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血咒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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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片黑暗中,我不斷下墜,仿佛跌入無底深淵。手腕處的劇痛已經蔓延至全身,藍色紋路如藤蔓般在皮膚下蠕動。恍惚間,我聽到有人在遙遠的地方呼喚我的名字,聲音忽遠忽近,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毛玻璃。
"胡八一!醒醒!"
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我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將我從黑暗中拽了出來。我猛地睜開眼,看到胖子那張圓臉近在咫尺,小眼睛裏滿是擔憂。
"謝天謝地!"胖子長舒一口氣,"你再不醒,老子就要給你做人工呼吸了!"
我掙紮著坐起來,發現自己躺在水潭邊的岩石上,身上蓋著sey楊的防水外套。天色已近黃昏,夕陽的餘暉給蟲穀鍍上一層血色。我的右手腕仍隱隱作痛,但那些藍色紋路已經褪去,隻留下被怪蛭咬傷的傷口,周圍皮膚呈現不正常的青灰色。
"我昏迷了多久?"我聲音嘶啞,喉嚨像是被砂紙磨過。
"差不多四個小時。"sey楊遞給我水壺,綠眼睛裏的擔憂未減,"你中的毒很特殊,解毒劑隻能暫時抑製。"
我這才注意到她手臂上也有幾處包紮過的傷口,臉色蒼白得嚇人。胖子和大金牙看起來也好不到哪去,兩人身上都掛了彩,衣服破爛不堪。
"珠子呢?"我突然想起關鍵。
胖子從懷裏小心翼翼地掏出雮塵珠:"這兒呢,可不敢亂放。"
雮塵珠在夕陽下泛著奇異的光彩,漆黑的外表下流轉著七彩光暈,內部液體形成的瞳孔狀紋路似乎在注視著我們。我接過珠子,觸感冰涼,卻有種詭異的親和感,仿佛它本就屬於我。
"有什麽發現嗎?"我問。
大金牙搓著手湊過來:"胡爺,這珠子邪性得很。您昏迷那會兒,我們試著用陽光照它,結果..."他欲言又止。
"結果什麽?"
sey楊接過話頭:"珠子內部顯現出一幅地圖,指向昆侖山脈的一個位置。"她展開防水地圖,指著上麵用紅筆圈出的區域,"這裏,喀拉米蘭山口附近。"
我仔細查看地圖,突然發現雮塵珠在我手中微微發熱,內部液體開始加速流動。更奇怪的是,我竟能隱約"讀懂"那些液體形成的圖案——它們不僅僅是地圖,還包含著某種信息。
"需要...祭祀..."我無意識地喃喃自語。
"什麽?"胖子瞪大眼睛。
我猛地回神,不明白自己剛才為何會說出那樣的話。sey楊敏銳地注意到我的異常,綠眼睛緊盯著我的臉:"胡八一,你的眼睛..."
"我眼睛怎麽了?"
大金牙戰戰兢兢地遞過來一個小鏡子。我接過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我的虹膜變成了淡藍色,瞳孔則呈現出詭異的豎條形,像是某種爬行動物的眼睛。
"這...這怎麽回事?"我聲音發顫。
sey楊翻開鷓鴣哨的筆記:"外公提到過,獻王血脈接觸雮塵珠後會有異變,稱為"血咒覺醒"。"她抬頭看我,眼神複雜,"胡八一,你父親真的隻是去雲南考察少數民族文化嗎?"
我如遭雷擊,突然想起父親臨終前的瘋言瘋語:"血脈...蟲穀...王座..."當時隻當是瘋話,現在想來卻另有深意。
"我不知道..."我艱難地說,"父親從不談家族曆史。"
胖子拍拍我肩膀:"先別管這些,咱們得趕緊離開這鬼地方。天快黑了,誰知道晚上會冒出什麽玩意兒。"
確實,蟲穀在暮色中顯得更加陰森恐怖。遠處石殿的輪廓如同蹲伏的巨獸,潭水泛著不自然的幽光。我們收拾好裝備,準備按原路返回。
就在這時,大金牙突然發出一聲驚叫:"有人!"
