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涼，小屋中亮起一道火光，哢哢幾聲響起，一根木棍撐起窗戶，老叟直著背，緩緩走到桌前，將一盞油燈點亮。
    昏黃的燈光瞬間照亮了不大的屋子。
    老叟的臉上滿是歲月的痕跡，每一道皺紋都仿佛藏著一段故事。
    他坐在桌旁的舊木椅上，翻開桌上的一本泛黃書籍。輕輕撫摸著書頁，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追憶。
    身後，洛天羽默默站著，直到老人翻開第一頁……
    洛天羽來此已有大概一個多月時間，他翻遍周邊大大小小的山脈，與殘龍骨切磋時，曾撕裂虛空，卻感受不到半點虛空氣息存在。
    他曾鼓起勇氣去問過血淵螭龍，詢問此地是何地方？可一人一龍幹瞪眼大半天，硬是扯不出幾句話來。
    在某一天夜裏，洛天羽從外麵回來，看見石亭中依舊醉酒的老叟，便詢問有關輪回與混沌的存在，而老叟聽完後隻是歎了口氣，借著酒力回屋睡覺去了。
    此後，洛天羽便想著自己要不要打破這空間離去，可終究還是想了想。
    可今夜，老叟如往常一樣等他回來，隨口丟下一句“跟我來”，帶著他來到一間許久未打掃的房間中，從滿是塵灰的簡陋架子上，拿下了一本泛黃書籍。
    或者說，那架子上就放著這一本書。
    “這本書，你能感受到什麽嗎？”老叟翻開書籍，隻見第一頁上麵寥寥幾筆寫了‘聖’字。
    洛天羽走上前，目光落在那本書上，一股陳年老舊氣息撲麵而來，他微微皺眉，凝神感受著。
    “有一種很玄奧的感覺，似乎藏著天地間的某種至理。”觀望了許久，洛天羽心中暗自搖頭，他看不出什麽，可表麵工作還是要做上一做的。
    “哦……”
    老叟眼神一眯，回頭盯著洛天羽，神情似乎有點意外。“沒錯，這裏麵確實蘊含著一道聖人至理，不愧是混沌的傳人。”
    “啊……哦……嗬……”洛天羽神情微微驚訝，幹笑兩聲強裝鎮定。
    “看好了……”
    老叟輕喝一聲，枯槁的手掌突然拍在書桌上，整個桌子瞬間出現一道裂縫，激起漫天塵灰，泛黃的書頁無風自動，化作點點金光懸浮空中。
    洛天羽微微一愣，那些金光竟在眼中世界勾勒出一扇流轉著玄奧符文的大門，符文如活物般遊走閃爍，每一道紋路都似蘊含著強大的偉力。
    大門緩緩開啟的刹那，一股威壓如山嶽般壓來，他不禁後退半步，喉嚨發緊，感受到一絲不屬於世間的聖氣。
    “這門是通往何處？”
    老叟並未作答，隻是枯瘦的手指劃過門扉。
    “隻要你從裏麵活著回來，我便解答你的所有疑惑。”
    老叟沙啞的聲音像是從亙古傳來，他布滿皺紋的臉上浮現出絲絲冷冽。
    “如果運氣好，你或許會在裏麵突破到萬道祖境，甚至還會更高。”
    “不過，如此豐厚獎勵外，往往伴隨著生與死的考驗，洛小子，你可當真要進去？”
    洛天羽的心跳莫名加速，目光掃過門上流轉的符文，思索著裏麵到底有什麽存在？
    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內心翻湧的不安，毅然決然踏入那扇散發著神秘光芒的聖門。
    “放心，我還死不了，等我回來吧……”
    刹那間，璀璨金光將他完全包裹，強烈的眩暈感襲來，仿佛整個人被卷入了時空旋渦。
    身後傳來老嫗歎息幾聲。
    待光芒漸漸消散，他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死寂的星域之中。
    放眼望去，無盡的黑暗籠罩四周，沒有星辰閃爍，沒有任何生命的氣息。
    懸浮在虛空中的，是一塊塊破碎的星球殘骸，表麵布滿了深不見底的溝壑與裂痕，仿佛經曆了無數次慘烈的戰爭摧殘。
    這些星辰碎片靜默地漂浮著，沒有絲毫的運動軌跡，整個星域寂靜得可怕，連呼吸聲都顯得格外突兀刺耳。
    洛天羽緩緩抬起頭，看到的不是熟悉的蒼穹，而是一片黑暗。
    不同於夕陽落下，夜色降臨的黑暗，他所看到的黑暗，給他的感覺更像是——黑暗生物。
