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三一同歸(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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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共生學堂的晨鍾在卯時響起時,李維辰正在同心泉邊調試新鑄的“守心鏡”。鏡麵是用兩儀石的碎片打磨的,背麵纏著紅絲絮,既能照見學員們炁脈的流轉,又能映出他們內心的雜念——像麵會說話的鏡子。此刻鏡中映出的,是十幾個年輕學員的身影:三一門的弟子正笨拙地畫著鏡界紋,玄天門的弟子在練習守心術的基礎樁,還有個穿粗布衫的少年,正用紅絲絮給受傷的守心草包紮,草葉上的鏡界花立刻向他點頭致謝。
    “李師兄,趙先生說‘體用訣’的第三式總練不對。”負責灑掃的小師弟抱著掃帚跑過來,褲腳沾著同心泉的露水,“他說兩種炁在丹田打架,像兩隻鬥架的公雞。”
    李維辰的守環在掌心轉了個圈,鏡中的學員們突然停下動作,炁脈流轉的軌跡在鏡中亮起,金色的守心炁與藍色的鏡界炁在丹田處形成個漩渦,像在互相排斥。“不是打架,是沒找到‘轉接口’。”他走到場中,守心鏡懸在學員們頭頂,鏡光在他們丹田處映出個小小的太極圖,“守心炁要像大地包容流水,鏡界炁要像流水浸潤大地,不是誰推著誰走,是像跳圓舞曲,你退我進,你進我退。”
    沈落雁的鏡界紋在場地邊緣展開,紋路上的光斑組成個旋轉的“示範陣”,陣中浮現出師父與蘇師姐的虛影,正在演示體用訣的第三式:師父的守心術下沉時,蘇師姐的鏡界術正好上提,兩種炁在接觸的瞬間形成個閉環,像咬在一起的齒輪。“看清楚了嗎?”她的銀鐲在陣中輕叩,光斑組成的齒輪開始轉動,“守心炁是齒輪的齒,鏡界炁是齒間的縫,缺了誰都轉不動。”
    穿粗布衫的少年突然舉手,他叫阿禾,是漁村老艄公送來的,據說天生能和紅絲絮溝通。“我覺得它們不是齒輪,是糯米和芝麻。”他捏著衣角,指縫裏鑽出些紅絲絮,“我奶奶做芝麻糕時,糯米要軟,芝麻要香,混在一起才好吃,要是糯米硬邦邦的,芝麻就融不進去了。”
    李維辰的守心鏡突然震動,鏡中學員們的炁脈漩渦漸漸變得柔和,像阿禾說的糯米與芝麻在慢慢融合。“說得好!”他的守環在阿禾頭頂亮起,“術法就像食材,沒有對錯,隻有搭配合不合適。”
    午後的共生穀突然傳來警報聲,是趙衡在穀口設置的“怨炁鈴”在響。三人趕到穀口時,正看見個穿黑袍的人站在界碑前,黑袍上的紋路一半是守環,一半是鏡界,卻都泛著黑色的怨炁,像被汙染的共生符。“你們就是‘共生學堂’的人?”黑袍人抬起頭,臉上戴著青銅麵具,麵具的裂痕裏滲出黑炁,“倒要看看,兩種術法的雜糅品,能不能擋住我的‘滅生咒’。”
    黑袍人的雙手同時結印,左手守環發出黑色的光,右手鏡界紋射出黑色的線,兩種黑炁在半空組成個巨大的“煞符”,朝著共生穀的方向壓來。同心泉的水麵頓時翻湧,共生種的葉片紛紛合攏,像在害怕。
    “是‘逆共生’!”沈落雁的鏡界在穀口展開,紋路上的紅絲絮正在發光,“是用兩種術法的相克之處強行催動,看似厲害,實則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像喝毒藥害人。”她的銀鐲與李維辰的玉佩組成太極圖,擋在煞符前,金藍二色的光流與黑色煞符撞在一起,穀口的空氣都在震顫。
    趙衡的長劍在界碑上劃出個巨大的守環,將煞符的黑炁引入地下。“他的炁脈不穩,”長劍的紅絲絮傳來感應,“滅生咒在反噬他自己,就像繃緊的弦,遲早會斷。”他的守環與學員們的守環相連,形成個立體的“鎮煞陣”,陣中升起無數個太極圖,像在編織張金色的網。
    黑袍人的煞符在網中漸漸消散,青銅麵具突然裂開,露出張年輕的臉,臉上的紅絲絮正在與黑炁搏鬥,像在掙紮。“救我……”年輕人的聲音帶著痛苦,“我不想的……是‘影主’逼我的……他說隻有滅了你們……才能證明單一術法的純粹……”
    李維辰的守心鏡照向年輕人的炁脈,鏡中浮現出個黑色的影子,正趴在他的丹田處,吸食著他的炁脈——是“影煞”,比蝕心怨更厲害的怨炁,能控製人的心智,放大內心的偏執。“影主是誰?”他的守環突然侵入年輕人的炁脈,金藍二色的光流像手術刀,剝離著影煞,“為什麽要針對我們?”
