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陰陽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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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春天來得悄無聲息。潘家園的銀杏樹抽出嫩芽時,"歸墟齋"的招牌已經掛了一個月。王胖子說這名字晦氣,我卻覺得再貼切不過——從歸墟歸來的人,開間賣古玩的小店,合情合理。
"老胡!"王胖子風風火火地闖進店裏,手裏揮舞著一份電報,"雲南來的!"
我放下正在擦拭的青銅爵,接過電報。紙上隻有寥寥數字:"蟲穀異動,速來。楊"。
"楊婆婆?"我眉頭一皺,"她不是..."
"死了?"王胖子壓低聲音,"我也納悶呢。但電報署名確實是個楊字,而且是從雲南遮龍山那邊發來的。"
我走到窗前,陽光透過銀杏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自從龍嶺歸來後,我的身體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對陰氣的感知變得異常敏銳,有時甚至能"看"到常人看不見的東西。此刻,胸口的疤痕正隱隱發熱,像是某種預警。
"收拾東西。"我轉身對王胖子說,"今晚就飛昆明。"
王胖子張大嘴:"真去啊?萬一是陷阱..."
"不是陷阱。"我指著電報右下角幾乎不可見的一個符號——那是用針尖戳出的一個小點,形如眼睛,"這是守門人之間的暗號,楊婆婆教過我的。"
王胖子還想說什麽,店門突然被推開,一個穿著郵局製服的年輕人走了進來:"胡八一先生?加急掛號信。"
信封是普通的牛皮紙,但觸手冰涼。拆開後,裏麵隻有一張照片:一片熱帶雨林,中央是個坍塌的石門,門前橫七豎八躺著幾具屍體。最引人注目的是,每具屍體的胸口都有個血洞,像是被什麽東西硬生生掏走了心髒。
照片背麵用血寫著兩個字:"血祭"。
"操..."王胖子倒吸一口冷氣,"老胡,這..."
我盯著照片,突然發現一個細節——石門殘骸上刻著一隻眼睛,瞳孔處是個凹槽,形狀與龍嶺迷窟的青銅門一模一樣。
"第二扇門。"我喃喃自語,"在雲南蟲穀。"
胸口的疤痕突然劇痛起來,一股陌生的記憶湧入腦海:茂密的雨林,幽深的洞穴,還有...血玉的氣息。這不是我的記憶,而是來自其他守門人的傳承!
"胖子,情況比想象的嚴重。"我強忍疼痛,"有人正在尋找剩下的血玉,試圖打開其他門。"
王胖子臉色煞白:"那楊婆婆..."
"無論發信的是誰,蟲穀一定出事了。"我迅速收拾裝備,"門一旦被打開,後果不堪設想。"
就在我們準備關店時,玻璃櫥窗上突然出現一行字跡,像是有人用手指在霧氣上寫的:"勿去雲南,陷阱。"
字跡迅速消失,但那種書寫方式我再熟悉不過——是胡莉楊的風格!
"她...還活著?"王胖子聲音發顫。
我搖搖頭:"不,這隻是她殘存的意識在警告我們。但正因為如此,更說明雲南之行非去不可。"
當晚的航班上,我做了個奇怪的夢。夢中我站在一片血海上空,十二位守門人環繞著我,他們胸口都嵌著血玉珠,正將力量傳遞給我。胡莉楊站在最前方,她的嘴唇在動,卻發不出聲音...
"老胡!醒醒!"王胖子搖醒我,"快看窗外!"
我迷迷糊糊地看向舷窗,隻見雲海之上,一輪血月高懸。更詭異的是,月亮表麵隱約浮現出一隻眼睛的輪廓,正直勾勾地"盯"著我們的飛機!
"歸墟之眼..."我喃喃道,"它在看著我們。"
遮龍山下的小鎮比想象中熱鬧。正值傣族潑水節,街上張燈結彩,遊客如織。我們按電報地址找到一家名為"彩雲居"的客棧,老板娘是個四十出頭的傣族婦女,自稱玉罕。
"兩位是從北京來的專家吧?"玉罕熱情地引我們上樓,"楊婆婆交代過了,給你們留了最好的房間。"
我和王胖子對視一眼:"楊婆婆還活著?"
