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地宮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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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廟內,血腥與焦糊的氣味尚未散盡,又被濃烈的屍蠟藥膏和草藥的苦澀所覆蓋。篝火添了新柴,劈啪作響,努力驅散著雨夜的濕冷和彌漫在每個人心頭的陰霾。
阿秀躺在角落的幹草堆上,呼吸微弱但平穩。她胸前的傷口已被夏九璃用隨身攜帶的特殊藥膏和布條草草包紮,那恐怖的藤種被挖出後,少女臉上非人的赤紅和扭曲終於褪去,隻剩下失血過多的蒼白和深陷昏迷的脆弱。諸葛青靠坐在牆邊,臉色比阿秀好不了多少,左手捏著一枚小小的藥丸,艱難地吞咽下去。他施法逼出藤種消耗巨大,精血虧損,此刻連抬起眼皮都顯得費力,僅存的左手手指也在微微顫抖。雲詩韻沉默地坐在一旁,小心地處理著自己肩上被利爪劃破的傷口,每一次動作都牽扯著左臂符篆傳來的灼痛,眉頭緊蹙。
夏九璃站在破廟門口,背對著眾人。雨勢小了些,但依舊連綿不絕,將遠處白虎寨崩塌的山影籠罩在一片朦朧的灰暗之中。她攤開手掌,掌心靜靜躺著一枚半塊玉佩。玉佩質地溫潤,在昏暗光線下泛著淡淡的青白光澤,邊緣斷裂處參差不齊,顯然是從一整塊上碎裂下來的。這玉佩,是鐵馬臨終前拋給他們的“木行食材·血藤米”包裹中,無意間掉落的。當時混亂之中無人留意,直到剛才清理物品時才被發現。
此刻,夏九璃的手指正無意識地摩挲著玉佩斷裂的邊緣。冰冷光滑的觸感之下,一股極其微弱、卻如同磁石般吸引她的悸動,正從玉佩深處傳來。那不是能量,更像是一種……呼喚。一種源自血脈深處,跨越了漫長時光的悲鳴與共鳴。
她的“觸覺通神”異能,在這種極近距離、同源氣息的刺激下,開始不受控製地微微波動。指尖下的玉佩仿佛不再是一塊死物,而是一個冰冷的、跳動的核心。每一次摩挲,都讓她腦海中閃過一些極其模糊、破碎的畫麵:幽深的黑暗、冰冷的青銅、絕望的哭喊……還有一股濃得化不開的、令人作嘔的腐臭氣息!
“咳……”夏九璃突然悶哼一聲,身體幾不可察地晃了一下。她猛地攥緊玉佩,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強行壓製住那股因共鳴而產生的眩暈和來自靈魂深處的撕裂感。她麵部的皮膚因屍蠟耗盡而龜裂得更厲害了,細密的血絲在裂痕中滲出,又被冰冷的雨水衝淡,讓她此刻的麵容在陰影中顯得格外妖異而淒厲。
“裏麵有東西。”夏九璃的聲音冰冷而沙啞,打破了廟內的沉寂。她沒有回頭,目光穿透雨幕,死死鎖定白虎寨廢墟深處某個方向。“我的東西。” 最後四個字,她說得極輕,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近乎本能的占有欲和一種深埋的、連她自己都未曾完全理解的恐懼。
林琛走到她身邊,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隻有一片雨霧籠罩的斷壁殘垣。但他敏銳地察覺到了夏九璃身體的緊繃和指尖玉佩傳來的微弱震動。“是這玉佩指引的方向?白虎寨的地宮?”他低聲問道,體內的青火似乎也感應到了某種同源的陰冷氣息,在經絡中不安地躍動。
“除了那裏,還有什麽地方能藏著這種……腐朽了千年的味道?”夏九璃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帶著自嘲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那股腐臭,隔著玉佩都能聞到。”她將半塊玉佩收進貼身的衣袋,那冰冷的觸感緊貼著皮膚,帶來的悸動更加清晰。
“那就走。”林琛沒有猶豫。無論是為了尋找可能與夏九璃身世相關的“東西”,還是為了探查守墓人更深層的陰謀,白虎寨地宮都是他們必須踏足之地。他轉身看向廟內,“詩韻,青仔,阿秀……”
“我能行。”雲詩韻已經包紮好傷口,站起身,眼神堅定。雖然左臂的灼痛依舊,但雷法尊者的驕傲不容許她在這種時候退縮。
