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三一同歸(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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鄱陽湖的水霧像化不開的白綢,纏在李維辰的鬥笠上,把竹篾都浸得發亮。他牽著馬站在渡口,掌心的守心石正隨著水波輕輕震動,石麵上浮現的鏡界紋越來越清晰——按照師父書信裏的指引,沈落雁就在這片水域的某個漁村裏,她腕間的銀鐲能與這半塊玉佩產生共鳴,像兩塊磁鐵在霧裏互相拉扯。
“客官要渡江?”擺渡的老艄公撐著竹篙從霧裏鑽出來,蓑衣上的水珠子滾落在船板上,砸出密密麻麻的小坑,坑裏的倒影竟有些扭曲,像被鏡界術擾動過。老艄公的左手腕藏在蓑衣裏,隱約露出圈紅絲絮,與李維辰刀鞘上的紋路如出一轍。
“找個叫沈落雁的姑娘。”李維辰翻身上船,守心石突然發燙,他下意識地摸向懷裏的玉佩,玉佩的太極圖正在霧中微微發光,照亮了船板縫隙裏的黑根須——和三一門陽藿草田裏的纏怨術根須一模一樣,隻是更細些,像剛發芽的毒苗。
老艄公的竹篙在水裏頓了頓,霧中的蘆葦突然朝兩邊分開,露出條筆直的水道。“沈姑娘在黑魚嘴,”他的聲音裹著水汽,聽不出情緒,“不過最近那裏不太平,夜裏總有人看見水裏浮出戴守環的影子,說是三一門的怨魂找玄天門人報仇呢。”
船行至湖心時,霧突然濃得化不開,連船頭的油燈都隻剩團昏黃的光暈。李維辰的短刀出鞘半寸,刀身映出的水麵下,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船板,眼睛的瞳仁一半是守環的金色,一半是鏡界的藍色,像被纏怨術困住的魂魄。
“這些是‘雙生怨’。”老艄公突然掀起蓑衣,左手腕的紅絲絮正在發光,“是當年你師父和蘇師姐練手時,沒控製好的炁脈凝結的,既離不開水,又離不開岸,就像卡在兩種術法中間的孤魂。”他從懷裏掏出個葫蘆,倒出些透明的液體灑在水裏,怨魂的眼睛頓時溫順了些,“異管處的‘鎮怨水’,暫時能穩住它們,可根治還得靠解怨草。”
黑魚嘴漁村的輪廓在霧中顯現時,李維辰終於明白老艄公說的“不太平”是什麽意思——漁村的木樁上纏著紅絲絮與黑根須的混合物,像給村子係了條詭異的腰帶;漁民們的漁網都破了洞,洞眼的形狀是標準的守環;最奇怪的是村口的老槐樹,樹幹上刻滿了鏡界紋,紋路上的凹槽裏嵌著守心石碎片,碎片正在往樹心裏滲金色的炁,樹影在地上晃成個扭曲的守環,像在掙紮。
“是沈姑娘刻的。”個挎著魚簍的小孩從樹後鑽出來,簍子裏的魚都長著守環形狀的魚鱗,“她說這叫‘以怨攻怨’,用守心石的炁逼出樹裏的纏怨術,可樹越來越蔫了,像被兩種力氣扯著疼。”
