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就不用再在車間裏跟這些男人一起幹這些髒活累活了。
    想到這兒，秦淮茹抿了抿嘴，嫌棄地看了一眼手裏的金屬零件。
    現在擋在她麵前最大的障礙，就是家裏的婆婆賈張氏。
    秦淮茹眼神閃了閃，既帶著一絲狠意，又帶著幾分懼怕。
    賈張氏在家裏太強勢了，秦淮茹想擺脫她，心裏頭還是有點發怵。
    “哎，秦淮茹，你幹嘛呢？”
    “回來就握著這鐵疙瘩發呆，半天沒動。”
    “咋的，你是想用手搓出一個零件來？”
    鉗工班班長站在她旁邊，沒好氣地說道。
    “，對不起班長，剛才有點愣神了。”
    “我這就開始幹活。”秦淮茹趕緊收起心思，忙活起來。
    “一天天的，心思都不知道在哪兒。”
    鉗工班班長搖了搖頭，小聲嘀咕了一句。
    要不是易中海一直照顧著秦淮茹，他早就把她調到別的組去了。
    “淮茹，是不是遇到什麽難事了？”
    “跟我說說，說不定我能幫上忙呢。”
    李副……不，現在該叫李學徒工了，湊了過來，伸出粗糙的手，作勢要拍秦淮茹的手背，明顯是想占點便宜。
    “沒什麽事，就是擔心我家孩子，總讓我操心。”
    秦淮茹靈活地躲開了，隨口編了個理由搪塞過去，心裏卻厭惡得不行。
    雖然李學徒工以前是副廠長，但現在哪還有半點官樣，整天一副色眯眯的樣子，讓人看了就煩。
    秦淮茹也曾經想過，利用李學徒工的關係，給自己多找點便利。
    可沒想到，這人比許大茂還急，做事情猴急猴急的，一點分寸都沒有。
    秦淮茹差點兒栽了個大跟頭。
    從那以後，她就盡量躲著李學徒了。
    對她秦淮茹有意思的男人，多得是。
    何必在一個老男人身上浪費時間。
    “半大的孩子，正是調皮的時候。”
    “改天你帶過來，我幫你開導開導。
    我有經驗。”李副學徒笑眯眯地說。
    “不用了，大院裏有易師傅幫我照看著，我放心。”秦淮茹笑著婉拒了。
    李學徒見沒什麽機會，嘴裏哼著小曲兒，繼續幹自己的活兒。
    這兩人，一個擅長吊胡蘿卜，一個卻是逮住兔子都不鬆手的老狐狸。
    誰也占不到誰的便宜。
    “秦淮茹，今天下班後，你該去接棒梗了吧？”易中海走了過來。
    “是，壹大爺。”
    “棒梗在拘留所待了兩天，想起我這個當媽的，心裏真是難受。”提起這事，秦淮茹臉色有些黯然。
    “我跟班長說一聲，今天讓你提前兩個鍾頭下班。
    早點去拘留所把孩子接回來吧。”易中海和氣地說。
    “謝謝壹大爺。”
    秦淮茹臉上頓時露出笑容，心裏一陣高興。
    易中海也笑了笑。
    看著傻柱靠不住，易中海心裏挺不是滋味。
    靠李帆？易中海拉不下這個臉，更何況他覺得李帆性子太野，恐怕也靠不住。
    易中海心想，自己這把年紀，還能再拚一把。
    說不定還能再找個機會，生個孩子。
    為了晚年能過得安穩，怎麽也得再努力一把。
    兩人剛說完話。
    鉗工班的班長帶著李帆和陸大力走了進來。
    “李帆，他來這兒幹什麽？”
    “難不成也是來鉗工班幹活了？”易中海低聲嘀咕。
    他知道傻柱接管了食堂，下意識地以為李帆是沒地方去了，被踢到鉗工班來幹活。
    畢竟前麵還有李副廠長那檔子事。
    易中海對此見怪不怪了。
    看到李帆過來，易中海甚至有點高興。
    廠裏頭，就數他易中海的鉗工技術最厲害。
    以後李帆要想在鉗工班立足，學好技術，求他易中海的日子還長著呢。
    “李主任，您上任第一天就開始忙活。”
    “像您這麽勤勤懇懇、踏踏實實幹活的領導，可真是不多見。”鉗工班班長滿臉堆笑，話裏帶著討好。
    “哪裏哪裏。”
    “像您這樣，立足崗位、紮根車間的老員工，才更是難得。
    我還得向您學習呢。”李帆反過來恭維道。
    “客氣了客氣了。”
    “我這就把物資記錄表給您拿過來。”鉗工班班長樂嗬嗬地說。
    好聽的話，誰不愛聽呢。
    兩人說話間，易中海背著手走了過來。
    “李帆，來鉗工班幹活了是吧？”
    “鉗工可是門技術活，入門容易，精通難，得好好鑽研。”
    “你年紀還小，有的是時間慢慢學，以後有什麽不懂的，盡管來找我。”
    “大家都是一個院子的，能幫的，我肯定會幫。”
    易中海語氣老成地說道。
    話裏行間，八級鉗工的自信一覽無餘。
    “易師傅，李主任跟你是同院的吧。”
    “你們倒是可以好好聊聊。”
    鉗工班班長笑嗬嗬地接話。
    “嗯，一個院的。”
    易中海點了點頭，隨即愣住：“你剛才說什麽？李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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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個李主任？”
    “就是你眼前這位，李帆李主任。”
    “易師傅你還不知道吧，李帆現在調任保衛科主任了。”鉗工班班長解釋道。
    “李帆？保衛科主任？”
