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唐刃鏽鐵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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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的比叡山籠罩在一片肅殺的霧氣中,千年古刹延曆寺的屋簷下,銅鈴在寒風中發出嗚咽般的聲響。唐家仁裹緊黑色鬥篷,竹編鬥笠邊緣滴落的水珠在青石板上暈開深色痕跡。他腰間的十二枚透骨釘經過特殊改製,釘尾纏繞著唐門秘製的見血封喉毒絲,在暗處泛著幽藍的冷光。
    "大老爺,忍頭就在主殿。"暗處傳來暗樁的低語。唐家仁微微頷首,身形如鬼魅般掠過三重塔。月光穿透雲層的刹那,他瞥見簷角懸掛的白色燈籠,上麵猙獰的鬼麵圖騰與記憶中淞滬戰場上日軍軍旗如出一轍。指甲不自覺掐進掌心,三年前弟子們被忍術屠戮的慘狀在眼前閃過。
    主殿內傳來低沉的誦經聲,唐家仁貼著冰涼的牆壁緩緩移動。他能感受到結界的存在——由九十九根淬毒苦無組成的"百鬼夜行陣",每根苦無都刻著陰陽師的咒文。指尖輕輕觸碰牆麵,特製的探穴錐無聲刺入磚縫,憑借幾十年的暗器功底,他精準避開了三處機關陷阱。
    "吱呀——"推開殿門的瞬間,血腥味撲麵而來。正中央的蒲團上,比壑山忍頭枯瘦如柴的身影盤坐其中,七名忍者呈北鬥七星狀環侍。唐家仁瞳孔微縮,對方脖頸處纏繞的蛇形刺青,正是當年指揮屠殺的罪證。
    "唐門的老東西,倒有幾分膽量。"忍頭的聲音像砂紙摩擦,他抬手揭開臉上的人皮麵具,露出布滿蜈蚣狀疤痕的臉,"三年前讓你們逃了,今天正好把債一並清算。"話音未落,七名忍者同時消失在原地,空氣中隻留下幾道淡淡的殘影。
    唐家仁早有防備,十二枚透骨釘呈扇形射出,釘尾的毒絲在空中織成密網。右側傳來輕微的衣袂飄動聲,他側身翻滾,一柄淬毒短刃擦著頭皮飛過,在地上腐蝕出焦黑的坑洞。腳尖點地躍上橫梁,卻見下方突然升起無數黑色鎖鏈,鏈頭的倒鉤泛著詭異的綠色。
    "八岐縛龍鎖?"唐家仁冷笑一聲,袖中暗藏的改良版暴雨梨花針激射而出。銀針與鎖鏈相撞,爆發出密集的火星,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硫磺味。他趁機施展唐門絕學"踏雪無痕",在梁柱間輾轉騰挪,尋找忍頭的破綻。
    忍頭始終端坐在蒲團上,雙手結出複雜的印訣。隨著他的動作,殿內的燭火突然變成幽綠色,牆壁上開始浮現出無數扭曲的人臉。唐家仁感到一陣眩暈,那些人臉竟都是被日軍殺害的無辜百姓。但幾十年的生死磨練讓他迅速清醒,咬破舌尖,用疼痛驅散幻術。
    "雕蟲小技。"他甩出三枚特製的煙霧彈,紫色煙霧瞬間彌漫整個大殿。在煙霧的掩護下,唐家仁如幽靈般逼近忍頭。然而,當他的袖箭即將觸及對方咽喉時,忍頭周身突然亮起血色屏障,袖箭被彈開的瞬間,毒針竟開始反向追蹤。
    "這是......血之結界?"唐家仁臉色微變。他曾在唐門古籍中見過記載,此術需以活人鮮血為引,威力遠超普通結界。眼下之計,唯有先破結界,再取忍頭性命。深吸一口氣,他調動全身炁勁,掌心凝聚出唐門秘傳的"掌心雷"。
    轟然巨響中,血色屏障出現裂痕。忍頭終於起身,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造型怪異的彎刀。刀身布滿細密的鋸齒,刀刃上凝結著黑紫色的膏狀物。"唐老頭,就讓你見識下比壑山的秘傳忍術——屍毒破魂斬!"
