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三一同歸(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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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共生穀的紅絲絮屏障正在劇烈震顫,黑色的怨炁像潮水般拍打著屏障,屏障上的守環與鏡界紋忽明忽暗,像風中搖曳的燭火。趙衡的長劍插在屏障中央,劍身上的紅絲絮正瘋狂生長,試圖修補被怨炁腐蝕的破洞,可破洞的數量越來越多,黑色的爪子從洞裏伸出來,抓撓著屏障後的共生種,葉片被撕裂的聲音在穀中回蕩,像無數個正在哭泣的孩子。
    “撐不住了!”趙衡的守環在掌心旋轉得越來越快,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滴在劍身上,激起細小的金藍火花,“本源怨在吸收同心泉的淨化力,屏障的能量正在流失!”他從懷裏掏出《共生術法大全》,書頁在怨炁中自動翻動,停在“血祭陣”那一頁——這是最後的底牌,需要以修煉者的精血為引,暫時強化紅絲絮的力量,可代價是會損耗十年修為。
    穀口的地麵突然裂開,露出個巨大的黑洞,黑洞裏鑽出根粗壯的黑色根須,根須上的紋路是扭曲的守環與鏡界紋,像兩種術法被強行擰成的麻花。根須的頂端張開個花苞,花苞裏隱約有張人臉,是影主的輪廓,卻比之前的黑袍人更清晰,臉上的紅絲絮正在與黑炁搏鬥,像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李守心的徒弟,蘇輕語的後人,”影主的聲音從花苞裏傳出,帶著金屬摩擦般的刺耳,“你們以為淨化了執怨珠和偏鏡珠就贏了?太天真了!”根須突然暴漲,纏住屏障的紅絲絮,像條巨蟒在絞殺獵物,“今天就讓你們看看,兩種術法強行共生的下場——就像我師父,被你們所謂的‘融合’活活撕碎!”
    花苞突然綻放,露出裏麵的景象:個穿著混合道袍的老人正在痛苦掙紮,他的左半身被守心炁凍結,右半身被鏡界炁灼傷,兩種術法在他體內互相撕扯,最後炸開成無數黑色的怨炁,怨炁中飛出個年幼的身影,是童年的影主,正抱著老人的殘軀哭泣,哭聲裏的怨恨像種子,在黑洞裏生根發芽,長成眼前的根須。
    “是玄天門的‘離塵長老’!”沈落雁的聲音從傳訊符裏傳來,她帶著玄天門的弟子已經趕到穀外,鏡界紋在她身後展開,映出長老的生平,“他是最早研究融合術法的人,可惜急功近利,強行融合兩種術法,才導致走火入魔。影主是他的關門弟子,親眼目睹師父慘死,才對共生術法產生了執念。”
    李維辰的守心鏡照向影主的根須,鏡中映出根須的核心——是顆半黑半白的珠子,黑色部分是守心術的怨炁,白色部分是鏡界術的怨炁,中間纏著根紅色的絲絮,是離塵長老殘留的“和解念”,像根不肯斷裂的線。“他不是真的想毀滅共生,”李維辰的守環突然變得溫柔,“是怕重蹈師父的覆轍,怕融合術法帶來的痛苦。”
