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三真神霄(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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龜甲碎片的爆炸餘波尚未散盡,能量核心的光芒已刺破煙塵。那是一團不斷坍縮的暗紫色光球,表麵流淌著與原初存在同源的混沌紋路。張楚嵐趴在斷裂的石階上,咳出的血沫在金光咒的殘留護罩上凝成血珠,他能清晰感知到核心每一次脈動都在抽取天地間的炁,龍虎山的山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
“碧蓮!接住這個!”王也的聲音從煙塵中傳來,一枚銀光閃爍的四盤殘片旋轉著飛來。張楚嵐伸手接住,殘片入手冰涼,上麵還殘留著王也的炁息。他抬頭望去,隻見王也半跪在倒塌的牌坊下,左臂不自然地扭曲著,風後奇門的陣圖在他腳下忽明忽暗,像是隨時會熄滅的燭火。
“王道長,你的手...”
“死不了。”王也咧嘴笑了笑,指節捏得發白,“這核心在吞噬空間,再不想辦法,整個龍虎山都會被拖進它的維度裂縫。”他突然指向核心周圍漂浮的黑色碎片,“看到那些了嗎?龜甲的殘片還在抵抗它,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馮寶寶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現在核心左側,斬魄刀的刀刃嵌在一塊黑色碎片裏。她的半邊肩膀已被暗紫色能量侵蝕,皮膚下隱約可見流動的混沌紋路,但眼神卻異常清明。“俺試過了,這些碎片...不聽使喚。”她猛地拔刀,碎片上的紋路突然亮起,竟短暫逼退了核心的吞噬力。
張楚嵐心中一動,抓起身邊的另一塊碎片:“它們在等指令!就像...”他突然想起爺爺書房裏那本線裝古籍,上麵記載著八奇技創造者們以血為契的儀式,“就像需要同源的炁來引導!”他咬破舌尖,將精血噴在碎片上,老農功的炁順著指尖注入,碎片果然劇烈震顫起來,表麵浮現出與金光咒同源的符文。
此時,能量核心突然發出刺耳的嗡鳴,周圍的空間開始出現蛛網般的裂痕。呂良的半數據化身體從裂痕中擠出來,他的右手已完全化作由混沌能量構成的利爪,臉上卻掛著癡迷的笑:“原來如此...這才是明魂術的終極形態!”他的利爪撕裂空間,直取離核心最近的馮寶寶。
“小心!”張楚嵐甩出帶血的碎片,金光咒在碎片表麵凝成盾形。利爪與碎片相撞的瞬間,呂良發出淒厲的慘叫,混沌能量竟被碎片上的符文灼傷,冒起陣陣黑煙。“不可能!你怎麽會...”
“因為你用的力量,根本不屬於自己。”王也趁機結印,風後奇門的陣圖突然逆向旋轉,將呂良困在不斷重複的時空褶皺裏。“張楚嵐,我能困住他三分鍾,你們必須在這之前...”話未說完,他猛地咳出一口血,陣圖的光芒頓時黯淡下去。
馮寶寶的斬魄刀突然刺入自己的肩胛,記憶晶體爆發出刺眼的白光。被侵蝕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剝落,露出下麵流淌著金光的骨骼——那是她體內屬於創生之力的本源在抵抗混沌。“俺知道該怎麽做了。”她抓起三塊碎片,身影化作銀色流光,在核心周圍劃出三角軌跡,“張楚嵐,王也,把你們的炁灌進來!”
張楚嵐與王也對視一眼,同時將力量注入手中的碎片。金光咒的熾烈、風後奇門的詭譎、記憶之力的溫潤,三股截然不同的炁通過黑色碎片形成三角結界,竟真的暫時穩住了核心的坍縮。但核心的反噬之力遠超想象,張楚嵐感覺自己的經脈像被無數鋼針穿刺,視線開始模糊。
“還不夠!”馮寶寶的聲音帶著痛苦的顫抖,她的頭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灰白,“需要更多...和龜甲同源的炁!”
就在此時,一道蒼老的聲音從煙塵深處傳來:“臭小子們,把老夫也算上。”張之維拄著斷裂的拂塵緩步走出,他的道袍早已破碎,露出胸口正在發光的天師度符文。“這龜甲本就是初代天師封印的東西,解鈴還須係鈴人。”他屈指一彈,一道金色符文憑空出現,精準地貼在核心正上方。
符籙炸開的瞬間,能量核心劇烈震蕩,暗紫色光芒中竟透出一絲金芒。張楚嵐突然明白過來:“天師度裏封印的...是初代天師的炁!”
“不止。”張之維的聲音帶著疲憊,“還有八奇技創造者們留下的後手。”他的手掌按在最近的一塊碎片上,天師度的炁如決堤的洪水般湧入,“當年他們就料到會有這麽一天,所以將各自的炁封印在天師度裏,隻等能同時掌控多種力量的人出現...”
