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雪沉浸在此刻的那片柔軟中。
    突然，他感到一陣天旋地轉，隨後發現自己被按在了床上。
    秦明雪反應了過來，看了看窗外。
    外麵天色已然全黑。
    溫墨低下頭，湊近了他。
    “我還沒吃。”
    他嘴裏嘟囔著，唇快速地貼了上去。
    如果溫玉的吻如蜻蜓點水般溫柔，那麽溫墨就如一隻野獸幼崽一般，看著凶猛。
    “哼嗯……”
    秦明雪的手並沒有鬆開，但也被溫墨“凶猛”的攻勢給弄的呆了一下。
    溫墨緊盯著秦明雪，見其一臉不知所措，眼中閃過一絲興奮。
    他輕易地撬開了秦明雪的唇舌。
    “唔……”
    秦明雪眼角微紅，溫墨這一下他著實沒有想到，但還是笨拙地迎合他。
    兩人都是第一次，沒有什麽章法，溫墨動作又粗魯，秦明雪的嘴破了皮。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終於分開。
    “秦明雪，”溫墨微微喘著氣，“你是喜歡溫玉，還是更喜歡我呢？”
    秦明雪也微喘著氣。
    “你們都說過，你們是一體。”
    秦明雪坐了起來，溫墨順勢往後退了退。
    “所以你們在我眼裏，隻是早晚性格不同的一人罷了。”
    溫墨愣住了。
    溫玉也愣住了。
    隨後，溫墨大笑出聲。
    “秦明雪，秦明雪……”
    兩行清淚從他的臉頰上落下。
    溫墨好似不覺，捧住了秦明雪的臉。
    “這個回答，我很滿意。”
    秦明雪不禁抬手，擦了擦他的眼淚。
    不知怎的，見到這兩行淚，他的心一抽一抽地疼。
    溫墨是真的很滿意這個答案。
    一般的精神分裂者，都恨不得自己與另一個人格區分開來，自己獨占意識。
    但是溫玉與溫墨不同。
    他們雖然各有意識，但心底裏都明白，他們是一個靈魂被迫分成了兩個。
    他們知道他們自始至終都是一體的。
    但是他們的潛意識又好像不承認他們是一體的。
    【靈魂分裂者：溫墨玉。
    靈魂融合進度：百分之五。】
    ……
    春日已至，京城的人也漸漸換上了薄衫。
    萬物複蘇，雪也已完全融化。
    春闈當日，溫玉在考場之外遞給秦明雪一個盒子。
    “裏邊是這幾日的吃食。考場環境艱苦，身體為重。”
    秦明雪雙手接過。
    “多謝。”
    溫玉眉眼彎了幾分。
    “與我客氣什麽？”
    半月之前，兩人的關係不同往日。
    秦明雪不知道自己的心思是怎麽變的。一開始他不知道這是什麽，自從那日他昏迷了五日之後，秦明雪發現他心底裏是害怕他離開的。
    先是慌張，之後是茫然，然後是恐慌。
    到最後，他發現自己對他有了不一般的心思。
    那五日，秦明雪一時以為，他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
    意識到這種想法之後，他竟然生出了自己要與他一起走的心思。
    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但是他並不討厭這種感覺。
    “等我。”
    “好。”
    溫玉目送秦明雪提著盒子進入考場，隨後抬起手不自覺地撫過嘴唇。
    今天出門之前，秦明雪纏著他親了又親。
    那日之後，秦明雪好像換了個人似的，特別黏他，盡管他的行為看著很克製。
    好像那日嚇到他了。
    溫玉不討厭和秦明雪親密接觸，甚至兩人親吻的時候，他也會感到愉悅。
    溫墨就更放肆了，晚上直接抱著秦明雪睡覺，睡之前還要啃一番。
    這幾日他的腦海裏還浮現了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都是與某個看不清人臉但身形非常熟悉的人親密接觸的場景，甚至還……
    而且腦海裏浮現這些場景的時候，他並沒有感到絲毫痛苦。
    溫玉臉頰微熱，轉身準備回家。
    溫玉走在街道上，突然停了下來。
    “嗯？”
    有人跟蹤。
    他麵色不變，抬起腳繼續朝前走。
    慢慢地，他拐進了巷子裏。
    隨後，在巷子裏繞來繞去。
    成功把跟蹤的人繞暈之後，他才心情頗好地回了家。
    半個時辰後，秦府。
    “這都能跟丟？”
    秦自在瞪了一眼站在他麵前的暗衛。
    秦九麵無表情，“那墨玉不管從氣息還是身形來看都像是練過的，而且武功不低，能察覺到我們並不意外。”
    “你們可是暗衛，暗衛！”
    “並不是所有暗衛都精通武功。”
    秦九還是麵無表情，秦十和秦十一站在旁邊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秦自在。
    把敷衍擺在了明麵上，裝都不裝。
    “你們……”
    秦自在見過幾人在秦家主麵前是何等的恭敬，對他那個便宜大哥也是，怎麽在他麵前就是這等態度？！
    秦九心底對秦自在也是不屑的，但是他不會浮於表麵。