我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潭水對岸的樹林邊緣站著三個人影,清一色穿著黑色衝鋒衣,背著專業登山包。他們似乎也發現了我們,其中一人舉起望遠鏡朝這邊觀望。
"地質隊的?"胖子猜測。
sey楊搖頭:"裝備太專業,像是早有準備。"
我心頭警鈴大作,本能地將雮塵珠塞進貼身的暗袋。對麵三人交頭接耳一番後,突然分開行動——兩人沿著潭邊向我們走來,另一人轉身消失在樹林中。
"來者不善,"我低聲道,"收拾東西,準備撤。"
那兩人很快走近,在暮色中能看清是一男一女。男子約莫四十歲,身材高大,臉上有道猙獰的疤痕;女子年輕些,齊耳短發,眼神銳利如鷹。他們都帶著明顯的敵意,右手始終按在腰間,顯然藏著武器。
"幾位朋友,"疤臉男開口,聲音沙啞,"在這深山老林裏相遇,真是緣分啊。"
胖子擋在前麵,皮笑肉不笑:"是啊,巧得很。你們是?"
"國家文物局的,"女子亮出證件,速度快得看不清真偽,"聽說這附近有古墓,特來考察。"
我心中冷笑,文物局的人會帶武器?但麵上不顯:"巧了,我們是中科院生物所的,來采集昆蟲標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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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都在胡扯,氣氛一時僵持。疤臉男的目光在我們破爛的裝備和傷口上掃過,最後落在我臉上,突然眯起眼睛:"這位同誌臉色不太好啊,受傷了?"
我注意到他盯著我的眼睛,心中一凜。sey楊不動聲色地站到我前麵:"被毒蟲咬了,沒什麽大礙。天快黑了,我們得趕回營地。"
疤臉男和女子交換了一個眼神,女子突然掏出手槍:"少裝蒜!把雮塵珠交出來!"
胖子反應極快,一把沙土揚向兩人麵門,我們趁機轉身就跑。身後傳來女子的咒罵聲和槍聲,子彈打在岩石上濺起火星。
"分開跑!老地方集合!"我大喊一聲,拉著sey楊鑽入右側的灌木叢。胖子和金牙則向左跑去,引開了追兵。
我們在密林中狂奔,身後腳步聲和喊叫聲越來越近。sey楊突然拉住我,指向一處被藤蔓覆蓋的岩縫:"那裏!"
岩縫狹窄潮濕,勉強能容一人側身通過。我們擠進去,屏住呼吸。片刻後,疤臉男和女子的腳步聲從外麵經過,漸漸遠去。
"不是普通盜墓賊,"sey楊壓低聲音,"他們知道雮塵珠。"
我點頭,突然感到手腕傷口一陣劇痛,藍色紋路再次浮現,這次蔓延速度更快,轉眼就覆蓋了半個手臂。更可怕的是,我竟能透過岩壁"看到"外麵的景象——疤臉男和女子正在不遠處搜尋,他們腰間別著奇怪的儀器,屏幕上閃爍著紅點。
"他們...有追蹤器..."我艱難地說,不明白自己為何知道這些。
sey楊注意到我的異狀,臉色大變:"胡八一,你的眼睛在發光!"
我摸出小鏡子,驚恐地發現自己的雙眼在黑暗中泛著淡淡的藍光,就像...就像夜行動物的眼睛。更詭異的是,我能清晰地看到黑暗中每一個細節,如同白晝。
"血咒覺醒在加速,"sey楊翻出解毒劑給我注射,"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裏,找到解除詛咒的方法。"
藥液入體,藍色紋路稍稍褪去,但眼中的異象仍在。我們等追兵走遠後,悄悄爬出岩縫,向與胖子約定的匯合點摸去。
夜色已深,蟲穀中各種怪聲此起彼伏。有翅膀拍打的"撲棱"聲,有節肢動物爬行的"沙沙"聲,還有遠處水潭方向傳來的詭異水花聲,仿佛有什麽大型生物在活動。
"那夥人什麽來頭?"我低聲問。
sey楊搖頭:"不清楚,但他們裝備精良,訓練有素,不像普通盜墓團夥。"她頓了頓,"我懷疑...他們和當年追殺外公的組織有關。"
我心頭一震。鷓鴣哨的筆記中曾隱晦提到過一個神秘組織,專門收集各種上古秘寶,進行不可告人的研究。如果真是他們,事情就比想象中複雜得多。
前方樹叢突然晃動,我們立刻伏低身體。一個黑影鑽出來——是大金牙!他滿臉是血,金牙缺了一顆,樣子狼狽不堪。
"胡...胡爺!"他撲過來,聲音帶著哭腔,"胖子被抓了!那幫人...那幫人..."