話音未落,能量核心突然爆發出更強的吸力。呂良撕裂時空褶皺衝了出來,他的身體已完全混沌化,口中嘶吼著:“我才是天命所選!”他的利爪穿透三角結界,直取張之維的後心。
馮寶寶的斬魄刀化作銀光擋在老張身前,刀刃與利爪碰撞的刹那,記憶晶體突然炸裂。無數記憶碎片如流星雨般散落,其中一段畫麵清晰地映在所有人眼前——八十年前,呂良的祖父呂慈跪在八奇技創造者們麵前,雙手捧著明魂術的傳承玉簡,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
“原來...明魂術也是八奇技的一部分!”張楚嵐目瞪口呆,手中的碎片突然劇烈發燙,“所以呂良才能操控混沌能量,因為他的血脈裏...”
“有八奇技創造者的炁!”王也接話的同時,風後奇門的陣圖突然擴大,將呂良與能量核心同時籠罩,“碧蓮,寶兒姐,老張!集中攻擊呂良!他和核心的連接點就是破綻!”
三角結界的光芒陡然暴漲,張楚嵐的金光咒化作盤龍,王也的風遁凝成利刃,馮寶寶的記憶之力化作鎖鏈,張之維的天師度符文憑空炸響。四股力量在呂良與核心之間炸開,暗紫色的混沌能量如潮水般退去,露出呂良胸口那塊正在發光的明魂術玉簡。
“不——!”呂良發出絕望的嘶吼,玉簡在光芒中寸寸碎裂。他的身體開始瓦解,化作無數光點被能量核心重新吸收。核心的光芒卻因此變得更加柔和,暗紫色逐漸褪去,露出裏麵包裹著的一顆晶瑩剔透的光球,正是龜甲原本的形態。
張之維長舒一口氣,身體卻晃了晃:“總算...沒辜負先輩的期望。”他的身影開始變得透明,天師度的符文如螢火般飛向光球,“這東西不能留在異人界,必須...”
話未說完,光球突然劇烈震動,表麵浮現出與馮寶寶記憶中相同的實驗室紋路。馮寶寶臉色驟變:“它在召喚...召喚那些和俺一樣的容器!”遠處的天空中,果然出現了無數道黑影,它們的氣息與馮寶寶如出一轍,正朝著龍虎山飛來。
張楚嵐握緊手中的碎片,突然明白了銀色麵具人最後的話。這些容器並非為了守護秘密,而是原初存在為了重返人間準備的軀殼。龜甲的能量核心一旦完全覺醒,就會激活所有容器,讓原初存在借體重生。
“看來...真正的麻煩才剛開始。”王也扶著斷裂的石柱站起身,風後奇門的陣圖在他腳下重新凝聚,“碧蓮,你爺爺當年說的‘還有一個’,指的恐怕就是這些容器。”
馮寶寶的斬魄刀再次出鞘,刀刃上的記憶晶體雖然破碎,卻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光芒:“不管來多少,俺都能砍碎。”她的眼神掃過張楚嵐和王也,嘴角難得地勾起一絲弧度,“不過...可能需要你們幫忙。”
張之維的身影已經接近消散,他最後看了一眼光球,又看了看三個年輕人,露出欣慰的笑容:“異人界的未來...就交給你們了。”話音落下,他化作點點金光,融入光球之中,暫時壓製住了它的異動。
遠處的黑影越來越近,它們的輪廓在雲霧中若隱若現,身上散發的混沌氣息讓天地間的炁都開始紊亂。張楚嵐將老農功運轉至極致,金光咒在他周身凝成鎧甲;王也的四盤殘片重新組合,風後奇門的陣圖覆蓋了半個龍虎山;馮寶寶的記憶之力與斬魄刀合二為一,刀刃上流淌著與光球同源的光芒。
當第一個容器衝破雲層,露出與馮寶寶一模一樣的麵容時,張楚嵐深吸一口氣,率先衝了上去。金光與黑影的碰撞在天空中炸開,王也的風遁緊隨其後,馮寶寶的斬魄刀則劃出銀色的弧線,精準地斬向容器的核心。
戰鬥再次打響,這一次,他們麵對的不再是某個具體的敵人,而是隱藏在八奇技背後的終極陰謀,是原初存在重返人間的野心,是無數個與馮寶寶一樣被命運操控的容器。而在戰場的邊緣,龜甲化作的光球靜靜懸浮,表麵的紋路時明時暗,仿佛在等待著某個注定要到來的結局。
第一個容器的身影在金光中炸裂時,張楚嵐的耳膜還在嗡鳴。那些與馮寶寶一模一樣的麵容在雲層間浮動,她們的眼神空洞如深淵,手中卻握著各式奇門兵器——有刻滿符文的青銅劍,有纏繞鎖鏈的骨鞭,甚至還有與王也四盤相似的銀色器物。
“這些兵器...是用龜甲碎片打造的!”王也的風後奇門突然劇烈震顫,他操控的氣流竟被某個容器手中的銀色器物反向引導,“她們能模仿我們的術法!”話音未落,一道與他火熛怒如出一轍的火焰柱擦著耳邊掠過,將身後的山崖炸出焦黑的豁口。
馮寶寶的斬魄刀劈開第二個容器的咽喉,卻發現對方傷口處湧出的不是血液,而是暗紫色的混沌能量。那些能量落地即生,化作蠕動的觸須纏上她的腳踝。“俺的刀...斬不斷這東西。”她反手一刀斬斷觸須,餘光瞥見某個容器正舉起青銅劍,劍身上的符文與天師府的鎮山符如出一轍。
張楚嵐的金光咒鎧甲在連續碰撞中布滿裂痕。他注意到這些容器雖然動作統一,卻總在發動攻擊前有0.3秒的遲滯,像是在等待某個指令源。“寶兒姐!攻擊她們的後頸!”他猛地撞開身前的容器,指尖凝出炁針射向對方後頸,那裏果然有塊指甲蓋大小的黑色晶體在閃爍。
炁針命中的瞬間,容器的動作突然僵住,眼中閃過一絲清明,隨即整個身體化作黑灰。張楚嵐心中一動,抓起黑灰中殘留的晶體:“這是控製核心!和全性那些被操控的異人身上的一樣!”
