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石妖叩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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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虎寨的岩壁在暮色中滲出血珠。林琛踩著咯吱作響的棧道,看見腐壞的藤索上掛滿銅錢狀菌菇,每走一步都有黏膩血水從山體裂縫滴落。夏九璃脖頸處的白虎紋路突突跳動,她突然跪地刨開岩縫,挖出半截嵌著銅錢椒根須的指骨。
    "山神在哭。"諸葛青用蒙眼布擦拭羅盤,盤麵磁針瘋狂旋轉,"這些血藤米靠吸食山魄生長......"他話音未落,雲詩韻的雷紋臂骨突然發燙,碳化裂縫裏迸出紫色電光。
    前方棧道拐角傳來鑿擊聲。六個瞳孔灰白的礦工正在開鑿岩壁,他們後頸插著血藤米穗,每鑿一下就有石粉混著血水噴濺。林琛發動味覺通神,舌尖立刻嚐到岩層深處某種巨大生物的心跳——整座山都是活的!
    "別碰他們!"雲詩韻扯住要上前的林琛。她將雷紋臂骨貼緊岩壁,聽見裏麵傳來密集的刮擦聲,"這些是活屍傀儡,在給石妖挖通道......"
    礦工們突然集體轉頭。他們眼眶裏鑽出血藤米須,鑿岩鎬調轉方向劈向眾人。夏九璃的屍蠟爪撕開最近兩人胸口,卻發現他們內髒早已石質化,心髒位置長著銅錢椒幼苗。被撕裂的傷口湧出岩漿狀血液,瞬間將棧道燒出焦坑。
    林琛的灶君青火剛要噴湧,左眼金紋突然刺痛。他驚恐地發現火焰變成青銅色,竟開始灼燒自己的掌心——守墓人種在他體內的銅錢椒毒素發作了!諸葛青甩出染血銅錢釘住礦工眉心,朱砂繩纏住林琛手腕:"用山魄玉鎮毒!"
    夏九璃突然發出虎嘯。她撕開岩壁表層,露出裏麵蜂窩狀的礦道,每個孔洞都嵌著具石化的礦工屍體。白虎紋路在她後背隆起成尖刺,屍蠟混著血珠滴進孔洞,整座山體突然劇烈震顫。
    "山神要分娩了......"雲詩韻的雷紋臂骨裂開縫隙,她聽見岩層深處傳來胎兒啼哭般的尖嘯,"石妖是從山魄裏剖出來的怪物!"
    礦道突然噴出腥臭羊水。林琛被褐黃色液體澆透,皮膚立刻浮現石質斑塊。他吞下山魄玉,嚐到岩層崩裂的苦味,灶君青火終於衝破毒素壓製,將周身石斑燒成齏粉。
    三十米高的石妖從岩壁擠出頭顱。它由千萬顆銅錢椒種子黏合而成,每顆種子都嵌著礦工的牙齒。夏九璃的屍蠟火焰燒過去,竟被種子表麵的銅鏽黏液反噬,火舌倒卷將她右臂燒出白骨。
    "震位引雷!"諸葛青扯斷朱砂繩拋向空中。雲詩韻將雷紋臂骨插入岩縫,九道紫雷順著礦脈劈中石妖左眼。碎裂的銅錢椒種子暴雨般傾瀉,每顆落地都長出帶利齒的藤蔓。
    林琛在雷光中躍上石妖肩頭。他發動觸覺通神按住那些蠕動的種子,掌心傳來礦工們被活埋時的窒息感——這些種子竟是山神用冤魂澆灌的!灶君青火順著指縫灌入石妖顱內,燒出個沸騰的血池。
    血池中浮起具女屍。她肚皮被血藤米穗縫合,臍帶連接著石妖心髒。夏九璃突然發狂般撕扯自己腹部,白虎紋路裂開道血口:"是我的......第二魄......"
    石妖胸腔轟然炸開。千萬條嵌著銅錢椒的岩舌卷向眾人,每條舌苔上都刻著生辰八字。諸葛青的天機符無風自燃,他咳著血沫大喊:"找山泣血!隻有山神心頭血能破......"
    雲詩韻將雷紋臂骨捅進自己胸膛。碳化血肉飛濺中,她扯出根跳動的雷脈按入岩層。地脈被強行喚醒,紫雷如巨網裹住石妖,將它釘在岩壁上抽搐。林琛趁機鑽入石妖胸腔,在血池底部摸到塊跳動的山魄結晶。
    夏九璃的屍蠟爪撕開女屍肚皮。她拽出團發光的魂魄塞進口中,白虎紋路瞬間蔓延全身。石妖發出瀕死的哀鳴,山體裂縫湧出岩漿般的山神血,將整個礦道染成猩紅。
    "快接血!"諸葛青拋出土罐。林琛的灶君青火在血雨中明滅不定,他看見每滴山神血裏都蜷縮著個嬰兒幻影——白虎寨竟用活嬰祭祀山神!
    守墓人的黑袍突然從血池升起。他揮動判官筆改寫石妖額頭的符文,本已癱軟的石妖再度暴起。夏九璃咆哮著撞破岩壁,帶著眾人墜向山腹深處的葬屍礦坑。
    礦坑底部堆滿青銅棺槨。林琛從血泊中爬起,發現每口棺蓋都刻著灶君祭鼎的紋路。夏九璃正在啃食石妖殘骸,她脊背的白虎紋路已化作實體骨刺,尾椎處長出條石質虎尾。
    諸葛青的羅盤徹底崩碎。他摸索著棺槨上的刻痕,摸到"血藤米種於心,木行歸位"的古篆:"我們就在血藤米的正下方......"蒙眼布滲出血跡,第一千零一道天機符的反噬開始了。
    雲詩韻的雷紋臂骨碎成粉末。她用山神血在胸口畫引雷符,碳化皮膚下透出紫光:"下次雷法......會要我的命......"
    楚瑤的銅鏡碎片從林琛背包飛出。守墓人正在鏡中撕扯某個嬰兒幻影,每扯碎一個,礦坑裏就有口青銅棺槨爆開,跳出個嵌著銅錢椒的石化嬰屍。夏九璃撕碎兩隻嬰屍,吞下它們額頭的血藤米穗,瞳孔徹底化作獸瞳。
    林琛的左眼金紋爬滿臉頰。他看見礦坑頂部垂下無數血藤米須,每根藤須都連著具礦工幹屍。灶君青火自動護體,卻在燒到心口時變成青銅色——體內的銅錢椒毒素已侵蝕心脈。
    山體再次震顫。血藤米須突然集體收縮,露出頂部岩層鑲嵌的巨型銅錢椒植株。守墓人的幻影立在植株頂端,黑袍下伸出山神血凝成的手,輕輕折下段發光的血藤米穗。
    "想要種子嗎?"他將血藤米穗丟向深淵,"用雲詩韻的雷魂來換......"
    雲詩韻突然躍起抓住米穗。碳化的身軀在墜落中綻放雷光,她最後看了眼諸葛青,將米穗塞入口中嚼碎。驚天雷暴自她體內炸開,整座礦坑被映成雪白。
    白光消散時,林琛在滿地焦灰中摸到顆跳動的心形種子。夏九璃的虎尾卷住他手腕,石質鱗片刮出血痕:"該喂飽山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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