    “這片星域早已失去生命，荒涼時間甚至超越了當今紀元時間。”
    洛天羽掌心神源出現，以此來感應周遭是否還存在生靈氣息？可很快這個想法卻落空，一方小世界荒廢成這樣，哪還有什麽生靈啊。
    “嗯……還真有人……”
    神源像是感應到什麽，其指引的方向位於前方。
    洛天羽順著神源指引的方向緩緩前行，心中滿是警惕。在這死寂的星域，突然出現生靈的氣息，實在太過詭異。
    但不得不說，這片小世界的星域若是繼續孕育，估計還真能孕育出生靈。
    心念一動，神源迅速收回自掌心，洛天羽一步跨越數萬裏距離，沿著前方繼續行走。
    不多時，神源所感應的方向消失了，而前方星域上空便出現一道景象：
    一道虛影自星域盡頭上浮現。獨自一人盤坐在一座布滿裂痕的青銅古殿之上，殿頂鑲嵌著的十二顆幽藍星石早已黯淡無光，唯有幾根纏繞著鎖鏈的斷柱，還在無聲訴說著昔日的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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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虛影周身縈繞著濃重的黑霧，卻隱約能辨出其身著玄色長袍，長發如墨瀑般垂落，遮住了大半張麵容。
    見此情景，洛天羽也不敢大意，就站在遠處看著虛影。
    過了不久，虛影緩緩回頭，那一眼仿佛穿越了無盡歲月，洛天羽的靈魂都在刹那間被凍結。
    一雙古井無波的眼眸從墨發間顯露，瞳孔中流轉著星河幻滅的軌跡，僅是目光掃過，周圍漂浮的星球殘骸便開始寸寸崩解，化作齏粉融入黑暗。
    “無盡歲月以來，汝是第一個到來之人，也是最後一個……”
    虛影的聲音像是從亙古的宮殿傳來，每一個字都帶著讓天地臣服的威嚴。
    隨著話音落下，他周身黑霧驟然翻湧，凝成九條散發著帝聖氣息的鎖鏈。
    洛天羽本能地運轉混沌之力抵抗這股威壓，可在這帝聖威壓之下，他的力量如同螢火遇驕陽，瞬間被壓製得難以動彈。
    “吾鎮封它已有十三紀元之久，吾……盡力了……”
    虛影話語未落，九條鎖鏈轟然砸落，在洛天羽周身絞出深不見底的虛空裂縫。
    鎖鏈表麵的帝聖符文突然迸發刺目血光，化作無數細小咒文鑽入他的經脈，混沌之力竟如決堤洪水般逆向暴走。
    洛天羽喉間腥甜翻湧，七竅滲出金紅鮮血，卻見虛影抬手輕描淡寫地撕裂空間，露出背後漆黑如墨的深淵。
    而此刻的虛影卻如同風中殘燭一般，似乎隨時消散。
    深淵深處傳來鎖鏈崩斷的轟鳴，某種超越想象的存在正在蘇醒。無數暗紫色鎖鏈刺破虛空，每根鎖鏈都纏繞著扭曲的時空法則，所過之處星球殘骸直接坍縮成黑洞。
    虛影周身的黑霧劇烈震蕩，顯露出其布滿裂痕的半張麵容——那是被歲月與神力侵蝕得近乎透明的皮膚，隱約可見皮下流轉的銀色聖紋，如同銀河倒懸。
    “接住！”
    虛影突然擲出一枚晶瑩剔透的玉瓶，瓶中封印著一縷散發著七彩光暈的聖血。
    洛天羽在劇痛中勉強抬手，玉瓶剛觸及指尖便轟然炸裂，聖血化作光柱直衝天際，在星域上空凝聚成古老的封印陣圖。
    與此同時，深淵中的恐怖存在發出震天咆哮，整片星域開始扭曲成詭異的旋渦，而虛影卻逐漸消散，迷離之中，看了洛天羽一眼。
    “若你生，便得無上聖法，若你死，則天地將大亂。”
    “等下等下，你說的話是什麽意思，我又該怎麽做？”
    洛天羽見虛影要消散了，趕忙詢問，他可不想被困在這裏啊。
    可虛影還是消散了，而一道傳音卻傳遞給他。
    “踏入深淵，將它斬殺。”
    明白要怎麽做之後，洛天羽看向深淵，那裏不斷翻湧黑暗氣息，中間深處似乎鎮壓著一道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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