突然轉頭"看"向楊超。那一瞬間,楊超感覺有座冰山砸進腦海,無數陌生記憶碎片噴湧而出
他看見青銅巨門在星空中開啟,有模糊人影從天門外探頭;看見楊玄跪在青帝麵前,額頭貼著塊與青玉相似的碎片;最後看見的,是九重鎖鏈鎖著的......一顆跳動的心髒?
"啊!"楊超抱頭跪倒,鼻腔湧出熱血。
蘇明月箭步上前,一把紫色藥粉拍在他額頭:"固魂散!別被記憶衝垮!"
楊鐵心則直接拔劍指向楊老爺子:"爹!您早知道傳承這麽凶險!"
"廢話!"老爺子邊操控戰船邊回罵,"不凶險能叫青帝傳承?當年楊玄就是......"
戰船突然被無形之力擊中,所有人都被甩到艙壁上。窗外,九重封天輪不知何時已追至咫尺,最外環的"封"字正對著船身射出金光!
金光臨體的刹那,楊超鬼使神差地舉起青玉,做出剛學會的封龍手勢。
"叮…一聲脆響"
清脆如玉磬的聲響傳遍戰船。青玉表麵的裂紋徹底綻開,湧出的星光液體在空中凝結成九枚微型鎖鏈,與射來的金光正麵相撞。
沒有爆炸,沒有衝擊波。兩種力量接觸的瞬間,就像熱水澆在雪地上,彼此消融殆盡。唯一的變化是楊超手中的青玉,它褪去表層青苔,露出內裏晶瑩剔透的玉芯,玉芯中封著滴鮮紅的......
"心頭血?!"朱小荷瞪大眼睛,"青帝把自己的......"
戰船突然傾斜著衝出雲層。下方,一片閃爍著星光的海域鋪展到天際。正是傳說中的墜星海。而海麵正中央,九根通天徹地的青銅柱破水而出,柱身纏繞的鎖鏈全部指向海底某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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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驚人的是柱頂景象:每根柱子上都站著個模糊人影,看衣著打扮,赫然是......
"十二仙君?"通天閂聲音發抖,"不對,少了三個!"
楊老爺子突然狂笑:"哈哈哈,好戲開場啦!乖孫,準備收快遞!"
話音剛落,海底突然射出九道青光,精準命中追兵的封天輪。這件守闕人至寶連掙紮都沒有,直接分解成漫天金粉,被海風一吹,化作場金色暴雨。
暴雨中,有個溫潤如玉的聲音在楊超耳邊輕歎:
"三千年了,終於等到你。"
那道溫潤嗓音落下的瞬間,楊超手中的青玉突然融化,化作一汪青色液體滲入皮膚。他驚恐地拍打手臂,卻見血管裏流淌的不再是鮮血,而是閃爍著星光的青霞。
"別慌。"楊老爺子叼著煙袋指點,"這是"青玉洗髓",當年楊玄那小子疼得滿地打滾,你比他強點。"
話音剛落,楊超就感覺有千萬根燒紅的針在骨髓裏穿梭。他死死咬住衣領,額頭青筋暴起,眼前走馬燈似的閃過陌生畫麵,青銅巨門外的模糊人影、十二仙君在星空下的爭執、還有......一顆被九重鎖鏈禁錮的星辰?
"啊!"
劇痛達到頂峰時,他恍惚聽見通天閂的喊聲:"運轉《青帝鍛體術》!想象自己是塊玉!"
楊超下意識擺出父親教過的姿勢,體內亂竄的青霞突然有了方向,在經脈中勾勒出完整的循環。更神奇的是,隨著功法運轉,墜星海麵竟升起無數光點,朝他匯聚而來。
"星輝淬體!"朱小荷倒吸冷氣,"這是青帝親傳才有的......"
海麵突然炸開巨浪。九根青銅柱同時亮起符文,鎖鏈嘩啦啦收攏,將海底某物緩緩拽出水麵
那是艘形如彎月的青銅舟,舟身刻滿星圖,船頭立著尊無麵人像。當它完全浮出時,整片海域的星光都為之暗淡。
"登天舟。"楊老爺子煙袋掉在地上,"傳說能直達天外的......"