    阿禾的紅絲絮順著屏障的破洞鑽出去,在根須周圍織成個小小的共生網,網眼處的露珠裏,映出離塵長老年輕時的畫麵:他在共生穀與守鏡人探討術法,在同心泉邊培育共生種,在三一門與玄天門之間傳遞和解的書信……這些畫麵像陽光,照得根須的黑色漸漸變淡。
    “師父不是死於融合,是死於急躁!”李維辰的聲音在穀中回蕩,守心鏡的光流注入根須核心,“就像煮芝麻糕,火太旺會糊,火太小煮不熟,隻有耐心等待,才能嚐到甜味!”他的守環與沈落雁的鏡界紋在紅絲絮網上組成太極圖,金藍二色的光流像溫水,慢慢滲透根須的核心。
    影主的花苞劇烈震動,童年的哭聲與長老的歎息在穀中交織。“不可能……”他的聲音帶著動搖,根須的黑色部分開始出現紅色的絲絮,“師父明明說……兩種術法天生相克……”
    “那是他沒找到正確的方法!”趙衡突然拔出長劍,將精血注入劍身,紅絲絮順著劍刃纏上根須,“離塵長老的筆記裏寫過,他最後發現融合的關鍵是‘等待’,像春天等待花開,像種子等待發芽,可惜他沒來得及實踐就走火入魔了!”長劍的紅絲絮中浮現出筆記的內容,“守心炁要像大地等待雨水,鏡界炁要像雨水等待大地,時機到了,自然會融合。”
    根須的核心珠子開始旋轉,黑白兩色在光流中漸漸交融,像墨滴入水中,暈開柔和的灰。離塵長老的和解念突然爆發,紅色的絲絮在根須中瘋狂生長,將黑色的怨炁一點點擠出,根須的表麵開始出現綠色的嫩芽,嫩芽上的守環與鏡界紋正在和諧地閃爍,像重生的共生種。
    影主的花苞漸漸合攏,露出張年輕的臉,臉上的青銅麵具已經碎裂,露出與離塵長老相似的眉眼。“原來……是這樣……”他的聲音帶著解脫的疲憊,根須在紅絲絮的纏繞下化作同心泉的養分,“我錯把急躁當成了融合,把保護當成了毀滅……”
    穀口的黑洞開始收縮,露出裏麵的紅絲絮盒子,盒子裏是離塵長老的《融合心得》,記載著他最後的發現:“融合術法如烹小鮮,火候不到不可催,時機成熟自相融。守心為爐,鏡界為火,食材為怨,耐心為料,方能熬出共生湯。”書的最後畫著幅畫,離塵長老與守鏡人在同心泉邊對飲,旁邊的影主還是個孩子,正拿著共生種玩耍,臉上沒有怨恨,隻有純真的笑容。
    同心泉的水突然變得清澈,金色與藍色的溪流在穀中織成張巨大的網,網眼處的共生種開始結果,果實裏的紅絲絮纏著守心石與鏡界玉的碎片,像給未來的禮物。趙衡的修為正在緩慢恢複,他的長劍上,紅絲絮與守環紋、鏡界紋組成個完美的共生符,像經曆過風雨的彩虹。
    李維辰看著影主的身影漸漸透明,知道他即將消散。“你不想留下嗎?”他的守環在影主頭頂亮起,“共生穀的學堂還缺個老師,教大家怎麽避免走火入魔。”
    影主的臉上露出微笑,身影化作無數紅色的光粒,融入同心泉:“我會變成泉裏的一滴水,看著你們把共生的故事繼續下去……記得告訴孩子們,犯錯不可怕,怕的是不肯改正。”
    穀外傳來歡呼聲,三一門與玄天門的弟子正在修補紅絲絮屏障,共生種的藤蔓順著屏障向外延伸,將穀外的土地染成綠色。阿禾的紅絲絮纏著離塵長老的筆記,在同心泉邊建起個小小的石碑,碑上刻著“耐心”二字,字的筆畫裏纏著紅絲絮,像在提醒每個來這裏的人。