    彎刀劈出的瞬間,唐家仁聞到令人作嘔的腐臭味。一道墨綠色的刀氣夾雜著無數屍蟲撲麵而來,所到之處,梁柱瞬間腐爛。他連連後退,同時甩出淬了丹噬解藥的飛蝗石。飛蝗石與刀氣相撞,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屍蟲在解藥的作用下紛紛化為膿水。
    "丹噬解藥?你果然有備而來。"忍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被殺意取代。他雙手高舉彎刀,口中念念有詞。殿外突然狂風大作,烏雲密布,一道閃電劈下,照亮了他身後巨大的虛影——那是一隻形似蜘蛛的怪物,八隻長腿上布滿倒刺,腹部裂開巨大的口器。
    "八岐眷屬·毒蛛邪神!"唐家仁心中一凜。這是比壑山最恐怖的禁術,需獻祭百名活人才能召喚。怪物的長腿如鋼鞭般橫掃,唐家仁施展身法勉強躲避,卻見地麵被砸出一個個深坑。情況危急,他伸手入懷,摸出了唐門最後的殺招——三枚融合了丹噬本源的爆裂釘。
    爆裂釘出手的瞬間,唐家仁感到一陣劇烈的反噬。丹噬本源的力量太過霸道,即使以他的修為也難以完全掌控。但此刻已無暇顧及,三枚爆裂釘在空中連成三角陣型,紫金色的光芒照亮整個大殿。怪物發出震天的嘶吼,它的一隻長腿被炸斷,黑色的血液如雨點般落下。
    忍頭見勢不妙,轉身欲逃。唐家仁怎會讓他得逞,強提最後一絲力氣,施展唐門失傳已久的"追魂索命釘"。三枚透骨釘首尾相連,在空中劃出詭異的弧線,精準釘入忍頭的膝蓋、手肘和後心。忍頭撲倒在地,卻仍不甘心,掏出一枚黑色的藥丸放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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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忍頭的身體開始膨脹,"我就算死,也要拉你陪葬!"原來那是比壑山的自爆秘術,一旦施展,方圓百米內將化為廢墟。唐家仁瞳孔驟縮,他知道自己已無力逃脫,唯一能做的,就是確保忍頭死透。
    在爆炸的前一刻,唐家仁掏出懷中的匕首,用盡最後的力氣刺入忍頭的心髒。巨大的爆炸聲響起,火光衝天。當煙霧漸漸散去,主殿已成一片廢墟。在瓦礫堆中,唐家仁渾身是血地躺著,手中仍緊緊握著從忍頭身上扯下的半塊蛇形刺青。
    遠處傳來腳步聲,是唐門趕來接應的弟子。他們看著眼前慘烈的景象,淚水模糊了雙眼。唐家仁艱難地睜開眼睛,嘴角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他知道,自己終於為死去的弟子們報了仇,也為華夏異人界除去了一大隱患。而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比壑山的殘餘勢力正在暗中集結,一場更大的危機,正在悄然逼近......
