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唐刃鏽鐵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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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之戰的硝煙尚未散盡,整個異人界已如煮沸的油鍋般翻騰。唐門眾人帶著重傷的唐鶴童悄然撤離後,各大門派的情報網便開始瘋狂運轉。龍虎山的傳訊符在一夜之間飛遍天下,武當山的星象閣內,老道們望著異常的天象眉頭緊鎖,就連一向閉門不出的湘西巫蠱教,也罕見地派出了探路的弟子。
    在重慶的一處茶館裏,表麵上是尋常百姓喝茶聽書的場所,實則是異人界消息流通的重要樞紐。二樓靠窗的雅間內,三位身著長衫的男子圍坐在一起,桌上的茶水早已涼透,卻無人有心思去端起茶杯。
    “聽說了嗎?京都那場大戰,八岐大蛇差點就徹底蘇醒了。”其中一人壓低聲音,眼神中滿是忌憚。
    “可不是,要不是唐門那個小子,咱們整個異人界恐怕都要遭殃。”另一人接口道,“但現在問題來了,那八顆蛇目寶石碎片到底去哪了?”
    第三個人一直沉默不語,此時終於開口,聲音低沉而沙啞:“我得到消息,伊勢神宮並沒有放棄。他們在東海的行動愈發頻繁,據說已經召集了大批東洋異人,正在籌備著什麽可怕的計劃。”
    與此同時,在唐門總部,唐妙興正坐在密室中,麵前的桌子上擺滿了從京都帶回的各種物件,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八顆蛇目寶石的碎片。這些碎片即便已經破碎,依然散發著令人不安的氣息,隱隱有幽光閃爍。
    “師父,各大門派的傳訊都到了。”許新推門而入,手中拿著厚厚一疊傳訊符,“龍虎山邀請我們共商對策,武當山也表示願意提供幫助,還有一些小門派,都想知道我們下一步的打算。”
    唐妙興歎了口氣,揉了揉眉心:“告訴他們,三日後,唐門召開異人界大會。這場危機,不是我們唐門一家能夠應對的。”
    而在東海的一座孤島上,伊勢神宮的殘餘勢力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某種儀式。巨大的祭壇上,巫女首領站在中央,她的身體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背後生出了蛇形的骨刺,臉上布滿了鱗片。周圍環繞著數十名東洋異人,他們不斷地將力量注入祭壇中央的一個巨大容器中。
    容器裏,浸泡著一個渾身纏滿鎖鏈的身影。那身影看起來似人非人,頭部隱隱有蛇的特征,每一次呼吸,都能引起空間的輕微震動。
    “八岐大人的殘魂即將完全恢複。”巫女首領的聲音充滿了狂熱,“那些華夏異人以為封印了大蛇的軀體就高枕無憂,卻不知道,真正的威脅,是八岐大人的靈魂!隻要靈魂不滅,總有一天,八岐大蛇將再次降臨人間,將這片土地徹底吞噬!”
    在中原大地上,除了各大門派,還有一股神秘勢力也在暗中活動。他們身著黑衣,行事隱秘,沒有人知道他們的來曆和目的。但他們卻對八顆蛇目寶石碎片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興趣,不斷地在各地搜集相關情報,甚至不惜與伊勢神宮的人發生衝突。
    在一個偏僻的山村裏,黑衣人的一個據點中,首領正盯著麵前的地圖,上麵用紅筆標記了多個地點,都是與蛇目寶石碎片可能有關的地方。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首領的聲音冰冷無情,“八岐大蛇一旦複蘇,整個世界的秩序都將被打破。而那些蛇目寶石碎片,不僅關係著八岐大蛇的命運,更隱藏著一個足以改變異人界格局的巨大秘密。無論如何,我們都要搶在伊勢神宮和華夏各大門派之前,找到所有碎片。”