    沈落雁在穀口發現個紅絲絮包裹的包裹,裏麵是影主留下的“怨炁圖譜”,記載著全國各地隱藏的怨炁點,比之前的散怨點更隱蔽,有的藏在古老的樂器裏,有的藏在傳世的畫作中,有的甚至藏在普通人的夢境裏。“看來我們的課還沒上完,”她的銀鐲與玉佩在圖譜上輕輕碰撞,“這些怨炁需要更溫柔的方式化解,像春風化雨。”
    李維辰的守心鏡照向遠方,鏡中映出無數個模糊的身影,他們的眉心都有個小小的守環或鏡界紋,像未被喚醒的共生種子。“總有一天,”他的守環在掌心旋轉,與同心泉的水麵產生共鳴,“這些種子會生根發芽,長成片無邊無際的共生林,那時就再也沒有怨炁能傷害這個世界了。”
    夕陽西下時,共生穀的學堂裏傳來朗朗的讀書聲,是阿禾在教孩子們讀《融合心得》,聲音稚嫩卻堅定。同心泉的水麵上,離塵長老與影主的虛影正在對飲,守鏡人的紅絲絮拐杖在泉邊輕輕敲擊,像在打著節拍。
    遠處的天邊,有朵雲正在聚集,雲的形狀像個正在展開的卷軸,卷軸上的紅絲絮正在書寫新的文字,像在記錄剛剛發生的故事,又像在預告即將開始的旅程。李維辰知道,隻要同心泉還在流淌,共生種還在生長,守心與鏡界的故事就會一直寫下去,寫向更遠的地方,沒有盡頭。
    共生穀的晨霧裏,總飄著股淡淡的甜香。那是阿禾在煮新收的“共生米”——這種米長在同心泉邊,稻殼是守環紋的形狀,米粒卻帶著鏡界玉的光澤,煮在鍋裏時,水麵會浮起一層薄薄的太極圖,像給粥碗蓋了層魔法蓋子。
    “李師兄,沈師姐,快來嚐!”阿禾舉著個粗瓷碗,碗沿的紅絲絮還在微微顫動,“加了鏡界樹的蜂蜜,甜得很!”他的袖口沾著米糠,指縫裏鑽出的紅絲絮纏著顆小小的守心果,果子的金色汁液滴在地上,立刻長出片微型的共生草,草葉上的守環與鏡界紋正在互相追逐,像兩個嬉鬧的孩子。
    李維辰接過碗時,守心石突然在懷裏發燙。他望向穀口的方向,那裏的紅絲絮屏障正在泛起漣漪,像有什麽東西在外麵輕輕觸碰。“是‘感應草’在動。”他的守環在掌心旋轉,映出屏障外的景象:個穿青布衫的書生正站在界碑前,手裏捧著個錦盒,盒蓋上的紅絲絮與屏障的絲絮正在互相呼應,像久別重逢的朋友。
    沈落雁的鏡界紋在屏障上展開個小窗,書生的錦盒裏露出半塊玉佩,與李維辰和她的玉佩同出一轍,隻是上麵的紋路更古老,像用守心術和鏡界術共同雕刻的。“是‘同源佩’!”她的銀鐲突然發亮,“異管處的卷宗提過,當年祖師們分道揚鑣時,一共刻了四塊同源佩,除了我們這兩塊,還有兩塊傳給了俗世的‘守鏡人’,負責化解普通人世界裏的怨炁。”
    書生走進穀內時,阿禾發現他的錦盒裏除了玉佩,還有支玉笛,笛身上的紅絲絮纏著些黑色的粉末,像某種怨炁的殘留。“在下姓溫,名玉,”書生拱手行禮,袖口的守環紋若隱若現,“是江南溫家的傳人,世代守護這半塊玉佩。最近杭州的‘煙雨樓’出了怪事,樓裏的畫會自己動,看畫的人會陷入幻境,總說看到兩個穿著道袍的人在吵架,一個說守心術好,一個說鏡界術妙,吵到最後就打起來,看畫的人會跟著發瘋,像中了邪。”
    溫玉的玉笛突然響起,笛聲裏的紅絲絮在穀中織出幅畫:煙雨樓的二樓掛著幅《雙道圖》,畫中三一門與玄天門的祖師正在對弈,棋盤卻是個戰場,黑白棋子化作兵器互相廝殺。畫的角落有個小小的落款,是離塵長老年輕時的筆跡,旁邊用朱砂點了個紅點,像顆正在流血的眼睛。