"冷靜點,怎麽回事?"我抓住大金牙的肩膀。
他渾身發抖,斷斷續續地講述了經過:他們分開後不久就被追上,胖子為掩護大金牙,主動引開追兵,結果被對方用網槍捕獲。大金牙躲在樹洞裏,親眼看到他們把胖子綁起來帶走。
"他們說要...要用胖子當誘餌,"大金牙結結巴巴地說,"引什麽東西出來..."
sey楊臉色驟變:"不好!他們知道血咒的事!"
我心頭湧起不祥的預感:"什麽意思?"
"外公筆記裏提到,獻王血脈在特定條件下會吸引"守護者","她快速解釋,"那夥人可能想用胖子引出守護者,然後..."
她的話被遠處一聲淒厲的慘叫打斷。我們循聲望去,隻見水潭方向升起一道藍光,接著是第二聲、第三聲慘叫,然後一切歸於寂靜。
"出事了,"我站起身,"得去看看。"
大金牙拚命搖頭:"胡爺,不能去啊!那幫人帶著槍,還有...還有別的東西..."
但我已經下定決心。胖子是我過命的兄弟,絕不能丟下他不管。sey楊看出我的想法,默默檢查了剩餘的裝備,遞給我一把信號槍和兩發信號彈。
"小心,"她輕聲說,"你的狀態很不穩定。"
我點頭,轉向大金牙:"你留在這,找個隱蔽地方躲起來。如果我們天亮前沒回來..."
"我懂,"大金牙抹了把臉,"我去找救援。"雖然我們都知道,在這深山老林裏,所謂的救援不過是心理安慰。
我和sey楊向水潭方向潛行。隨著距離縮短,我手腕上的藍色紋路越來越明顯,眼睛的異變也越發強烈。奇怪的是,這種變化並未帶來不適,反而讓我感覺感官更加敏銳,能輕易捕捉到黑暗中每一個細微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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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瞳孔..."sey楊突然停下腳步,盯著我的眼睛,"變成完全的豎瞳了。"
我摸出小鏡子,鏡中的我已經不太像人類——雙眼完全變成爬行動物般的豎瞳,泛著幽幽藍光,麵部輪廓似乎也有所改變,更加...棱角分明。
"越來越像獻王壁畫上那些祭司了,"我苦笑道,"再這樣下去,我是不是會變成怪物?"
sey楊握住我的手:"不會的。我們一定能找到解除詛咒的方法。"
前方樹林突然變得稀疏,水潭出現在視野中。月光下,潭水泛著詭異的銀藍色,岸邊散落著幾個背包和裝備,卻不見人影。
我們小心靠近,發現地上有拖拽的痕跡,延伸到水邊。更令人不安的是,岸邊岩石上有幾道深深的爪痕,像是某種大型爬行動物留下的。
"胖子!"我低聲呼喚,沒有回應。
突然,sey楊拉住我,指向水麵:"看!"
潭水中央泛起漣漪,接著一個黑影浮出水麵——是個人!那人臉朝下漂浮著,黑色衝鋒衣在月光下泛著水光。從體型看,正是那個疤臉男。
"死了?"我眯起眼睛,異變的視力讓我能清晰看到疤臉男後頸處有幾個血洞,像是被什麽尖銳物體刺穿的。
還沒等我們細看,岸邊樹叢中突然傳來微弱的呻吟聲。我們循聲找去,發現那個短發女子靠坐在樹下,腹部一片血紅,呼吸微弱。
她看到我們,眼中閃過一絲恐懼,隨即變成詭異的笑意:"太...遲了...守護者已經...覺醒..."
"我朋友在哪?"我一把抓住她的衣領。
女子艱難地抬起手,指向水潭:"下麵...它把他帶下去了..."她突然劇烈咳嗽,吐出藍色液體,"你們...都會死...血咒...無法解除..."
話音未落,她的瞳孔突然擴散,頭一歪斷了氣。我鬆開手,發現她脖頸處也有藍色紋路在蔓延,隻是比我淺得多。
"她也中了毒,"sey楊檢查後說,"但沒扛過去。"
我站起身,望向平靜的水麵,心如刀絞。胖子被拖下水了,凶多吉少。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不能就這樣放棄。
"我要下去,"我咬牙道,"你在這等著。"
sey楊堅決搖頭:"不行!你現在狀態異常,下水太危險!"
