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要去哪兒？”
    劉嵐看他神色不對，趕緊問道。
    “我去保衛科舉報李帆。”
    “這小子不服從工作安排也就算了，到現在還沒回來，不就是曠工嗎？”
    “我非得好好治治他不可。”
    傻柱一臉怒氣。
    “師父，要不您再等等吧。”
    “說不定等會兒帆哥就回來了呢。”馬華開口勸道。
    “是傻柱，都是一個食堂的同事，你要是去舉報李帆，以後工作還怎麽幹？”
    “等李帆回來，我們幾個再勸勸他，肯定能解決好。”
    “晚上李帆還要請我們吃飯呢，咱們飯桌上慢慢聊。”大家紛紛勸道。
    誰都不願意看到傻柱把事情做絕了。
    他們都明白，如果傻柱真去舉報，李帆一急之下說不定就直接辭職了。
    這麽好的工作要是丟了，大家都為李帆覺得可惜。
    “我不是沒給他機會，這個點都不回來，壓根兒沒把我放在眼裏。”
    “今天誰都別攔我，公事公辦就完事了。”
    傻柱一揮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哎，傻柱。”
    劉嵐喊了一聲，傻柱卻連腳步都沒停。
    “這個二傻子。”
    劉嵐啐了一口。
    不知怎麽的，劉嵐總覺得這事透著古怪。
    以她對李帆的了解，李帆做事向來穩當得讓人害怕。
    今天突然搞出這麽一出，隻有兩種可能：要麽是李帆自己不想幹了，擺爛；要麽，是出了什麽意外。
    李帆是不是在設什麽圈套，等著傻柱自己跳進去？劉嵐心裏琢磨著，覺得八成是這樣。
    “那今晚的飯局還能不能照常？”馬華搖搖頭，一臉無奈。
    “還惦記著吃飯呢，我看李帆今天就得走了。”廚房裏的其他人歎氣。
    “其實李帆人不錯的，雖然有點懶，但幹活一點不含糊。”
    “說不定他出去後，日子過得更好呢，人各有命吧。”有人感慨道。
    傻柱一步深一步淺，喘著粗氣朝保衛科走去，嘴裏呼出的白氣在空中飄散。
    他心裏卻是一片火熱，終於可以好好整治一下李帆了，光想想就覺得解氣。
    隻要李帆還在食堂幹活，他就有的是辦法折騰他，還不信治不了他！
    保衛科門口站崗的絡腮胡子，一看到傻柱又來了，眼睛一翻，滿臉不耐煩。
    “李帆，我找鄭主任有點事。”傻柱笑著開口。
    “什麽鄭主任？現在是李主任了。”絡腮胡冷哼道。
    “李主任？哪個李主任？什麽時候的事？”傻柱愣住了，保衛科主任不是鄭華嗎？怎麽換人了？
    “什麽時候的事跟你有什麽關係？你有事說事，沒事別來煩主任，他忙著呢。”絡腮胡不耐煩地說道。
    “我們食堂有個員工不服從管理，還曠工，這事得請保衛科處理，不然食堂就亂套了，我也管不了。”傻柱解釋。
    “你說的是真的？上回你舉報說有
    “等我這邊聊完了，再跟你說。”李帆表情有些奇怪，揮了揮手。
    他發現當上保衛科主任還有個意外的好處。
    就像現在，傻柱跑過來告狀。
    這不就是典型的“堂下何人，狀告本官”嗎？
    這感覺，嘿，還真不錯。
    “你說這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領導呢。”傻柱一臉不以為然。
    他下意識覺得，李帆是搶先一步來這裏告他的狀。
    哪能讓李帆跟領導先談完話呢？
    “李主任，能耽誤您幾分鍾，聽聽我說幾句嗎？”
    “我要舉報李帆，目無紀律，希望保衛科嚴懲他這種行為。”傻柱走到林虎旁邊，笑嘻嘻地說道。
    這幾個人裏，就林虎看上去最嚴肅，年紀也最大。
    傻柱自然而然地把林虎當成了“李主任”。
    林虎轉過頭看向傻柱，嘴角抽搐了幾下。
    半天沒憋出一句話來。
    “李主任，是不是剛才李帆跟您說了些什麽？”
    “我告訴您，事情絕對不是李帆說的那樣，他是惡人先告狀。”
    “您可千萬別被他忽悠了。”
    “您要是聽我講完，肯定能把這事弄得清清楚楚。”傻柱急急忙忙地說道，想挽回“李主任”對他的印象。
    “我不是李主任，你認錯人了。”林虎回過神來，糾正道。
    “？你不是李主任？”這回輪到傻柱傻眼了。
    心裏一陣嘀咕：你不是李主任，你倒是早說！我跟你費這麽多口舌，白忙活了。
    傻柱的目光轉向林豹。
    這位肯定是李主任了吧。
    “李帆，你敢把你剛才跟李主任說的話，當著我的麵再說一遍嗎？”
    “咱們當著李主任的麵，好好論論理。”
    說完，傻柱對著林豹笑眯眯地說：“李主任，麻煩您抽點時間，幫我們評評理。”傻柱心裏信心滿滿，覺得自己占理，肯定能贏。
    “你找錯人了，我也不是李主任。”林豹搖了搖頭。
    “？你也不是李主任？”傻柱徹底懵了。
    保安明明說李主任在屋裏，屋裏一共三個人，他連著問了兩個，都不是李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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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難不成……
    傻柱的目光移到李帆身上，正好對上李帆帶著笑意的眼神。
    “……李帆？”
    “你是李主任？”