    “他……他說自己是……兩種術法的……受害者……”年輕人的聲音斷斷續續,黑炁在他的血管裏遊走,“他的師父……死於兩種術法的衝突……所以他要……毀掉所有融合的可能……”
    影煞突然從年輕人的體內鑽出,化作個黑色的人影,朝著遠處逃竄。趙衡的長劍立刻追了上去,劍氣的紅絲絮纏著影煞,像給它係了條紅繩。“別想跑!”他的守環在影煞周圍收緊,“影主在哪?說!”
    影煞的黑炁在紅絲絮中掙紮,發出刺耳的尖嘯:“影主無處不在……他在三一門的碑林裏……在玄天門的藏經閣……在每個懷疑共生的人心裏……”它的聲音突然變得尖利,“你們以為辦個學堂就能改變一切?等著吧……用不了多久……所有的怨炁都會複活……讓你們的共生穀變成墳墓!”
    影煞在尖嘯中化作青煙,隻留下枚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著個扭曲的“影”字,字的筆畫是用守環與鏡界紋的殘骸組成的,像個惡毒的詛咒。趙衡撿起令牌,指尖的紅絲絮正在腐蝕令牌,“這是用無數怨炁煉製的‘召煞令’,能召喚各地的散怨點複蘇,看來影主已經準備很久了。”
    學員們在穀口組成防禦陣,阿禾的紅絲絮纏著同心泉的水,在陣前織成道水牆,水牆裏的紅絲絮正在檢測怨炁的流向。“東邊的散怨點在亮,”他指著東方的天空,那裏有顆紅色的星正在閃爍,“是三一門的方向!”
    李維辰的守心鏡突然映出三一門的景象:碑林的守心石正在滲出黑炁,梅樹的枝幹纏著黑色的根須,演武場的地麵裂開,露出裏麵的雙生怨影子,像被召煞令喚醒的沉睡者。“是‘根怨’被激活了!”他的守環劇烈震動,“是三一門曆代積累的守心術執念,被影主的怨炁喚醒了!”