    “是‘畫中怨’。”李維辰的守心鏡照向玉笛的粉末,鏡中映出粉末裏的執念:離塵長老當年畫這幅畫時,正因為融合術法受挫而煩躁,把對兩種術法的糾結都畫進了畫裏,後來這幅畫被溫家祖先收藏,卻在影主的怨炁影響下蘇醒,成了能迷惑人心的邪物,“它不是想害人,是想找人‘評理’,證明兩種術法到底誰更厲害。”
    沈落雁的銀鐲與溫玉的同源佩相碰,金藍二色的光流在半空組成個畫框,框中浮現出煙雨樓的細節:《雙道圖》的畫軸纏著黑色的根須,與樓裏的紅木柱子相連,柱子裏滲出的怨炁正在滋養畫中世界,像給幻境加了肥料。“畫軸裏有‘執念芯’,”她的鏡界紋在畫框中勾勒出芯的形狀,“是離塵長老的殘念與影主的怨炁結合的產物,得用四塊同源佩的力量才能徹底淨化。”
    出發去杭州前,趙衡往他們的行囊裏塞了包“共生粉”,是用同心泉的水和共生種的粉末混合的,能暫時壓製畫中怨的幻境。“溫家的典籍裏說,煙雨樓的地基下埋著塊‘兩儀石’,”他指著地圖上的標記,“畫中怨能影響整個杭州,就是因為借了兩儀石的力量,像給幻境接了條電源線。”
    煙雨樓的飛簷在暮色中泛著青灰,樓裏的燈籠都罩著層薄紗,紗上的守環紋與鏡界紋在風中飄動,像無數個小小的共生符。溫玉領著他們走上二樓時,正看見個穿旗袍的女子站在《雙道圖》前,女子的指尖在畫中祖師的棋盤上輕輕一點,黑白棋子突然活了過來,在畫中廝殺得更凶,樓下頓時傳來客人的尖叫,有人舉著茶杯互相砸,嘴裏喊著“守心術才是正道”“鏡界術才厲害”,像被畫裏的情緒感染。
    “是樓裏的掌櫃,蘇婉。”溫玉的玉笛在手中轉動,紅絲絮在女子周圍織成個圈,“她也是守鏡人後代,隻是沒學過術法,隻能靠血脈暫時穩住畫中怨,可最近她的紅絲絮快耗盡了。”
    蘇婉的指尖離開畫軸時,畫中的廝殺突然停下,祖師們的目光轉向畫外,眼神裏的疲憊像潮水。“它每天都這樣,”蘇婉的聲音帶著倦意,旗袍的盤扣是紅絲絮做的,正在微微發光,“月圓之夜最凶,會把整棟樓拖進畫裏,讓客人變成棋子互相殘殺。”她從櫃台下拿出個木盒,裏麵是第四塊同源佩,玉佩上的紅絲絮已經變得暗淡,像快熄滅的燭火。
    四塊同源佩在《雙道圖》前聚齊時,畫中的祖師突然走出畫框,站在他們麵前。左邊的祖師穿著三一門道袍,手裏的守心石正在發光;右邊的祖師穿著玄天門道袍,手裏的鏡界玉正在流轉;兩人的中間,飄著離塵長老的虛影,臉上的表情既痛苦又欣慰,像看到了期待已久的畫麵。
    “四種佩,一顆心,”左邊的祖師開口,聲音像三一門的晨鍾,“我們當年分道揚鑣,不是要你們互相爭鬥,是想讓兩種術法在不同的土壤裏生長,最後開出一樣的花。”
    右邊的祖師接過話頭,聲音像玄天門的暮鼓:“畫中怨不是懲罰,是提醒——忘了初心的術法,再厲害也隻是傷人的工具,像沒開刃的刀,既割不了草,又傷了自己。”
    離塵長老的虛影在四塊玉佩的光流中漸漸清晰,他的守心炁與鏡界炁正在和諧流轉,像條平靜的河。“我當年太急了,”他的聲音帶著愧疚,“總覺得兩種術法必須分個高低,卻忘了祖師讓我們‘求同存異’的本意。”他的虛影化作道流光,融入畫中的棋盤,黑白棋子突然化作金藍二色的光粒,在畫中織成個巨大的太極圖,圖中長出棵共生樹,守心術的根紮在地下,鏡界術的枝伸向天空,像在天地間架起座橋。