諸葛青也掙紮著扶著牆站起來,臉色蒼白但眼神銳利:“死不了……咳咳……總得看看那老鬼在墳裏埋了什麽醃臢玩意兒。”他瞥了一眼昏迷的阿秀,“把她安置在神龕後麵,用符籙遮掩氣息,短時間內應該安全。”
沒有更多言語。簡單的準備後,四人再次踏入冰冷的雨幕。夏九璃握著玉佩,如同握著一個沉默的羅盤,走在最前。林琛緊隨其後,青火在體內蓄勢待發。雲詩韻和諸葛青落在後麵,一個警惕著四周的風吹草動,一個則努力調息,試圖恢複一點元氣。
雨水衝刷著山石和泥土,形成渾濁的溪流。倒塌的寨牆、破碎的房屋在雨水中浸泡,如同巨獸的殘骸。空氣中彌漫著土腥味、焦糊味,還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淡淡的血腥。循著玉佩那越來越清晰的悸動指引,他們繞過幾處巨大的山崩落石,穿過一片被石妖肆虐過的狼藉村落,最終來到白虎寨後山一處極其隱蔽的山坳。
山坳的岩壁上,爬滿了濕滑的青苔和藤蔓。若非玉佩的強烈指引,幾乎無法察覺。夏九璃停下腳步,蒼白的手撥開一片茂密的、帶著荊棘的藤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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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門,出現在眾人眼前。
那不是普通的門。它深深地嵌在堅硬的黑色山岩之中,材質是某種泛著幽冷金屬光澤的青銅。門高約一丈,寬僅容兩人並肩,表麵沒有任何裝飾,隻有一種曆經漫長歲月侵蝕後留下的、深沉而壓抑的啞光。歲月的痕跡在門上刻下了深深的溝壑,一些暗綠色的銅鏽如同凝固的血痂,點綴其間。
最令人心悸的,是門縫。
那緊閉的門扉之間,並非嚴絲合縫。一條約莫兩指寬的縫隙,如同一條醜陋的傷疤,貫穿上下。而此刻,正有絲絲縷縷、肉眼可見的灰白色氣體,如同擁有生命般,從縫隙中緩緩逸散出來!那氣體接觸到冰冷的空氣,並未立刻消散,反而帶著一種粘稠的質感,在雨水中緩緩下沉,彌漫在門口一小片區域。
一股難以形容的惡臭,瞬間撲麵而來!
那味道比礦洞深處的腥甜腐味更加濃烈、更加古老、更加……純粹!它混合了屍骸在地下密閉空間裏徹底腐敗的濃重屍臭、土壤深處沉積了千百年的陰濕黴味、以及一種仿佛金屬鏽蝕、血液幹涸後產生的、令人喉頭發緊的鐵鏽腥氣!僅僅是吸入一口,就讓人胃裏翻江倒海,眼前發黑,仿佛靈魂都要被這股腐朽的氣息汙染。
“嘔……”諸葛青本就虛弱的身體反應最為劇烈,他猛地捂住嘴,幹嘔起來,臉色瞬間由白轉青。
雲詩韻也立刻屏住呼吸,眉頭緊鎖,左臂的符篆仿佛被這汙穢的氣息刺激,灼痛感驟然加劇。
林琛強忍著惡心,體內的青火本能地運轉起來,試圖驅散侵入體內的陰寒穢氣。他目光銳利地盯著門縫:“這味道……地宮深處到底埋了多少東西?”
夏九璃站在最前方,直麵那洶湧而出的腐臭氣息。她的反應卻最為奇特。她沒有嘔吐,也沒有屏息,反而微微仰起頭,深深吸了一口氣!那濃烈到極致的腐朽氣息湧入她的鼻腔,她的身體竟然幾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不是厭惡,而是一種……近乎病態的、源自本能的悸動!她龜裂的麵部皮膚下,似乎有極其細微的黑色紋路一閃而逝。
“是‘絕地天通’的餘燼……還有……被囚禁千年的怨氣。”夏九璃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沙啞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她的“觸覺通神”異能在這股同源氣息的刺激下,前所未有的活躍。她緩緩抬起手,蒼白的手指沒有直接觸碰冰冷的青銅門,而是懸停在門縫前,感受著那絲絲縷縷逸出的灰白穢氣。
指尖距離穢氣隻有寸許。夏九璃閉上了眼睛。
刹那間,一股遠比通過玉佩感應時強烈百倍的信息洪流,如同冰冷的鋼針,狠狠刺入她的腦海!
冰冷! 那是深入骨髓、凍結靈魂的寒意,來自地底深處不見天日的永夜。
死寂! 絕對的、令人窒息的死寂,連時間的流逝都仿佛凝固。
絕望! 如同實質般的粘稠絕望,帶著無數個日夜的哭嚎與無聲的詛咒,纏繞著她的意識。
怨毒! 一種沉澱了千年、幾乎化為實質的滔天怨毒,目標直指那布下“絕地天通”、將此地化為囚籠的存在!