    沈落雁的銀鐲與玉佩組成的鑰匙突然飛向天空,在雲層中映出全國的散怨點分布圖,紅色的光點像星星,正在一顆接一顆地亮起,從三一門到玄天門,從漁村到寺廟,像一張正在鋪開的黑色大網。“我們得兵分三路,”她指著地圖,“李維辰去三一門,我去玄天門,趙衡留在穀裏守護學員,順便研究召煞令的破解之法。”
    阿禾突然舉起手,紅絲絮在他掌心組成個小小的守環:“我跟李師兄去!我能和紅絲絮溝通,也許能幫上忙!”學員們紛紛響應,有的要去寺廟,有的要去戰場,小小的共生穀頓時沸騰起來,像群即將出征的戰士。
    李維辰摸出《共生術法大全》,撕下散怨點的地圖分給大家:“記住阿禾的話,把術法當成芝麻糕,溫柔點,耐心點,沒有化不開的怨炁。”他的守環與每個學員的守環輕輕一碰,金藍二色的光流像接力棒,在他們之間傳遞。
    趙衡的長劍在穀口劃出個巨大的守環,將共生穀保護起來:“我們在穀裏設置‘傳訊符’,有情況隨時聯係。記住,影主最怕的不是我們的術法,是我們相信共生的心,隻要這顆心還在,他就永遠贏不了。”
    夕陽西下時,學員們分批出發,紅絲絮的光帶在他們身後延伸,像無數條連接共生穀的線。李維辰和阿禾的身影消失在玄天山的山道上,三一門的方向,紅色的怨炁光點越來越亮,像在等著他們的到來。阿禾的口袋裏,裝著奶奶做的芝麻糕,糕上的紅絲絮正在與李維辰的守心石產生共鳴,像在說“別怕,我們有甜甜的力量”。
    共生穀的同心泉邊,趙衡和沈落雁正在研究召煞令,令牌上的黑色“影”字突然扭曲,像在嘲笑,又像在預告著什麽。遠處的天空,更多的散怨點正在亮起,像一張黑色的網正在慢慢收緊,而共生穀的光,像網中央的一點星火,雖然微弱,卻倔強地亮著,沒有盡頭。
    三一門的山門在暮色中泛著青灰,往日裏該亮著的燈籠全滅了,隻有碑林的守心石在發出幽幽的黑光,像無數雙在暗中窺視的眼睛。李維辰站在山門前,守心石在掌心燙得厲害,石麵上的太極圖與山門的守環紋產生共鳴,映出些破碎的畫麵:三一門的弟子正在互相指責,有的說該徹底摒棄鏡界術,有的說該毀掉所有融合術法的記錄,最年長的長老甚至在梅樹下焚燒蘇輕語留下的手劄,火苗舔舐著紙頁上的鏡界紋,像在吞噬某種珍貴的記憶。
    “是‘執怨’在作祟。”阿禾的紅絲絮順著石階往上爬,在第一塊碑林前停下,絲絮的末梢輕輕觸碰守心石的黑光,立刻彈了回來,像被燙到,“比影煞的怨氣更純粹,是三一門弟子對‘守心’的偏執理解,覺得必須心無旁騖,連一絲不同的聲音都不能有,就像把自己關在密不透風的屋子裏。”
    李維辰的短刀在山門劃出半圈守環,金藍二色的光流順著刀痕滲入石階,碑林的黑光頓時弱了些。“守心不是閉目塞聽,”他想起師父臨終前的眼神,“就像這碑林,既刻著三一門的榮耀,也該刻著走過的彎路,少了哪樣都不算完整的‘守’。”他的守環在掌心旋轉,將解怨草的花粉撒向碑林,黑炁在接觸花粉的瞬間化作白色的霧氣,霧氣中浮現出三一門弟子與玄天門人歡笑的畫麵,像被喚醒的溫暖記憶。
    兩人往山上走時,演武場的方向傳來兵器碰撞的聲音。李維辰的守心鏡照過去,鏡中映出混亂的一幕:三一門的弟子分成兩派,一派舉著刻滿守環紋的兵器,要“清理門戶”,把那些學過鏡界術的弟子趕下山;另一派則舉著紅絲絮編織的盾牌,護著被圍攻的同門,盾牌上的守環紋正在與對方的兵器碰撞,發出刺耳的響聲。
    “是二師弟!”李維辰認出盾牌後的身影,心裏一緊,“他怎麽會學鏡界術?”守心鏡的光流深入些,照見二師弟的丹田處,守心炁與鏡界炁正在和諧流轉,像條雙車道的河,“原來他偷偷練了融合術法,難怪剛才的守環紋裏有鏡界的影子。”
    阿禾的紅絲絮突然飛向演武場,在兩派弟子之間織成道紅色的屏障。“別打了!”他的聲音帶著哭腔,絲絮的屏障上浮現出同心泉的畫麵,“共生穀的守心草都開鏡界花了,你們為什麽還要打架?”屏障的紅絲絮正在發光,照得兩派弟子的兵器都開始顫動,兵器上的守環紋裏,滲出些黑色的怨炁,是執怨在操控他們的情緒。
    李維辰的守環在演武場中央炸開,金藍二色的光流像雨水般落下,籠罩著所有弟子。“看看你們的兵器!”他的聲音在光流中回蕩,“守環紋都被怨炁汙染了,再打下去,隻會變成影主的傀儡!”他的短刀指向場邊的梅樹,斷口處的紅絲絮正在向他們招手,“師父當年留下的紅絲絮,就是希望我們能兼容並蓄,不是畫地為牢!”