此時,龜甲化作的光球突然升至半空,表麵的實驗室紋路與所有容器後頸的晶體產生共鳴。雲層深處傳來齒輪轉動的哢嗒聲,一個由混沌能量構成的巨大虛影緩緩浮現——那是個身披黑袍的巨人,麵容被兜帽遮蔽,手中握著與銀色麵具人同款的終焉權杖。
“原初仲裁者的意識投影...”王也的四盤突然瘋狂逆轉,“它在通過光球遠程操控容器!”他突然咬破舌尖,將精血噴在陣圖上,“風後奇門·亂序!”龍虎山的方位瞬間錯亂,東成了南,西化作北,那些依賴方位發動的術法頓時失控。
馮寶寶借著陣法混亂的間隙,連續斬斷三個容器的後頸晶體。但斷裂的晶體在空中重組,化作一隻巴掌大的黑色飛蟲,直撲張楚嵐的麵門。張楚嵐側身避開,飛蟲卻撞上他身後的光球,在球麵上炸開一團黑霧。
黑霧中浮現出無數記憶碎片:實驗室裏,黑袍人將黑色晶體植入一個個馮寶寶的克隆體;手術台上,嬰兒時期的呂良被強行注入明魂術的本源;祭壇上,八奇技創造者們的血順著溝壑流入龜甲...張楚嵐突然明白,這些容器不僅是原初仲裁者的軀殼,更是八奇技力量的活載體。
“王道長!用你的陣圖鎖住光球!”張楚嵐突然衝向最近的容器,金光咒在掌心凝成利爪,硬生生從對方胸口掏出一塊跳動的能量核心,“寶兒姐,接住這個!”
馮寶寶的斬魄刀接住能量核心,刀刃上的記憶紋路突然與核心共振。她的眼前閃過更多畫麵:某個雪夜,年幼的自己抱著一個同樣麵容的女孩在逃亡;實驗室的培養艙裏,編號001到099的克隆體相繼炸裂;黑袍人撫摸著她的頭說:“隻有你能承受完整的原初之力...”
“俺不是容器!”馮寶寶的怒吼震碎了周圍的混沌能量,斬魄刀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俺是馮寶寶!”她揮刀劈向光球,刀刃嵌入球麵的刹那,所有容器的動作同時停滯,後頸的黑色晶體開始發燙。
王也抓住這個間隙,將風後奇門的陣圖壓縮成銀色光籠,牢牢罩住光球:“碧蓮!快!這些容器的核心正在共鳴,是摧毀控製源的最好時機!”他的道袍已被汗水浸透,維持這種級別的陣法讓他的炁如開閘的洪水般流失。
張楚嵐將七個能量核心按北鬥七星的方位擺放,老農功的炁順著地麵蔓延,在核心間形成金色脈絡。“爺爺說過,八奇技同源而異流,合則生,分則亂...”他突然咬破心口,將本命精血滴在脈絡中心,“今天就讓它們合歸本源!”
金色脈絡突然亮起,七個核心同時炸開,化作七道不同顏色的光柱直衝天際。光柱穿透雲層,在巨人虛影頭頂交匯成太極圖案。那些容器後頸的黑色晶體應聲碎裂,她們的身體在痛苦中扭曲,逐漸顯露出各自原本的麵容——有白發蒼蒼的老嫗,有紮著羊角辮的女童,甚至還有幾個麵容剛毅的男子。
“原來...她們都是被改造的普通人!”張楚嵐的眼眶有些發熱,卻見那些恢複神智的人們突然發出慘叫,身體開始化作光點被光球吸收,“不!”