玉罕的笑容僵了一下:"這個...你們見到她就知道了。"
她帶我們來到後院一間獨立竹樓前:"楊婆婆在裏麵等你們。記住,無論看到什麽,別出聲。"
竹樓門吱呀一聲打開,裏麵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玉罕遞給我們一盞油燈,然後匆匆離開,像是害怕什麽。
油燈的光線昏暗,勉強照亮竹樓中央的一張竹床。床上躺著個人形,蓋著白布。走近一看,我和王胖子同時倒吸一口冷氣——
是楊婆婆!但她的身體已經幹癟得像木乃伊,皮膚呈青灰色,胸口有個拳頭大的洞,邊緣結著血痂。最詭異的是,她的眼睛是睜著的,而且眼珠在轉動,直勾勾地盯著我們!
"楊...楊婆婆?"王胖子聲音發抖。
幹屍的嘴唇突然動了動,發出沙啞的聲音:"胡八一...你來了..."
我強忍不適走上前:"楊婆婆,是誰幹的?"
"穿黑袍的人...他們挖走了我的血玉..."楊婆婆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蟲穀的門...已經開了條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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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艱難地抬起枯枝般的手,指向牆角的一個陶罐:"裏麵有...你們需要的..."
話音未落,她的身體突然劇烈抽搐起來,皮膚下有什麽東西在蠕動。緊接著,她的眼珠"噗"地爆開,兩條細長的黑蟲從眼眶裏鑽出,朝我們撲來!
我一把拉過王胖子後退,同時將油燈擲向竹床。火焰遇到楊婆婆的屍體,立刻燃起詭異的綠色火焰,瞬間將屍體和黑蟲吞噬。
"走!"我抓起牆角的陶罐,衝出竹樓。
玉罕就站在院門外,臉上毫無驚訝之色:"看到了?楊婆婆三天前就死了,但她的身體一直"活著",直到你們來..."
"那些穿黑袍的人在哪?"我厲聲問。
玉罕指向遠處的遮龍山:"蟲穀。他們每天午夜都會舉行儀式,已經持續七天了。"
回到房間,我們打開陶罐,裏麵是一塊獸皮地圖和半顆血玉珠。地圖上標注了蟲穀石門的位置,旁邊還有一行小字:"以血玉合門,可閉三日。"
"隻有三天效果?"王胖子皺眉。
我搖搖頭,指向血玉珠:"不完整。如果能找到被挖走的那半顆,也許能永久封閉。"
陶罐底部還有一張泛黃的照片,是二十年前的考古隊合影。我一眼就認出了年輕的楊婆婆,她身旁站著個戴眼鏡的學者,手裏拿著一根烏木手杖——是陳長青!
"媽的!"王胖子罵道,"這孫子二十年前就來過蟲穀!"
我仔細查看照片背景,發現他們站在石門前,門上赫然嵌著兩顆血玉珠。而現在的照片裏,石門上的血玉已經不見了。
"陳長青早就知道其他門的位置。"我突然明白過來,"他在龍嶺失敗後,他的同夥開始執行備用計劃——打開其他門!"
胸口的疤痕突然灼痛起來,一股新的記憶湧入:這次是一個沙漠中的金字塔,門前站著位阿拉伯裝束的守門人...第三扇門!
"不止蟲穀。"我按住太陽穴,"他們同時在多處行動。"
王胖子翻出地圖:"咱們怎麽辦?"
"先解決眼前的。"我收起血玉珠和地圖,"今晚去蟲穀,會會那些穿黑袍的人。"
蟲穀的夜晚比想象中更陰森。月光被茂密的樹冠過濾,隻剩零星的光斑照亮小路。隨著深入,周圍的植被越來越稀疏,取而代之的是各種奇形怪狀的石頭,像是無數跪拜的人形。
"這些石頭...太他媽邪門了。"王胖子打著手電,聲音發顫,"像真人變的。"
他沒說錯。走近細看,那些"石頭"表麵隱約可見扭曲的五官,仿佛活人在瞬間被石化時留下的痛苦表情。
"噓!"我突然拉住王胖子,指向前方。
百米開外,一片空地上矗立著那座坍塌的石門。門前燃著十二盞綠火燈籠,十幾個黑袍人圍成一圈,正進行某種儀式。他們戴著猙獰的青銅麵具,動作整齊劃一,像是在跳一種詭異的舞蹈。
中央的石台上,一個高瘦的黑袍人高舉雙手,手裏捧著什麽東西——在月光下泛著紅光!
