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鬼穀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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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九鼎迷蹤春秋戰國)
    第十一章:鬼穀縱橫
    鬼穀洞內的青銅燈樹在穿堂風中搖曳,將十二尊獸首燈影投在石壁上,宛如百獸夜行。蘇秦的指尖撫過棋坪邊緣的蝌蚪文,青玉棋子觸手的寒意讓他想起邯鄲城塌陷時地磚的陰冷——那些刻著“呂不韋監造”的磚石,此刻竟與棋坪上的裂紋走向完全重合。
    “師弟可瞧出這殘局的妙處?”張儀的聲音從暗處傳來,他腰間佩劍的吞口處鑲著半枚玉璿璣,璿璣紋路正與棋坪中央的星圖裂隙相咬合。
    蘇秦捏起一枚黑玉棋,棋子底部突然暴長青銅菌絲,菌絲末端卷住他的腕脈:“這哪裏是棋局……”他瞳孔驟縮,菌絲在皮膚下凸起的紋路,竟與呂不韋偽鼎模型上的歸墟星軌如出一轍,“分明是邯鄲地脈的剖圖!”
    洞外驚雷炸響,暴雨衝刷著鬼穀崖壁的青銅卦符。張儀佩劍突然出鞘半寸,劍脊處的暗紋在雷光中浮出驪山地宮虛影:“師父這盤棋,下得可比呂不韋狠多了。”
    鬼穀子從陰影中現身時,石壁上的獸首燈影突然定格。他手中竹杖輕點棋坪,青玉棋子應聲翻麵——白子轉黑,露出底部的相柳毒紋,毒紋間滲出柏舉之戰的腥氣。
    “縱橫之道,首在觀勢。”竹杖劃過蘇秦袖口,帶起的風掀開張儀劍鞘的暗格,“呂不韋以為驪山是歸墟終點,卻不知……”
    棋坪突然震動,十二枚黑玉棋化作青銅獸首,獸口吐出黏連腦漿的帛書殘片。蘇秦急退三步,後腰撞上石壁機關,壁麵轟然翻轉——露出內藏的青銅棋盤真容!
    棋盤上縱橫十九道,每道刻痕都是晉陽血戰時的地脈裂紋。張儀劍鋒挑起殘片,帛上“鬼穀”二字突然扭曲,在雷光中映出勾踐嫡女的臉:“師父早知越甲吞吳是局中局?”
    鬼穀子竹杖刺入棋盤天元位,杖頭暴長的青銅菌絲纏住二人腳踝:“何止越甲……墨家非攻、法家刑名、陰陽家星軌……”菌絲突現玄冥印記,“皆是老夫養鼎的薪柴!”
    蘇秦扯斷菌絲,斷絲處噴出的黏液凝成呂不韋麵容。他反手抽出洞壁懸掛的青銅矩尺,尺鋒劈向棋盤——尺麵蝌蚪文突然活化,與菌絲表麵的歸墟星圖共振!
    “師弟小心!”張儀劍鋒橫掃,擊碎三枚撲向蘇秦的青銅獸首。獸首滾落棋坪的刹那,獸瞳突然暴睜——瞳孔深處映著邯鄲城塌陷時十二金人撕扯地脈的駭象!
    鬼穀子竹杖輕敲洞頂鍾乳,石乳墜落化作三百枚卦簽。簽雨刺向二人時,張儀劍格處的玉璿璣突然炸裂,碎片凝成墨子木鳶虛影:“老東西!你連墨家機關鳶都要剽竊!”
    虛影撞碎卦簽,木鳶翅骨間暗藏的鎖蛟鏡碎片突然離體,刺入棋盤地脈樞紐。鬼穀子暴退半步,竹杖裂開處湧出藍血——那血色竟與驪山金人啃噬地脈時的熔岩同源!
    暴雨從洞頂裂隙灌入,衝刷著棋盤上的血汙。蘇秦的矩尺抵住鬼穀子咽喉,尺鋒映出對方瞳孔中的歸墟裂隙:“師父養鼎千年,就為讓九鼎反噬共工玄女?”
    鬼穀子咳出帶青銅砂的血沫,竹杖殘片在地上拚出邯鄲城防圖:“呂不韋改建邯鄲時……在每塊地磚夾層都藏了鎖蛟鏡殘片……”他指尖點向圖中天樞位,正是蘇秦當年為質時居住的驛館,“而你的血……早被煉成了點化九鼎的藥引!”
    張儀劍鋒突然調轉,刺穿石壁暗藏的青銅匣。匣中滾出的羊皮卷遇雨展開,露出鬼穀子親筆所繪的《歸墟棋譜》——圖中十二地脈樞紐的位置,竟與蘇秦佩劍的星圖完全重合!
    “原來我才是棋子……”蘇秦的矩尺突然暴長青銅倒刺,刺入鬼穀子肩胛,“師父這盤棋,終究漏算了人心!”