    唐家仁的身軀重重砸在焦土上,喉間湧上的血沫混著碎牙。接應的唐門弟子圍攏上來時,他正用染血的手指在地上艱難勾畫著某種符號——那是用忍頭的蛇形刺青為引,臨時布置的困魔陣。“快......毀掉主殿地基,下麵埋著......”話未說完,劇烈的咳嗽讓他噴出大口黑血,染黑了胸前的唐門徽記。
    楊烈徒手刨開滾燙的碎石,掌心被瓦礫割得鮮血淋漓。當他摸到地下三寸處的青銅棺槨時,一股刺骨寒意順著指尖蔓延。棺蓋上刻滿的梵文正在滲出墨綠色黏液,每一道紋路都像是活物般扭曲蠕動。“不好!是八岐邪神的祭器!”許新的暴雨梨花針發射器瞬間對準棺槨,卻被唐妙興攔住。
    老掌門臉色凝重地掀開鬥篷,露出懷中十二枚刻滿符文的鎮魂釘:“貿然破壞會引發血咒反噬。鶴童,過來。”唐鶴童強撐著站起身,體內尚未恢複的紫金力量在經脈中翻湧。他將掌心按在棺槨表麵,紫金色光芒與墨綠色黏液接觸的刹那,整個廢墟突然響起嬰兒啼哭般的尖嘯。
    地底傳來鎖鏈斷裂的聲響,棺槨縫隙中鑽出無數白森森的骨手。唐鶴童咬牙將紫金力量注入鎮魂釘,十二道光芒如利劍般插入地麵,組成古老的封印陣圖。骨手在觸及陣圖的瞬間灰飛煙滅,但棺槨卻開始劇烈震顫,一道漆黑如墨的光柱衝天而起,在空中凝聚成巨大的蛇形虛影。
    “八岐殘魂!”巫女首領的聲音從虛影中傳來,她的麵容在蛇影中若隱若現,“唐家仁,你以為殺了忍頭就能終結一切?比壑山的祭壇下,埋著三百個用活人煉製的屍傀儡!”話音未落,遠處傳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密密麻麻的黑影從山林中湧出,每個屍傀儡的額間都嵌著一枚蛇目狀的寶石。
    唐妙興迅速展開唐門令旗:“結九宮連環陣!鶴童,你和楊烈負責破陣,董昌、許新守住四角!”九十二條人影瞬間移動,暴雨梨花針交織成銀色光網,將最先衝來的屍傀儡攔在陣外。但這些怪物竟無視物理攻擊,被打碎的肢體在接觸到地麵的蛇目寶石後,立刻重組。
    唐鶴童察覺到異樣,他的紫金力量對屍傀儡的克製效果遠不如之前。當他試圖用丹噬焚燒對方軀體時,墨綠色瘴氣反而順著火焰逆流而上,灼燒他的經脈。“這些傀儡被種下了八岐噬心蠱!”他突然想起二階堂瑛太的銀絲,兩者散發的氣息如出一轍,“必須先毀掉蛇目寶石!”
    楊烈的八卦鏜舞出金色旋風,將靠近的屍傀儡震飛:“可寶石在它們額間,根本近身不得!”話音未落,一隻屍傀儡突然躍起,利爪撕開他的左肩。唐鶴童瞳孔驟縮,他看到傀儡指甲縫裏凝結的黑血——那分明是用活人魂魄煉製的邪物。
    危機時刻,唐家仁的聲音從廢墟傳來:“用唐門‘千機變’!”老殺手不知何時點燃了身上的火藥,搖搖晃晃地衝向屍傀儡群。他的十二枚透骨釘在空中分裂重組,化作三百六十枚淬毒銀針,精準刺入每個傀儡的關節。“鶴童,記住......丹噬的真諦是......”爆炸聲吞沒了後半句話,唐家仁的身影消失在火光中。
    唐鶴童的眼眶瞬間通紅,他仰天長嘯,紫金色火焰從七竅噴湧而出。在憤怒的驅使下,他竟強行衝破了體內的禁製,丹田處的紫金漩渦中浮現出完整的上古符文。“原來如此......”他終於明白神秘老者的暗示,丹噬不是單純的劇毒,而是能吞噬萬物的混沌之力。
    當第一縷晨光刺破雲層時,唐鶴童周身纏繞著紫金色的鎖鏈衝入屍傀儡群。鎖鏈所過之處,蛇目寶石紛紛爆裂,墨綠色瘴氣被火焰淨化成點點星光。巫女首領的慘叫聲從蛇形虛影中傳來:“不可能!你怎麽可能破解八岐邪神的詛咒......”