    另一邊,唐鶴童在唐門的精心照料下,傷勢逐漸好轉。但他的內心卻始終無法平靜,京都之戰的一幕幕在他腦海中不斷回放,尤其是被蛇目寶石控製的那段記憶,更是如噩夢般纏繞著他。
    “我能感覺到,那些碎片還在散發著邪惡的力量。”唐鶴童對前來探望的楊烈和董昌說道,“而且,我總覺得,伊勢神宮的陰謀遠不止讓八岐大蛇複蘇這麽簡單。他們背後,似乎還有一股更強大的力量在支持著。”
    楊烈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想太多了,先養好傷。三日後的異人界大會,還需要你一起出謀劃策。這次,我們一定要聯合各大門派,徹底鏟除伊勢神宮的威脅。”
    然而,異人界的局勢遠比想象中更加複雜。在各大門派準備齊聚唐門之時,一場突如其來的襲擊打破了短暫的平靜。湘西巫蠱教的駐地遭到不明勢力的攻擊,損失慘重,教中珍藏的古老典籍被洗劫一空,而這些典籍中,恰好有關於八岐大蛇封印的一些記載。
    消息傳出,整個異人界一片嘩然。有人猜測是伊勢神宮所為,目的是為了獲取更多關於封印的秘密;也有人懷疑是那股神秘的黑衣勢力,他們似乎在收集一切與八岐大蛇和蛇目寶石有關的信息。
    唐門內,唐妙興看著手中關於湘西巫蠱教遇襲的情報,臉色陰沉得可怕:“看來,敵人已經開始行動了。他們這是在斬斷我們的援手,破壞我們的計劃。這次異人界大會,恐怕不會那麽順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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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新握緊了拳頭:“不管是誰,敢在這個時候搗亂,我們唐門都不會放過他!師父,我們該怎麽辦?”
    唐妙興沉思片刻,眼中閃過一絲決然:“按原計劃進行。但從現在起,加強戒備,同時派人暗中調查這次襲擊的幕後黑手。我們不僅要麵對伊勢神宮,還要警惕這股隱藏在暗處的神秘勢力。異人界的這場風暴,才剛剛開始。”
    隨著時間的推移,異人界的暗流愈發洶湧。各大門派在前往唐門的路上,都遭遇了不同程度的騷擾和襲擊。有的是莫名其妙的迷陣,有的是突然出現的暗殺者,還有的則是一些詭異的術法攻擊。這些襲擊看似毫無關聯,卻又像是精心策劃好的,目的就是為了阻止各大門派齊聚唐門,共同商討應對之策。
    而在這暗流湧動之下,一場足以顛覆整個異人界的巨大陰謀,正在黑暗中悄然成型。各方勢力都在為了自己的目的而行動,卻不知道,他們的每一個舉動,都在推動著局勢朝著更加危險的方向發展。
    夜幕籠罩著通往唐門的山道,青城山的雲霧中突然傳來金鐵交鳴之聲。全真教掌教王道長的拂塵卷起罡風,將三枚淬毒透骨釘震落山崖,卻見密林中躍出十二道黑影——那些人身著東瀛忍者服飾,臉上卻紋著湘西巫蠱教的噬心蟲圖騰。
    "果然有內鬼!"王道長的道袍獵獵作響,桃木劍上的北鬥七星符文亮起金光。然而當他的劍氣觸及忍者要害時,對方的身體竟化作一灘綠水,順著地麵的縫隙消失不見。更詭異的是,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狼嚎聲,聲波中夾雜著特殊的頻率,讓隨行弟子們手中的法器紛紛震顫。
    與此同時,東北出馬仙一脈的車隊在秦嶺遭遇暴風雪。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間烏雲密布,指甲蓋大小的雪粒砸在車轅上叮當作響。領路的黃仙突然口吐人言:"不對勁!這雪有妖氣!"話音未落,雪粒竟凝結成冰刃,穿透馬車的厚氈,直指車內供奉的保家仙牌位。
    唐門總壇內,唐妙興的測炁羅盤突然爆裂。飛濺的青銅碎片在地麵組成詭異的卦象,老掌門盯著滿地狼藉,白發無風自動:"乾位崩,坤位裂,這是天地倒懸之象......"他的目光掃過密室中封存的蛇目寶石碎片,那些碎片正在檀木盒中不安地跳動,映得四壁光影扭曲如活物。
