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幻影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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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壁上的影子向我伸出手的刹那,一股電流般的刺痛從頭頂貫穿全身。我踉蹌後退,雮塵珠從手中滑落,在地上滾了幾圈後停在胖子腳邊,光芒漸漸暗淡。
    "老胡?"胖子彎腰撿起珠子,疑惑地看著我,"你臉色跟死人一樣白。"
    我無法回答,因為眼前的景象正在扭曲變形。洞穴、同伴、甚至我自己的身體都像浸了水的油畫般模糊不清,取而代之的是一幅陌生又熟悉的畫麵——
    漫天黃沙中,一支駝隊緩緩前行。我或者說,我的意識)附在一個高大男子身上,他穿著古滇國祭司的長袍,胸前掛著青銅麵具。駝隊中央的籠子裏關著十幾個衣衫襤褸的囚犯,他們手腕上都有與我相同的眼球狀紅斑。
    "胡八一!"
    sey楊的聲音像隔著厚厚的毛玻璃傳來,眼前的幻象晃動了幾下,但沒有消失。駝隊到達一座砂岩建築前,男子我?)戴上麵具,主持某種儀式。囚犯們被按在祭壇上,一種半透明的蟲子從他們口鼻鑽入...
    "按住他!他癲癇發作了!"
    我感到自己被幾雙手按在地上,右臂傳來注射的刺痛。幻象開始破碎,但最後一刻,我看到祭壇中央擺放著雮塵珠,珠子內部浮現出昆侖山脈的地形圖...
    "呼——"我猛地吸了一口氣,眼前的景象終於恢複正常。sey楊、胖子和金牙三人圍著我,臉上寫滿擔憂。我正躺在洞穴入口處的地上,右手腕的藍色紋路已經蔓延到脖子。
    "多久?"我啞著嗓子問。
    "不到一分鍾,"sey楊鬆了口氣,收起空注射器,"但你的脈搏一度停止。到底看到了什麽?"
    我掙紮著坐起來,接過胖子遞來的雮塵珠。珠子現在溫順地躺在掌心,不再發光。"記憶...不是我的,是獻王祭司的記憶。"我指向洞穴深處,"這裏麵有東西在召喚我。"
    胖子和大金牙交換了一個眼神。"老胡,"胖子斟酌著詞句,"不是哥們兒不信你,但你現在的樣子實在瘮人..."他指了指我的眼睛。
    sey楊遞來小鏡子,我的瞳孔已經完全變成爬行動物般的細長豎瞳,眼白部分布滿藍色血絲,活像獻王壁畫中的那些祭司。
    "血咒覺醒在加速,"sey楊翻看鷓鴣哨的筆記,"外公提到過,獻王後裔接觸雮塵珠後會逐漸"回憶"起祖先的記憶。"
    "所以我真是獻王的後代?"我苦笑,想起父親臨終前的瘋言瘋語和那些從不示人的家譜。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sey楊指向洞外,"那夥人隨時可能追來。要麽前進,要麽..."
    她的話被一陣急促的電子音打斷。大金牙從包裏掏出一個黑色儀器,屏幕閃著紅光:"糟了!這是從那女人身上順來的,有信號接近!"
    我奪過儀器,上麵幾個紅點正快速向我們所在位置移動。更令人不安的是,屏幕下方閃爍著一行英文:ntainer ocated容器已定位)。
    "容器?什麽容器?"胖子湊過來看。
    我猛然想起幻象中那些被當作"容器"的囚犯,心頭一凜:"他們在找我!快進洞!"
    我們迅速收拾裝備向洞穴深處前進。洞口很窄,但越往裏走越開闊,最後竟變成一個寬敞的天然溶洞。洞頂垂下無數鍾乳石,在手電光下像倒懸的利劍。地麵濕滑,布滿細小的水窪,倒映著我們的身影——等等,我的倒影為什麽戴著青銅麵具?
    我猛地抬頭,四周空無一人。再低頭,水窪中的倒影確實戴著獻王麵具,正緩緩抬手要摘下麵具...