"血玉珠!"王胖子低呼。
我仔細觀察,發現石門雖然坍塌,但門框基本完好。門楣上刻著一隻巨大的眼睛圖案,瞳孔處是兩個凹槽——原本應該嵌著兩顆血玉珠,現在隻剩一個空槽,另一個槽裏正是黑袍人手中的血玉!
"他們在嚐試開啟門。"我悄聲道,"必須阻止。"
我們繞到側麵,想靠近觀察。就在這時,王胖子不小心踩斷一根枯枝,"哢嚓"一聲在寂靜的林中格外刺耳。
黑袍人們齊刷刷轉頭看向我們藏身的灌木叢!
"跑!"我拉起王胖子就往回衝。
身後傳來刺耳的哨聲,接著是密集的腳步聲。我們拚命奔跑,但黑袍人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議,距離越來越近。
"分頭走!"我推了王胖子一把,"老地方匯合!"
我故意弄出響聲引開追兵,很快就被五個黑袍人圍住了。他們緩緩逼近,青銅麵具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守門人..."為首的黑袍人聲音嘶啞,"把血玉交出來。"
我冷笑一聲,突然從懷中掏出楊婆婆留下的半顆血玉珠:"想要?來拿啊!"
黑袍人看到血玉珠,立刻撲了上來。我早有準備,一個側滾避開,同時撒出一把混合了雄黃和朱砂的粉末。
粉末遇到黑袍人,立刻燃起藍色火焰。他們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叫,麵具下的皮膚開始融化,露出裏麵黑乎乎的東西——不是血肉,而是一團團糾纏在一起的黑色線蟲!
"操!又是這些鬼東西!"我轉身就跑。
黑袍人緊追不舍,但速度明顯慢了。我趁機衝向石門,想趁機搶走那顆血玉珠。然而剛到石台前,那個高瘦黑袍人突然轉身,摘下了麵具——
麵具下是一張熟悉的臉:胡莉楊!但她的左眼變成了血紅色,嘴角掛著詭異的微笑。
"胡八一..."她的聲音像是無數蟲子在鳴叫,"你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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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僵在原地,一時分不清這是幻覺還是現實。就在這遲疑的瞬間,"胡莉楊"突然暴起,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力道大得驚人!
"你不是...胡莉楊..."我艱難地掙紮。
"我當然不是。"她的聲音突然變成男聲,麵容也開始扭曲,最終變成了陳長青的模樣!"但我可以是你想見的任何人。"
他——現在確定是陳長青了——鬆開手,將我摔在石台上:"知道為什麽選中你嗎,胡八一?因為你是千年來唯一從歸墟歸來的人。你的血,是喚醒歸墟之眼最後的鑰匙!"
我這才注意到,石台上刻著精細的溝槽,組成一個複雜的陣法。我的血正順著溝槽流淌,逐漸填滿整個圖案。
"瘋子!"我試圖掙紮,但四肢突然無力,"歸墟之眼蘇醒,整個世界都會毀滅!"
陳長青大笑:"毀滅?不,是淨化!歸墟會吞噬所有汙穢,隻留下純淨的新世界。而我們將成為新世界的神!"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青銅匣子,打開後,裏麵是五顆血玉珠,加上石門上的那顆,共六顆。
"十二門已開其六。"陳長青狂熱地喊道,"今晚,第七扇門將開啟!"
他高舉血玉珠,開始吟誦某種古老咒語。石門上的眼睛圖案逐漸亮起紅光,門框開始震動,碎石紛紛墜落。更可怕的是,門框中央出現了一道裂縫,裏麵是無盡的黑暗!
"胖子!現在!"我突然大喊。
王胖子從附近的樹叢中衝出,將一桶液體潑向陳長青和石門——是汽油!緊接著,一支火箭劃破夜空,正中目標。
"轟!"