    "師父!龍虎山天師府傳訊!"許新撞開密室大門,手中的傳訊符冒著青煙,"張靈玉道長帶隊的人馬在渝州遇襲,對方使用的術法......"他喉結滾動,"竟與當年甲申之亂的"亂金柝"有幾分相似。"
    唐妙興的瞳孔驟縮。甲申之亂是異人界不願提及的傷疤,而"亂金柝"作為能克製八奇技的神秘力量,早已隨三十六賊的隕落成為傳說。他抓起牆上的唐門令牌,卻在觸碰的瞬間感受到刺骨寒意——令牌表麵不知何時爬滿了蛛網狀的裂紋,就像被某種力量從內部侵蝕。
    東海孤島上,伊勢神宮的祭壇已化作血色煉獄。巫女首領的蛇尾掃過地麵,將三名陰陽師抽成血霧。她的頭頂懸浮著七顆重組的蛇目寶石,唯一缺失的碎片,正安靜地躺在唐鶴童的枕邊。當月光穿透雲層的刹那,寶石突然發出刺耳的蜂鳴,驚醒了沉睡的少年。
    唐鶴童猛地坐起,額間滲出冷汗。他的掌心不知何時多了道細小的傷口,鮮血正沿著掌紋流向手腕,在皮膚下勾勒出蛇形圖案。"又開始了......"他握緊拳頭,指甲刺破掌心,卻發現流出的血竟是墨綠色的。丹田處的紫金力量躁動不安,與體內殘留的蛇目氣息激烈碰撞。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瓦片輕響。唐鶴童抄起床頭的子午釘翻身躍起,卻見一個身著玄色勁裝的女子立在屋簷,手中折扇輕搖:"唐公子好身手,不過對救命恩人也這般防備?"她手腕翻轉,扇麵展開露出龍虎山天師府的雲紋,"張靈玉道長命我帶句話——小心身邊人。"
    還未等唐鶴童追問,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董昌舉著火把衝來,身後跟著二十名唐門弟子:"鶴童!總壇結界被破了!有股力量正在篡改......"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唐鶴童手中的子午釘正指著他的咽喉。
    "董昌師兄的炁,何時變得如此陰冷?"唐鶴童的瞳孔泛起紫光,他能清晰看到對方脖頸處若隱若現的蛇形咒印。董昌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隨即恢複如常:"師弟說什麽胡話?難道被蛇目影響......"
    話音未落,唐鶴童的子午釘已擦著他耳畔釘入梁柱。更驚人的是,釘尾的毒絲竟在接觸到董昌衣角的瞬間化作飛灰。"你不是董昌!"唐鶴童暴喝一聲,紫金火焰從掌心噴湧而出。假扮者冷笑一聲,身體轟然炸裂,化作無數黑色甲蟲四散奔逃。
    當唐鶴童趕到總壇結界處時,眼前的景象讓他毛骨悚然。原本象征守護的八卦陣圖,此刻竟在逆時針旋轉,陣眼處插著半截湘西巫蠱教的引魂幡。唐妙興渾身浴血地站在陣中,手中的掌門令牌已經徹底碎裂,七竅緩緩滲出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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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調虎離山之計......"老掌門抓住唐鶴童的手腕,將一枚溫熱的玉佩塞進他掌心,"去......武當山......找......"話未說完,一口黑血噴在唐鶴童胸前,染透了初代掌門留下的符文。
    唐門總壇的警鍾響徹夜空。唐鶴童抱著師父逐漸冰冷的身體,看著四麵八方湧來的詭異黑影——那些黑影有的身著各大門派服飾,有的卻是東洋異人的裝扮,但他們的眉心都閃爍著同一道紅光,如同被某種力量操控的傀儡。
    "原來如此。"唐鶴童緩緩起身,將玉佩貼身藏好。他的眼中沒有淚水,隻有燃燒的紫金色火焰,"你們想讓異人界自相殘殺,再坐收漁利......"他的嘴角勾起危險的弧度,掌心的丹噬之力與玉佩產生共鳴,在地麵烙下巨大的陰陽魚圖案,"那就看看,誰才是最後的漁夫。"
    此刻,在異人界的暗處,一個戴著青銅麵具的人正在翻閱泛黃的古籍。書頁間夾著的蛇目寶石碎片泛著妖異的光,與他袖口露出的蛇形刺青遙相呼應。"時機差不多了。"他合上典籍,麵具下傳來低沉的笑聲,"當八顆蛇目重聚,整個異人界都將成為祭品......"
