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有娃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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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龍馭歸天,大雍舉國同悲,當行國喪之禮,以寄沉重的哀思之情。
年僅十七的太子,於靈前即位,改年號為承安,大雍自此步入承安元年。
依循舊例,皇帝服喪以日易月,隻需二十七日足矣。
然新帝與大行皇帝父子情深,其不僅親自主持喪儀,更是昭告天下,為父服喪三載。
不僅如此,他隻命文武百官、宗室子弟以及皇子公主居宮服喪。
至於其餘宗室命婦與官眷,皆在各自府邸中服喪即可。
正因如此,穆歲安得以在臨安郡王府中悠閑度日,每日不是胡吃海喝便是蒙頭大睡。
她雖想去穆府陪伴喬叔,但此時乃關鍵時期,稍有差池,恐會引發禍端。
至於和先帝同日而亡的鄭國公,則未辦喪儀,草草入土為安了……
直至八月初十,辰時三刻,大行皇帝的梓宮,終於奉入了早已修繕完畢的皇陵之中。
當日午時,穆歲安得以出府,與喬棠同去穆府,偷摸著大快朵頤一頓。
“棠棠,你身子怎麽樣了啊?”
剛一入府,穆歲安便拉著瘦了一圈的喬棠仔細打量,滿臉擔憂地問道。
當日聽聞太子所言,她便將此事暗告棠棠,而後陸太醫在棠棠的浴池中察覺出異樣。
棠棠身為秦王孺人,本應隨秦王入宮服喪,但念其身懷有孕,太後特命其居府靜養。
然而,數日之前,秦王做主,還是讓棠棠借著服喪傷身而不慎“小產”。
彼時鄭華英尚在宮中,其未曾來得及施行詭計,這個本就不存在的孩子就此消失矣。
“我沒事!”喬棠樂嗬嗬地回應道。
因秦王身體孱弱,對於子嗣,她原本就沒有抱太大期望,一切隨緣即可。
“歲歲……”她隨即打趣道,“話說郡王爺真是夠循規蹈矩的……竟二十來日不曾出宮!”
畢竟秦王身為先帝嫡長子,也會在服喪間隙回府探望一二。
郡王爺卻一反常態,在宮中足足逗留二十來日,竟未曾回府看一下歲歲。
“今個應該要回來了吧……”穆歲安想起此事,非但沒有心生不悅,反而憂心忡忡。
郡王爺命青柏與青杉皆回府,獨自一人於宮中為先帝服喪,實屬反常。
想必是長公主亦或太後出了事……
“孩子們,快過來吃飯啦!”柳如月溫柔的聲音適時傳來。
“哦……來了!”穆歲安應了一聲。
反正今個晚上狗男人再不回府,她就親自入宮,將其給逮出來。
“歲歲……我給你把個脈。”柳如月迎上前來,微笑著招手示意。
“不用!”穆歲安輕揉著自己較往日稍顯豐盈的腰身,“近來我胃口極好,都長肉了!”
說著,她手上動作一頓,一骨碌竄到柳如月身旁,乖乖伸出左手腕。
原因無他,近日獨自居府,她全然忘記了自己……上月的癸水未至!
見狀,柳如月心領神會,指尖隨即搭上穆歲安的脈搏,認真探脈。
然僅一瞬,她便收回切脈的手,臉上瞬間露出欣慰而燦爛的笑容。
“此番千真萬確,喜脈無疑……已將近兩個月。我們的歲歲長大了……要做娘親了呢!”
聞聽此言,穆歲安微微一怔,雙手不自覺地覆上自己的小腹。
有所預感是一回事,但肚子裏當真揣上娃娃……這種感覺還是有些奇妙。
“歲歲!”喬棠雙眼放光,而後一把摟住穆歲安,恨不得在其臉頰上重重地親上一口。
“你有小娃娃了……”
“咚——”
喬棠的驚呼聲餘音未落,眾人隻聞門口處突然傳來一陣不小的動靜。
但見喬隨彧一腳踏入門檻,剛洗淨的新鮮葡萄,連盤帶果灑落一地,整個人怔愣當場。
“喬叔……”
“別動!”
