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遠征集結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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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痕星係的引力場在舷窗外扭曲成漩渦狀,像一張被無形之手揉皺的星圖。"昆侖"號的殘破艦體懸浮在這片破碎的星域中央,何匪站在觀測窗前,指尖的暗金粒子不斷重組又消散。
    三天前那場文明議會的餘波仍在震蕩——7921個文明烙印推演出的十二萬九千六百種未來分支,此刻正在他量子化的大腦內同步運算。
    "召回令已發送。"【銀翼】的靈體從艦體各處剝離,在何匪身旁凝成人形。她的銀白光暈裏多了幾縷斬道劍氣,每次呼吸都會在空氣中留下細小的空間裂痕,"但有些人的坐標......很特殊。"
    全息投影在艙內展開,顯示出二十章後所有關鍵人物的實時狀態:
    艾琳正在始源大陸的靈能尖塔閉關,周身纏繞著從何匪那繼承的劍氣光繭
    火星軍務大臣的機械軍團剛完成蜂群網絡3.0升級,鋼鐵洪流正在火星地表演練新戰陣
    流亡艦隊副官的旗艦被困在某個時間流速異常的區域,外界一分鍾,艦內已過去三年
    最棘手的是冬眠守護者——他帶著地球遺民深入了某個黑洞的引力透鏡區,常規通訊根本無法抵達
    何匪胸口的劍痕疤痕突然灼痛。這道貫通身體的傷口如今成了超維感應器,此刻正傳來危險的刺痛感——來自宇宙深空的方向,某種比園丁文明更古老的存在正在蘇醒。
    "沒時間等回複了。"他抬手按在全息投影上,暗金粒子順著數據流注入每個畫麵,"直接開"門"接人。"
    【始源大陸·靈能尖塔】
    艾琳在深度冥想中突然睜眼。
    纏繞她的劍氣光繭毫無征兆地沸騰,在麵前撕開一道空間裂縫。裂縫另一端,"昆侖"號的艦橋清晰可見,何匪的半透明身影正向她伸出手。
    "才分別三天就......"
    她的話戛然而止。裂縫外顯示的星空與她認知中的星座圖完全不符——至少是五百年後的天體位置。
    "時空折疊的副作用。"何匪的聲音直接在她腦中響起,"上船解釋。"
    當艾琳穿過裂縫時,發現始源大陸的十二位大靈能者已經站在艦橋上。最年輕的弟子林雨正用靈能探測儀掃描艦體,儀器不斷爆出火花——這裏的物理法則顯然與常規宇宙不同。
    "不是三天。"何匪的量子化軀體在實相與虛影間切換,"我們已經在劍痕裏航行了七年,外界才過去七十二小時。"
    艾琳的瞳孔驟然收縮。她突然注意到何匪身後站著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李元虎?!你不是在......"
    機械將領的右臂已經完全劍氣化,左眼則替換成了黑洞視界探測器:"在第七次躍遷時就上船了。時間流速差讓我的機械軀體老化報廢,現在這具身體是用斬道劍氣重塑的。"
    【火星軌道·鋼鐵洪流】
    軍務大臣的機械軍團遭遇了建隊以來最荒謬的場景。
    正在演練的百萬戰爭機甲突然被空間褶皺包裹,等扭曲平息時,整個火星防衛軍已經站在一片陌生的金屬甲板上。更詭異的是,他們引以為傲的蜂群網絡在這裏像嬰兒學步般笨拙——每台機甲的量子鏈接都被某種更高維度的存在壓製。
    "這是......"軍務大臣的機械聲帶突然失真。他的視覺傳感器捕捉到遠處那個散發暗金光芒的身影,"何匪?!"
    "歡迎登艦。"【銀翼】的靈體從天花板垂落,銀白光絲連接著每台機甲的操作係統,"建議你們壓縮體積,接下來要接的人還很多。"
    軍務大臣的處理器過熱了。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鋼鐵軍團被空間壓縮技術折疊成微粒狀,存儲在艦體夾層裏。而當他走向指揮台時,更震驚地發現——
    "陳默?!你不是死在蜂群戰爭了嗎?"
    坐在導航席上的老人轉過頭,他衰老的肉體與機械義體間流動著靈能:"死了,但被何匪從時間線裏撈回來了。現在我是"昆侖"號的活體記憶庫。"
    【黑洞視界·冬眠方舟】
    冬眠守護者正在記錄第兩萬九千次日出。
    這個被黑洞引力扭曲的空間裏,時間像糖漿般粘稠。百萬冬眠艙漂浮在人工太陽周圍,每個艙內都沉睡著大災變前最純淨的人類基因。
    當空間突然撕裂時,老人下意識舉起古董手槍——那是21世紀製造的柯爾特左輪,槍身已經氧化成綠色。
    "省省吧。"何匪直接從槍管裏鑽出來,量子化的身體重組為實體,"你拿這玩意兒打過蜂群?"