沈落雁的身影就在槐樹下,正用短刀往樹裏嵌新的守心石碎片。她穿的不是玄天門的道袍,是身靛藍色的短打,腕間的銀鐲纏著紅絲絮,刀鞘上的鏡界紋與李維辰的守環在霧中遙遙相吸。聽到腳步聲,她猛地回頭,刀光在霧裏劃出道冷弧,卻在看清他懷裏露出的半塊玉佩時,突然頓住了。
“三一門的人?”沈落雁的銀鐲突然發燙,鐲子裏鑽出根紅絲絮,纏上李維辰刀鞘上的絲絮,像在確認身份,“我外祖母的信裏提過,說有天會有個帶守心石的人來找我,還說……還說我腕間的銀鐲,能解開他守環裏的死炁。”
李維辰剛要掏出師父的信,老槐樹突然劇烈搖晃,樹幹上的鏡界紋亮起刺眼的藍光,守心石碎片射出的金光與藍光在半空相撞,炸出無數黑根須,像從樹裏噴出的毒箭。沈落雁的短刀劃出鏡界,把毒箭擋在半空,鏡界裏映出的樹心,竟藏著團拳頭大的黑疙瘩,是纏怨術的核心。
“它怕我們合璧。”沈落雁的銀鐲與李維辰的玉佩同時發光,兩種光芒在半空織成個太極圖,黑根須碰到圖紋就化作青煙,“我外祖母留下的手劄說,纏怨術的核心是‘孤陽不生,孤陰不長’,單靠守心術或鏡界術都滅不了,得讓兩種炁像水和乳一樣交融。”
樹心的黑疙瘩突然發出尖嘯,整棵槐樹開始往地下陷,露出的根係上纏著無數雙生怨,怨魂的嘴巴裏吐出些破碎的畫麵:師父和蘇師姐在樹下分食芝麻糕,蘇師姐用鏡界術給守心石拋光,師父用守心術幫蘇師姐修複斷裂的紅絲絮……這些畫麵裏的溫情,讓黑疙瘩的顏色淡了些,像在軟化。
“你看,它不是純粹的惡。”李維辰的守環與沈落雁的鏡界同時推向黑疙瘩,金藍二色的光流中,他掌心的解怨草嫩芽突然瘋長,根須紮進黑疙瘩,葉片吸收著裏麵的怨炁,“就像李玄,隻是困在‘非此即彼’的念頭裏,忘了還有‘亦此亦彼’的可能。”
黑疙瘩在解怨草的纏繞下漸漸透明,露出裏麵的紅絲絮核心——原來它也是雙生怨的一部分,隻是被怨恨包裹得太久。老槐樹的樹幹不再搖晃,鏡界紋與守心石碎片和諧地共存著,樹影在地上鋪成個完整的太極圖,圖裏的光斑組成“共生”二字,是陽光透過新長的樹葉篩下來的。
沈落雁的銀鐲突然裂開道縫,裏麵掉出個用油布包著的東西,正是另一半玉佩。李維辰掏出自己的半塊,兩塊玉佩在解怨草的花苞上拚合,發出的金光讓花苞瞬間綻放,花瓣上的守環與鏡界紋正在緩慢旋轉,像在演示兩種術法的共生軌跡。
“外祖母的手劄裏說,這對玉佩能打開異管處的‘雙生庫’。”沈落雁展開油布包裏的地圖,上麵的標記既有守心術的拳路,又有鏡界術的方位圖,“庫藏著當年她和你師父研究的所有融合術法,還有……李玄的出生記錄。”
地圖的角落有行小字,是蘇師姐的筆跡:“雙生非相克,是天定的互補。就像鄱陽湖的水,既映得出三一門的山,又容得下玄天門的月。”
話音剛落,湖麵突然傳來巨響,霧裏鑽出艘插著玄天門旗幟的快船,船頭站著個穿紫袍的中年人,手裏的長劍正對著漁村:“沈落雁!你竟敢私藏三一門餘孽,還敢修煉禁術!今日我便清理門戶,燒毀這漁村的妖物!”