爆炸聲中,陳長青和石門一起被火焰吞沒。我趁機滾下石台,和王胖子匯合。
"老胡!血玉珠!"王胖子指向火焰中。
隻見陳長青雖然渾身著火,但仍死死抓著那六顆血玉珠。更可怕的是,他正在向石門裂縫走去,似乎打算帶著血玉珠跳進去!
"不能讓他進去!"我衝上前,一把抱住陳長青的腰。
我們扭打在一起,滾入火焰中。陳長青的皮膚開始剝落,露出下麵密密麻麻的黑蟲。他瘋狂地大笑著,力氣大得驚人。
"沒用的,胡八一!門已經開了縫,歸墟之眼終將蘇醒!"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衝入火場——是玉罕!她手裏拿著一把傣族長刀,精準地刺入陳長青的後心。
陳長青發出淒厲的慘叫,身體開始崩潰。玉罕趁機奪過三顆血玉珠扔給我:"接住!"
我和王胖子各接住一顆,第三顆卻掉在地上,被一隻蒼白的手撿起——是楊婆婆!她的屍體不知何時來到了現場,雖然半邊身子已經燒焦,但仍死死攥著那顆血玉珠。
"楊...婆婆?"我震驚地看著她。
楊婆婆沒有回答,而是徑直走向石門,將血玉珠按在門框的凹槽上。與此同時,我和王胖子也將手中的血玉珠按了上去。
三顆血玉珠歸位,石門上的眼睛突然閉合,裂縫開始縮小。陳長青發出不甘的咆哮,撲向楊婆婆:"不!"
玉罕的長刀再次刺出,這次直接斬下了陳長青的頭顱。頭顱落地後,裏麵湧出的不是血,而是無數黑蟲,很快被火焰燒成灰燼。
石門裂縫終於完全閉合,火焰也漸漸熄滅。我們筋疲力盡地坐在地上,看著楊婆婆的屍體緩緩倒下,化作一堆灰燼。
"她...到底是死是活?"王胖子喘著氣問。
玉罕收起長刀:"三天前就死了。但守門人的執念,有時比肉體更長久。"
我看向手中的三顆血玉珠,它們已經失去了光澤,變成普通的紅色石頭。
"我們隻拿回三顆。"我憂心忡忡地說,"還有三顆被陳長青的同夥帶走了。"
玉罕點點頭:"他們去了沙漠。那裏有第三扇門。"
胸口的疤痕突然發熱,印證了她的話。我看向西北方向,知道下一場戰鬥即將開始...
回到客棧已是淩晨。我們清洗傷口後,玉罕端來熱茶,開始解釋來龍去脈。
"楊婆婆二十年前就預見到今天。"她抿了口茶,"陳長青偽裝成考古學家,騙取了她的信任,得知了蟲穀石門的位置。"
"他們是什麽組織?"我問。
"自稱"歸墟之眼"。"玉罕放下茶杯,"成員都是被門後存在蠱惑的人類,身體已經被黑蟲占據。他們相信歸墟之眼蘇醒後,虔誠者將獲得永生。"
王胖子嗤之以鼻:"瘋子!"
"不止是瘋子。"玉罕嚴肅地說,"他們中有真正的方士後裔,掌握著古老邪術。陳長青隻是個小頭目,真正的首領據說在埃及,守護著第四扇門。"
我心頭一震——第四扇門!胸口的疤痕再次傳來刺痛,又一段記憶浮現:浩瀚的沙漠中,一座金字塔底部藏著青銅門,門前站著位法老裝束的守門人...
"十二扇門,已開其六。"我喃喃自語,"我們必須趕在他們之前找到剩下的守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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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罕從懷中取出一塊骨牌遞給我:"這是楊婆婆留給你的。拿著它去找西藏的多吉活佛,他能幫你找到其他守門人。"
骨牌上刻著一幅微縮星圖,與我在歸墟見過的十二門布局一模一樣。其中六個點閃著紅光,代表已開啟的門;另外六個點則黯淡無光。
"下一站,西藏?"王胖子問。
我搖搖頭:"不,先去陝西。"
"龍嶺?為什麽?"