    而在武當山的金頂,紫霄宮內的七星燈突然同時熄滅。張三豐的畫像在風中輕輕搖晃,露出背後隱藏的古老壁畫——那上麵描繪著八岐大蛇與華夏諸神的戰爭,而在畫麵角落,一個與青銅麵具人極為相似的身影,正操控著漫天神佛的傀儡。
    武當山金頂的罡風裹著細雪,將紫霄宮簷角的銅鈴撞得叮當作響。唐鶴童懷抱著唐妙興的遺體,踏著積雪匆匆而來。他的衣袍上還沾著唐門總壇的血跡,在寒風中凝結成暗褐色的痂。當他的腳踏進紫霄宮門檻時,原本熄滅的七星燈突然詭異地亮起,搖曳的火苗呈現出不祥的青紫色。
    “來者止步!”八名武當弟子手持長劍攔在殿前,劍陣中透出的凜冽劍氣,將地麵的積雪切割成整齊的菱形。為首的道士打量著唐鶴童懷中的屍體,眼中閃過一絲警惕,“唐門與我武當素無深交,閣下深夜攜屍闖山,是何用意?”
    唐鶴童正要開口,懷中的唐妙興遺體突然劇烈震顫,一道金光從老掌門的袖中射出,徑直沒入紫霄宮深處。緊接著,整座宮殿開始搖晃,牆壁上的古老壁畫泛起漣漪,張三豐畫像背後的隱藏畫麵完全顯現。八名道士臉色驟變,劍陣出現鬆動。
    “讓他進來。”一個溫潤的聲音從殿內傳來。張靈玉手持拂塵緩步走出,道袍上的雲紋在月光下流轉,“唐師弟,我等已恭候多時。”他的目光落在唐鶴童貼身收藏的玉佩上,瞳孔微微收縮,“看來,初代掌門的預言,終究還是應驗了。”
    唐鶴童隨張靈玉走進內殿,殿中早已聚集了各大門派的代表。龍虎山的年輕天師把玩著一枚刻滿符文的銅錢,湘西巫蠱教的聖女指尖纏繞著七彩蠱蟲,就連一向避世的散人也現身其中。眾人的目光聚焦在殿中央的巨大沙盤上,那上麵用朱砂標記著整個中原大地,此刻正有無數紅點如瘟疫般擴散。
    “這些紅點,代表著被神秘力量操控的異人。”張靈玉揮動拂塵,沙盤上的紅點頓時連成詭異的圖案,赫然是八岐大蛇的輪廓,“從京都之戰後,類似的傀儡事件在各地頻發。起初我們以為是伊勢神宮的殘餘勢力,直到......”他頓了頓,從袖中取出一塊焦黑的布料。
    唐鶴童一眼認出,那是黑衣人的服飾殘片。布料表麵用金線繡著半枚蛇形刺青,與他在京都廢墟中發現的線索如出一轍。更令人心驚的是,布料邊緣沾染著墨綠色的黏液,散發著與蛇目寶石相同的邪惡氣息。
    “三日前,我派弟子在調查一起傀儡襲擊事件時,截獲了這個。”張靈玉將布料放在沙盤上,“上麵的咒文顯示,這些黑衣人正在收集八顆蛇目寶石,試圖喚醒一個比八岐大蛇更古老、更恐怖的存在——相柳。”
    殿內一片嘩然。湘西巫蠱教聖女猛地站起,七彩蠱蟲在她周身盤旋:“相柳?傳說中九頭蛇身、噴毒成河的凶神?古籍記載,它早在大禹治水時期就被斬殺,難道......”
    “沒錯,相柳未死。”張靈玉的聲音低沉而沉重,“八岐大蛇不過是它的一縷殘魂所化。伊勢神宮與神秘黑衣人聯手,表麵上是為了複活八岐,實則是要用八岐作為祭品,喚醒真正的相柳。而那八顆蛇目寶石,正是打開封印的鑰匙。”
    唐鶴童握緊拳頭,掌心的丹噬之力不受控製地躁動起來。他想起唐妙興臨終前的囑托,掏出懷中的玉佩。玉佩在燭光下散發溫潤的光芒,符文流轉間,竟在地麵投射出一幅星圖。星圖的中心,正是東海深處的某個島嶼——伊勢神宮的老巢。
    “諸位,”唐鶴童的聲音響徹大殿,“我師父用性命為我們換來這個線索。如今唐門總壇被毀,我等已退無可退。三日後,月圓之夜,我們直搗黃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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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慢!”龍虎山天師突然開口,銅錢在他指尖急速旋轉,“星象顯示,此行凶多吉少。尤其是......”他的目光落在唐鶴童身上,“唐師弟體內的丹噬與蛇目氣息糾纏,若靠近相柳封印之地,恐怕......”