李維辰的守環立刻亮起,沈落雁的鏡界在身前展開,兩人的背影在解怨草前重疊,玉佩的金光與船帆的紫光撞在一起,把霧都染成了金紫色。老槐樹新抽的枝條突然往船的方向伸展,枝條上的紅絲絮纏著解怨草的種子,像在給來者送份“見麵禮”。
漁村的漁民們紛紛抄起家夥,老艄公的竹篙在岸邊頓出節奏,雙生怨的影子在水麵上組成個巨大的守環,守環中央的鏡界裏,映出三一門的梅樹與玄天門的竹海正在風中相和的景象。李維辰摸了摸懷裏師父的信,信的最後還有半句話沒看完:“異管處的卷宗記載,雙生庫的鑰匙,除了玉佩,還需要……”
紫袍人的劍氣已經劈到近前,李維辰與沈落雁同時出手,守環與鏡界在半空織成張光網,網眼處的解怨草種子正在發芽,像無數個正在生長的希望。他們都知道,紫袍人背後的玄天門勢力,李玄體內尚未穩定的炁脈,異管處隱藏的雙生庫秘密,還有那些散落在各地的雙生怨,都在等著他們用這對玉佩,用這株剛剛綻放的解怨草,用掌心那個正在融合的守環與鏡界紋,去一一解開。
鄱陽湖的霧開始散了,露出的水麵上,紅絲絮正從解怨草的根係往遠處蔓延,像在編織一條連接三一門與玄天門的路,沒有盡頭。
紫袍人的劍氣劈在光網上,像燒紅的烙鐵燙在冰麵,網眼處的解怨草種子突然炸開,釋放出的金藍二色粉末在半空凝成無數個微型守環,守環旋轉著撞向劍氣,把紫袍人震得後退半步。“不知死活的東西!”他的長劍在船頭劃出鏡界紋,紋路中湧出群銀甲傀儡,傀儡的臉一半是守心人模樣,一半是玄天門弟子模樣,手裏的兵器卻是兩截的——前半段是守心石短棍,後半段是鏡界玉長劍,像被強行拚接的怪物。
“是‘殘兵傀儡’。”沈落雁的短刀在掌心轉了個圈,鏡界紋在她腳下展開,映出傀儡體內的黑根須,“玄天門的禁術,用戰死弟子的殘炁和守心人骸骨煉製,既沒有守心術的根基,也沒有鏡界術的靈動,全靠操控者的怨炁驅動。”她從懷裏掏出個青銅哨子吹了聲,漁村木樁上的紅絲絮突然繃緊,像張拉開的弓,“漁村的‘牽絲陣’,能暫時困住它們。”
李維辰的守環在光網中旋轉,將解怨草的花粉注入傀儡體內。銀甲傀儡的動作頓時變得僵硬,黑根須從關節處鑽出來,卻在接觸花粉的瞬間化作紅絲絮,像在“改邪歸正”。“它們的核心是‘執念晶’。”他的短刀劈開最近的傀儡,刀光中露出塊紫色的晶體,晶體裏封存著個玄天門弟子的殘念——“三一門害死了我師兄”,“必須讓他們償命”,“守心術都是偽君子練的”……這些執念被怨氣放大,像在晶體裏嘶吼。
紫袍人突然捏碎顆珠子,快船周圍的水麵冒起泡泡,無數雙生怨被強行拖出水麵,纏上銀甲傀儡的腿,傀儡的力量瞬間暴漲,竟掙斷了紅絲絮的牽絲陣。“沈落雁,你以為勾結三一門餘孽就能逆天改命?”他的長劍指向老槐樹,“當年蘇輕語蘇師姐)就是因為和三一門的人不清不楚,才被逐出玄天門,你想重蹈她的覆轍?”
老槐樹的枝葉突然劇烈搖晃,樹幹上的鏡界紋與守心石碎片同時發光,把紫袍人的話反彈回去,字字句句像鞭子抽在快船的船板上:“玄天門的《鏡心錄》開篇就說‘術法無正邪,人心有善惡’,你用禁術殘害同門殘魂,還有臉提門規?”聲音是蘇師姐的,藏在樹心的守心石碎片裏,像在護著後人。
李維辰的玉佩突然飛向樹頂,與沈落雁的銀鐲在枝頭相撞,發出的金藍光波震得紫袍人連連後退。光波中浮現出段記憶——年輕的蘇師姐站在玄天門的刑罰柱前,手裏攥著半塊玉佩,對執法長老說:“守心術教會我‘定’,鏡界術教會我‘通’,兩者本就該相輔相成,你們因為偏見毀了兩種術法的可能,才是真正的叛門!”
