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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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簡雍的府上,劉禪這時候才對簡雍說了實話,
    “簡叔父,如今你還有什麽心願,可以說給我聽,我會盡量的滿足你。”
    劉禪這話,等於是告訴簡雍,你的大限已經到了。
    簡雍病勢來得很快,他自己也知道他很難挺過去,所以聽到劉禪的話,並沒有感覺吃驚或者害怕,該怕的也已經怕過了。
    他搖搖頭,欣慰的說道,
    “陛下,臣與太上皇~”
    劉禪輕聲說道,
    “叔父何必多禮,你我相稱便可。”
    簡雍點點頭,含笑說道,
    “我與你父親從小就相識,後來我在徐州為官,曹操在徐州大肆屠殺,天下無人敢救,隻有你父親來救,從此以後,我就跟隨你父親奔波於天下。
    隻可惜,我的能力有限,才智平庸,於你父親的事業毫無幫助。雖然你父親困於新野一縣,但我們都從未失望過。別說一縣,就算我們困於一鄉,一亭,或者如田橫之客一般全部死絕,又有何恨?我們常想,隻要你父親在,世間就還有道義在。
    可是那時的我們萬萬都想不到,天下竟然還有如你這般人。
    若是早知世間有你這樣的人,我們~我們~”
    簡雍不知道說什麽了,已經跟隨了劉備,就算知道世間有了這般人,又能怎麽樣呢?幸好她是劉備的女兒,而不是別的什麽人。
    好半天,簡雍才說道,
    “我們是真的很羨慕張苞,關興,趙統這些人。”
    劉禪低聲說道,
    “可是去年我行事,還是讓天下陷入了一場動亂中。”
    簡雍笑著說道,
    “這不是你的錯。這場風波終究會過去,到時候大浪淘沙,淘掉那些與你有二心的人,大漢的盛世馬上就會到來。
    你將創立比太宗文皇帝,世宗武皇帝強盛百倍,也牢固百倍的大漢天下,創立數千年從未有過的盛世,我一直都堅信!”
    劉禪點點頭,說道,
    “是!我將會創造前所未有的盛世!”
    簡雍笑著說,
    “我若泉下有知,必然與有榮焉。”
    隨後簡雍又問道,
    “你給糜子仲也開了藥,是因為糜子仲也患病了嗎,他是不是也重病纏身了?”
    簡雍對劉禪的醫術很信任,同時也對劉禪的人品很信任,他從未覺得劉禪給他開藥是為了要毒鴆他。
    劉禪雖然給很多人都開了藥,但隻有簡雍和糜竺是特意囑咐,必須要吃,而且必須每天都按時吃。
    劉禪也沒有瞞他,簡雍已經發病,估計糜竺自己看到簡雍發病,他自己也知道了,不然劉禪為何特意提醒每天都要吃藥呢。
    劉禪悲戚的點了點頭,輕輕的說道,
    “舅父已經病入膏肓,我的醫術也隻能治病,卻治不了命,舅父隻怕也挨不過三月了。”
    簡雍聞言,略帶遺憾的說道,
    “沒想到,糜子仲也大限將至了。不過我們都已經年過六旬,又見到你這般至聖之人,此生也已經無憾了。
    糜子仲去了黃泉,見到昭烈懷皇後,訴說你的聖德和至孝,昭烈懷皇後也必然以你為榮。”
    劉禪稱帝後,追尊了當年為她丟掉性命的嫡母糜夫人為昭烈懷皇後,糜竺正是糜夫人的兄長,若世間真有魂靈,此去泉台,糜竺向糜夫人訴說一切,想來糜夫人也會含笑九泉了。
    ……
    回到皇宮,劉禪老老實實的讓春梅幾人伺候她沐浴更衣,雖然她知道簡雍的病不是傳染病,但這是一個習慣問題,探視完病人就要洗澡。