    然而,勝利的喜悅並未持續太久。比壑山深處突然傳來驚天動地的咆哮,整座山脈開始劇烈震顫。唐鶴童抬頭望去,隻見無數黑色觸手從山體裂縫中鑽出,每條觸手上都長滿了布滿獠牙的巨口。更可怕的是,觸手頂端連接著的,竟是八岐大蛇尚未完全蘇醒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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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屍傀儡隻是誘餌!”唐妙興的聲音被轟鳴聲掩蓋,“它們在拖延時間,讓八岐殘魂吸收足夠的怨氣!”老掌門的唐門令牌泛起最後的光芒,他將令牌拋向唐鶴童:“帶著大家撤離!我來斷後!”
    唐鶴童接住令牌的瞬間,識海中的神秘老者再次出現。這次老者手中的半塊玉佩與他胸前的紋路完全重合,一股龐大的記憶湧入他的腦海——原來八百年前封印八岐大蛇的,正是唐門初代掌門與神秘老者共同設下的局。而現在,解鈴還須係鈴人。
    “師父!您先走!”唐鶴童將令牌擲回,紫金色光芒在他周身凝聚成巨大的戰甲。他的雙眼泛起金紫色的豎瞳,整個人仿佛與上古神明產生了共鳴。當第一條觸手襲來時,他揮出凝聚著丹噬本源的一拳,拳風所到之處,空間寸寸碎裂。
    巫女首領的身影出現在蛇首眉心,她癲狂地大笑:“唐鶴童,你以為憑一己之力就能對抗邪神?看看你身後!”唐鶴童回頭,隻見屍傀儡群中走出一個熟悉的身影——二階堂瑛太,他的身體已被改造成半人半蛇的怪物,背後生長著八隻布滿毒腺的節肢。
    “我們在你體內留下了噬心蠱的蟲卵,”二階堂瑛太的聲音混雜著蛇信的嘶嘶聲,“現在,該是你成為八岐容器的時候了!”話音未落,唐鶴童突然感到丹田一陣劇痛,那些以為被清除的銀絲咒力,竟從經脈深處複蘇,與八岐殘魂的力量產生共鳴。
    比壑山的戰鬥進入白熱化,唐門弟子們在屍傀儡的圍攻下節節敗退。唐鶴童單膝跪地,額間青筋暴起,他能感覺到體內的兩股力量正在爭奪身體的控製權。而在意識的深處,神秘老者的聲音再次響起:“記住,丹噬的核心不是毀滅,而是......”
    千鈞一發之際,唐鶴童突然咬破舌尖,將混合著紫金力量的精血噴向天空。他的雙眼閃過決然的光芒,在八岐大蛇的咆哮聲中,施展出禁忌之術——“丹噬·萬物歸墟”。紫金色的漩渦在他掌心成型,開始吞噬周圍的一切,包括八岐殘魂、屍傀儡,甚至是自己體內的噬心蠱。
    巫女首領和二階堂瑛太驚恐地看著這一幕,他們終於意識到,自己麵對的不是一個普通的異人。當紫金色漩渦擴散到整個比壑山時,唐鶴童的身影逐漸變得透明。在徹底消散前,他將最後一絲力量注入唐門令牌,飛向唐妙興:“師父,告訴宗門......我還會回來......”
    爆炸聲響起的瞬間,比壑山被夷為平地。唐妙興握著尚有餘溫的令牌,望著漫天飄散的紫金色光點,老淚縱橫。他知道,這場戰鬥雖然暫時擊退了八岐大蛇的複蘇,但唐鶴童的生死成謎,而伊勢神宮的陰謀遠未結束。在那片廢墟之下,一個更大的秘密正在悄然醞釀......