"正因為異常,才可能有機會,"我指著自己的眼睛,"我能水下視物,而且..."我抬起手腕,藍色紋路已經覆蓋整個手臂,"我感覺...和那東西有某種聯係。"
sey楊還想勸阻,水麵突然炸開一道巨大水花!一個龐然大物破水而出,月光下,那是一條巨蟒——但不是我們之前見過的那條。這條更加龐大,頭頂有骨質的冠,全身鱗片泛著金屬般的藍光。而最令人震驚的是,它口中叼著一個人影——是胖子!
胖子一動不動,像是昏迷了,但胸口還有微弱起伏。巨蟒浮在水麵,冰冷的豎瞳直勾勾地盯著我們,既沒有攻擊的意思,也沒有離開的打算。
"它...在等什麽?"sey楊聲音發顫。
我心中突然湧起一種奇怪的感應,仿佛能讀懂巨蟒的意圖。不,不是讀懂,更像是...某種血脈上的共鳴。
"它在等我,"我喃喃道,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它認出了獻王血脈。"
sey楊想拉住我,但我已經踏入水中。奇怪的是,潭水在我周圍自動分開,像是被無形力量隔開。巨蟒見我靠近,緩緩低下頭,將胖子放在岸邊一塊平坦的岩石上,然後退後幾米,依然注視著我。
我檢查胖子的狀況,除了幾處擦傷外沒有明顯外傷,但皮膚上也有淡淡的藍色紋路,脈搏微弱但穩定。
"還活著!"我向sey楊喊道,"快給他注射解毒劑!"
sey楊跑過來給胖子處理傷口,我則轉身麵對巨蟒。近距離看,它更加令人震撼——體長超過十米,鱗片上有複雜的紋路,眼睛是和我一樣的藍色豎瞳。更詭異的是,我能感覺到它體內流動著與我同源的力量。
"守護者..."我恍然大悟,"它是在保護獻王墓,也是在...保護我?"
巨蟒突然張開嘴,吐出一個金屬物件——是雮塵珠!珠子在月光下熠熠生輝,內部液體瘋狂流動。我這才發現,自己貼身藏的那顆珠子不知何時不見了。
"你拿走了它?"我難以置信地問。巨蟒竟然能理解人言,微微點頭。
sey楊扶著蘇醒過來的胖子走過來,三人震驚地看著這一幕。胖子虛弱地說:"老胡...這大長蟲是你家養的?"
我沒回答,伸手接過雮塵珠。珠子接觸皮膚的瞬間,一股強大的信息流湧入腦海——我看到昆侖山脈深處的某個洞窟,看到洞中祭壇上擺放的青銅器,看到器皿中盛放的藍色液體...最後,我看到一個戴著獻王麵具的身影站在祭壇前,緩緩摘下麵具——那竟是我的臉!
"啊!"我痛呼一聲,鬆開珠子。幻象立刻消失,但那個畫麵已經深深刻在腦海中。
巨蟒突然躁動起來,轉頭看向樹林方向。我也感應到了——有人靠近,而且不少。
"那夥人的同夥來了,"我沉聲道,"得趕緊離開。"
巨蟒似乎聽懂了我的話,突然潛入水中,片刻後又浮出,用頭輕輕推了推胖子的背,像是在催促我們快走。
"它讓我們騎上去?"胖子瞪大眼睛。
沒時間多想,遠處已經傳來腳步聲和喊叫聲。我們四人爬上巨蟒寬闊的背部,它立刻遊向水潭另一側。冰冷的潭水在兩側分開,月光下,我看到水底散落著許多白骨——都是擅闖者的下場。
巨蟒將我們送到對岸一處隱蔽的洞口,用頭指了指裏麵,然後轉身潛入水中消失不見。我們麵麵相覷,不敢相信剛才的經曆。
"老胡,"胖子虛弱地拍拍我肩膀,"下次你再認親戚,能不能找個正常點的?"
我沒接話,因為手腕上的藍色紋路突然劇烈疼痛起來,雮塵珠在我手中發出刺目的光芒,照亮了幽深的洞口。在洞壁上映出的光影中,我看到一個戴著獻王麵具的身影緩緩向我伸出手...
而那個身影,分明就是我自己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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