    “我意已決!”唐鶴童打斷對方,紫金色的火焰在他周身燃起,“就算是死,我也要為師父報仇,為整個異人界鏟除這顆毒瘤!”他的眼神掃過在場眾人,“若各位怕了,大可在此袖手旁觀。但我唐鶴童,絕不退縮!”
    沉默在殿內蔓延。良久,湘西巫蠱教聖女輕笑一聲,七彩蠱蟲組成毒蛇的形狀:“有意思。小郎君這份膽識,倒讓我想起了當年的蠱神。算我巫蠱教一份!”
    “我全真教也奉陪到底!”王道長手持桃木劍上前一步,劍身上的北鬥七星光芒大盛。
    隨著各大門派紛紛響應,張靈玉露出欣慰的笑容:“既如此,三日後,我們在東海之濱集結。不過在此之前......”他突然神色一凜,“大家務必小心身邊人。我們之中,恐怕已經混入了對方的眼線。”
    與此同時,在東海的神秘島嶼上,青銅麵具人站在巨大的祭壇前。八顆蛇目寶石在祭壇中央緩緩旋轉,形成一個深邃的漩渦。巫女首領渾身纏滿鎖鏈跪在他腳下,背後的骨刺已經長成完整的蛇翼。
    “還差最後一塊碎片。”青銅麵具人伸手觸碰漩渦,整個祭壇開始震顫,“唐鶴童,帶著你的玉佩,乖乖來送死吧......”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刺耳,“等相柳大人蘇醒,整個異人界都將匍匐在我們腳下!”
    而在唐門廢墟中,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瓦礫間翻找。董昌的麵容在月光下陰晴不定,他撿起一塊刻有蛇形刺青的殘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師兄,別怪我心狠。等相柳大人重臨,整個異人界都將是我的囊中之物......”
    三日後,月圓之夜。東海之濱,各大門派的人馬整裝待發。暴風雨前的寧靜籠罩著海麵,隻有唐鶴童察覺到,自己體內的丹噬之力與玉佩產生了強烈的共鳴,仿佛有什麽恐怖的存在,正在黑暗中凝視著他們......
    烏雲壓境,東海的浪濤拍打著礁石,掀起數丈高的水花。各大門派的船隻在海麵上一字排開,船頭懸掛的門派旗幟在狂風中獵獵作響。唐鶴童站在唐門戰船的甲板上,掌心的玉佩傳來灼熱的溫度,與他體內的丹噬之力產生共鳴,隱隱有紫金色的光芒從皮膚下透出。
    “唐師弟,情況有些不對勁。”張靈玉腳踏飛劍落在船上,麵色凝重,“我們的船隊從出發起,就被一股神秘力量幹擾,羅盤失靈,傳訊符也無法使用。”他手中的拂塵輕輕揮動,試圖驅散周圍彌漫的黑霧,卻隻是徒勞。
    唐鶴童握緊拳頭,目光穿透重重迷霧,望向島嶼的方向:“他們顯然不想讓我們輕易靠近。但越是如此,越說明我們找對了地方。”他轉頭看向身後整裝待發的唐門弟子,這些都是在總壇被毀後,幸存下來的精英。他們的臉上沒有恐懼,隻有複仇的堅定。
    就在這時,海麵突然沸騰起來,無數黑色觸手從水中鑽出,纏繞住戰船。觸手表麵布滿吸盤,每個吸盤裏都嵌著一隻渾濁的眼睛,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臭味。“是相柳的眷屬!”湘西巫蠱教聖女站在船頭,手中的蠱笛吹奏出詭異的旋律,七彩蠱蟲如潮水般湧向前方,與觸手展開廝殺。
    龍虎山天師拋出刻滿符文的銅錢,口中念念有詞:“乾三連,坤六斷,急急如律令!”銅錢化作金色光芒,在空中組成巨大的八卦陣圖,將靠近的觸手盡數斬斷。然而,被斬斷的觸手很快又重新生長,戰鬥陷入僵局。
    唐鶴童深知不能再拖延下去,他深吸一口氣,調動體內的丹噬之力:“紫金焚天!”紫金色的火焰從他掌心噴湧而出,形成一道巨大的火牆,將周圍的觸手焚燒殆盡。火焰與海水碰撞,產生大量白色蒸汽,遮蔽了眾人的視線。