“這是原初仲裁者的後手!”王也的陣圖劇烈震顫,光籠上已出現裂痕,“它在回收八奇技的本源!”光球表麵的實驗室紋路開始旋轉,隱約可見內部正在形成一個微型黑洞,“再不想辦法,我們都會被它吞噬!”
馮寶寶突然將斬魄刀刺入自己胸口,記憶晶體的碎片順著刀刃進入光球。“俺知道怎麽停...”她的聲音斷斷續續,臉色蒼白如紙,“這些記憶...和光球裏的能量...能抵消...”她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但眼神卻異常堅定,“張楚嵐,王也,幫俺按住它!”
張楚嵐和王也同時撲上去,將手掌按在光球表麵。金光咒與風後奇門的力量源源不斷注入,暫時穩住了黑洞的形成。他們能清晰感覺到馮寶寶的記憶之力在光球內部與混沌能量激烈碰撞,那些被吞噬的普通人的光點正在記憶的映照下重新凝聚。
雲層深處的巨人虛影發出憤怒的咆哮,終焉權杖揮出一道暗紫色的能量波。王也咬牙將陣圖推向極限,用自己的身體擋住能量波:“碧蓮...帶寶兒姐走...”他的左臂瞬間被能量波侵蝕,化作黑灰,但眼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張楚嵐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滾落,他突然想起初見王也時,那個吊兒郎當的道士笑著說“貧道隻是來湊熱鬧”。他猛地抓住馮寶寶的手,將金光咒的力量全部注入她體內:“寶兒姐!用你的記憶帶他們回來!”
馮寶寶的斬魄刀在光球內部炸開,無數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湧出,將黑洞包裹其中。那些被吞噬的光點在記憶的牽引下掙脫混沌,順著張楚嵐的金光咒形成的通道重返人間。王也的陣圖在此時徹底崩潰,能量波擦著張楚嵐的肩膀飛過,將身後的山峰炸成齏粉。
巨人虛影的兜帽在記憶洪流中被掀開,露出一張與張楚嵐爺爺張懷義一模一樣的臉。張楚嵐如遭雷擊,手中的金光咒險些潰散:“爺爺...怎麽會...”
虛影的嘴唇動了動,發出的卻是銀色麵具人的聲音:“驚不驚喜?你以為守護的是什麽?不過是我為原初仲裁者準備的完美容器罷了!”他的權杖突然化作巨手,抓住還在光球中與混沌能量對抗的馮寶寶,“這個最完美的載體,該回到它該去的地方了!”
馮寶寶的身體被巨手捏得發出骨裂聲,但她依然死死攥著一塊記憶碎片——那是張楚嵐第一次為她買冰棍時的畫麵。“俺不...”她的聲音越來越微弱,身體逐漸被暗紫色能量覆蓋。
“放開她!”張楚嵐的觀測者印記突然炸開,老農功與金光咒的力量徹底融合,他的身體周圍浮現出與八奇技同源的八種光芒,“爺爺的債,我來還!但你休想動她一根頭發!”他化作流光衝向巨手,八種光芒在他掌心凝成一柄能撕裂空間的光劍。
王也拖著殘破的身體重新結印,四盤殘片在他腳下組成殘缺的卦象:“風後奇門·歸位!”錯亂的方位瞬間複原,卻帶著反噬的力量將巨人虛影暫時定在原地。“碧蓮!就是現在!”
張楚嵐的光劍刺入巨手的刹那,整個龍虎山的時間仿佛靜止了。他看見馮寶寶在暗紫色能量中向他伸出手,看見王也的嘴角溢出的血珠凝固在半空,看見光球表麵浮現出爺爺張懷義年輕時的麵容,正對著他露出複雜的笑容。
巨手在光劍下寸寸碎裂,馮寶寶的身體從能量中墜落。張楚嵐飛身接住她,卻發現她的身體正在變得透明,記憶晶體的碎片從她掌心滑落,融入自己的觀測者印記。“俺好像...想起很多事了...”馮寶寶的指尖輕輕劃過他的臉頰,笑容純淨得像個孩子。
就在這時,光球突然爆發出刺目的光芒,所有被吞噬的光點在光芒中凝聚成八道虛影——正是八奇技的創造者們。他們的身影與張楚嵐、王也、馮寶寶重疊,八道力量在光球中心匯聚成旋轉的太極。
巨人虛影發出不甘的怒吼,身體開始崩解:“你們以為這樣就能阻止原初的回歸?隻要八奇技還在,隻要觀測者的血脈不斷...”他的聲音在光芒中逐漸消散,隻留下最後一句詭異的低語,“下一個容器...已經誕生了...”
