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雙魂奪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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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庭湖的漁船在風浪中劇烈搖晃,王胖子死死抓住船舷,眼前是三個非人的存在。
    紅衣女子站在水麵上,腹部裂開的傷口中不斷滲出黑色黏液;巨蟒形態的"胡八一"盤踞在船頭,鱗片下隱約可見人類的麵容;而那個全身覆滿黑鱗的"胡八一",則用一雙冰冷的豎瞳盯著他,等待他的選擇。
    "人類,時間不多了。"紅衣女子輕笑,手中的青銅燈幽火跳動,"父親的本命燈即將燃盡,若不在九星連珠前集齊九座太歲墓的力量,他就會徹底消散……"她血紅的豎瞳轉向兩個"胡八一","包括這些分魂。"
    王胖子額頭滲出冷汗,手中的鎖魂釘已被汗水浸濕。他看向巨蟒形態的胡八一,後者痛苦地扭曲著,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音:"胖子……別信她……她才是……徐福的……"
    話未說完,黑鱗胡八一突然暴起,利爪直取紅衣女子咽喉!女子輕盈後撤,腹部傷口中猛地射出數十條黏稠觸須,將黑鱗胡八一牢牢纏住。
    "父親,您還是這麽急躁。"女子歎息,"當年您用我的身體養太歲時,也是這般迫不及待。"
    觸須收緊,黑鱗胡八一發出不似人聲的嘶吼。王胖子趁機撲向巨蟒胡八一,將鎖魂釘狠狠刺入其頸部——
    "紫薇穴!定魂!"
    巨蟒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全身鱗片炸起,但在釘入的瞬間,蟒身開始急速收縮,逐漸顯露出胡八一的人類輪廓。
    "胖……子……"這個胡八一虛弱地睜開眼,瞳孔恢複了些許清明,"快走……她不是……"
    紅衣女子突然出現在王胖子身後,冰冷的手指撫上他的脖頸:"聰明的選擇。"她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沙啞,與徐福一模一樣,"現在,把燈給我。"
    王胖子渾身僵硬——中計了!這紅衣女子才是徐福的主魂!
    黑鱗胡八一突然掙脫觸須,撲向紅衣女子。兩者相撞的瞬間,湖麵炸開巨大的水花。王胖子拖著半恢複的胡八一滾到船尾,隻見水霧中兩個身影瘋狂糾纏,鱗片與血肉橫飛。
    "老胡!醒醒!"王胖子拍打著胡八一的臉,"到底哪個才是你?!"
    胡八一劇烈咳嗽,吐出大口黑血:"都……是……我……"他的手指死死抓住王胖子的手腕,"徐福的魂魄……在吞噬我的記憶……我快……撐不住了……"
    船身突然傾斜,大金牙從艙內爬出,斷腿處又開始滲出黑液:"胖、胖爺!水下有東西!"
    湖麵浮現無數漩渦,每個漩渦中心都探出一條巨蟒的頭顱。這些蟒蛇頭頂都有肉瘤,與紅衣女子腹部的隆起如出一轍。
    "太歲蛇奴……"胡八一掙紮著坐起,"她用太歲肉……喂養的……"
    最大的漩渦中緩緩升起一座青銅祭壇,壇上刻著與黑水玄宮相同的星圖。紅衣女子站在壇中央,手中青銅燈的火焰已變成詭異的藍色。
    "王凱旋。"女子直呼王胖子本名,聲音忽男忽女,"你以為鎖魂釘能救他?"她指向半昏迷的胡八一,"他的魂魄早已與太歲共生,殺了我,他也會死。"
    黑鱗胡八一突然從水中躍出,利爪刺穿女子胸膛!但女子不躲不閃,反而露出詭異的微笑:"多謝父親……為我開竅……"
    她的腹部徹底裂開,一個渾身沾滿黏液的人形生物爬出——那是個與胡八一一模一樣的"人",隻是全身蒼白如屍,胸口嵌著跳動的太歲肉。
    "第五個分魂……"新生的"胡八一"開口,聲音卻是徐福本尊,"該去取第五座墓的力量了……"
    王胖子看向青銅卷軸——上麵的紋路不知何時已變成新的地圖,指向一個他無比熟悉的地方:
    胡八一的老家。
    夜色如墨,王胖子背著昏迷的胡八一,與大金牙跌跌撞撞地逃到湖邊樹林。身後,湖麵已恢複平靜,仿佛剛才的恐怖景象隻是一場噩夢。
    "胖爺……胡爺這是怎麽了?"大金牙喘著粗氣問道。
    胡八一突然睜開眼,瞳孔在黑暗中泛著淡綠色的光:"我沒……事……"他的聲音虛弱但清晰,"胖子,你做得對……鎖魂釘暫時封住了徐福的部分記憶……"
    王胖子卻後退兩步,警惕地盯著他:"證明你是老胡。"
    胡八一苦笑,從內衣口袋摸出半張照片——那是他們當兵時的合影,邊緣已經燒焦:"新兵連第一天,你偷炊事班的豬油抹臉防曬,結果招來一窩馬蜂。"
    王胖子這才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操!老子差點被你嚇死!"