    趁著這短暫的機會,各大門派的船隻加速向島嶼駛去。然而,當他們靠近岸邊時,一道巨大的結界從海麵升起,結界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咒文,散發著幽綠色的光芒。“這是八岐大蛇的封印結界,但被篡改過了。”張靈玉眉頭緊鎖,“強行突破的話,會驚動裏麵的敵人。”
    唐鶴童想起懷中的玉佩,將其取出。玉佩剛一出現,結界便產生了震動,咒文開始扭曲變形。“看來初代掌門的玉佩是破解結界的關鍵。”唐鶴童將玉佩按在結界上,紫金色的光芒與幽綠色的咒文激烈碰撞。
    結界開始出現裂縫,但與此同時,島嶼上響起了震耳欲聾的鍾聲。青銅麵具人站在祭壇頂端,八顆蛇目寶石在他腳下組成一個巨大的陣法,巫女首領和董昌站在他兩側。“唐鶴童,你終於來了。”青銅麵具人的聲音通過陣法傳遍整個島嶼,“把最後一塊碎片交出來,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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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鶴童沒有回應,而是全力催動玉佩的力量。隨著一聲巨響,結界徹底破碎。各大門派的人馬如潮水般湧上島嶼,卻發現島上空無一人。“小心,這是陷阱!”唐鶴童的警告聲剛落,地麵突然裂開,無數屍傀儡從地底鑽出。這些屍傀儡的身上不僅有蛇目寶石的氣息,還混雜著各大門派的功法特征。
    “他們把之前控製的傀儡屍體都帶來了!”王道長揮舞桃木劍,劍氣所到之處,屍傀儡紛紛碎裂,但很快又重新組合。戰鬥變得愈發艱難,眾人逐漸陷入包圍。
    唐鶴童在屍傀儡群中奮力廝殺,突然瞥見董昌的身影。他心中怒火中燒,紫金色火焰暴漲:“董昌,你這個叛徒!”他揮舞著火焰長劍,朝著董昌衝去。
    董昌冷笑一聲:“唐鶴童,你以為憑你能奈我何?”他手中出現一把蛇形彎刀,刀身散發著冰冷的光芒。兩人的攻擊碰撞在一起,產生強烈的氣浪。唐鶴童在戰鬥中逐漸發現,董昌的招式中似乎隱藏著某種特殊的節奏,與祭壇上的蛇目寶石陣法產生共鳴。
    “原來如此,你是陣法的關鍵一環。”唐鶴童眼中閃過一絲明悟。他改變戰術,不再正麵攻擊,而是尋找機會破壞董昌與陣法的聯係。與此同時,張靈玉等人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開始協助唐鶴童。
    在眾人的合力攻擊下,董昌漸漸露出破綻。唐鶴童抓住機會,一記紫金色的重拳擊中他的胸口。董昌慘叫一聲,身體倒飛出去,手中的蛇形彎刀也掉落在地。失去董昌的支持,祭壇上的蛇目寶石陣法出現紊亂。
    青銅麵具人見狀,大怒:“你們找死!”他雙手結印,八顆蛇目寶石爆發出耀眼的光芒,一個巨大的虛影從祭壇中升起。那虛影雖然模糊,但依然能看出九頭蛇身的恐怖模樣——正是傳說中的相柳。
    相柳的虛影張開九張大嘴,噴出墨綠色的毒液。毒液所到之處,地麵瞬間被腐蝕出深不見底的溝壑。各大門派的高手們紛紛施展術法抵抗,但依然傷亡慘重。
    唐鶴童看著眼前的慘狀,心中充滿了憤怒和不甘。他握緊手中的玉佩,突然感受到一股神秘的力量湧入體內。初代掌門的虛影在他識海中浮現:“鶴童,是時候揭曉丹噬的真正秘密了。丹噬並非單純的毒術,而是能吞噬世間一切力量的本源之力。用它,去終結這一切!”