    比壑山的廢墟上,紫金色的光點如流螢般消散在晨霧中。唐妙興顫抖著將令牌貼在心口,皮革包裹的令牌邊緣還殘留著唐鶴童的體溫。遠處傳來幸存者的呻吟,董昌正用九節鋼鞭挑開壓在弟子身上的碎石,楊烈的八卦鏜橫在胸前,警惕地注視著四周——那些被丹噬淨化的灰燼中,隱隱有幽綠色的火星明滅。
    "師父,這是從屍傀儡身上找到的。"許新遞來半塊燒焦的絹布,上麵用朱砂畫著扭曲的蛇形圖案,還有一行歪斜的日文。唐妙興瞳孔驟縮,絹布邊緣的火焰圖騰與三日前截獲的密信如出一轍——伊勢神宮正在籌備"血月祭",要以整個京都為祭壇,徹底喚醒八岐大蛇。
    夜幕降臨時,唐門眾人已撤至大阪郊外的聯絡點。唐妙興將十二盞桐油燈按北鬥七星排列,火焰在銅燈盞裏詭異地泛著藍光。當他用朱砂在地麵畫出陣圖時,許新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師父,您的手......"老人的虎口裂開三道血口,暗紅的血珠滴在陣圖上,竟化作細小的蛇形遊走。
    "無妨。"唐妙興抽回手,將唐家仁遺留的蛇形刺青放入陣眼。燭火驟然暴漲,映出牆壁上扭曲的人影——那是伊勢神宮的地下祭壇,數百名巫女赤足站在沸騰的血池裏,她們額間的血色寶石連成鎖鏈,正死死捆住某個沉睡的龐然大物。
    "那是......"楊烈的八卦鏜重重砸在地上,驚飛梁間的夜梟。畫麵中央,被鎖鏈貫穿的巨大蛇軀正在蠕動,脫落的鱗片墜入血池,立刻化作手持薙刀的虛影。更令人心悸的是,祭壇穹頂懸掛著數以千計的青銅鈴鐺,每個鈴鐺表麵都刻著唐鶴童的麵容。
    唐妙興的指尖在陣圖上快速遊走,口中念起晦澀的咒語。畫麵突然劇烈晃動,巫女首領的臉出現在火焰中:"唐門的老東西,你們以為毀掉比壑山就夠了?"她的聲音混著蛇信的嘶嘶聲,"血月之夜,當最後一顆星墜入京都,八岐大人的蘇醒將吞噬所有光明!"
    銅燈突然炸裂,飛濺的燈油在地麵燃起幽藍火焰。唐妙興踉蹌著扶住桌案,咳出的血在青磚上暈開詭異的花紋。許新要上前攙扶,卻被老人揮手製止:"鶴童在施展"萬物歸墟"時,將一縷殘魂封入了令牌。"他舉起唐門令牌,表麵的紫金紋路正在緩慢流轉,"我們要在血月前找到他的肉身,否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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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裏之外的長白山深處,終年不化的積雪突然裂開蛛網狀的縫隙。溫泉池底,唐鶴童的軀體被冰藍色的鎖鏈纏繞,那些由丹噬本源凝結的鎖鏈正源源不斷地吸收著火山口的地熱。他的眉心浮現出全新的符文,隨著呼吸明滅,每一次閃爍都引發山體的輕微震顫。
    "檢測到華夏異人能量波動。"機械合成音在雪地上空響起。三架塗著櫻花紋的直升機破開雲層,機艙門滑開的瞬間,刺鼻的血腥味撲麵而來。跳下來的不是普通士兵,而是皮膚泛著金屬光澤的改造人,他們脖頸處的蛇形紋身與二階堂瑛太如出一轍。
    為首的改造人舉起手中的能量探測器,屏幕上的波紋瘋狂跳動。當他靠近溫泉池時,探測器突然發出尖銳的警報。"果然在這裏,"他的嘴角裂開詭異的弧度,露出滿口金屬獠牙,"伊勢神宮的巫女們找了三個月,沒想到被我們"蛇岐八家"撿了漏。"
    改造人們架起特質的冷凍艙,卻在觸碰唐鶴童的瞬間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震飛。冰藍色鎖鏈驟然收緊,將冷凍艙絞成碎片。為首的改造人抹去嘴角的血跡,眼中閃過興奮的光芒:"有意思,這具軀體的防禦機製比預想中更強。啟動"八岐共鳴器"!"