……呼喚! 在這一切負麵情緒的深處,一個微弱卻無比清晰的呼喚,如同風中殘燭,卻帶著與她同源的氣息,在瘋狂地吸引著她!“我的……是我的……歸位……”
“呃啊!”夏九璃猛地睜開眼睛,身體劇烈一晃,臉色瞬間變得比諸葛青還要慘白。她的瞳孔深處,一絲赤紅的光芒一閃而逝,帶著不屬於她本人的、屬於那沉睡王妃的瘋狂與渴望。她踉蹌後退一步,被林琛及時扶住。
“怎麽樣?”林琛能感覺到她身體的冰冷和輕微的顫抖。
夏九璃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腦海中翻騰的混亂記憶碎片和那王妃殘魂的強烈執念。她甩開林琛的手,重新站定,眼神恢複了慣有的冰冷,隻是那冰冷之下,翻湧著更加洶湧的暗流。“裏麵……有我的東西。”她重複著之前的話,但語氣更加斬釘截鐵,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和一種即將揭開某種宿命的決絕。“還有……無數被這扇門關押了千年的怨鬼。守墓人……好手段。”
“門怎麽開?”雲詩韻沉聲問道。她注意到青銅門光滑無比,沒有任何明顯的鎖孔或機關。
夏九璃沒有回答,而是再次上前。這一次,她伸出了手,指尖凝聚起一縷極其精純、冰冷刺骨的屍蠟死氣。她沒有去推門,也沒有尋找機關,而是將那縷死氣,如同鑰匙般,緩緩探入門縫之中!
“嗤嗤嗤——!”
死氣接觸門縫的瞬間,異變陡生!
門縫內原本緩緩逸散的灰白穢氣仿佛被激怒,驟然變得狂暴!它們瘋狂湧動,凝聚成一張張扭曲痛苦、無聲嘶嚎的鬼臉,凶狠地撲向夏九璃探入的死氣!同時,那看似普通的青銅門表麵,無數細若發絲、暗紅色的符文驟然亮起!如同燒紅的烙鐵,瞬間布滿了整扇門扉!一股龐大、古老、帶著絕對排斥與鎮壓意誌的禁製之力轟然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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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沉悶的震鳴響起,空氣仿佛都被這力量扭曲!夏九璃探入的死氣如同投入熔爐的冰雪,瞬間被那暗紅符文和狂暴穢氣消融吞噬!一股強大的反震之力順著她的指尖狠狠撞來!
夏九璃悶哼一聲,手臂劇震,整個人被震得連退數步,指尖縈繞的死氣徹底潰散!她龜裂的麵部皮膚下,那細微的黑色紋路再次浮現,如同活物般扭動了一下,帶來一陣劇痛。
“是‘絕地天通’的禁製核心烙印!”諸葛青失聲叫道,眼中充滿了驚駭,“這鬼東西還沒完全失效!它在排斥一切‘非生非死’的異數!九璃的死氣正好是它的克星,也正好是它重點鎮壓的對象!”
“強行破門隻會引來更猛烈的反擊,甚至可能徹底激活禁製,毀掉裏麵的東西。”雲詩韻看著門上那漸漸黯淡下去、卻依舊散發著危險氣息的暗紅符文,憂心忡忡。
“排斥死氣?那就給它點‘活’的!”林琛眼神一厲。他一步踏前,右手握拳,體內蟄伏的青火瞬間沸騰!赤紅的火焰不再是微弱的內息,而是洶湧地透體而出,包裹住他的拳頭!
沒有猶豫,林琛低喝一聲,燃燒著熾熱青火的拳頭,如同隕石般,狠狠砸向那扇布滿暗紅符文的青銅巨門!目標,正是門縫的位置!
“轟——!!!”
震耳欲聾的巨響在山坳中炸開!青火與青銅門上的暗紅符文猛烈碰撞!
刺眼的光芒瞬間爆發!青色的火焰與血紅的符文瘋狂交織、撕咬、湮滅!狂暴的能量衝擊波如同實質般炸開,將周圍的雨水瞬間蒸發成白霧,碎石和泥土被狠狠掀飛!
“吱嘎——嘎嘎嘎——”
令人牙酸的、沉重金屬摩擦聲響起。在青火那蘊含著灶君神性、焚盡汙穢的陽剛之力衝擊下,那古老而強大的“絕地天通”禁製符文,如同遇到克星般劇烈閃爍、扭曲,最終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哀鳴,驟然崩碎消散!