    隨後,就是下旨,召集群臣,準備新年酒宴。
    如今劉禪在全國修路,又大開學堂,花錢如流水一般,今年糧倉又僅僅入庫一千五百萬石,這個時代,雖然山川河流,礦產都有稅收,鹽鐵專賣也是大收入,但最大的收入還是地租,少了一千五百萬石的糧食,以現在的糧價,意味著少了五十多億錢的收入,今年她的年度總收入隻有七十多億錢。
    要知道漢靈帝時國庫一年收入四十億錢,少府一年也收入四十億錢,加起來都有八十多億,劉禪公私不分家,合國庫和少府在一起,竟然隻收入七十億。
    看起來她隻有四州之地,能媲美漢靈帝時全國的收入,似乎應該心滿意足了吧?可實際上,是因為漢靈帝時全國收入被大世家瓜分了,八十億的收入,少到漢靈帝想在西園練一支軍隊,都需要賣官鬻爵才湊出錢來。
    她當年隻有荊益兩州之時,收入都有這個數。
    當然,如今各地的庫存還有不少,糧倉裏還有不少往年的積蓄,暫時還沒有財政危機。
    但節儉一點是少不了的。
    每年對臣下,除了年俸以外,年終各種賞賜都是少不了的。
    今年劉禪的賞賜就減少了不少,雖然那些關係疏遠的基層官員賞賜並沒有減,但是她身邊親近的大臣,賞賜都少了很多。
    她也不怕他們心生怨意,財政既然有些緊張,身為親貴,正該體恤她的困難,又不是罰他們的年俸,不過是減少賞賜罷了。
    隻有糜竺和簡雍二人,賞賜一點都沒有減少,簡雍的賞賜,是劉禪派人送到他家裏去的。
    而糜竺現在還沒有發病,他來參加了劉禪的新年宴會。
    眾人見劉禪給糜竺的賞賜格外不同,也大概知道了劉禪的意思,糜竺本人也心知肚明。
    其實到了這個份上,讓他該吃吃,該喝喝,及時行樂,比起再瞞著他的病情,也許會更好一些。
    今年的新年宴會也比往常節儉了不少。
    這雖然並不能省下多少錢來,但就像漢文帝拒修露台一樣,表現的是皇帝提倡節儉的決心。
    明年還要繼續修路,還要正式遷都長安,向天下昭示自己恢複大漢正統,已經完成了一半。
    雖然她沒有重新修建長安城,連皇宮也沒有增修,而且各重臣,除了各級地方官員都已經到了長安,父母,弟妹也都已經在長安,遷都也花不了多少錢,但整個正式文件是少不了的,你不能啥都不宣布,就毫無聲息的把都城從江陵遷到長安。
    年會過後,就是劉禪的萬壽節。
    她已經二十二歲了。
    別人眼中,她仍然是少年天子,意氣風發,輕舞飛揚,但她自己,是真的有了滄桑感了。
    竟然不知不覺,就在這個世界上生活了十四年了,不對,就是二十二年了,她並不缺少前麵八年的記憶,這二十二年都是她的人生。
    好在她的人生很完美,既有知心愛人,也有很多誌同道合的朋友,伴隨她一路前行。路途上雖然曾經有坎坷,雖然曾經讓父親和一眾支持她的人失望過,但也不過是短短的幾個月時間而已,很快她就用廣闊,兼容並包,海納百川的胸襟,重新贏得了他們的喜愛,甚至比以往的喜愛更甚。
    萬壽節同樣過得很節儉,相比於當年及笄之年的,還沒有稱帝之時的千秋節,差得不是一點半點。
    又不是什麽大壽,何必鋪張浪費。與家人團聚,與親友同樂,再給所有大臣們放一天假,就是最好的慶祝了。下次再大慶萬壽節,估計要等到三十歲了。
    萬壽節一過,一切都開始恢複,各種事情又紛遝而來了。
    這個時候,又是一篇被劉禪所殺的杜西之妻杜伏氏的文章開始流傳於世。
    這篇文章的立意比起上一篇,不知道高了多少倍。
