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墨回到家中，發現秦明雪正坐在院子內。
    “你沒睡？”
    “你怎麽了？”
    秦明雪很快就發現他臉色不對。
    溫墨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
    “你怎麽起了？”
    “我被雷聲驚醒了。”秦明雪開口道。“以為天氣突變，想要關上窗戶，卻發現外麵根本沒雨。”
    “你是怎麽發現我不在的？”
    “雷聲之大，你不可能沒聽見，應當也會與我一樣起身關窗。但是我等了一會也沒見到你，到你房內找你，卻沒看見你。”
    溫墨笑了一聲。
    也不知道在笑什麽。.
    “所以，你到底去哪了？為何……將自己弄的這副模樣？”
    溫墨覺得自己很困。
    在秦明雪眼中，他臉色蒼白，眼神渙散，好像隨時都要倒下去。
    “去……做了一些事……”
    溫墨踉蹌了一下，扶著桌子穩了穩身子。
    “這是……舊……疾……”
    秦明雪早有準備地上前幾步，接住了他。
    “溫墨，溫墨？”
    溫墨沒有任何反應。
    秦明雪毫不猶豫地將他抱起，走進了他的房間。
    溫墨被秦明雪放在床上。秦明雪不知道他怎麽了，摸了摸他地頭，發現體溫正常。
    秦明雪替他把了把脈，發現脈象也極為正常。
    隻是臉色看著太蒼白了。
    這個時辰，京中的醫館也都睡下了。
    秦明雪無法，見他並沒有其他特殊的症狀，便坐在他的床邊盯著，以防意外。
    躺著的人無疑有一副令旁人羨煞的好相貌，兩人平日裏走在外麵，常常引的路人蹙足觀看。
    那次冬日詩會，也有不少會丹青的文人，因此兩人的畫像在外都有流傳。
    但是有一次秦明雪見到床上的人的畫像時，發現眉心少了那顆標誌性的紅痣。
    他以為畫師疏忽了。隨後他又見了不少，發現每一幅畫裏，都沒有那顆紅痣。
    秦明雪抬手，不自覺地將手撫在了他的眉心。
    沒有紅痣的他，讓秦明雪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秦明雪這一坐，就坐到了天明。
    太陽逐漸爬高，院子裏的幾隻狸奴也餓的叫了起來。
    小漂亮循著氣味找到了秦明雪，後腳站立，前腳扒拉著他的衣擺。
    床上的人還沒有任何醒來的跡象。
    秦明雪將小漂亮抱起，走出了房間，簡單地做了一些食物。
    用完早膳喂完貓之後，秦明雪出門，回來的時候身後跟了個大夫。
    “這……脈象無任何異常，隻是正常睡著了。”看病的大夫把完脈之後，捋著胡子道。
    “多謝。”
    秦明雪垂眼，給了看病的錢，將大夫送了出去。
    一連三日，床上的人都沒醒來。
    秦明雪這三日也住在了這個看著毫無生氣的房間內。
    係統空間內。
    依依瑟瑟發抖。
    兩個長得一模一樣氣質卻完全不同的人正在係統空間內。
    溫墨的手正抓著這隻白色的團子。
    “我們什麽時候能出去？”
    溫墨不耐煩地對依依“揉揉搓搓”，幾乎將依依弄的變形。
    溫玉：“你太莽撞了。”
    溫墨：“我可想不到那些彎彎繞繞。”
    溫玉：“應該先叮囑你的。”
    溫墨：“嘖。”
    溫玉伸出手，將依依從溫墨的手中解救了出來。
    修長的手指理了理依依柔軟的毛發，依依瑟瑟發抖的身子平靜了下來。
    “抱歉，嚇到你了。”溫玉對著依依溫和一笑。
    “沒……沒關係。”依依被這笑容迷的七葷八素。
    “我和小墨的情況有些複雜。”
    溫玉抬頭，與溫墨的眼睛對視。
    “哼。”溫墨扭頭。
    “是我沒有看清宿主的個人信息。”依依快要哭出來了。
    它怎麽就這麽眼瞎，忽略了宿主最大的問題。
    都怪那些老“係統”，都不提醒它一下。
    事已至此，它也不好說什麽了。
    “不過宿主，出於我們部門的守則，無論宿主有多大問題，我們都不會對宿主撒手不管的。”依依輕輕掙脫了溫玉的手，一雙金色的豆豆眼滿是堅定。
    “真的嗎？”溫墨再次伸出手，依依輕巧躲過。
    抓了個空的溫墨盯著自己那隻抓空了的手，最後神色莫名地放下。
    依依不住打了個寒噤。
    “抱歉，小墨他的控製欲有些強。”
    “沒關係的宿主，我可有經驗了。”
    依依上下躍動了一下，表示早已習慣。
    溫玉拍了拍溫墨。
    溫墨並沒有躲開。
    溫玉：“秦明雪他能夠聽見天道示警，你可知是為何？”
    依依：“這是因為秦明雪本就不一般。”
    這種情況依依也見多了。
    “如果小世界的人對天道有所反應，那麽就可以說明其體內靈魂來自於可以感受天道之力的世界，隻不過因為某種原因死亡，靈魂被迫離開了原本的小世界，轉生至其他的小世界。”