穆歲安剛欲起身,喬隨彧便一個箭步衝上前來,伸出雙手阻止她的動作。
“你老老實實坐著……”他旋即衝門外吩咐道,“即刻去請大夫,將京中最好的大夫都請來!”
“李木,速去尋大當家,便說家中有十萬火急之事!”
“還有宴安……這孩子尚在……”
言及此處,喬隨彧眉頭緊蹙,顯然是對自己的兒子心生不滿。
皇帝的喪儀自有滿宮嬪妃,及諸位皇子公主在,何須區區外甥在宮中接連服喪多日!
近一月的時間,這孩子將歲歲一人丟在家中,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喬叔,您不必這麽緊張……”穆歲安趕忙出言寬慰,“我沒事,好得很!”
“郡王爺……應該在宮中有事,想必今個晚上就能回府了吧。”
若非每日宮中都有傳來消息,或許她早已按捺不住,徑直入宮尋人。
“喬大哥……”柳如月打趣道,“您這是要做祖父了……難怪如此激動呢!”
畢竟歲歲腹中之子,可是與喬大哥血脈相連的嫡親孫兒啊!
聞言,喬隨彧漸漸平靜下來,微笑著開口:“歲歲與棠棠的孩子,皆是我的親孫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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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倒與宴安無關……”
更為重要的是,他喜歡帶孩子,格外享受教養孩子的那種樂趣。
因此喜訊,穆歲安瞬間從叱吒江湖的飛雲寨小當家,變成了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娘子。
“歲歲,萬萬不能再隨意動手了。”
“歲歲,多用點湯羹,補血益氣!”
“歲歲,你老實坐著,我來幫你。”
喬隨彧、柳如月與喬棠,三人就這樣在穆歲安耳邊絮絮叨叨。
穆歲安低頭瞅了瞅自己的肚子,這小家夥還真是子憑母貴……
與此同時,皇宮之中,勤政殿內。
雖已靈前即位,但因尚未正式開始登基大典,薑奕承依舊身著一襲杏黃色的蟒袍。
他端坐於禦案之後,嘴角掛著一抹耐人尋味的淡淡笑容,似笑非笑。
數日未曾出宮的藺聿珩,身穿素淨的直綴長袍,整個人肉眼可見地消瘦了一大圈。
其挺直肩背,靜立於殿中央,直直望著薑奕承,二人似在無聲較勁。
“表哥……”
良久,薑奕承緩緩開口,繼而悠閑自得地移步至藺聿珩麵前。
“朕自幼便知,普天之下,這至高無上的權力,唯有握在自己手中,方才更為牢靠。”
“昭陽姑母出身尊貴,卻是一個腦袋空空的無能廢物!而表哥呢……”
“你雖天資聰穎、學富五車,但卻無心朝政,從不爭權奪利,甚至不曾培養自己的勢力。”
“故而,你們母子二人……如今才會淪落到此等任人宰割的境地。”
言罷,薑奕承嘴角微微上揚,隻是笑容之中,夾雜著難以掩飾的輕蔑。
“你以母親之性命相要挾……究竟意欲何為?”藺聿珩麵無表情地問道。
年輕的帝王著實有幾分本事,竟將母親弑君之事,暫且壓得密不透風。
然而,自先帝駕崩之後,新帝卻不允許他前去探望被軟禁的母親。
更有甚者,其厚顏無恥,揚言但凡他歸府一次,便等著為母親收屍……
“表哥……”薑奕承輕挑眉梢,笑得那叫一個肆意輕狂、春風得意。
他仿若一位設下陷阱的獵人,於暗處蟄伏數日,終於等到獵物上鉤。
“從始至終,朕想要的是什麽,表哥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不是嗎?”
“母親與妻子……二者擇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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