    "胡八一!這邊!"sey楊的呼喚將我從恍惚中拉回。抬頭看去,她和胖子站在溶洞另一頭的小平台上,平台後是一道狹窄的石縫。
    我甩甩頭趕走幻覺,快步跟上。穿過石縫,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圓形石室出現在麵前,四壁刻滿浮雕,中央是個圓形祭壇,與我在幻象中看到的一模一樣!
    "這是...獻王的秘密祭壇?"sey楊驚訝地環顧四周。
    我走近祭壇,上麵覆蓋著厚厚的灰塵。拂去灰塵後,露出下麵暗紅色的古老血跡和幾行銘文。我下意識地念出來:"以血為引,以魂為橋,方見真容..."
    話音剛落,手中的雮塵珠突然變得滾燙,內部液體劇烈翻騰。我痛呼一聲鬆開手,珠子卻沒有落地,而是懸浮在祭壇上方,投射出一束藍光照在對麵牆上。
    牆上逐漸顯現一幅壁畫:一個戴著獻王麵具的人站在水潭邊,身後跪著無數信徒。水潭中浮起一條巨蟒,蟒頭上站著另一個戴麵具的人。兩人同時摘下麵具,露出的竟是同一張臉!
    "這是什麽意思?"胖子撓頭,"獻王有個雙胞胎兄弟?"
    sey楊倒吸一口氣:"不...這是"蛻皮"儀式。獻王通過痋術讓自己的一部分靈魂寄生在守護蟒體內,達到某種意義上的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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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如遭雷擊,突然明白為何能與那條巨蟒產生共鳴——它體內有獻王的部分靈魂,而我...我體內流著獻王的血。
    雮塵珠的光芒突然閃爍起來,壁畫內容隨之變化:戴麵具的人將一個嬰兒交給駝隊,駝隊遠去,消失在沙漠中...
    "獻王有後裔流落在外?"sey楊猜測。
    我胸口發悶,父親臨終前的話在耳邊回響:"...血脈...不可斷...蟲穀...王座..."難道他早知道我們的家族秘密?
    珠子光芒再變,這次顯現的是昆侖山脈某處洞窟,洞中有一座與眼前一模一樣的祭壇。祭壇上放著什麽東西,但圖像太模糊看不清。
    "昆侖山,"我喃喃道,"和幻象中看到的一樣..."
    突然,腰間驚屍鈴劇烈震動,小鏡子完全變黑!與此同時,洞口方向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說話聲。
    "他們找到這裏了!"大金牙聲音發顫。
    我們迅速熄滅手電,躲在祭壇後的陰影處。片刻後,幾束強光射入石室,五個全副武裝的人持槍進入。領頭的是個禿頂中年男子,穿著考究的西裝,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
    "仔細搜,"禿頂男命令道,聲音帶著上位者的威嚴,"儀器顯示容器就在附近。"
    手下四散搜查,其中一人接近祭壇。我屏住呼吸,能聽到自己心跳如雷。那人手電光掃過祭壇後的陰影,眼看就要照到我們...
    "教授!這裏有發現!"另一人的喊聲救了我們。搜查者轉身離去,我們趁機悄悄向石室另一側的通道移動。
    禿頂男站在雮塵珠投射的壁畫前,興奮得聲音發顫:"果然如此!獻王將秘密分成了三部分——蟲穀、昆侖和..."他突然停下,猛地轉身,"誰在那裏?"
    我們僵在原地,但禿頂男盯著的卻是洞口方向。一個黑影緩緩走入光線中——是那條巨蟒!它龐大的身軀堵住了整個入口,藍色鱗片在雮塵珠的光線下泛著金屬光澤。
    "守護者..."禿頂男非但不害怕,反而露出狂熱的表情,"正好一並捕獲!準備鎮靜劑!"