    "打爆過三個偵察兵。"老人倔強地昂著頭,卻在看到艦橋全貌時啞然失聲——那裏站著始源大陸的靈能者、火星的機械神教、甚至還有本該滅絕的深海變異體代表。
    何匪沒給他思考時間,直接展開暗金領域包裹住所有冬眠艙:"人類火種計劃2.0啟動。這次我們帶著種子一起走。"
    黑洞的吸積盤突然劇烈閃爍。當冬眠方舟被整體拽入"昆侖"號時,外界觀測到一次罕見的引力波爆發——像是宇宙本身在抗議這種偷竊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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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褶皺·流亡艦隊】
    副官正在吃第七百八十九次生日蛋糕。
    被困在異常時間流速區的三年裏,艦隊用盡了所有娛樂方式。當警報響起時,他們甚至以為又是哪個醉鬼誤觸了演習按鈕。
    "不是演習。"何匪的臉從蛋糕上的奶油裏浮現,"來接你們回家。"
    流亡者們愣在原地。他們鏽蝕的艦橋突然被某種力量撕開,露出外麵浩瀚的星海——但那些星座的位置分明是千年後的模樣。最年長的船員突然跪地痛哭,他認出了其中幾個已經熄滅的恒星。
    "都過去了。"何匪一揮手,七十三艘殖民艦被壓縮成模型大小,飄進他掌心的微型宇宙,"現在你們是"昆侖"號的時間錨點。"
    副官看著自己突然年輕二十歲的雙手,突然明白為何何匪要召集所有分支——每個幸存者群體都帶著文明不同發展方向的鑰匙。
    【全員到齊】
    當最後一個時空裂縫閉合時,"昆侖"號的內部空間已經拓展到行星級。
    艦橋中央的圓桌旁,所有關鍵人物按分支就座:
    始源大陸係:艾琳、林雨等十二靈能者
    火星機械係:軍務大臣、陳默及百萬機甲壓縮包
    流亡艦隊係:副官及七十三艘殖民艦精魂
    深海變異體:皮膚覆蓋鱗片的深潛者代表
    量子幽靈:中子星意識體的臨時物質化身
    純血統派:冬眠守護者及百萬冷凍胚胎
    "五十年前我們分道揚鑣。"何匪的量子化軀體在圓桌中央凝聚,"今天要重新擰成一股繩。"
    他胸口的劍痕突然投射出全息星圖,顯示出十二萬九千六百條可能的航線。每條都通往不同文明遺跡,每條都標注著觸目驚心的危險符號。
    "這不是探索。"【銀翼】的靈體展開成星圖比例尺,"是文明升級考試。園丁隻是監考老師之一,後麵還有更古老的存在。"
    李元虎的劍氣右臂突然自動指向星圖某處——那裏漂浮著由星係構成的巨大鍾表:"比如這個"時序管理者",它把三個文明改造成了時針、分針和秒針。"
    圓桌旁響起一片倒吸冷氣聲。冬眠守護者緊握著他的古董手槍,指節發白:"我們......真的能對抗這種存在?"
    "不對抗。"何匪的瞳孔突然分裂成7921個文明烙印的微縮形態,"我們要成為它們無法理解的新物種。"
    【遠征啟航】
    啟程前的最後準備像一場宗教儀式。
    始源靈能者們用劍氣在艦體刻下防護符陣;火星機械軍團將蜂群網絡改造成量子計算節點;連最保守的冬眠守護者都貢獻出了珍藏——21世紀人類文明的全部文化基因庫。
    "記住規則。"何匪的聲音在拓展後的艦內空間回蕩,"1、遇到無法理解的現象先記錄再分析;2、絕對不要相信任何形式的"饋贈";3、每十年全員投票決定是否繼續。"
    當"昆侖"號的斬道引擎啟動時,整個劍痕星係都為之震顫。艦首劈開的不是常規空間,而是某種更基礎的宇宙結構層。
    艾琳站在觀測窗前,看著熟悉的星座被拉成長長的光絲:"我們第一站去哪?"
    何匪調出星圖,指向一個由七個黑洞組成的詭異圖案:""園丁"的前哨站——培育了三百個文明的溫室。"
    隨著艦體完全沒入超空間,所有人體內的暗金粒子同時共振。這感覺像被宇宙本身擁抱,又像被某種更偉大的存在注視。
    冬眠守護者突然想起21世紀的一句老話,輕聲念了出來:
    "我們的一小步,人類的一大步。"
    艦橋安靜了一瞬,隨後爆發出跨越時空的笑聲。在這笑聲中,"昆侖"號徹底消失在常規宇宙,開始了為期五十年的史詩級遠征。
    而他們留在原地的,隻有一道嶄新的劍痕——比之前那道更深,更銳利,像是文明向宇宙發出的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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