    開頭與上一篇文章差不多,也是杜西出身於貧民之家,從小聰穎,篤而好學,認真學習儒學,孝順父母,友愛鄉鄰,而且極富同情心,看慣了平民被豪強欺辱,立誌求學,非為顯貴,而是為天下萬民之公正。
    長大後,迎娶了杜伏氏,夫妻之間琴瑟和鳴,情真意切,杜西也在鄉間有了名聲,來到大魏的西都長安讀書。他意氣風發,渴望學習漢朝的太學生,以班超等人為榜樣,上報天子,下安黎庶,為國為民,建功立業。
    然而,大魏的九品中正製度,讓杜西沒有任何出頭之日。
    此時的太學,早已經不是當年的太學,學的是蠅營狗苟,教的是逢迎權貴,世家子弟,日日尋歡作樂,高臥醉鄉,卻能飛黃騰達步入仕途,貧民子弟在這樣的環境下,早忘了當年學習的初衷,變得熱衷交際,隻盼被世家大族賞識,賞一些殘羹冷炙。
    杜西也是如此,他早就忘了當年的宏圖大誌,忘記了要為黎庶而刻苦學習的決心,他沒學到什麽學問,卻甘心成為世家大族的附庸,忘記了當年自己求學有多麽艱難,卻要阻攔天下窮苦人可以讀書識字的機會。
    為了他一個人的富貴,早就已經忘記了初心。
    杜伏氏每日裏辛勤織布養活他,卻被他棄若襤褸,勸他虛心求學,卻總是迎來打罵。
    所幸大漢天子,收複長安,天下百廢俱興,萬事皆以天下萬民為先,對天下之民多有照顧,然而杜西卻早已經被士人蒙蔽了心智,妄圖反對至名至聖的陛下,杜伏氏多次勸諫,卻反被丈夫毒打,杜西自以為有靠山撐腰,妄圖對抗陛下博取富貴。
    夫為妻綱,有此夫君,杜伏氏深感絕望,在丈夫被殺之後,人生萬事幻滅,無奈懸梁自盡。
    這篇文章從立意上,比上一篇文章都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一個意氣風發的貧窮少年,從小好學,卻一步步的被曹魏和世家大族毀掉了,從一個立誌天下的好少年,變成了不學無術甘為世家豪強附庸的行屍走肉,這種反差感,簡直是人間悲劇。
    而杜伏氏一個如此勤勞賢惠,真貞良善的女人,最終也成了犧牲品。
    至於文采,若說上一篇文章屬於一篇優秀的高考作文,那這一篇無疑是足以流傳千古的奇文。
    可以想見,也許未來的史書中,記載這個時代的曆史,絕對少不了杜伏氏這個奇女子。單就這一篇文章,就足以讓她名垂文學史了。
    就連劉禪看到這篇文章之時,也忍不住拍案叫絕,曹子建的文采,當真是天下無雙。
    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她當然知道,對於孫魯班采用這樣的方式來還擊,她更是極為滿意。
    她一直都知道孫魯班為人果決狠辣,但在狠辣之外,孫魯班還有這樣的手段,她還是很滿意,最主要是她知人善用。
    用曹植來寫文章不算什麽,誰不知道曹植的能力,但文章寫出來,還得推廣,關鍵是還得暗搓搓的推廣,不能讓人看出是朝廷偽作的文章,不能讓人看出朝廷在推廣這篇文章。
    這一方麵,穆智做的天衣無縫,毫無痕跡,簡直完美。
    這讓劉禪對孫魯班,對穆智都刮目相看。
    大虎兒能挑大梁。
    穆智也堪其用。
    刺殺劉禪的案件中,背後主使者也已經差不多水落石出了。
    背後竟然牽涉到一些雍涼的大家族,甚至竟然有雍涼二州的一些太守和縣令的參與。
    這對劉禪來說,不但不是壞事,反而是一件大好事。
    荊州和益州的太守,都是她當年的心腹,事實再次證明,這些人是絕不會背叛她的。
    至於雍州和涼州的太守和縣令,其實隻有京兆郡,扶風郡的太守和縣令都是她自己人,當年她親自出兵拿下天水郡,天水太守是由臨陣投降她的梁緒擔任,他跟薑維一樣,早對劉禪心存向往,更是被劉禪親自任命為天水太守,勉強也可以算的上劉禪的心腹。