    四名手下立刻舉起特製的長管槍械,瞄準巨蟒。巨蟒發出低沉的嘶吼,豎瞳鎖定了禿頂男。
    "別傷害它!"我不知哪來的勇氣,衝了出去。sey楊想拉住我,但為時已晚。
    所有人都轉向我,包括那條巨蟒。禿頂男眼睛一亮:"胡八一!終於見麵了。我是陳教授,你父親的老朋友。"
    我如遭雷擊。陳教授?那個在精絕古城事件後神秘失蹤的陳教授?
    "你認識我父親?"
    "當然,"陳教授微笑,"二十年前就是我們派他去雲南尋找獻王墓的。可惜他任務失敗,還試圖隱瞞獻王血脈的秘密。"他搖搖頭,"我們不得不...處理掉他。"
    我渾身血液瞬間凍結。父親不是自殺...是被謀殺的?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sey楊站出來質問。
    陳教授瞥了她一眼:""歸墟"組織,致力於收集上古秘術,實現人類進化。"他轉向我,"而你,胡八一,是獻王直係後裔,體內流著最純正的"容器之血"。"
    巨蟒突然躁動起來,猛地撲向陳教授。但四支鎮靜劑同時命中它頸部,巨蟒動作立刻變得遲緩,最終轟然倒地,眼中光芒暗淡。
    "不!"我衝上前,卻被兩名武裝人員按住。
    陳教授走到巨蟒前,撫摸著它的鱗片:"別擔心,它隻是睡著了。我們需要它帶路去昆侖。"他轉向我,"至於你...你的血是啟動儀式的關鍵。"
    我掙紮著,但對方力氣大得驚人。陳教授拿出一支針管,走向我:"隻需要200,然後你們就可以走了。我保證。"
    "放屁!"胖子突然從陰影處跳出,一鏟子拍在控製我的那人頭上。對方悶哼一聲鬆開手,我趁機掙脫,撲向陳教授。
    混亂中,槍聲響起,子彈打在祭壇上濺起火星。sey楊的飛刀精準命中一名槍手的手腕,對方慘叫一聲丟下武器。大金牙則抱頭鼠竄,意外撞翻了另一人。
    我掐住陳教授的脖子,將他按在牆上:"為什麽殺我父親?"
    陳教授呼吸困難,卻還在笑:"他沒告訴你...家族的秘密?獻王血脈...每隔幾代就會出現一個完美容器...你就是這一代的容器..."
    我正要追問,腦後突然遭到重擊,眼前一黑跪倒在地。模糊中看到一名槍手舉著槍托還要再打,卻被什麽東西猛地拖入黑暗——是那條巨蟒!它竟然這麽快就蘇醒了!
    巨蟒狂暴地攻擊著入侵者,石室內亂作一團。陳教授趁機掙脫我,在手下掩護下向洞口逃去,臨走前還搶走了懸浮的雮塵珠。
    "攔住他!珠子!"我嘶吼著想要追去,但頭部受傷讓我動作遲緩。
    巨蟒追了幾步突然停下,轉頭看向我,眼中充滿人性化的悲傷。它緩緩遊回祭壇,用頭輕輕推了推我,然後看向壁畫——圖像已變成昆侖山脈的詳細地圖,上麵標著一個紅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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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想告訴我們什麽?"sey楊扶起我。
    胖子檢查著祭壇:"老胡,這上麵有字!"
    我湊近看,祭壇側麵刻著一行小字:"血脈相引,昆侖相見。"
    巨蟒突然劇烈抽搐起來,藍色鱗片迅速失去光澤。它用最後力氣將頭靠在我胸前,然後徹底靜止不動了。我莫名感到一陣撕心裂肺的悲痛,仿佛失去了至親。
    "它死了..."大金牙小聲說。
    sey楊檢查後確認:"鎮靜劑過量。"她突然發現什麽,"等等,它鱗片下有東西!"
