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基地遭到變異獸襲擊。
    連月亮都是血紅色的。
    基地外圍的探照燈一盞接一盞熄滅，黑暗如潮水般湧來。
    哨塔上的士兵剛發出半聲慘叫，就被某種巨大的力量拖入陰影中，隻剩半截斷裂的步槍從高空墜落，“咣當“一聲砸在唐璟墨腳邊。
    “全體警戒！是獸群夜襲！”他厲聲吼道，反手抽出激光槍。
    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嚎叫，黑暗中亮起無數雙幽綠的眼睛，末世後變異的狼種，速度快如閃電，爪刃能輕易撕裂鋼板。
    更可怕的是，它們總是成群出現。
    唐璟墨的副官剛舉起衝鋒槍，就被一道黑影撲倒。腥臭的獠牙直逼咽喉的刹那——
    “唰！”
    銀光閃過，變異狼的頭顱高高飛起。
    一個纖細的身影擋在唐璟墨麵前，軍刀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藍光。
    “唐長官，指揮官不應該站在這裏，回去！”
    小白的話毫不客氣，但唐璟墨聽到卻沒有一絲生氣，反而覺得很暖心。
    小白的身影在獸群中穿梭，快得幾乎留下殘影。
    第一刀割開撲向傷員的巨狼喉嚨；
    第二刀刺穿試圖偷襲哨塔的巨獸眼球；
    第三刀直接劈開從空中俯衝的變異蝠翼。
    她的動作行雲流水，每一擊都精準命中要害，仿佛早已預判所有攻擊路線，一招一式似乎已經舞動過無數次，熟悉得猶如在自家後院逗弄寵物。
    唐璟墨呆呆望著她，一股說不上的熟悉感充斥五官。
    “基地長，她說的對，你不能呆這裏！”
    副官拉著唐璟墨後退。
    唐璟墨知道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可他的眼光離不開不遠處的女子。
    她的眼神如此駭人，在他眼中卻是天邊最亮的星星。
    當一頭三米高的狼王衝破防線時，她竟勾起嘴角，主動迎了上去。
    軍刀與利爪相撞迸出火星，她在交鋒的瞬間突然變招，刀鋒順著怪物前肢經絡遊走，活生生剔下一整條變異骨刃。
    “漂亮的反關節技...”
    唐璟墨下意識喃喃，隨即猛地驚醒——這分明是自己的獨創的殺招，她怎麽會？
    戰鬥結束時，小白的軍靴已經浸透鮮血。她甩了甩刀上的汙漬，轉身就要離開。
    “站住！”
    唐璟墨一把拽住她的手腕，觸感冰涼得不似活人。
    火光映照下，他看清她作戰服上的彈孔正在緩慢愈合。
    “你到底是誰？”他的槍口抵上她後背心，“普通人不可能會用"回歸"，那是我的獨創招式。”
    小白側過臉，跳動的火焰在她瞳孔中搖曳。
    她張了張嘴，最終隻是輕聲說：“一個……不想再失去你的人。”
    這句話像子彈擊中唐璟墨的心髒。
    他恍惚看見記憶碎片裏有個姑娘也這樣對他笑過，可怎麽都想不起細節。
    第二天清晨，小白被攔在指揮部門外。
    “基地長命令，禁止你參與任何行動。”衛兵為難地遞來紙條。
    上麵隻有冷硬的一句話：【我不需要不明底細的保護】
    訓練場上，她看見唐璟墨正在親自指導士兵格鬥。當她靠近時，他立刻轉身走向相反方向。
    “唐璟墨！”她終於忍不住攔住他，“你有病吧，躲我幹嘛？!”
    “林小白！”他冷著臉打斷，
    “你救了我，我感激。但你的身份仍然存疑，希望你配合調查。還有，我沒有躲你，我隻是臨時有事要回辦公室。”
    他的副官小聲補充：“基地長最討厭被人欺騙。”
    “誰騙他了！”小白嘀咕。
    她對著唐璟墨背影做了個鬼臉，“又失憶，這次比之前更冷酷！哼！等你想起來了，死定！”
    深夜，小白獨自坐在基地屋頂。
    雪花落在她攤開的掌心，被她掌心的溫度瞬間蒸發。
    她對著空氣練習和唐璟墨對練的所有招式。
    “笨蛋！混蛋！狗蛋！”她突然把軍刀插進磚縫，“居然給給我甩臉子，真是越來越有長進！”
    身後傳來積雪被踩踏的聲響。
    唐璟墨不知何時站在屋簷下，肩上落滿雪花。
    他抬頭盯著磚縫裏震顫的刀柄，聲音沙啞：“收勢應該再壓低三公分。”
    小白猛地低頭，望向他。
    “明天開始，”他轉身離去，軍大衣在風雪中翻飛，“你就是我的貼身副官。”
    “貼身副官？！喂！要求過分了吧！”小白一躍而下，追上前麵的臭男人。
    第二日，小白磨磨蹭蹭地來到指揮部的訓練室，裏麵彌漫著汗水與鐵鏽的氣味。
    唐璟墨背對著門，正在調整沙袋的綁帶，軍裝襯衫被肩胛骨撐起鋒利的線條。
    “報告。”小白依靠在門口，欣賞某人的背影，‘報告’兩字從她嘴巴吐出來，帶著些春意盈然的味道。
    唐璟墨頭也不回：“把護具戴上。”
    沙袋突然被一記淩厲的側踢擊中，鐵鏈發出刺耳的呻吟。
    唐璟墨這才轉身，瞳孔微縮——她根本沒戴護具，赤手空拳站在那兒，作訓服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未愈的擦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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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了戴護具。”
    “妨礙發力。不習慣！”她直視他的眼睛。
    唐璟墨的指節在沙袋上收緊，皮革表麵陷下五個小坑。
    她的習慣跟他一樣，是湊巧，還是真了解他？
    她這一句話，顯得他戴護具多餘又刻意。
    “來，拿出你的全部實力，讓我見識一下！”
    唐璟墨擺出防禦姿勢，小白挑挑眉，想到在七零年代兩人那場酣戰淋漓的對決，戰意燃起。
    兩人拳腳相向，招招致命，拳風所到之處，一片狼藉。
    越交手，唐璟墨心中越怪異。
    為什麽他對她的路數如此熟悉？
    又或者說，為什麽她對他的招數也如此熟稔？
    仿佛對練過無數次。
    “繼續啊。”小白喘著氣笑，汗珠順著鎖骨滑進領口，“唐長官手下留情？”
    下一秒她被狠狠摜在墊子上。
    唐璟墨扣住她手腕壓過頭頂，膝蓋抵住她大腿內側的動脈。
    這個絕對壓製姿勢，卻因為彼此劇烈起伏的胸膛顯得曖昧不堪。
    “你到底是誰？”他聲音沙啞得不像話，呼吸噴在她唇上，“接近我有什麽目的？”
    小白突然腰肢一擰，作戰褲摩擦發出令人臉熱的聲響。
    唐璟墨隻覺得天旋地轉，再回神已被反壓在墊子上，頸動脈處貼著她冰涼的手指。
    “唐長官，”她紅唇擦過他耳廓，每個字都像裹了蜜的刀，“我看上你了，這個目的滿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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