    易中海身子一僵，半邊身子都麻了。
    他的目光落在李帆身上，仿佛不認識他似的。
    這個消息的衝擊力太大，易中海腦子一片混亂。
    “是，今天就定下來的。”
    “廠裏的通知剛下來，我也是剛知道。”
    “李主任真是年輕有為。”
    鉗工班班長感慨道。
    最後一句話，顯然是說給李帆聽的。
    “哪裏哪裏，做什麽崗位不重要，能為群眾服務才最重要。”李帆謙虛地回應。
    “李主任這覺悟，真是不一般。”
    “難怪年紀輕輕就能坐上主任的位置。”
    “我雖然年紀比你大，但也得向你們年輕人多學習。”鉗工班班長笑著附和。
    易中海已經聽不清兩人後麵說了什麽。
    整個人徹底懵了。
    他腦海裏隻盤旋著一件事——
    李帆居然當上了保衛科主任！
    他易中海幹了這麽多年，八級鉗工。
    算是廠裏的高級技師。
    工資高，待遇好。
    可再怎麽算，也不是領導崗位。
    李帆這麽年輕，直接坐上了主任的位置。
    這種感覺，讓易中海心裏翻江倒海。
    “易師傅，麻煩幫我把鉗工班的物資出入庫表拿過來一下。”鉗工班班長和李帆閑聊了幾句，抽空對易中海說道。
    易中海愣在原地，既不動作也不說話。
    “易師傅。”
    “易師傅。”
    鉗工班班長見易中海沒反應，連喊了兩聲。
    “？”
    易中海回過神來。
    “易師傅，你先陪李主任聊聊，我去拿物資記錄表。”
    鉗工班班長懶得再吩咐，幹脆自己跑一趟。
    “，好。”
    易中海應了一聲。
    鉗工班班長快步離開。
    “李帆，你真是出息了。”
    易中海的目光落在李帆身上，眼中掩飾不住的震驚。
    李帆哪裏是調到鉗工班來了。
    明明是升任保衛科主任，過來檢查工作的。
    易中海想起剛才對李帆說的那些話，頓時麵紅耳赤。
    “都是為群眾服務，哪有出息不出息的說法。”李帆敷衍了一句。
    他和易中海實在沒什麽好聊的。
    易中海心思複雜，也不知該說什麽。
    “李主任，這是我們鉗工班的物資記錄表，您過目一下。”
    鉗工班班長走過來，把表格遞了過去。
    “辛苦了。”
    李帆接過表格，找了個空位坐下來，一頁一頁認真地翻看起來。
    遇到不太明白的地方，他就直接問班長。
    雖然李帆年紀輕，問的問題有時候也挺基礎的，但並不會讓人覺得煩。
    相反，他這種態度讓人覺得他踏實、好學，反而讓人心生好感。
    秦淮茹站在一旁，看著李帆和班長有說有笑，心裏忍不住羨慕起來。
    她心裏有些念頭，不知不覺就冒了出來，壓都壓不住。
    易中海站在邊上，覺得自己像個多餘的擺設，幹脆悄悄退到一邊去了。
    “易師傅，李帆來咱們這兒幹什麽呀？怎麽連班長都陪著？”
    李學徒工早就注意到李帆進來了，心裏好奇得跟貓抓似的，忍不住湊過來問易中海。
    “他現在是保衛科主任了，過來檢查工作。”
    易中海也沒什麽好隱瞞的，反正這事過兩天全廠都會知道。
    “哎喲喂！”
    李學徒工倒吸一口涼氣，眼神裏滿是震驚。
    他以前也在領導班子裏待過，自然知道保衛科主任這個位置有多重要。
    再往上一步，那可就是廠裏的頂尖領導了。
    在核心管理層裏，保衛科主任可是個實打實的實權崗位。
    沒想到李帆這個新人，居然悄無聲息地就把這個位置拿下了。
    想到自己以前還是副廠長的時候，曾經給李帆使過絆子，李學徒工心裏一陣發虛，趕緊低下頭，生怕被李帆看見，勾起那些陳年舊事。
    “舅舅，李帆來這兒幹啥呢？看著不像是來咱們班組幹活的。”
    趙大春也湊過來，小聲問李學徒工。
    “人家現在可是李主任了，保衛科主任。”
    李學徒工壓低聲音說道。
    “哎呀媽呀！”
    趙大春也猛地吸了一口涼氣，心裏直呼不可思議。
    李帆居然當上保衛科主任了，這也太厲害了吧！
    記得李學徒工還是副廠長的時候，趙大春最大的夢想也就是當個鉗工班班長。
    再高一點的崗位，他連想都不敢想。
    現在眼看著李帆從一個廚子一路幹到保衛科主任，趙大春心裏除了羨慕，還是羨慕。
    “對了，上回你找他麻煩的事還記得不？以後見著他，可得躲著點。”
    李學徒工提醒道。
    “不至於吧……那事我不是已經跟他道過歉了嗎？他還能記仇？”
    趙大春有些不安，心裏開始打鼓。
    “你心裏有數就行，別撞槍口上了。
    行了，趕緊幹活去吧。”
    李學徒工低下頭，心裏擔心趙大春這個傻侄子連累到自己。
    趙大春也趕緊低下頭，生怕李帆看到他，想起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
    “好了，我大致看完了。”
    “賬目記錄得很詳細，做得不錯。”
    “等我跟楊廠長匯報工作的時候，會重點提到你們的。”
    李帆合上記錄表，遞回給鉗工班班長，結束了這次檢查。
    “都是本職工作，幹得細致、幹得出色一直是我的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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