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兒？”
    趙天聞言，頓時愣住了。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他猜到了老頭和龍家之間關係匪淺，可沒想到，居然還有這層關係。
    在他的想象中，老頭的過往雖然神秘，但也不至於和嘯義盟有如此深厚的淵源。
    見趙天這一副見了鬼的神情，老頭又笑了起來。
    “幹什麽？跟見了鬼一樣。”
    “龍嘯虎都八十了，大我整整十九歲。”
    “在我們那個年代，十七八九歲的時候，孩子都快能打醬油了，他當我幹爹還不是綽綽有餘啊。”
    趙天點了點頭，可神情依舊震驚。
    他的大腦在飛速運轉，努力消化著這個突如其來的信息。
    老頭笑了笑，陷入了回憶之中。
    “三十多年前吧，那會兒我年紀和你差不多，比你大三四歲。”
    “龍嘯虎救過我一條命，那次要不是他，我就死定了。”
    他的聲音低沉而緩慢，仿佛每一個字都承載著沉重的回憶。
    “具體因為什麽事受傷我就不跟你講了，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我自己都記不清了。”
    隻是趙天沒注意的是，說這句話的時候，老頭子的眼眸深處，一道濃烈的殺氣一閃而過。
    “反正之後我為了報答他，就認他當了幹爹，之後在嘯義盟待了幾年。”
    “後來龍嘯虎也被我救過一次，也算是還了他的恩情。”
    “但在嘯義盟的那幾年，我和他，以及嘯義盟的很多人都結下了深厚的感情。”
    老頭的眼神變得柔和起來，那是對過去美好時光的懷念。
    “我也是打心眼裏尊敬龍嘯虎。”
    “所以也談不上還不還的，隻要龍嘯虎需要，我隨時都可以為他付出性命。”
    趙天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
    “那次出現在我們小院子裏的那個男人，是龍嘯虎的二兒子龍驤吧？”他繼續問道。
    老頭點了點頭，“是啊。”
    說到這，老頭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不過你小子也是真雞賊，我沒想到就因為這麽一點小破綻，你小子還真順藤摸瓜的摸出來不少東西。”
    “他來找你幹什麽？”趙天繼續問道。
    “這算是第二個問題了嗎？”老頭沒有急著回答，反而是反問了一句。
    趙天搖了搖頭，“不算，和龍家有關的，都算在第一個問題內。”
    老頭聽了這話，原本鬆弛的神情瞬間有了變化，他突然伸出那布滿老繭的手，不輕不重地在趙天的腦袋上拍了一巴掌，接著笑罵道：“你個小兔崽子！還挺滑頭！”
    “跟老子玩兒這一招是吧？”
    趙天撇了撇嘴，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理直氣壯地說道：“是你自己說的，你知無不言。”
    老頭一聽這話，又伸出巴掌，作勢就要再次拍向趙天。
    趙天眼疾手快，“嗖”的一下往後跳了一大步，動作敏捷得像隻機靈的猴子，嘴裏還大聲喊道：“你還打上癮了是吧？”
    老頭被趙天的舉動氣得吹胡子瞪眼，臉漲得通紅，大聲吼道：“你小子該打！我剛剛說的是，能告訴你的都告訴你，而不是知無不言！”
    趙天扯著嗓子，毫不示弱地罵道：“你放屁！老不正經的又耍賴！”
    老頭一聽，頓時火冒三丈，挽起袖子就要動手，嘴裏還叫嚷著：“小兔崽子，皮又癢了是吧？”
    趙天見狀，知道自己把老頭惹急了，趕忙堆起一臉笑容，賠笑道：“算了算了，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別動怒嘛！”
    “哼！”
    老頭冷哼一聲，這才作罷。
    趙天頓了頓，整理了一下思緒，繼續問道：“第二個問題，她和你什麽關係？”
    “她之前為我所做的那些事情，都是你指使的吧？”
    說著，他瞥了眼遠處的白寂雪。
    老頭順著趙天的目光看了一眼白寂雪，臉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容，那笑容裏似乎藏著許多故事。
    他緩緩開口：“她啊……”
    “她的事就複雜多了，一時半會兒和你講不明白，你還是自己去問她吧。”
    趙天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滿臉鬱悶地說道：“她要是願意說我還能在這問你啊？”
    老頭揉了揉鼻子，有些尷尬地說道：“那就沒辦法了，姑娘家家的隱私，我勸你小子還是少打聽的為好。”
    趙天剛要張嘴說話，就被老頭伸手打斷。
    老頭接著說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猜的沒錯，是我的意思。”
    “包括屠夫，也是我的人。”
    趙天輕輕地點了點頭，眼神裏的疑惑瞬間消散。
    其實他一直以來關心的問題，無非就是白寂雪為什麽總是這麽無條件地幫助自己。
    現在得到老頭的肯定答案，知道她是老頭的人，之前所做的事都是在老頭的示意下做的，對自己絕無惡意，這就足夠了。
    至於其他的細節，在他看來，真的不重要。
    畢竟，趙天本來就不是一個愛八卦的人。
    趙天點了點頭，“好，第三個問題，你到底是什麽人？你要做的……換句話說，你現在在做的，究竟是什麽事？”
    趙天終於問出了這個困擾自己已久的問題。
    前兩個問題，自己多多少少是猜到了個大概，之所以再問一遍，隻是想從老頭的嘴裏聽到肯定的答案而已。
    唯獨這第三個問題，是自己始終也想不明白的。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老頭的身份絕不簡單。
    老頭聞言，微微一愣。
    很快，他的臉上便掛起一絲玩世不恭的笑容。
    他伸出手，摸了摸趙天的額頭。
    接著又把手放到了自己的額頭上。
    嘴裏“咦”了一聲。
    “沒發燒啊？怎麽傻了呢？”
    “什麽？”趙天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老子養了你十年，你不知道我是誰？”
    “老子叫張天偉，媽的，小白眼狼！”
    “老子白養你這麽些年了，連老子是誰都不知道！”
    老頭喋喋不休的罵道。
    很明顯，他想故意岔開話題。
    趙天滿臉黑線，“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哄呢？”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意思！”
    老頭止住了笑容，輕輕的歎了口氣。
    他轉過身，目光再次看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