    這位小少爺他之前覺得就很蠢，但好歹心不歹毒，到了他手下才知道他不僅蠢，還居然對一個與他毫無瓜葛的人痛下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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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家主雖然心機深沉手段狠辣，但並不會對與他毫無瓜葛的人下手。
    又蠢又狠，還莫名的單純。
    反正他們快要被秦家主召回去了，再忍幾日吧。
    秦自在並不知道秦九等人心中是如何編排他的，他現在心急如焚。
    他在現代裏看小說見裏麵穿越的都有什麽空間係統等等之類的金手指。
    怎麽到他這邊，什麽都沒有了？
    他也想搞幾個後世的東西搏一搏眼球，但是他發現自己並不懂那些東西的原理，隻要對外人提出一點後世的東西，別人多問幾句，他什麽都答不上來。
    他想到自己懂的一些東西，卻發現這個時代早就有了，甚至還非常先進。
    這與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如果在秦明雪正式高中之後，還沒有處置掉他，他就完全沒得出頭了。
    還有他身邊那個墨玉。
    雖然教科書上對他的成就一筆帶過，但是在農學領域，他的著作《農經》幾乎是每個農學家必讀的典籍，可見其在此領域的地位與影響。
    但是因為他的主子秦明雪太過耀眼，並且這個時代農業的地位比不上仕途，導致墨玉本人被籠罩在秦明雪的光芒之下，並不突出。
    他想著可以從墨玉入手，離間兩人。
    但是秦家主給他的暗衛根本不聽話。
    他得另想他法。
    溫玉並不關心秦自在是怎麽想的。
    之前他就讓依依關注秦自在，白日的時候他與狐朋狗友出門幾乎是實時轉播，在觀賞了一個月秦自在喝酒賞花，想要出頭卻落得個笑話，想要搞事卻什麽都沒搞成，最後發現他是真的單純。
    於是他也沒把秦自在當成所謂的對手。
    在溫玉給秦明雪講了秦自在其人之後，秦明雪竟然笑了一聲。
    人在極度無語的時候，是真的會笑的。
    但是前世死前的慘烈，他一直都有記住，有時半夜還會被夢魘驚醒。
    “他可能會離間你我。”
    “你不會，墨玉也不會。”秦明雪語氣肯定。
    溫玉和溫墨是局外人，看的清醒，更何況兩人關係今非昔比。
    至於墨玉，他是個赤誠的死腦筋。
    秦明雪讓墨玉喊他哥，墨玉偏要喊他公子，說是為了不忘記他對他的救命之恩，不忘記他現在能吃飽穿暖還能讀書寫字，並且做自己喜歡的事，都是因為公子救了他。
    秦明雪想給他一個姓氏，畢竟他一開始確實將墨玉當作書童，但是墨玉就說他姓墨，公子早就賜他姓氏了。
    秦明雪拗不過他，隻得隨他願。
    “確實是死腦筋。”溫玉當時笑了一聲。
    最後兩人猜測，秦自在真正下手，還是那場瓊花宴。
    畢竟前世秦明雪沒有人脈，還逼的秦自在以身入局，如今秦明雪的處境與前世大不相同，不知秦自在會不會更狠。
    據溫玉如今所掌握的信息，秦家主估計早已知曉秦明雪身上有秦家血脈了。
    如今他按兵不動，可能是還想再觀望觀望，看看秦明雪最終能不能被皇帝看重。
    九日後。
    溫玉早早地等在了考場之外。
    見到那個熟悉的人影之後，溫玉腳步上前。
    在靠近了秦明雪之後，秦明雪也早已看見了他，但在他即將湊近之時，後退了幾步。
    “髒。”
    九日待在一個小房間裏考試，期間吃喝拉撒都在考場內，整整九日沒有清理過，秦明雪總覺得身上有一股味道。
    溫玉知曉他的性子，並沒有湊的太近。
    “如何？”
    “還好。”
    溫玉知曉是完全沒有問題了。他接過盒子，兩人並排往家中走。
    因為知曉秦明雪愛潔，因此溫玉老早地就準備好了熱水。
    兩人到家之後，小漂亮湊上前來，在靠近秦明雪一丈處停下，隨後嫌棄地轉了個彎。
    秦明雪：“……”
    溫玉笑出了聲。
    秦明雪略帶一絲哀怨地看了他一眼，隨後便回到自己的房內，退下衣物邁入了浴桶。
    在水包裹住身子之後，秦明雪緩了口氣。
    待他給自己徹底洗漱一番，確認自己身上沒味道之後，溫玉走了進來。
    秦明雪察覺到他之後，並沒有什麽意外的感覺。
    他感到背後頭發被撩起，一塊帕子在他的後背上上下遊走。
    帕子並不小，但溫玉的手指還是時不時地碰到秦明雪背後的肌膚。
    這一下一下若隱若現的觸碰，讓秦明雪感到心猿意馬。
    “我想親你。”
    秦明雪轉頭認真地看著溫玉。
    溫玉：“……”
    他記得一開始的時候這人臉皮極薄，他稍微主動一下這人就會臉紅，現在居然變得這麽主動了。
    但溫玉自不會掃他的興，閉著眼把嘴唇遞了過去。
    “嘩啦——”
    秦明雪半起身，上半身還流著水珠，靠近浴桶邊緣捧著溫玉湊過來的臉吻了起來。
    他們現在也不同於第一次那般蜻蜓點水，兩唇的距離更深入了一些。
    “唔……”
    兩人的眼角微紅，嘴唇分開的時候還拉出來一條銀絲。
    “水要涼了。”
    溫玉紅著臉起身，將帕子遞給秦明雪之後，匆忙地走出了房間。
    秦明雪看著他的背影，耳根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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