光球的光芒越來越盛,張楚嵐抱著馮寶寶的手開始顫抖。他能感覺到無數記憶、無數力量正在湧入自己的意識,那些屬於八奇技創造者的、屬於被改造的普通人的、甚至屬於原初仲裁者的片段在腦海中翻騰。王也的四盤突然指向東方,那裏的天空出現一道細微的裂縫,裂縫中隱約可見一艘懸浮的黑色飛船,船身上印著與實驗室紋路相同的標誌。
東方天際的裂縫在光球的照耀下愈發清晰,黑色飛船的輪廓如同蟄伏的巨獸。張楚嵐抱著馮寶寶的手臂微微發顫,觀測者印記在他額間燙得驚人,無數陌生的記憶碎片湧來——飛船內部閃爍的儀器、穿著白大褂的人影、培養艙裏漂浮的胚胎……這些畫麵與馮寶寶的記憶碎片重疊,形成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
“那艘船…是實驗室的本體。”馮寶寶的聲音氣若遊絲,她的指尖劃過張楚嵐的觀測者印記,那裏正浮現出與飛船紋路相同的符號,“俺們…都是從那裏麵出來的。”
王也的四盤殘片突然劇烈跳動,他踉蹌著指向裂縫:“它在吸收光球的能量!這些混蛋根本沒打算離開!”風後奇門的陣圖在他腳下重新鋪開,卻比之前黯淡了許多,“碧蓮,你看飛船的左翼!”
張楚嵐凝神望去,隻見飛船左翼掛著一串金屬艙,每個艙體都在蠕動,隱約能看到裏麵蜷縮著人形輪廓。那些輪廓的炁息與馮寶寶如出一轍,卻更加微弱,像是尚未激活的胚胎。
“他們還在量產容器…”張楚嵐的牙關咬得發酸,金光咒不受控製地暴漲,“這群瘋子!”
就在此時,光球中心的太極圖案突然逆轉,八奇技創造者的虛影發出痛苦的嘶吼。張楚嵐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吸力從光球傳來,自己的炁正被瘋狂抽取。他低頭看向馮寶寶,發現她的身體正在變得透明,記憶晶體的碎片正順著兩人相握的掌心,源源不斷流入光球。
“俺必須回去。”馮寶寶的眼神異常平靜,她抬手撫摸張楚嵐的臉頰,動作輕柔得像一陣風,“隻有俺能關閉核心。”
“不行!”張楚嵐死死攥住她的手,指節泛白,“你會徹底消失的!”
王也突然按住他的肩膀,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碧蓮,她說得對。光球的能量已經失控,隻有和它同源的記憶之力能中和。”他指向那些從光球中掙脫的普通人,他們正茫然地站在廢墟上,身上還殘留著混沌能量的痕跡,“但我們可以幫她爭取時間。”
四盤殘片突然飛向光球,在周圍組成一個更小的陣圖。王也的道袍無風自動,他的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流失:“風後奇門·時滯!”飛船周圍的空間突然變得粘稠,黑色裂縫的擴張速度明顯放緩,“我最多能撐十分鍾,你們必須在這之前…”
話未說完,飛船突然射出一道暗紫色的光束,精準地擊中王也的陣圖。銀色陣圖如玻璃般碎裂,王也悶哼一聲,噴出的血霧在空中凝成細小的冰晶——那是風後奇門被強行中斷的反噬。
“王道長!”張楚嵐想去扶他,卻被馮寶寶拉住。
“沒時間了。”馮寶寶的身體已經半透明,她的斬魄刀不知何時回到手中,刀刃上的記憶紋路與光球完全同步,“張楚嵐,幫俺最後一次。”
她突然踮起腳尖,在張楚嵐唇上留下一個冰涼的吻。記憶晶體的最後一塊碎片從她眉心飛出,落入張楚嵐的觀測者印記中。“記住俺的樣子。”她的身影化作一道銀光,沒入光球中心的太極圖案。
光球爆發出的光芒瞬間照亮整個龍虎山,八奇技創造者的虛影與馮寶寶的銀光融合,太極圖案開始逆向旋轉。那些被吸入光球的混沌能量被強行剝離,化作漫天光點重新回歸天地。飛船左翼的金屬艙突然劇烈震動,艙體表麵浮現出與光球相同的紋路,顯然受到了強烈的能量衝擊。
“就是現在!”張楚嵐抓起王也的手臂,將金光咒注入他體內,“王道長,借你的陣圖用用!”
王也眼前一亮,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圖:“好小子,夠狠!”他強撐著結印,殘存的四盤殘片與張楚嵐的金光咒結合,在半空組成一個巨大的“艮”字卦,“風後奇門·山障!”
龍虎山的山體突然劇烈隆起,無數巨石拔地而起,在黑色裂縫前組成一道堅不可摧的石牆。飛船射出的光束撞在石牆上,炸開漫天碎石,卻沒能前進一步。
張楚嵐趁機衝向光球,觀測者印記中的記憶碎片與光球產生共鳴。他能清晰感覺到馮寶寶的意識在光球中心掙紮,她正在用記憶之力熔斷與飛船的能量連接。那些屬於實驗室的記憶碎片在他腦海中翻騰,他終於看到了黑袍人的真麵目——那是個戴著青銅麵具的老者,麵具下的麵容竟與張之維有七分相似。
“原來…天師府一直都知道。”張楚嵐的聲音帶著冰冷的憤怒,他將老農功運轉到極致,金光咒化作無數細線,刺入光球與飛船連接的能量通道,“寶兒姐,拉!”