    至於其他郡縣,大部分是劉禪攻打長安之時,眼見長安被圍,魏國無力再經略雍涼兩州,幹脆殺了太守,倒向劉禪。
    客觀上來說,他們都算是為薑維攻略雍涼二州立了功,又加上都是本地豪強,薑維為了地方穩定,推薦他們為太守,縣令,劉禪也就順水推舟,讚同了這些任命。
    但是,這次劉禪推行的政令,與世家豪強弱民,愚民的方針格格不入,他們自己不敢反對劉禪,就推出家族中的一些人反抗,在糧食入庫的問題上大肆動手腳。
    這徹底惹怒了劉禪,屠刀大起,殺了很大一批人。
    這些人萬萬沒想到,素來以仁德和慈愛著稱的劉禪,竟然有這麽狠辣的一麵,親自下旨將八九百人屠殺。
    這不是殺平頭百姓啊,這是八九百個士人,哪個皇帝敢這麽殺人?
    這下就激怒了這些人了,我們已經視你為母了,你竟然為了一個兒子,要殺另一個兒子,天下有這樣的母親嗎?
    你既然不再視我們為子民,那就怪不得我們起來反對你了。
    現在這些人背叛劉禪,對於劉禪來說,當然是件大好事,終於可以像當年收複南中四郡那樣,將整個雍州和涼州全部交到自己人的手裏來了。
    清理完這些人,再沒收他們的田地和家產,她的田地麵積又能增加不少了。
    當然,劉禪既然知道了這些人參與了對自己的刺殺,就知道了他們不可能束手就擒,自然不會派幾個使者就去捉拿他們。
    劉禪加封了魏延為雍州刺史,吳懿為京兆尹。
    這時大漢境內四州的六名刺史級官員已經全部到位了。
    諸葛亮是荊州牧,也是唯一真正的州牧。
    關羽是益州牧,但已經隻是榮譽職位,由蔣琬擔任益州刺史。
    薑維是涼州刺史。
    又新加封了魏延為雍州刺史。
    自古以來都城的長官都比別的地方大一級,吳懿雖然是京兆郡的地方長官,卻不叫太守,而是京兆尹,也是刺史級官員。
    而馬岱在西羌高原擔任都護府都護,也是刺史級官員。
    魏延上任後,劉禪讓其領軍馬,去各地捉拿參與叛亂的太守,縣令,同時也令薑維,在涼州領軍馬,平定各地叛亂。
    這次以後,就要徹底把雍涼二州所有郡縣,交到自己人手裏了。
    關鍵的一點,就是當地豪強世家,無論誰倒戈,幫助朝廷大軍擒拿叛逆太守縣令,都不能再被授予太守縣令之職了。
    不然下次她再做什麽,這些人又反對,又起來反叛,反反複複何時才是盡頭,就像曆史上的申耽兄弟一樣。
    平叛不是一時半會能完成的,而且現在她麾下人才濟濟,已經完全不需要事必躬親了,叛軍中也沒有什麽了不起的人才,交給薑維和魏延後,她就懶得過問了。
    隨後,便是她一直耿耿於懷的老情敵周循,經過了二十多天的奔波,終於被鄧艾從江夏送到了長安。
    嗯,雖然她很小氣,但是她一直不承認自己小氣,誰能忍受自己老婆有個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還很帥,而且她父親還一直想把她嫁給他。
    小氣有理,吃醋無罪。
    她打算穿一身男裝,壓一壓周循的囂張氣焰,對於容貌,她一直都很有自信,隻要穿上男裝,那她就豐神俊朗,風度翩翩,更兼身材修長,雖然沒有一縷胡須,在這個時代算個缺點,但其他地方的美貌絕對能夠彌補這個缺陷,綜合來看,仍然是別人絕對無法比擬的遠超任何其他人的當世第一美‘男子’。
    雖然她再怎麽豐神俊朗也還總歸是有些娘的,但妙就妙在,這是一個不排斥美男子有點娘的時代。
    周循我什麽時候囂張了?