    遠處傳來引擎的轟鳴,十二輛軍用卡車組成鋼鐵方陣。車廂打開,跳出數百個身著黑色作戰服的異人,他們手中的槍械泛著紫色的幽光——那是用丹噬毒液浸泡過的子彈。當第一發子彈擊中唐鶴童時,整個長白山突然響起龍吟般的怒吼,冰藍色鎖鏈化作漫天光刃,將改造人群切成碎片。
    但更多的敵人從四麵八方湧來。唐鶴童的軀體開始不受控製地漂浮,眉心的符文與天空中的雲層產生共鳴。他的意識在混沌中掙紮,隱約看到神秘老者的虛影。"記住,丹噬是平衡萬物的鑰匙......"老者的聲音被炮火聲淹沒,唐鶴童的指尖無意識地顫動,在虛空中畫出古老的封印符。
    與此同時,唐妙興帶領的唐門小隊已潛入京都。他們藏身的神社下方,是縱橫交錯的地下密道。當楊烈用八卦鏜撬開第七道暗門時,腐臭味撲麵而來——通道兩側的牆壁上,密密麻麻插著活人製成的人柱,每個人柱胸口都鑲嵌著蛇目寶石,微弱的光芒連成詭異的星圖。
    "這是......二十八星宿鎖魂陣。"唐妙興的聲音發顫,他的掌心按在冰涼的石壁上,"每顆寶石對應一個星位,當血月升起時......"話未說完,密道深處傳來沉重的鎖鏈聲。許新的暴雨梨花針率先發射,卻在觸及陰影的瞬間被反彈回來,釘入天花板濺起火星。
    陰影中走出的不是別人,正是本該死去的二階堂瑛太。他的皮膚呈現半透明狀,體內的骨骼和髒器清晰可見,心髒位置盤踞著一條蠕動的金色小蛇。"唐門的螻蟻們,"他的聲音像是從胸腔深處發出的轟鳴,"你們來晚了,血月祭的準備已經完成。"
    話音未落,地麵突然劇烈震動。唐妙興抬頭,透過神社的裂縫,他看到天空中的月亮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更可怕的是,京都的千家萬戶亮起了血色燈籠,每個燈籠裏都封印著一縷怨魂。巫女首領的笑聲從四麵八方傳來:"感受到了嗎?整個京都的生命力,都在為八岐大人的蘇醒歡呼!"
    唐鶴童的意識突然劇烈震顫。長白山的戰場上空,他的軀體不受控製地飛向京都方向。冰藍色鎖鏈在身後拖出長長的光帶,所過之處,雲層被染成紫金色。改造人們的攻擊在他麵前如同兒戲,當第一顆血月的光輝灑在他身上時,唐鶴童的雙眼猛地睜開,瞳孔裏流轉著日月星辰的光芒。
    "丹噬本源,陰陽輪轉。"他的聲音不再是人類的語調,而是帶著天地初開時的蒼茫。紫金色的力量以他為中心擴散,所到之處,血色燈籠紛紛炸裂,怨魂在光芒中發出淒厲的慘叫。巫女首領的虛影出現在血月中,她驚恐地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血祭陣法正在被這股力量反向吞噬。
    二階堂瑛太發出野獸般的咆哮,他體內的金色小蛇破體而出,化作巨大的蛇形虛影。唐鶴童抬手,紫金色鎖鏈穿透虛影,將小蛇釘在神社的梁柱上。當最後一顆蛇目寶石碎裂時,整個京都的地底傳來鎖鏈斷裂的巨響,八岐大蛇的怒吼震碎了所有玻璃,天空中的血月開始扭曲變形。
    "不可能......"巫女首領的虛影開始崩潰,"你明明應該在長白山......"她的話被唐鶴童打斷。少年周身纏繞著紫金色的火焰,緩緩舉起雙手:"八百年前的封印,該修補了。"隨著他的動作,整個京都的建築開始分解,化作古老的符文漂浮在空中。