    唐鶴童豁然開朗,他將丹噬之力與玉佩的力量完全融合,周身散發出比太陽還要耀眼的紫金色光芒。“丹噬·萬象歸墟!”他的怒吼聲響徹天地,巨大的吸力從他掌心傳出,開始吞噬相柳的虛影和蛇目寶石的力量。
    青銅麵具人驚恐地看著這一切:“不可能!你怎麽可能破解......”他的話被強大的吸力打斷,整個人也開始被吞噬。巫女首領試圖逃跑,卻被唐鶴童的紫金色鎖鏈纏住,拖入漩渦之中。
    隨著相柳的虛影逐漸消散,島嶼開始劇烈震動。唐鶴童知道,這是封印即將恢複的征兆。他強撐著最後一絲力量,引導著丹噬之力修複被破壞的封印。當最後一顆蛇目寶石被徹底吞噬,巨大的轟鳴聲中,島嶼沉入了海底。
    戰鬥結束了,但唐鶴童卻感到一陣強烈的虛弱。他的身體搖搖欲墜,視線逐漸模糊。在失去意識前,他仿佛看到唐妙興和初代掌門的身影,他們麵帶微笑,向他伸出雙手......
    當唐鶴童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武當山的紫霄宮。張靈玉等人守在他身邊,見他醒來,都露出欣慰的笑容。“唐師弟,你終於醒了。”張靈玉說道,“相柳的威脅已經解除,異人界暫時恢複了平靜。但我們都知道,和平不會長久,未來還會有新的挑戰。”
    唐鶴童支撐著坐起來,望向窗外的藍天。他知道,張靈玉說得對。但無論前方有多少困難,他都會繼續守護這片土地,守護異人界的安寧。因為他是唐門弟子,是丹噬的傳承者,更是這片土地的守護者。而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新的陰謀正在悄然醞釀,等待著唐鶴童和整個異人界去麵對......
    武當山的晨霧裹挾著鬆濤漫進紫霄宮,唐鶴童扶著雕花窗欞遠眺,昨日還在東海翻湧的暗潮,此刻化作他掌心若隱若現的淡紫色紋路。張靈玉端著藥碗推門而入,青瓷盞裏蒸騰的霧氣中,竟懸浮著幾縷銀絲——那是八岐咒力的殘餘,被丹噬之力煉化成了療傷的藥引。
    "各大門派已派人清掃戰場。"張靈玉將藥碗放在案幾上,目光掃過唐鶴童頸間新生的蛇形胎記,"但從海底打撈起的青銅麵具......"他的聲音陡然壓低,"上麵刻著的不是日文,而是失傳千年的殷商甲骨文。"
    唐鶴童的手指驟然收緊,窗欞上的檀木發出細微的呻吟。在相柳虛影消散的瞬間,他分明看到青銅麵具人脖頸處的皮膚下,遊走的不是血管,而是類似丹噬本源的紫色紋路。藥碗中的銀絲突然劇烈震顫,化作萬千光點沒入他的掌心,丹田處沉寂的紫金力量再次蘇醒,卻帶著一絲陌生的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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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後,唐門遺址上豎起新的招魂幡。唐鶴童跪在焦土上,看著唐妙興的衣冠塚被黃土覆蓋,指腹無意識摩挲著初代掌門玉佩的裂紋。就在鏟下最後一抔土時,地底突然傳來鍾鳴般的震動,十二道紫金色光柱衝天而起,在廢墟上空勾勒出古老的八卦陣圖——那是唐門塵封百年的"天機閣"現世了。
    "相傳初代掌門將畢生絕學和異人界最大的秘密封存在此。"龍虎山天師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手中的銅錢停止了旋轉,"看來,你就是開啟它的鑰匙。"陣圖中央的青石緩緩升起,露出刻滿星圖的密室入口,而在星圖正中央,標記著與青銅麵具上相同的甲骨文符號。