    "情況比我想的嚴重。"胡八一撕開襯衫,露出胸口——鎖魂釘周圍的黑紋如蛛網蔓延,但中心處仍保留著一小塊正常皮膚,"徐福的魂魄在吞噬我的意識,同時也在共享我的記憶。"他指向自己的太陽穴,"我能感覺到……他在找什麽東西……就在我老家。"
    大金牙突然指著胡八一的影子:"胡、胡爺!您的影子!"
    月光下,胡八一的影子竟然有兩個頭!一個低垂著,像是沉睡;另一個則詭異地扭轉角度,直勾勾"盯"著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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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怕。"胡八一聲音平靜,"那是徐福的分魂,暫時被鎖魂釘壓製了。"他艱難地站起身,"我們必須趕在他之前到達福建,找到第五座太歲墓。"
    "可你老家那麽大,具體在哪兒?"王胖子問。
    胡八一沉默片刻,突然露出痛苦的表情,雙手抱頭跪倒在地:"祠堂……祖祠……下麵……"他的聲音突然變成徐福的腔調,"胡家的守墓人……藏了兩千年……"
    王胖子和大金牙驚恐地看著胡八一在地上翻滾,兩種聲音從他口中交替發出:
    "胖子……幫我……"胡八一的聲音)
    "攔我者死!"徐福的聲音)
    最終,胡八一癱軟在地,虛弱地說:"快走……我撐不了多久了……"
    三天後,福建山區。
    胡八一的狀態越來越不穩定。白天尚能保持清醒,但每到夜晚,他的皮膚下就會有東西蠕動,眼睛也會變成完全的豎瞳。王胖子不得不用繩索將他綁在床上,以防他半夜"夢遊"。
    "就是這裏。"胡八一指向前方的胡家祖祠——一座青磚黑瓦的古樸建築,坐落在山腰的竹林深處,"我小時候……從沒注意過祠堂的風水……"
    王胖子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突然倒吸一口涼氣:祖祠背靠的山體形狀,竟像極了一個盤坐的人像!而祠堂正門恰好位於"人像"的丹田位置。
    "這、這是"仙人坐"啊!"大金牙驚呼,"風水學中最上乘的"藏靈穴"!"
    胡八一苦笑:"看來我家祖上……確實不簡單。"
    推開祠堂斑駁的木門,灰塵簌簌落下。正廳中央供奉著胡家列祖列宗的牌位,最上方是一塊烏木靈牌,上書"胡公諱昭之位"。
    "胡昭?"王胖子皺眉,"沒聽你提過啊。"
    胡八一的表情突然變得迷茫:"我……不記得有這個祖先……"
    他的話音剛落,那塊烏木牌位突然"哢"地裂開,露出裏麵一卷竹簡。胡八一剛拿起竹簡,祠堂地麵就劇烈震動,供桌下方露出一個漆黑的洞口,寒氣撲麵而來。
    竹簡上寫著八個篆字:
    "徐福逆徒,守墓贖罪。"
    胡八一的身體突然僵直,徐福的聲音從他口中迸出:"原來如此!胡昭是當年背叛我的方士!他竟將第五座墓藏在自家祠堂下!"
    王胖子趁機將第二根鎖魂釘刺入胡八一的後頸——
    "天璿穴!封魂!"
    胡八一發出不似人聲的嚎叫,竹簡掉落在地,展開的部分顯示出一幅地圖:祠堂下的墓室中央,放著一口青銅鼎,鼎中盛滿黑色液體,液體裏泡著一顆仍在跳動的心髒。
    地圖旁注著小字:
    "太歲心,徐福長生之基,毀之可斷其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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