光球中心的太極圖案猛地收縮,飛船與光球之間的能量通道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金屬艙的艙體開始出現裂痕,裏麵傳來微弱的啼哭,像是有生命正在破殼而出。飛船的輪廓在裂縫中劇烈晃動,顯然沒想到會遭到反噬。
王也的山障在連續衝擊下布滿裂痕,他的嘴角不斷溢出鮮血,卻死死咬著牙不肯鬆手:“碧蓮…再加把勁!它快撐不住了!”
張楚嵐的意識與馮寶寶在光球中交匯,他們看到了彼此的記憶——張楚嵐在爺爺墳前的誓言,馮寶寶在雪地裏抱著克隆體的絕望,兩人在羅天大醮初見時的試探,並肩作戰時的默契……這些記憶化作最純粹的力量,順著能量通道逆流而上,直逼飛船核心。
飛船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聲,黑色裂縫開始收縮。金屬艙的裂痕越來越大,裏麵的胚胎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長,短短幾秒就長成了孩童模樣,他們的眼睛睜開,瞳孔裏閃爍著與馮寶寶相同的迷茫。
“他們想帶走這些孩子!”張楚嵐怒吼著加大力量,光球的光芒突然暴漲,能量通道在強光中斷裂,“給我留下!”
飛船發出不甘的咆哮,黑色裂縫加速閉合。就在飛船即將消失的刹那,一個金屬艙從裂縫中墜落,砸在龍虎山的廢墟上。艙體裂開,裏麵的孩童滾落在地,他的額間有一塊與張楚嵐觀測者印記相同的紅色胎記。
光球的光芒在此時達到頂峰,八奇技創造者的虛影向張楚嵐深深鞠躬,隨後化作光點消散。馮寶寶的身影在光球中心若隱若現,她朝著張楚嵐的方向揮了揮手,然後徹底融入太極圖案。光球逐漸縮小,最終化作一枚晶瑩剔透的晶體,落在張楚嵐手中。
黑色裂縫徹底閉合,天空恢複了往日的模樣。王也癱倒在地上,大口喘著氣,四盤殘片散落在他身邊,失去了所有光澤。張楚嵐握著那枚晶體,手指微微顫抖,晶體裏似乎還殘留著馮寶寶的溫度。
廢墟上,那個額頭帶胎記的孩童緩緩站起身,他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周圍,最後目光落在張楚嵐身上,奶聲奶氣地喊了一聲:“哥哥?”
張楚嵐的心猛地一揪,他走上前,蹲在孩童麵前,發現對方的手掌心有一個與馮寶寶相同的記憶晶體印記。觀測者印記突然發燙,一段陌生的記憶湧入腦海——實驗室的培養艙前,青銅麵具人指著一個胚胎,對助手說:“這是最後的‘鑰匙’,也是…她的弟弟。”
王也掙紮著湊過來,看著孩童掌心的印記,臉色變得無比凝重:“碧蓮,你看他的眼睛。”
張楚嵐看向孩童的瞳孔,那裏倒映著龍虎山的天空,卻在眼底深處藏著一絲與原初仲裁者同源的暗紫色。孩童突然笑了,笑容純淨得像個天使,卻讓張楚嵐背脊發涼。
不遠處的廢墟中,一塊黑色晶體從碎石下鑽出來,表麵閃爍著與飛船紋路相同的光芒,悄悄融入泥土。而在更遙遠的東方,某個城市的角落,一個戴著鴨舌帽的少年打了個噴嚏,他摸了摸後頸,那裏不知何時多了一塊指甲蓋大小的黑色印記。
孩童的笑聲在龍虎山的廢墟上回蕩,清脆得像風鈴,卻讓張楚嵐的後頸泛起一層寒意。他指尖的光球晶體突然發燙,裏麵浮現出馮寶寶模糊的側臉,嘴唇翕動著似乎在說什麽。張楚嵐將晶體貼在耳畔,聽到斷斷續續的聲音:“弟弟…守…記憶…”
“他叫什麽名字?”王也拄著斷劍勉強起身,視線落在孩童額間的紅胎記上,那形狀像極了太極圖的陰魚眼,“這印記…和記載中初代觀測者的圖騰一模一樣。”
孩童歪著頭,小手抓住張楚嵐的衣角,掌心的記憶晶體印記突然亮起:“俺…忘了。”他的眼神突然變得茫然,像是被抽走了部分意識,“隻記得要找姐姐。”