    唐妙興突然明白了什麽。他取出唐家仁遺留的蛇形刺青,注入自身精血。刺青化作流光融入唐鶴童的眉心,神秘老者的虛影終於完整顯現。"吾乃唐門初代掌門,"老者的聲音響徹天地,"鶴童,以你為引,以天地為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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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金色的光芒與血月的紅光激烈碰撞,在天空中形成巨大的陰陽魚。唐鶴童的軀體開始透明化,他的意識卻前所未有的清明。當八岐大蛇的頭顱衝破地麵時,少年張開雙臂,紫金色的火焰化作鎖鏈,纏住了巨蛇的脖頸。在最後的時刻,他終於理解了丹噬的真諦——不是毀滅,而是讓一切回歸本源。
    血月徹底消散的瞬間,唐鶴童的身影消失在光芒中。京都的廢墟上,隻留下一枚刻著古老符文的玉佩。唐妙興顫抖著拾起玉佩,感受到其中蘊含的浩瀚力量。遠處,黎明的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照在玉佩的紋路裏,那上麵的圖案,竟與唐鶴童眉心的符文一模一樣。而在伊勢神宮深處,某個神秘房間的大門緩緩打開,傳來令人心悸的笑聲——這場關於八岐大蛇的爭鬥,似乎才剛剛開始。
    京都的晨光中,唐妙興手中的玉佩突然發出蜂鳴,符文流轉間映出一行血色小字:“蛇眸未碎,陰魂猶存”。老掌門猛地攥緊玉佩,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八岐大蛇雖被暫時封印,但伊勢神宮核心的八顆蛇目寶石至今下落不明,這就像八把懸在頭頂的利刃,隨時可能斬斷封印。
    “師父,檢測到異常炁場波動!”許新舉著唐門特製的測炁羅盤,指針正瘋狂地逆時針旋轉。眾人循向望去,隻見廢墟深處騰起一縷縷青灰色煙霧,煙霧中隱隱傳來鎖鏈拖拽的聲響。楊烈立即將八卦鏜橫在胸前,鏜刃上的倒刺泛著冷光:“是屍傀儡!而且數量比之前更多!”
    話音未落,地麵突然裂開蛛網狀的縫隙,數百具裹著黑色壽衣的屍傀儡破土而出。這些傀儡的皮膚呈現詭異的青紫色,眼眶中燃燒著幽綠色的鬼火,胸口處鑲嵌的蛇目寶石正發出令人牙酸的嗡鳴。唐妙興瞳孔驟縮——這些蛇目寶石與在京都地下發現的截然不同,表麵布滿荊棘狀的咒文,分明是伊勢神宮最邪惡的“百鬼噬心咒”。
    “結陣!”唐妙興甩出唐門令旗,七十二道身影瞬間移動,暴雨梨花針交織成銀色光網。然而這次屍傀儡的攻勢更加詭異,被打碎的肢體在落地瞬間便化作黑霧,重新凝聚成更強大的形態。董昌的九節鋼鞭抽中一具傀儡,鞭梢卻被黑霧腐蝕出細密的孔洞,腥臭的毒液順著鞭身快速蔓延。
    “用丹噬解藥!”許新大喊著拋出裝有紫色粉末的瓷瓶。但當粉末接觸到屍傀儡時,竟騰起刺目的綠火,將解藥瞬間焚盡。唐妙興見狀,立刻撕開袖口,將特製的朱砂符紙按在地麵:“啟動‘乾坤鎖魂陣’!”陣圖亮起的刹那,部分屍傀儡的行動明顯遲緩,但更多的黑霧卻從四麵八方湧來,將整個陣法包裹其中。
    就在局勢陷入僵局時,天空突然降下一道紫金色光柱。眾人抬頭,隻見唐鶴童的身影懸浮在雲端,周身纏繞著與封印八岐大蛇時相同的鎖鏈。但此刻的他眼神空洞,眉心的符文泛著妖異的紅光,赫然是被某種力量操控的狀態。
    “小心!那不是鶴童!”唐妙興話音未落,紫金色鎖鏈已如巨蟒般襲來。鎖鏈表麵凝結著冰晶,所過之處空氣發出刺耳的爆裂聲。楊烈揮起八卦鏜格擋,卻被鎖鏈震得倒飛出去,虎口鮮血直流。更可怕的是,唐鶴童抬手間,雲層中竟凝聚出縮小版的八岐蛇影,蛇瞳中閃爍的,正是失蹤的蛇目寶石光芒。