    畫軸裏的執念芯突然炸開,黑色的怨炁在四玉佩的光流中消散,露出裏麵的紅絲絮種子,是離塵長老年輕時埋下的,種子裏藏著他最初的願望:“願兩種術法,如煙雨樓的煙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蘇婉的紅絲絮盤扣突然變得明亮,她的指尖在畫中太極圖上輕輕一點,畫裏的共生樹立刻開花,花瓣飄出畫框,落在樓下客人的身上,客人們的爭吵聲漸漸平息,臉上露出平和的表情。溫玉的玉笛響起,笛聲裏的紅絲絮與畫中的花瓣交織,在樓裏織成張巨大的網,網眼處的兩儀石正在發光,像顆被喚醒的心髒。
    當晚的月圓之夜,《雙道圖》的畫軸上,四塊同源佩的光流組成個旋轉的共生符,符上的紅絲絮順著樓裏的紅木柱子往下延伸,與地基下的兩儀石相連。石中的怨炁被共生符吸收,化作金色的光粒,融入杭州的土壤,土壤裏立刻冒出嫩綠的共生草,草葉上的守環與鏡界紋正在向四周蔓延,像給這座城市係了條綠色的腰帶。
    蘇婉在畫軸旁掛了塊新的匾額,寫著“共生樓”,匾額的邊角纏著紅絲絮,是李維辰、沈落雁、溫玉和她一起編的,上麵的守環紋與鏡界紋在月光下閃爍,像四個朋友手拉手。“樓裏以後會教客人畫共生符,”她的旗袍上多了個鏡界紋的盤扣,“讓大家知道,不一樣的想法可以和平相處,不用非要爭個輸贏。”
    離開杭州前,溫玉的玉笛突然指向北方,笛身上的紅絲絮正在顫動。“京城的故宮裏,有件‘共生瓷’在發光,”他的同源佩與李維辰的玉佩同時發燙,“是明朝的瓷器,一半是守心術的青花紋,一半是鏡界術的琺琅彩,最近夜裏總有人聽到瓷器裏傳出吵架聲,像在重演當年的術法之爭。”
    沈落雁的銀鐲映出故宮的景象:共生瓷放在珍寶館的展櫃裏,瓷身上的裂紋纏著黑色的根須,根須與展櫃的玻璃相連,玻璃上的倒影裏,有無數個穿著古裝的人影在互相指責,像被封印的執念。“是‘器中怨’,”她的鏡界紋在銀鐲上勾勒出瓷的形狀,“比畫中怨更頑固,因為瓷器本身就帶著‘永恒’的執念,不想被改變。”
    李維辰的守心鏡照向北方的天空,鏡中映出無數個閃爍的光點,除了故宮的共生瓷,還有西安的兵馬俑、敦煌的壁畫、蘇州的園林……每個古老的地方都有紅絲絮的波動,像無數個等待被喚醒的共生種子。“看來我們的路,才剛剛走到一半,”他的守環與沈落雁的鏡界紋在月下交織,“就像這共生樓的匾額,掛上去隻是開始,需要有人每天擦拭,才能一直亮下去。”
    溫玉和蘇婉站在煙雨樓的飛簷下,目送他們的馬車消失在晨霧中。蘇婉的紅絲絮纏著溫玉的玉笛,在風中織成個小小的同心結,結上的守環與鏡界紋正在向遠方延伸,像在給他們指引方向。樓裏的《雙道圖》中,祖師們的棋盤上長出了棵共生樹,樹下的石桌上放著杯茶,茶霧中浮現出故宮的剪影,像下一站的邀請函。
    馬車的行囊裏,趙衡給的共生粉還剩大半,李維辰的守心石與沈落雁的銀鐲正在輕輕碰撞,發出金藍二色的火花,火花落在車窗外的土地上,長出細小的紅絲絮,像在給他們走過的路,係上條長長的紅繩,沒有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