張楚嵐的心猛地一沉。這反應和馮寶寶失去記憶時如出一轍,顯然實驗室在這些孩童的意識裏埋下了相同的枷鎖。他剛想追問,遠處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哪都通的員工簇擁著徐三、徐四穿過碎石堆跑來。
“張楚嵐!王也!你們沒事吧?”徐四的機械義肢已經換成新的,金屬關節在陽光下泛著冷光,“總部剛收到消息,全國各地突然出現能量異常點,和龍虎山的波動同源。”
徐三遞過來的平板上,紅點密密麻麻覆蓋了大半張中國地圖。每個紅點旁都標注著異常數據,其中幾個紅點的能量強度甚至超過了剛才的飛船光束。“這些異常點都在異人聚集區,”徐三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著屏幕的光,“而且…全性的人在異常點附近活動頻繁。”
王也突然指著平板上某個紅點:“這裏是北京的潘家園,三天前我收到武當同門的消息,說那裏出現了能篡改記憶的異寶。”他的指尖劃過屏幕,在幾個紅點間連成線,“這些點的分布…像極了風後奇門的八門方位。”
張楚嵐的觀測者印記突然發燙,孩童額間的紅胎記同步亮起。他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麵:潘家園的古董攤前,一個戴鬥笠的人在賣刻滿符文的銅鏡;湘西的密林裏,全性成員圍著篝火吟唱古老的歌謠;秦嶺的山洞中,一塊黑色晶體正吸收著山體的龍脈之氣。
“他們在重開儀式。”張楚嵐握緊光球晶體,掌心沁出冷汗,“全性想利用這些能量點,強行喚醒更多容器。”
孩童突然指向東方,那裏的天空泛起淡淡的紫霧:“姐姐…在哭。”他的小手在空中亂抓,像是在捕捉什麽,“好多…好多姐姐在喊疼。”
徐四突然罵了一聲:“他娘的!總部剛傳來衛星圖像,那些紫霧裏有東西在飛!”平板上的實時畫麵裏,無數道黑影正從各地的異常點升空,它們的輪廓與馮寶寶相似,卻散發著濃鬱的混沌氣息。
王也的臉色變得凝重:“是未完成體的容器。全性在用活人獻祭,強行催熟它們。”他撿起地上的四盤殘片,殘片在他掌心微微顫動,“碧蓮,看來我們得兵分兩路。”
張楚嵐點頭,目光掃過廢墟上那些幸存的普通人,他們正茫然地看著天空,身上的混沌能量還未完全消散:“徐三,麻煩你們先把這些人轉移到安全區,尤其是這個孩子。”他將孩童抱給徐三,卻在鬆手的瞬間,發現孩子的後頸多了塊黑色晶體,與之前容器的控製核心一模一樣。
“不好!”張楚嵐想奪回孩子,孩童卻突然露出詭異的笑容,後頸的黑色晶體爆發出暗紫色的光。徐三抱著孩子的手臂瞬間被光紋纏繞,眼神變得空洞。
“徐三!”徐四的機械義肢彈出刀刃,卻被孩童揮手甩出的能量波逼退。孩童的身體在光紋中快速成長,短短幾秒就長成少年模樣,額間的紅胎記變成了血紅色。
“嘻嘻…抓到你了,觀測者。”少年的聲音變得尖銳,他的手掌穿透徐三的胸膛,抓出一顆跳動的能量核心——那是徐三體內屬於哪都通的特製炁彈,“有了這個,就能炸開姐姐的封印了。”
王也的風後奇門及時發動,將徐三從少年手中搶回。張楚嵐的金光咒化作鎖鏈纏住少年,卻被他輕易掙斷。少年的身體周圍浮現出八奇技的虛影,顯然繼承了容器的所有能力。
“這才是原初仲裁者的後手。”張楚嵐的觀測者印記瘋狂跳動,他終於明白巨人虛影最後那句話的意思,“這些孩童不是容器,是鑰匙!他們能同時操控所有容器的力量!”
少年突然化作黑霧,融入地麵的陰影中。徐三躺在地上,胸口的傷口正被混沌能量侵蝕,他的嘴角溢出黑血:“張楚嵐…那孩子…是衝著光球來的…”
王也將一枚武當特製的療傷丹塞進徐三嘴裏,四盤殘片在他腳下組成防禦陣:“碧蓮,他在吸收地脈的炁!龍虎山的龍脈要被他汙染了!”