"因為第一扇門雖然關閉,但鑰匙還在那裏。"我指向骨牌上代表龍嶺的那個點,"胡莉楊的血玉珠。"
王胖子瞪大眼睛:"你要回龍嶺迷窟?"
"不隻是迷窟。"我看向窗外漸亮的天色,"我要再入歸墟。"
玉罕聞言,竟起身向我行了個大禮:"楊婆婆說得沒錯,您果然是預言中的"陰陽行者"——能在生死兩界自由穿行之人。"
我沒有解釋自己對此一無所知。自從歸墟歸來後,我確實感覺到某種變化,仿佛靈魂的一部分永遠留在了那裏,與那十二扇門建立了神秘聯係。
"休息一天,明早出發。"我最後說道。
玉罕離開後,王胖子憂心忡忡地看著我:"老胡,你確定要這麽做?"
"不確定。"我苦笑,"但這是守門人的宿命。"
王胖子沉默良久,突然從包裏掏出一瓶二鍋頭:"那就喝一杯,壯行!"
我們碰杯時,陽光正好照進窗戶,在酒液中折射出奇異的光彩,像是血玉珠的光芒...
龍嶺的春天比北京來得晚。山腳下的村莊依然荒蕪,無人敢靠近這座"鬼山"。我和王胖子站在迷窟入口處,洞口的岩石上那些孔洞更多了,像是被無數蟲子蛀空的朽木。
"真要進去?"王胖子咽了口唾沫。
我點點頭,掏出三顆失去光澤的血玉珠:"隻有用胡莉楊的血玉珠做引子,我才能再次進入歸墟而不迷失。"
王胖子還想說什麽,迷窟深處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嗡鳴聲——是青銅門的回響!
我們打開強光手電,走進洞穴。通道比記憶中更加潮濕,牆壁上的孔洞裏滲出暗紅色的液體,散發鐵鏽味。隨著深入,胸口的疤痕越來越燙,像是被火燒一樣。
"老胡..."王胖子突然拉住我,"你的疤..."
我低頭一看,疤痕竟然裂開了,露出裏麵血紅的"眼睛"!但奇怪的是,並不覺得疼痛,反而有種詭異的舒適感,仿佛回到了歸屬之地。
"沒事。"我強作鎮定,"繼續走。"
地下湖已經完全幹涸,湖床龜裂成蛛網狀。而湖中央,那扇青銅巨門依然懸浮在空中,但此刻門扇大開,裏麵是無盡的黑暗。
"門...又開了?"王胖子聲音發抖。
我搖搖頭:"不,這門現在隻為我而開。"
走近青銅門,我能感覺到裏麵傳來的呼喚,像是無數聲音在同時低語我的名字。胡莉楊的聲音最為清晰:"胡八一...進來..."
"胖子。"我轉身對王胖子說,"這次我一個人去。"
"放屁!"王胖子一把抓住我,"你上次跳進去,三天才出來!這次萬一..."
"不會有事的。"我拍拍他的肩膀,"我與歸墟的聯係比你想象的更深。這次不是犧牲,而是...回家。"
王胖子瞪大眼睛,似乎從我臉上看出了什麽:"老胡...你...你的一部分已經屬於那裏了,是不是?"
我沒有否認,隻是將三顆血玉珠交給他:"保管好。如果我一小時內沒回來,就帶著它們去找多吉活佛。"
說完,不等王胖子再勸阻,我轉身走向青銅門。在跨入的前一刻,我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這個世界的陽光,然後縱身躍入黑暗...
墜落。無止境的墜落。周圍是無數的聲音和畫麵,像是千萬個記憶的碎片。我看到了其他守門人的生平,看到了十二扇門的曆史,甚至看到了上古時期那十二位方士封印歸墟之眼的壯舉。
最後,我再次站在了血海之上。但這次,歸墟之眼沒有出現,隻有胡莉楊站在那裏,胸口依然有個空洞,但臉上帶著平靜的微笑。
"你回來了。"她說。
"我回來了。"我回答。
在這生死之間的歸墟,我們終於可以坦誠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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