    劉禪身為主將衝鋒陷陣,從來都是我的專利,你一個小白臉,竟然敢衝在前麵,還不夠囂張嗎?
    劉禪不管那麽多,反正在她心中,周循就是囂張的,她必須要完全壓倒他的氣焰才行。
    孫魯班看到劉禪讓春梅準備男裝,也是一陣無語。
    都老夫老妻了,這樣子有意思嗎?
    更何況,你是大漢天子,天下萬民之所望,周循是個什麽東西,也配跟你比麽?
    孫魯班笑著說道,
    “你這又是何必呢。我從來都不覺得嫁給了你一個女人,有什麽難以啟齒的。
    你比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更值得我傾心,就算你想在周循麵前表現你的優秀,你是女子也是一樣的優秀。”
    劉禪一樂,笑著說,
    “真的嗎?”
    孫魯班大大方方的笑著說,
    “當然是真的。你不會覺得我堂堂大漢皇後,會把一個俘虜放在眼裏吧。
    這樣,我在你身邊,跟你一起見他,如何?”
    劉禪不在長安,孫魯班處理周循的事還擔心劉禪多想,現在劉禪在旁邊,她反而很坦然。
    反正都是劉禪在胡思亂想,她對周循,沒有任何別的想法。
    當年她母親病重,她曾經回東吳探望母親,周循就來見過她,那時候她就覺得,周循跟夫君姐姐比起來,簡直是螢火比皓月,不,螢火比烈日,光芒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劉禪盯著孫魯班看,孫魯班也很坦然的看著劉禪,她知道劉禪其實是個很大氣的人,這種事情,等劉禪見過了周循之後,就絕對不會再有什麽芥蒂了。
    劉禪狐疑的說道,
    “你不是說你是大漢皇後,不去做什麽招降敵將的事嗎?怎麽突然又要見她了。”
    孫魯班笑著說,
    “我是陪你見他啊!”
    劉禪點頭道,
    “那好,我就跟你一起見他。”
    至於身穿男裝之事,自然也就作罷了。
    劉禪的帝服,禮服其實是非常寬鬆也很中性的,更像袍而不是裙,反正裏麵會穿別的衣服,穿袍也無所謂。
    但她的帝服常服,就都是女裙了。
    而生活中,她大部分時間都是穿常服,隻要不上朝,誰會天天穿著禮服到處跑啊。
    ……
    周循被押解到了長安,雖然一直是被人看守著,但其實並沒有收到任何虐待,鄧艾雖然派了幾十個人看守他,但沒有捆綁,更沒有什麽枷鎖。
    周循又不是什麽絕世猛將,甚至連一般強壯士兵的武勇都沒有,就是一個能騎馬的文弱書生而已,也不知道他發了什麽瘋,以為人人穿上鎧甲,就能成為猛將了,直接衝到前線被活捉了。
    估計他是受了班超的事跡的鼓舞吧。
    鄧艾對周循的武力值深有體會,所以送他來長安,才會如此鬆懈。
    他倒是並不擔心什麽,劉禪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任何誅殺被俘的魏國或吳國的武將或者士兵的記錄。
    他深得吳王孫權的看重,相信劉禪不會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