“胡說八道!”紫袍人惱羞成怒,長劍插入水麵,黑根須像潮水般從湖底湧上來,纏向老槐樹的根係,“今天我就毀了這棵妖樹,讓你和三一門的餘孽一起陪葬!”
黑根須接觸到樹根的瞬間,解怨草突然從樹心鑽出來,順著根係蔓延,所過之處,黑根須全變成了紅絲絮。李維辰與沈落雁同時躍起,守環與鏡界在樹頂組成個巨大的太極圖,圖中緩緩降下道光柱,光柱裏,師父與蘇師姐的虛影正在對練——師父的守心術沉穩如大地,蘇師姐的鏡界術靈動如流水,兩種術法在接觸的瞬間,既不是誰吞噬誰,也不是誰排斥誰,而是像水融入土,長出了嫩芽,嫩芽上的紅絲絮正在輕輕顫動,與解怨草的紋路一模一樣。
“這才是兩種術法的正確打開方式!”李維辰的守環突然變得通透,能清晰地看到傀儡體內的執念晶,“不是融合,是‘共榮’——就像鄱陽湖的水和岸,誰也離不開誰,卻又保持著各自的形態。”
沈落雁的鏡界紋突然在傀儡周圍亮起,紋路上的光斑組成個旋轉的“問心陣”,陣中浮現出傀儡生前的畫麵:三一門弟子冒死救玄天門傷員,守心人用守心術幫鏡界弟子穩定失控的炁脈,兩種術法的弟子在瘟疫中聯手救人……這些畫麵像陽光,照得執念晶裏的怨炁漸漸消散。
紫袍人的臉色變得慘白,他的長劍開始不受控製地顫動,劍身上的鏡界紋正在被紅絲絮覆蓋。“不可能……玄天門的古籍明明說……守心術是鏡界術的克星……”他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師父告訴我……當年三一門滅門……就是因為他們的術法邪門……”
“滅門?”李維辰愣住了,守環的旋轉突然停下,“三一門好好的在山上,什麽時候滅門了?”
沈落雁的臉色也變了,她的銀鐲突然發燙,映出段被篡改的記憶——玄天門的某個長老正在修改古籍,把“三一門與玄天門聯手平叛”改成“三一門叛逃被剿滅”,把“蘇輕語與李守心李維辰師父)共創融合術法”改成“蘇輕語被三一門蠱惑墮入魔道”。“是‘改憶術’!”她的短刀指向紫袍人,“你被人騙了,玄天門的高層裏,有人不想讓兩種術法和解!”
快船突然劇烈搖晃,紫袍人腳下的甲板裂開,鑽出根粗壯的黑根須,纏住了他的腳踝。根須的頂端露出張蒼老的臉,是玄天門那位修改古籍的長老,臉的一半已經化作黑根須,另一半還在嘶吼:“不能讓他們和解!守心術會毀了我們的鏡界術!”
“是‘蝕心怨’!”老艄公的聲音從漁村傳來,他的紅絲絮正在往船上拋鎮怨水,“是那位長老用自身怨炁修煉的,已經和纏怨術融為一體了!”