與此同時,那扇緊閉了不知多少歲月的青銅巨門,在失去了禁製核心的支撐後,伴隨著刺耳的摩擦聲和簌簌落下的銅鏽與灰塵,緩緩地、沉重地向內打開了一道僅容一人側身通過的縫隙!
更加濃鬱、更加粘稠、仿佛沉澱了千年的腐朽屍臭,如同開閘的洪水,從門內洶湧澎湃地衝了出來!瞬間將門口的四人徹底淹沒!
門開了。
如同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又像是掘開了塵封千年的帝王陵寢。門內湧出的惡臭濃烈到幾乎化為實質,帶著地底深處特有的陰冷濕氣,瞬間將山坳口彌漫的雨霧都染上了一層灰敗的色澤。那氣味鑽入鼻腔,直衝天靈蓋,帶著強烈的窒息感和眩暈感,連林琛拳頭上燃燒的青火都仿佛被這汙穢的氣息壓製得黯淡了幾分。
“咳咳咳……”諸葛青再也忍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仿佛要把肺都咳出來,本就蒼白的臉此刻漲得通紅,又迅速褪成死灰。雲詩韻也立刻以袖掩麵,運轉體內雷法抵抗這股侵蝕力極強的穢氣,左臂的符篆灼痛感在穢氣刺激下如同針紮。林琛收回拳頭,青火收斂入體,臉色凝重地凝視著門內深邃無光的黑暗。強行破開禁製,對他的消耗也不小,金紋在頸側微微發燙。
隻有夏九璃。
她站在洶湧而出的穢氣洪流最前端,非但沒有退縮,反而微微仰起頭,再次深深地、近乎貪婪地吸了一口氣!那足以讓活人昏厥的千年腐臭湧入她的肺腑,她龜裂的麵容上,那些細微的黑色紋路如同獲得了滋養般,變得清晰了一瞬,閃爍著幽暗的光澤。她的瞳孔深處,那抹屬於王妃的赤紅再次翻湧,帶著一種近乎朝聖般的激動和一種深入骨髓的悲傷。
“是這裏……”她喃喃自語,聲音沙啞而飄忽,仿佛不是從她自己喉嚨裏發出,“囚籠……歸宿……都在裏麵。” 她貼身的衣袋裏,那半塊玉佩如同回應般,散發出微弱卻滾燙的熱度,隔著衣物灼燒著她的皮膚。
門內是無盡的黑暗。比最深的夜還要純粹,仿佛連光線都會被吞噬。隻有門縫處透出的一點點外界天光,勉強勾勒出門口幾級向下延伸、布滿濕滑苔蘚的青石台階輪廓。台階之下,便是深不見底的幽冥。
“走。”夏九璃的聲音恢複了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她沒有絲毫猶豫,甚至沒有等待同伴,率先側身,如同投入巨獸之口,毫不猶豫地擠進了那道狹窄的青銅門縫,身影瞬間被門內粘稠的黑暗吞沒。
林琛、雲詩韻、諸葛青三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和決然。諸葛青掙紮著又吞下一顆藥丸,雲詩韻指尖凝聚起一絲微弱的雷光,權作照明。林琛則再次調動起青火,一縷微弱的青色火焰在他掌心跳躍,雖然無法驅散這濃得化不開的黑暗,卻能帶來一絲微弱的光明和暖意,驅散一些侵入骨髓的陰寒。
“跟緊。”林琛低聲道,第二個側身擠入門縫。青火的光芒在踏入黑暗的瞬間,仿佛被無形的力量壓製,光芒範圍急劇縮小,僅能照亮腳下幾步遠的濕滑台階。
雲詩韻深吸一口氣,緊隨其後。諸葛青落在最後,他回頭望了一眼雨幕籠罩的外界,眼中閃過一絲複雜,隨即也咬咬牙,擠進了那散發著千年腐朽與死亡氣息的門縫。
青銅門在他們身後,並未關閉,依舊敞開著那道狹窄的縫隙,如同通往地獄的入口。而門內,是深不見底的黑暗,是濃烈到令人窒息的腐臭,是沉澱了千年的秘密與怨毒,還有夏九璃那未知的、牽動著所有人命運的“東西”。
沉重的腳步聲在空曠的階梯上回蕩,被無邊的黑暗迅速吸收。每一步踏下,都濺起粘稠的積水,帶著刺骨的寒意。青火與雷光在這片絕對的地底領域顯得如此渺小,如同風中殘燭,隻能照亮腳下濕滑的青石和兩側冰冷、刻滿模糊古老符文的石壁。空氣粘稠得如同膠水,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濃重的腐敗味道和深入骨髓的陰冷,仿佛有無形的亡靈在耳邊歎息。
黑暗中,似乎有無數雙眼睛在窺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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