    我撥開巨蟒頸部的鱗片,發現皮下嵌著一塊青銅薄片,上麵刻著與我父親留下的青銅碎片相似的紋路。取出薄片後,巨蟒的屍體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最後化為一具空殼,仿佛所有的血肉都被抽走了。
    "靈魂回歸..."sey楊輕聲說,"外公筆記提到過,獻王將部分靈魂寄生在守護者體內,宿主死亡後靈魂會回歸本體。"
    我握緊青銅薄片,突然明白了一切:"陳教授要去昆侖完成某種儀式...而我的血是鑰匙。"
    "那我們得趕快追上他們!"胖子急切地說。
    我搖頭:"不,他們人多裝備好,硬拚沒勝算。"我指向壁畫,"我們按地圖走,搶先到達昆侖。既然我是所謂的"容器",沒我他們完成不了儀式。"
    sey楊迅速拍下壁畫上的地圖,我們簡單收拾後準備離開。臨走前,我最後看了一眼巨蟒的空殼,心中湧起一股奇怪的親切感。恍惚間,我似乎聽到一個聲音在腦海中說:"昆侖...等你..."
    走出洞穴時已是黎明,蟲穀籠罩在薄霧中,平添幾分神秘。我們按地圖指示,向與來時相反的方向前進,那裏有一條古道可通往山外。
    路上,我檢查那塊從巨蟒身上取下的青銅薄片。在晨光下,薄片上的紋路清晰可見——是半張地圖,與我父親留下的青銅碎片拚在一起,正好組成完整的圖案。
    "這是...昆侖山脈的水係圖?"sey楊對比著照片,"標記的紅點是一個地下湖。"
    我點頭,突然發現拚合後的青銅片上有一行極小的銘文:"水眼之下,真容顯現。"
    "什麽意思?"胖子問。
    sey楊思說道:""水眼"在風水學中指地下水的匯集處,可能是那個地下湖的中心。"她頓了頓,""真容"...會不會是指獻王的真麵目?"
    我莫名想起幻象中那個摘下麵具露出和我相同麵孔的人,不禁打了個寒顫。如果獻王真的通過痋術實現了某種意義上的永生,那麽他是否還在某處...活著?
    正思索間,走在前麵的胖子突然停下:"有人!"
    我們立刻隱蔽。前方古道上站著三個人影,正是昨晚失散的陳教授一夥!他們似乎也發現了我們,迅速躲入路邊樹叢。
    "陰魂不散!"胖子咬牙切齒。
    我觀察地形,指向左側的山坡:"我們從那邊繞過去,避開他們。"
    剛要行動,大金牙突然驚叫一聲,指著我們身後的天空:"那...那是什麽?"
    回頭望去,蟲穀上空盤旋著幾隻巨大的飛蛾,每隻都有老鷹大小,翅膀上的花紋酷似人臉。它們在晨光中顯得格外詭異,正朝我們的方向飛來。
    "屍蛾!快躲起來!"sey楊拉著我們鑽進一處岩縫。
    屍蛾群飛過我們藏身處,卻沒有停留,徑直向陳教授一夥躲藏的方向飛去。很快,那邊傳來幾聲慘叫和槍響,接著是奔跑聲和更多的慘叫。
    "狗咬狗,"胖子幸災樂禍,"活該!"
    我們趁機繼續前進,終於走出蟲穀,來到一處懸崖邊。崖下是蜿蜒的山路,通向遠處的平原。
    "按地圖走,三天能到最近的村落,"sey楊規劃路線,"然後想辦法去昆侖。"
    我點頭,最後看了一眼籠罩在晨霧中的蟲穀。這趟旅程解開了部分謎團,卻帶來了更多疑問:我體內的獻王血脈意味著什麽?陳教授所說的"容器"究竟是什麽?昆侖山中又藏著什麽秘密?
    手腕上的藍色紋路隱隱作痛,提醒著我時間不多了。我轉身跟上同伴,心中明白這趟旅程遠未結束,真正的挑戰或許才剛剛開始...
    懸崖邊的晨風吹動我的衣領,恍惚間,我似乎聽到一個聲音在耳邊低語:"昆侖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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