蝕心怨的黑根須突然暴漲,把紫袍人拖向湖底,快船開始下沉,殘兵傀儡失去控製,紛紛往水裏跳,像要同歸於盡。李維辰的玉佩與沈落雁的銀鐲同時飛入湖底,金藍二色的光芒在水中炸開,形成個巨大的太極圖,圖中的解怨草種子正在瘋狂生長,根須纏住蝕心怨,葉片吸收著怨炁,花朵上的守環與鏡界紋旋轉得越來越快,像在釋放某種淨化之力。
紫袍人在太極圖中掙紮,他的長劍突然斷裂,斷口處鑽出紅絲絮,纏上他的手腕,像在給他戴個新的手鐲。“我……我看到了……”他的眼神漸漸清明,“古籍的夾層裏……有真正的記載……三一門和玄天門……本是同根生……”
蝕心怨的嘶吼聲越來越弱,黑根須在解怨草的纏繞下,漸漸變成紅色,與紅絲絮融為一體。湖底突然亮起道金光,是異管處的“鎮怨碑”,碑上刻著所有被篡改的曆史,此刻正在解怨草的光芒中恢複原貌——原來三一門和玄天門的祖師,是師兄弟,因為理念不同才分道揚鑣,卻約定“術法可分,初心不改”。
解怨草的花朵在湖麵上綻放時,整個鄱陽湖的雙生怨都安靜了,它們的眼睛裏,守環與鏡界紋開始和諧共存,像兩色的寶石。漁村的老槐樹抽出新的枝條,枝條上的守心石碎片與鏡界紋完美融合,樹影在地上晃成個完整的太極圖,再沒有扭曲的掙紮。
沈落雁的銀鐲與李維辰的玉佩在湖麵上旋轉,組成個發光的鑰匙形狀,指向湖心的某個方向。“是雙生庫的位置!”她展開地圖,地圖上的標記正在與鑰匙產生共鳴,“異管處的卷宗說,庫門需要兩種術法的炁同時注入才能打開。”
紫袍人跪在船上,手裏捧著斷裂的長劍,劍身上的紅絲絮正在修複裂痕:“我帶你們去玄天門的密道,能直達異管處的存檔庫,那裏有當年所有的真相……還有我師父……不,那個長老的罪證。”
漁村的漁民們正在打撈落水的殘兵傀儡,把它們放在解怨草的花瓣下,傀儡體內的執念晶正在慢慢變成透明,像在“洗心革麵”。老艄公的葫蘆裏,鎮怨水已經空了,但他並不在意,因為雙生怨的眼睛裏,已經有了平和的光,像找到了歸宿。
李維辰摸出師父的信,終於看到了最後那句話:“……還需要‘雙生血’——你和沈落雁的血,因為你們是兩種術法最純粹的傳人。”他的指尖劃破掌心,血珠滴在玉佩上,沈落雁也劃破手指,血珠滴在銀鐲上,兩滴血在半空相遇,化作條紅絲絮,纏上那把正在修複的長劍,劍身上的守環與鏡界紋,終於完美地合二為一。
湖心的水麵開始旋轉,形成個漩渦,漩渦的中心,隱約能看到座石門,門上的鎖孔,正是鑰匙的形狀。解怨草的花粉順著漩渦往下飄,像在給即將開啟的雙生庫,撒上一層祝福的金粉。
他們知道,雙生庫裏藏著的,不僅是師父和蘇師姐的研究,不僅是兩種術法的融合秘籍,還有三一門和玄天門真正的曆史,有那位長老背後更深的陰謀,有李玄體內炁脈的根治之法,甚至可能有纏怨術的終極起源。
紫袍人已經調轉船頭,朝著玄天門密道的方向駛去,他的背影在夕陽下顯得有些落寞,卻又帶著解脫的輕鬆。李維辰和沈落雁站在船尾,望著湖心的漩渦,玉佩與銀鐲的光芒越來越亮,像兩顆正在靠近的星星。
解怨草的花朵在他們身後綻放,花瓣上的守環與鏡界紋,正在向整個鄱陽湖蔓延,像在寫一封邀請信,邀請所有被誤解、被分裂、被仇恨困住的生命,來看看和諧共生的樣子。
漩渦的深處,有什麽東西正在蘇醒,發出輕微的嗡鳴,像在回應鑰匙的呼喚,像在等待著被揭開的秘密,沒有盡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