地麵開始滲出暗紫色的液體,所到之處,草木瞬間枯萎,石頭化作黑色晶體。張楚嵐握著光球晶體,突然想起馮寶寶最後的話,將晶體狠狠按在地上。晶體沒入地麵的刹那,龍虎山的龍脈發出一聲轟鳴,金色的地脈之氣如噴泉般湧出,暫時逼退了暗紫色液體。
少年的身影在遠處的山巔浮現,他的手中多了一柄由黑色晶體組成的長矛,矛頭直指張楚嵐:“把姐姐還給我!”長矛擲出的瞬間,分裂成無數道黑影,每道黑影都帶著八奇技的力量——有金光咒的熾烈,有風後奇門的詭譎,甚至有馮寶寶記憶之力的殘影。
張楚嵐將光球晶體護在胸前,觀測者印記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他的身體周圍浮現出與八奇技同源的八種光暈,那是馮寶寶留在晶體中的記憶之力在與他共鳴。“寶兒姐,這次換我來守護。”
八種光暈在他身前組成太極圖案,與黑影碰撞的瞬間,整個龍虎山的炁都開始沸騰。王也趁機發動風後奇門,將暗紫色液體引入山澗,暫時阻止了龍脈的汙染。徐四背著徐三退到安全區,機械義肢的炮口對準山巔的少年,隨時準備支援。
少年的身影在爆炸中變得模糊,他的聲音帶著憤怒和不解:“為什麽…你能使用姐姐的力量?”
張楚嵐沒有回答,隻是握緊光球晶體。他能感覺到馮寶寶的意識在晶體中回應,那些屬於她的記憶、她的力量,正在與自己的炁完美融合。觀測者印記中的最後一塊記憶碎片終於解鎖,那是馮寶寶在實驗室裏偷偷刻下的字:“如果我忘了自己,就請記住,我曾為自由活過。”
山巔的少年突然發出痛苦的嘶吼,他的身體開始被金色的地脈之氣侵蝕。顯然,強行操控八奇技的力量讓他超出了負荷。但他眼中的瘋狂卻愈發熾烈,雙手結出一個詭異的印訣,暗紫色的液體突然倒灌回地脈,整個龍虎山開始劇烈震動。
“同歸於盡嗎?”王也的四盤殘片突然全部亮起,“碧蓮,他想引爆龍脈!”
張楚嵐的目光掃過周圍的幸存者,掃過重傷的徐三,掃過王也決絕的側臉,最後落在手中的光球晶體上。馮寶寶的笑容在晶體中一閃而過,帶著他從未見過的溫柔。
“那就讓他看看,我們守護的到底是什麽。”張楚嵐的觀測者印記與光球晶體完全同步,八種光暈在他身後化作巨大的羽翼,“王道長,借你的陣圖用用,這次換我來當陣眼。”
王也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露出了然的笑容:“早就該這麽幹了。”他將四盤殘片拋向空中,殘片在張楚嵐周圍組成一個巨大的八卦陣,“風後奇門·全開!”
張楚嵐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他將光球晶體嵌入八卦陣的中心,觀測者印記的光芒與地脈之氣交織,形成一道貫穿天地的光柱。少年引爆的暗紫色能量在光柱中被逐漸淨化,他的身影在光柱中痛苦掙紮,卻始終無法靠近陣眼。
“不…不可能…”少年的聲音越來越微弱,他的身體在淨化中逐漸顯露出孩童的模樣,眼神中的瘋狂褪去,隻剩下迷茫,“姐姐…我隻是想…讓你回家…”
張楚嵐的聲音在光柱中回蕩,溫柔而堅定:“家不是實驗室,不是容器,是有夥伴的地方。”他伸出手,光球晶體突然飛出一道銀光,融入孩童體內。孩童的身體不再透明,額間的紅胎記恢複成淡淡的粉色,後頸的黑色晶體徹底消失。
光柱漸漸散去,龍虎山的龍脈重新流淌著金色的炁。張楚嵐的身體變得無比虛弱,觀測者印記的光芒黯淡下去。王也扶住他,發現他手中的光球晶體已經變得黯淡,隻剩下一層薄薄的外殼。
孩童跌坐在地上,看著自己的雙手,突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姐姐…對不起…”
遠處的天空中,紫霧開始散去,但各地的能量點依然在閃爍。徐四背著蘇醒的徐三走過來,平板上的紅點雖然減少,卻在秦嶺的位置出現了一個新的、更大的紅點。
“看來麻煩還沒結束。”王也揉了揉孩童的頭,四盤殘片在他掌心重新凝聚成一個完整的圓盤,“碧蓮,秦嶺那地方,據說藏著八奇技創造者們的墳。”
張楚嵐握緊手中的光球外殼,外殼上隱約還能摸到馮寶寶的指紋。他看向哭泣的孩童,又看了看遠方的秦嶺,觀測者印記突然微微發燙,像是在回應某個遙遠的呼喚。
孩童突然停止哭泣,指著秦嶺的方向:“那裏…有好多姐姐的碎片。”他的小手抓住張楚嵐的衣角,眼神中帶著懇求,“我們…去把她們拚起來好不好?”
張楚嵐的目光與王也相遇,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決絕。遠處的秦嶺方向,一道新的黑色裂縫正在緩緩張開,裂縫中隱約傳來熟悉的齒輪轉動聲,與之前飛船的聲音一模一樣。而在裂縫的邊緣,一個戴著青銅麵具的人影一閃而過,手中似乎握著什麽發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