    密室深處,唐鶴童的瞳孔倒映著滿牆的青銅簡牘。最顯眼的那幅壁畫上,大禹持斧斬殺相柳的場景旁,竟畫著數位身著東瀛服飾的異人。竹簡的記載更令人心驚:"殷商年間,東夷有異術者欲借相柳之力顛覆天道,大禹聯合西岐方士將其封印,餘孽逃往扶桑,世代圖謀卷土重來。"
    "原來伊勢神宮的陰謀,早在三千年前就埋下了種子。"唐鶴童的聲音在密室中回蕩。他的指尖撫過刻著"丹噬本源"的竹簡,突然發現空白處浮現出血色小字:"相柳雖滅,其魂寄於九竅,若七竅複蘇,天地將傾。"話音未落,玉佩突然發燙,牆壁上的星圖開始旋轉,拚湊出一張新的地圖——指向西域昆侖山脈。
    與此同時,西域荒漠中,一隊駱駝商隊正艱難前行。商隊首領掀開帷幔的瞬間,露出巫女首領的臉——她的蛇翼被斬斷,但額間的血色寶石卻更加猩紅。車廂深處,蜷縮著被鎖鏈纏繞的董昌,他的皮膚下凸起詭異的紋路,與青銅麵具上的甲骨文產生共鳴。
    "昆侖墟的結界還有三日鬆動。"巫女首領將一顆蛇目殘片按在董昌眉心,"等找到相柳的第七個魂魄,就算唐鶴童有丹噬本源又如何?"她的指甲劃過車廂壁,留下深可見骨的爪痕,"當年初代掌門能封印我們一次,這次,我們就用他的傳承來毀掉整個異人界。"
    唐門遺址的天機閣內,唐鶴童突然噴出一口紫金色鮮血。他的經脈中,丹噬之力與神秘的灼熱感激烈交鋒,眼前浮現出昆侖山脈的幻象:雲霧繚繞的雪山頂峰,九座青銅祭壇組成巨大的太極圖,中央祭壇上,一顆跳動的心髒散發著墨綠色的幽光。
    "那是......相柳的心髒!"張靈玉的拂塵掃過唐鶴童後背,幫助他壓製暴動的力量,"古籍記載,相柳有九顆心髒,每顆都蘊含毀天滅地的力量。若讓伊勢神宮得到第七顆......"他的話音被突然闖入的傳訊符打斷,符紙燃燒後,顯露出湘西巫蠱教的求救密文:黑衣人的蹤跡,出現在昆侖山口。
    七日後,昆侖山脈的暴風雪中,唐鶴童帶著各大門派的精銳艱難前行。他的掌心始終緊握著玉佩,紫金色的光芒在風雪中辟出一條道路。當眾人登上雪山埡口時,眼前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數百名黑衣教徒被釘在冰柱上,他們的胸口都嵌著蛇目殘片,組成了巨大的招魂陣。
    "小心!這是引魂燈陣!"湘西巫蠱教聖女話音未落,冰柱中的黑衣人突然睜開雙眼,眼中跳動著幽綠色的火焰。他們的身體化作黑霧,融入招魂陣中,陣眼處緩緩升起一座青銅祭壇,壇上供奉的,正是散發著腐臭氣息的墨綠色心髒。
    巫女首領的笑聲混著風雪傳來:"唐鶴童,你來得正好!"她的身影從祭壇後方走出,手中握著鑲嵌七顆蛇目寶石的權杖,"讓你看看,什麽才是真正的邪神之力!"權杖揮動的刹那,整座雪山開始崩塌,無數冰錐從天空墜落,而在雪崩的轟鳴聲中,傳來心髒跳動的"咚咚"聲,越來越快,越來越響。
    唐鶴童的丹噬之力瘋狂運轉,卻發現紫金火焰在靠近心髒的瞬間被腐蝕成黑色。他突然想起天機閣竹簡上的記載,咬破舌尖將精血噴在玉佩上:"以血為引,借古通今!"玉佩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在虛空中投射出初代掌門封印相柳的場景。
    然而,就在封印即將成型時,董昌突然從祭壇陰影中衝出。他的身體已經半蛇化,口中噴出的毒液腐蝕著唐鶴童的防護罩。更可怕的是,巫女首領將權杖刺入心髒,墨綠色的光芒衝天而起,一個巨大的蛇形虛影在雲層中若隱若現——相柳的第七個魂魄,即將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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