    暴雨如天河傾瀉,鬼穀洞頂的鍾乳石接連崩落,碎岩擦過蘇秦的臉頰,留下一道滲著青銅砂的血痕。他踉蹌著拽緊張儀的袍袖,指尖觸到對方袖中暗藏的半卷《歸墟棋譜》——帛麵被雨水浸透,墨跡暈染成勾踐嫡女鱗片的紋路,每一片鱗的縫隙都滲出呂不韋偽鼎的藍血。張儀的佩劍在雷光中嗡鳴,劍格處的玉璿璣早已碎裂,殘存的玉渣刺入掌心,混著血水在青石板上滴出晉陽星圖的蝌蚪文。
    "師兄…看那繭!"
    張儀的吼聲混著洞壁崩塌的轟鳴。鬼穀子的殘軀被青銅菌絲裹成三丈高的巨繭,繭殼表麵的蝌蚪文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遊動重組——"始皇廿六年"的銘文扭曲成"九鼎歸一",字縫間鑽出的菌絲末端卷著墨家弟子的斷指,指尖還捏著魯陽城頭的機關齒輪!
    “縱橫之道未絕……”鬼穀子的聲音從繭中傳出,混著青銅器摩擦的刺響,“待九鼎噬盡諸子……自有後來人執棋!”
    蘇秦的青銅矩尺猛擊地麵,尺鋒迸發的火星點燃了滿地卦簽。火光照亮繭殼的刹那,他瞥見繭心深處浮動的虛影——驪山十二金人正用齒狀巨掌撕扯鬼穀洞地脈,每一道裂縫中湧出的不是熔岩,而是邯鄲城煉化的怨氣精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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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匹夫…竟把縱橫家百年基業喂了歸墟!"他嘶吼著劈開擋路的青銅獸首,獸顱滾落時瞳孔炸裂,迸出的黏液在空中凝成呂不韋的冷笑。
    張儀突然拽住蘇秦後領,暴退三步。二人方才立足處的石板轟然塌陷,露出深藏的青銅棋盤真身——縱橫十九道已化作三百條鎖鏈,鏈端拴著諸子百家象征物:墨家的矩尺、儒家的玉琮、法家的刑鼎……每件器物表麵都爬滿玄冥印記!
    "師父好手段…"張儀劍鋒挑起塊燃燒的卦簽,火光照出棋盤底部的銘文,"竟用百家聖器為鼎足!"
    巨繭突然劇烈震顫,繭殼裂開蛛網般的紋路。鬼穀子的聲音裹著青銅器摩擦的銳響穿透雨幕:"縱橫者…本就該是執棋的手…"一條菌絲暴長如矛,刺向蘇秦眉心,"而非…困於棋枰的卒子!"
    蘇秦旋身避讓,菌絲擦過耳際時帶起的腥風,竟將他的發冠削成碎片。散落的發絲被雨水衝貼在臉上,他猛然發現每根發絲末端都泛著驪山金人的銅綠色澤——那是三日前觸碰青銅棋盤時沾染的歸墟毒瘴!
    "師弟!接劍!"張儀擲來的佩劍在空中翻騰,劍脊暗紋遇雨顯形——竟是整幅驪山地宮剖麵圖!蘇秦握劍的刹那,掌心被劍柄暗藏的玉琮碎片割破,血水順著地宮密道紋路蜿蜒,竟在虛空凝出秦異人蜷縮在邯鄲驛館的虛影!
    "原來如此…"蘇秦的瞳孔映出繭殼深處蠕動的鬼穀子真容——那布滿鱗片的麵孔上,左眼嵌著墨家的矩尺紋,右眼烙著法家的刑鼎印,"你吞了諸子百家…就為養出個能噬主的鼎靈!"
    矩尺與佩劍交擊,迸發的火星點燃了滿地卦簽。火光中,三百條鎖鏈突然調轉方向,鏈端聖器裹著烈焰撞向巨繭!
    鬼穀子的狂笑震落洞頂殘石:"癡兒!你當這火是凡火?"繭殼突然張開血盆大口,將烈焰盡數吞入——火焰在繭心凝成十二尊微縮金人,金人掌心的歸墟星軌與蘇秦劍鋒的地宮圖嚴絲合縫!
    "呂不韋在邯鄲埋的鎖蛟鏡…"繭殼裂口中伸出鬼穀子青銅化的手臂,指尖捏著半枚玉璿璣,"不過是老夫棋局的…一粒殘子!"
    張儀突然暴起,扯開衣襟露出胸口的縱橫卦圖。卦紋遇雨暴長,化作青銅鎖鏈纏住鬼穀子手臂:"老東西可認得這個?"卦紋鎖鏈表麵浮現墨家《非攻》殘篇,字跡正被雨水蝕成"兼愛噬天"!
    巨繭轟然炸裂的刹那,蘇秦的劍鋒刺入繭心。劍格處的玉璿璣突然融化,玉液順著鬼穀子鱗片縫隙滲入——那鱗片竟與邯鄲地磚夾層的鎖蛟鏡碎片同源!
    "以縱橫為經…"蘇秦的嗓音突然混入金屬顫音,劍鋒亮起晉陽渾天儀的青光,"以歸墟為緯…破局!"
    鬼穀子的殘軀在青光中崩解,最後的菌絲卷住《歸墟棋譜》殘頁。帛頁遇火即燃,灰燼中浮出呂不韋的朱砂批注:"驪山巔…待君執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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