    “他被蛇目寶石控製了!”許新一邊躲避攻擊,一邊分析道,“這些寶石不僅能操控傀儡,還能侵蝕異人的神誌!”唐妙興望著陷入瘋狂的弟子,白發在狂風中根根倒豎。他突然想起初代掌門虛影消散前的叮囑,猛地咬破舌尖,將精血噴在唐家仁遺留的蛇形刺青上。
    刺青化作流光沒入唐鶴童眉心,少年的動作瞬間停滯。但很快,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弧度,紫金色火焰從七竅噴湧而出:“唐門餘孽,就用你們的血,為八岐大人的再次降臨獻祭吧!”隨著他的話語,地麵的屍傀儡紛紛張開血盆大口,噴出腐蝕性極強的墨綠色毒霧。
    董昌見狀,立即舞動九節鋼鞭,鞭梢甩出的火星點燃了部分毒霧。但更多的毒霧卻與唐鶴童的火焰融合,形成詭異的紫色瘴氣。唐妙興深知這樣下去必敗無疑,突然將唐門令牌拋向高空:“啟動‘萬蠱噬天’!”令牌炸裂的瞬間,無數金色小蠱蟲從虛空鑽出,撲向紫色瘴氣。
    蠱蟲與瘴氣接觸的刹那,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唐鶴童似乎受到重創,發出痛苦的嘶吼。他周身的鎖鏈開始崩解,眉心的符文也變得不穩定。趁此機會,唐妙興施展出壓箱底的絕學“隕星墜”,三枚刻滿古老符文的隕鐵從雲層中呼嘯而下,直擊唐鶴童胸口。
    然而,就在隕鐵即將命中時,八顆蛇目寶石突然從唐鶴童體內飛出,組成一個旋轉的法陣。法陣中伸出無數黑色觸手,將隕鐵絞成碎片。巫女首領的虛影再次浮現,她的麵容比之前更加扭曲,身體上布滿蠕動的蛇鱗:“唐妙興,你們以為封印了八岐大蛇就結束了?這八顆蛇目,才是打開真正地獄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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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妙興看著懸浮在空中的蛇目寶石,突然發現每顆寶石表麵的咒文連起來,竟是一張完整的地圖。地圖所指的方向,正是東海深處的某個神秘島嶼。還未等他細想,唐鶴童已再次發動攻擊,這次他雙手結印,召喚出數十條紫金色的巨龍。巨龍所過之處,建築紛紛化為齏粉,地麵出現巨大的深淵。
    “不能再讓他這樣下去了!”許新將暴雨梨花針發射器調到最大功率,卻在發射的瞬間被唐鶴童的力量反彈,銀針反而射向唐門眾人。危急關頭,唐妙興突然取出初代掌門遺留的半塊玉佩,與自己手中的玉佩合二為一。玉佩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光芒中浮現出初代掌門的完整身影。
    “以吾之名,解封!”初代掌門的聲音響徹天地。唐鶴童周身的鎖鏈開始寸寸崩裂,他的眼神也逐漸恢複清明。但就在眾人以為危機解除時,八顆蛇目寶石突然自爆,產生的能量風暴將所有人吞噬。
    當煙霧散去,唐鶴童虛弱地躺在地上,八顆蛇目寶石的碎片散落在他身旁。唐妙興強撐著走過去,拾起一塊碎片。碎片上的咒文正在快速變化,最終組成一行小字:“血月重臨之時,蛇眸將指引真正的邪神複蘇”。老掌門望著天邊重新泛起的陰雲,知道這場與伊勢神宮的爭鬥,遠遠沒有結束。而在東海的神秘島嶼上,某個巨大的祭壇正在發光,祭壇中央,一個被鎖鏈束縛的身影緩緩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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