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萬：“……什麽意思？”
    這是第二個跟她說賀明泱奇怪的人。
    第一個是賀霄霆。
    徐行北往後靠了靠，選擇放鬆的坐姿，“我調查賀明泱，已經有五年多了。”
    九萬神情好奇，“您為什麽調查他？”
    賀明泱又是在哪兒露出的馬腳？
    徐行北慢慢道，“五年前的一天下午，有人來報案，說賀明泱害死了她的女兒……”
    但她女兒趙倩死因明確，是在爬山時踩到鬆動的石頭，滾到了懸崖下，折斷頸骨窒息而死，並非他殺。
    現場有很多目擊證人。
    要說這意外是賀明泱提前設計的，也不太可能。
    第一，他沒有動機。
    趙倩表麵上是他的秘書，其實是他的情婦，兩人已經維持這種關係一年多，趙倩對他百依百順，也沒有逼著他娶自己或者索要巨額錢財，不存在非殺不可的矛盾。
    第二，他無法設計得這麽完美。
    趙倩去爬山是臨時起意，頭天晚上也不知道自己會去幹什麽，更不知道自己會踩哪塊石頭。
    在她之前，已經有很多人經過那個地方，就算石頭是賀明泱弄鬆的，他又要怎麽保證別人不踩，恰好趙倩去踩？
    而且，踩到石頭也未必會摔落懸崖。
    這中間的每個步驟都沒有辦法控製。
    徐行北調查之後，把自己的推論告訴趙倩的母親。
    趙母反駁不了，卻還是堅持女兒是被賀明泱所害。
    聽到這兒，九萬打了個岔，“她有什麽證據嗎？”
    徐行北：“她的證據是，女兒不可能愛上賀明泱，做他情婦肯定是被迫的。因為，趙倩有個大二就在一起的男朋友，已經談婚論嫁，雙方父母也見過麵，趙倩卻忽然變了卦。”
    九萬：“……這也不算證據吧。”
    這可憐的姑娘，估計是被賀明泱加了狀態。
    趙母隻是普通人，當然不知道內情。
    但母親的直覺，讓她本能地懷疑賀明泱。
    ……母愛真是種神奇的力量。
    徐行北：“對，這不能算證據，結婚都能離，談戀愛分分合合更加正常，也許趙倩就是移情別戀了。”
    九萬：“那你為什麽還要查賀明泱呢？”
    徐行北抺一把臉，“因為趙倩的母親太過悲痛，自殺了。”
    兩條人命，讓他無法等閑視之。
    雖然還是覺得趙倩的死與賀明泱無關，心裏卻過意不去，暗中開始了調查。
    這一查發現，賀明泱像個奇跡。
    他的商業目光精準得可怕，從來沒有做錯過任何一個決定，每一步，都踩在了風口上。
    運氣好得令人發指。
    但他的競爭對手就慘了，隻要擋了他的路，死法各種各樣，有人遊泳時溺水，有人直升機失事，有人車禍，有人病故。
    從來沒有人，把這些事情聯想到賀明泱身上。
    因為就像趙倩之死，這些人的死因也不存在疑點，怎麽看都不屬於凶殺案。
    可如果以賀明泱為中心，畫出一張他與這些人的關係圖，簡直觸目驚心。
    徐行北聲音沉重，“九個，我查到的就有足足九個！”
    賀明泱的商業奇才之路，布滿了屍骸。
    然而每一樁案件，都與賀明泱沒有關係，他幹淨得像朵白蓮花。
    別說他還有極高的社會地位，是位知名人物，就算是個普通人，也無法將其拘到局裏。
    何況，除了趙倩的母親之外，沒有別的報案人。
    九萬麵露崇敬，“徐警官，您是一位優秀的警察！”
    對弱者有悲憫之心，能力也不錯。
    調查快穿者而不被其發現，很難得。
    他沒有查到跟賀明泱好過的那些女孩也死得意外，可能是因為賀明泱與她們的關係沒有公開，他又太過謹慎，不敢查得太近。
    徐行北自嘲，“不，我很蠢，明知他有問題，卻什麽也查不出。”
    他不相信世界上有完美的犯罪，可追查賀明泱五年多，還是一無所獲。
    有時候，他也會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某些人的運氣確實要更好一些。
    但加上趙倩一共十條人命，世上真有這麽巧的事？
    不，除非賀明泱是死神投的胎，否則不會一路伴隨著死亡。
    喝口茶潤潤嗓子，接著道，“這樣一個人，忽然失蹤了，失蹤之前正在追求你。南宮小姐，我很難不對你產生好奇。”
    他也很難相信，這麽神秘的賀明泱會有那種小眾的愛好，非要給南宮晚當狗。
    九萬語氣真誠，“我理解！”
    如果她是徐行北，也得來南宮家一趟。
    徐行北目光中隱含探索，“現在他說要避世修行，又把一切都給你，不可思議。”
    他聽到這件事的感覺，就像是大灰狼跪倒在了小白兔麵前。
    這當然不可能。
    除非小白兔不是真的小白兔，是大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