青銅舟甲板上浮現出九道虛影,正是先前站在柱頂的人。他們同時抬手結印,舟身兩側展開三十六對光翼,每片翼上都浮現出不同的仙術符文。
通天閂突然激動大喊:"第三仙君!我感應到老主人的氣息了!"
果然,左側第三道虛影腰間掛著枚與通天閂造型相似的門環。那人轉向楊超,無麵頭部突然浮現出五官,竟與楊超有七分相似!
"血脈後裔。"仙君虛影開口,聲音像隔著萬水千山,"持吾通天閂,可開登天舟。"
楊超還沒反應過來,通天閂就自動飛向虛影,與那枚門環合二為一。刹那間,整艘登天舟的星圖同時點亮,船頭無麵人像的麵部開始蠕動,漸漸變成......
"楊玄的臉?!"朱小荷驚呼。
更驚人的是,人像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是:"大哥,你算計我!"
眾人齊刷刷看向楊老爺子。
老爺子訕笑著後退:"那個......當年十二仙君排座次,我確實是老大......
雲端傳來淒厲破空聲。幸存的守闕人駕駛著破損的飛行法器衝來,為首女子厲喝:"楊星官!你私啟登天舟,是想......"
"是想造反?"楊老爺子突然正經起來,袖中滑出九枚星辰銅錢,"三千年前你們篡改青帝詔令,囚禁三仙君時,怎麽不說造反?"
銅錢飛旋著組成星圖,與登天舟的三十六對光翼共鳴。霎時間,天穹裂開道縫隙,有隻巨大的眼睛在縫隙後窺視。
女子臉色慘白:"天門守望者!你竟然......"
她的話沒能說完。縫隙中射下道純淨白光,所有守闕人的法器瞬間氣化。更詭異的是,那些人本身卻毫發無損,隻是額頭多了個星光烙印。
"守望者的標記。"楊玄虛影冷笑,"從今日起,你們就是登天舟的......船奴。"
趁眾人忙碌時,楊超偷偷摸到船頭。
"老祖宗。"他小聲問楊玄虛影,"青帝真的死了嗎?"
虛影沉默片刻,突然伸手點在他眉心。
楊超眼前炸開無數畫麵:青銅巨門外伸來的手掌、十二仙君內訌的戰鬥、楊玄自願被封印前剝離的記憶碎片......最後定格在一顆被鎖鏈纏繞的星辰內部。那裏沉睡著個青衣少年,模樣竟與楊超一模一樣!
"青帝轉世。"虛影的聲音開始消散,"你就是鑰匙,也是門。"
這句話剛落,登天舟突然劇烈震動。海底升起九道水龍卷,每道水龍卷裏都裹著條鎖鏈,鎖鏈盡頭是......
"青蘆澤的蜃龍?!"楊超瞪大眼睛。
確切地說,是九條蜃龍。它們掙脫鎖鏈後化作流光,在船尾聚合成完整的龍形浮雕。與此同時,楊超手臂上的蜘蛛紋、懷裏的龜甲地圖、甚至阿沅身上都飛出光點,在船帆上組成完整的星路圖。
通天閂的聲音在他腦海響起:"小子,現在你該明白了,青帝遺跡從來不是九處,而是一件完整神器的九個部件!"
當夜,登天舟懸浮在墜星海上空,三十六對光翼完全展開,宛如棲息在星光中的鵬鳥。
楊超坐在船頭,看著父母與爺爺爭吵
"爹!您明知超兒是鑰匙,還故意引守闕人來?"
"廢話!不這樣怎麽激活登天舟?"
"可天門外有什麽誰都不知道!"
"所以才要去看啊!"
阿沅趴在他肩頭哼著跑調的歌謠,朱小荷則忙著研究船上的星圖裝置。
"喂。"麻臉少女突然捅捅他,"星路顯示第一站是"月淚灣",傳說那裏有青帝留下的......"
"眼淚?"
"不,月餅模子。"朱小荷一本正經,"據說用那模子做的月餅,吃一口能增壽百年。"
楊超:"......"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掌,皮膚下流淌的青霞正與船身共鳴。恍惚間,似乎又聽見那個溫潤的聲音:
"別怕,我等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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