    溫玉：“這種情況你見過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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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依：“……我見其他類似的經曆。”
    比如，那個求偶路漫漫的主神大人。
    因為自己在小世界曆劫的疏忽，差點讓高貴貌美的夫郎拋棄了他。
    溫墨：“廢物。”
    依依：“嗚。”
    “所以我們什麽時候能出去？”溫墨的眉間染上一絲不耐煩。
    他們是被此方天道強行拽入係統空間之內以示警告，係統空間內又幾乎與外界完全隔絕，現在的溫玉或者溫墨沒有權限操控係統空間內的所有功能，因此現在他們對外界的情況幾乎一無所知。
    “你們的寄托的肉身因為你們用了過多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力量，以至於過於疲憊暫時容不下你們的魂魄，等肉身自行恢複你們就可以回去啦。”
    依依在係統空間內飛了一圈。
    “如果你們擔心外麵的話，我可以給你們看嗷。”
    說罷，依依就點開了一個巨大的屏幕，秦明雪疲憊的眉眼浮現在屏幕上。
    溫玉和溫墨的手不約而同地握緊了幾分。
    “哇哇哇哇哇哇！”
    依依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大美人嘻嘻嘻……”
    依依雪白的身影一下子砸在屏幕上，上下蹭了蹭。
    溫玉：“外麵現在過去幾日了？”
    他記得係統空間內的時間流速與外界不同。
    依依離開大屏幕。
    “呀，居然已經五日了。”
    依依連忙調出外麵那具肉身的身體數值。
    “你們可以回去啦！”
    此時離春闈還有半月。
    秦明雪也已經五日沒有溫書了。
    這五日他每日都沒有回到自己的房內休息，一直坐在床邊等床上的人醒來。
    飯菜熱了又涼，涼了又熱，最後都便宜了那群狸奴。
    小漂亮已經肉眼可見的圓了兩圈了。
    秦明雪隱約猜到他昏迷的原因並不簡單，所以在第一天請他大夫之後，就再也沒請過大夫。
    秦明雪端了盆水進來，
    此時已經臨近傍晚，他想要像往常一般幫床上的人擦洗身子。
    他剛將盆子放下，剛一轉身，就對上了床上的人的眼睛。
    “你……你醒了？”
    秦明雪神色有些激動，但又很快鎮定了下來。
    “抱歉。”溫玉開口。
    秦明雪搖頭。
    “你可有什麽不適？”
    秦明雪上前，扶著他坐了起來。
    “我沒那麽脆弱。”溫玉笑了笑。
    秦明雪抿了抿唇，“你那天突然暈倒，大夫也看不出個所以然。”
    他很擔心。
    “這幾日辛苦你了。你快去歇息吧。”
    溫玉輕易的看出來他眼底下淡淡的青黑，想必這幾日因為太過擔心，並沒有睡好。
    溫玉爬起來想要下床，結果腳一沾地，想要站起來，膝蓋卻莫名一軟。
    秦明雪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溫玉：“……”
    溫玉：“麻煩了。”
    溫玉完全沒想到這恢複程度是僅可容納他的魂魄進入。
    再適應還得恢複一段時間之後。
    還是要提醒溫墨少用靈力了。
    溫玉重新坐回床上。
    秦明雪熟練地拿臉帕擰幹了水。
    溫玉見狀忙道：“我自己來。”
    他還不至於連擦身子都做不到。
    “你別動。”
    秦明雪垂眸，動作卻不慢。
    “你沒說，我也知你可能是因為我。”
    溫玉神色呆滯。
    因為秦明雪解開了他的衣帶。
    “這幾日我想了許多。”
    溫玉連忙抬手阻止。
    秦明雪製住了他。
    兩人的距離迅速湊近，溫玉見到這張忽然放大的俊臉呼吸一滯。
    “你……想了什麽？”
    此時的溫玉因為衣帶被解開而領口大開，原本他就隻穿著一件中衣，這一下他白皙的胸膛半露不露。
    秦明雪眼睫顫了顫。
    他輕柔地用臉帕擦拭著麵前的人。
    從脖子，再到臉頰。
    “你……”
    溫玉好似看出了些什麽。
    窗外太陽已經緩緩落山，晚霞紅的如火一般。
    秦明雪沒說話，替他擦完臉之後，臉帕逐漸往下。
    兩人各自的呼吸不知不覺已經糾纏在了一起，溫玉感到有些熱。
    溫熱的臉帕撫過胸膛，秦明雪感到了手下起伏略快的心跳。
    他眼眸亮了幾分。
    “你真是……”
    溫玉無奈地笑了笑，右手撫上了秦明雪的後腦勺。
    秦明雪眼睛微微睜大。
    隨後他雙手微微顫抖地環抱住他，臉帕落在床上。
    他盯著麵前人微瞌的雙眼，唇上的柔軟讓他流連忘返。
    秦明雪略微抱緊了麵前的人，閉上了眼。
    室內兩人身子緊貼，氣溫逐漸上升。
    天光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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