    傻柱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心裏猛地一沉，說話都結巴了。
    “你猜呢？”
    李帆故意逗他。
    “你，你怎麽當上保衛科主任了？”
    “這不應該。”
    傻柱像是丟了魂似的，低聲喃喃自語，心裏震驚得無以複加。
    他本來以為自己掌握了食堂，可以好好壓一壓李帆的氣焰。
    沒想到李帆居然一步登天，當上了保衛科主任。
    這讓傻柱心裏一陣難受，根本接受不了。
    “我要是不當這保衛科主任，你覺得你有本事接手食堂嗎？”
    “傻柱，你有啥事就直接說，別拐彎抹角的。”
    “今天我正好上任第一天，肯定公事公辦。”李帆端起茶杯，喝了口熱茶，慢悠悠地說道。
    傻柱一時語塞。
    當著李帆的麵，告他工作不認真還曠工？這不是自己打自己臉嗎？
    “說，有啥委屈盡管說出來。”李帆笑眯眯地催促。
    “沒有，我沒啥委屈。”
    “得了，我還是回去幹活吧。”傻柱猛地搖了搖頭，轉身就走。
    繼續待在這兒，隻會讓李帆看笑話。
    傻柱可不想再丟臉了。
    他把一肚子話憋了回去，忍氣吞聲地離開了。
    李帆笑吟吟地看著傻柱走遠，繼續和林虎、林豹兩兄弟聊了一會兒。
    又談了半個多小時，李帆才讓他們離開。
    林虎和林豹走出辦公室。
    “哥，你覺得李帆這人咋樣？”林豹心裏有點摸不透，問道。
    “看不透。”
    “不過我覺得這小子，水挺深。”林虎皺著眉頭說道。
    “咋說？”林豹好奇。
    “你看他那年紀，比老鄭都小兩輪呢。”
    “這麽年輕就當上保衛科主任，背後要是沒人，你覺得可能嗎？”林虎分析道。
    “那倒是。”
    “那他要給咱們安排活兒，咋辦？”林豹有點拿不準。
    “幹唄，他跟我們聊了這麽久，應該不會為難我們。
    先走著看吧。”林虎鼓了鼓腮幫子。
    兄弟倆各自回了工作崗位。
    李帆喝完搪瓷杯裏的熱水，走出辦公室。
    “你叫啥名字？”李帆問站在一旁的絡腮胡。
    “主任，我叫陸大力。”絡腮胡先是一愣，隨後趕緊回答。
    “行，從今天起，我就叫你大力了。”
    “接下來幾天，除了站崗，我再給你安排個活兒。”李帆笑著說道。
    “啥活兒，主任？”陸大力心裏一緊。
    之前因為傻柱舉報的事，他得罪了李帆。
    現在李帆當上了保衛科主任，不會是想給他穿小鞋吧？
    “先跟我走一趟。”李帆招了招手。
    陸大力心裏七上八下，趕緊跟上。
    李帆帶著陸大力，朝著食堂方向走去。
    他打算去敲打敲打傻柱，順便跟之前食堂的同事報個平安，免得他們擔心。
    食堂裏，傻柱黑著臉回來了。
    那樣子，像是丟了幾個月的工資似的。
    大家夥都不敢跟傻柱說話，連幹活的動作都輕了不少，生怕弄出點聲音惹他不高興。
    幾個廚工偷偷給劉嵐使眼色，想讓她問問傻柱到底咋回事。
    劉嵐眼觀鼻鼻觀心，裝作沒看見。
    她跟傻柱關係還不錯，但看他這副模樣，也不敢上前去觸黴頭。
    傻柱站在廚房裏，右手插在褲兜裏，眼神裏透著幾分冷厲。
    雖然今天又被李帆給坑了一把，吃了大虧。
    不過，他心裏可不服氣，憋著一股勁兒，想著晚上李帆請客吃飯時，非要用手裏那張一等酒水票好好給李帆點顏色瞧瞧。
    “傻柱，傻柱！”廚房外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傻柱扭頭一看，正是秦淮茹。
    要是擱以前，傻柱早就屁顛屁顛地迎上去了，可今天不知怎麽的，他看著秦淮茹，心裏竟然沒了那股子熱乎勁兒，腦子裏還冷不丁閃過了賈張氏那張臉。
    “你過來一下。”秦淮茹朝他招了招手。
    廚房裏的人紛紛看向傻柱。
    傻柱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你們忙你們的，我有點事。”說著，他走出了廚房。
    秦淮茹臉色有點難看，故意端著架子沒說話。
    傻柱喊了好幾聲才出來，這在以前可不多見。
    秦淮茹心裏盤算著，得給傻柱點顏色看看。
    “你幹啥來了？”傻柱語氣急衝衝的，好像下一秒就要轉身走人。
    “傻柱，你今天咋這麽不耐煩呢？我惹你了嗎？”秦淮茹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態度軟了下來。
    “我這邊忙著呢。”傻柱難得說話這麽不客氣。
    秦淮茹心裏一驚，傻柱今天這是怎麽了？平時她那套招數不是很管用嗎？難道是之前的事傷了傻柱的自尊心，讓他醒悟了？秦淮茹心裏有點發慌。
    “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了。”傻柱說著就要走。
    “哎，你別走！”秦淮茹連忙伸手拉住他，雙手緊緊握住傻柱的大手。
    傻柱心裏一熱，態度也緩和了下來。
    “我剛才忙，說話衝了點。”傻柱笑了笑，心裏倒是有點享受。
    “傻柱，你也知道，因為棒梗的事，我賠了李帆十塊錢。
    我婆婆剛出院，得吃點好的補補身子。
    現在你重新管食堂了，你看能不能弄點精細的糧食出來？”秦淮茹趁機提出了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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