    二師弟突然扔掉盾牌,跪在地上,他的守環在掌心旋轉,映出自己的執念:“我怕大家說我背叛師門,怕守心術在我手裏變了味……”他的聲音帶著愧疚,“可練了融合術法才知道,守心術沒變,是我以前太狹隘了,像隻井底之蛙。”
    舉著兵器的弟子們麵麵相覷,兵器上的怨炁正在被紅絲絮吸收,守環紋漸漸恢複金色的光芒。最年長的長老突然扔掉手裏的劍,老淚縱橫:“是我錯了……李師兄李維辰師父)當年說的對,守心術要像大地,能容下萬物,我卻把它變成了塊冰冷的石頭,連陽光都照不進去。”他的守環與二師弟的守環相碰,兩個光圈在半空組成個太極圖,場邊的梅樹斷口處,突然抽出新的枝條,枝條上的紅絲絮纏著片鏡界玉,像在慶祝和解。
    演武場的混亂平息時,後山禁地的方向傳來劇烈的震動。李維辰的守心鏡立刻轉向那裏,鏡中映出顆黑色的珠子,正懸浮在禁地的鏡界台上,珠子裏的黑炁正在向四周擴散,所過之處,紅絲絮紛紛枯萎,守心石的光芒變得暗淡——是“執怨珠”,是三一門曆代偏執守心人的怨炁凝結的,被影主的召煞令激活,正在吞噬整個門派的生機。
    “它在吸收守心石的力量!”沈落雁的聲音突然從李維辰的銀鐲裏傳來,是傳訊符的作用,“玄天門也出現了同樣的東西,是‘偏鏡珠’,在吸收鏡界玉的力量,看來影主是想讓兩種術法互相消耗,最後兩敗俱傷!”
    趙衡的聲音緊接著響起,帶著些喘息:“我們研究了召煞令,發現執怨珠和偏鏡珠是共生的,單獨毀掉一顆,另一顆會變得更強,像連體嬰。必須同時淨化,才能徹底消滅!”
    李維辰的守環與二師弟的守環相連,將演武場所有弟子的炁脈匯聚起來:“阿禾,你能用紅絲絮連接玄天門的傳訊符嗎?我們需要同步淨化!”
    阿禾的紅絲絮突然暴漲,順著銀鐲的傳訊符延伸,在空中織成條紅色的線,線的另一端連接著玄天門的方向。“通了!”他的額頭滲出汗水,“沈姐姐說她們準備好了!”
    李維辰的守環與沈落雁的鏡界紋在紅絲絮線上組成太極圖,金藍二色的光流順著線向兩端蔓延,一端流向三一門的執怨珠,一端流向玄天門的偏鏡珠。“記住體用訣的最後一句!”他的聲音通過紅絲絮線傳遞,“守心為根,鏡界為葉,根葉相連,生生不息!”
    執怨珠在光流中劇烈震動,黑色的怨炁裏鑽出無數個守心人的影子,他們舉著守心石,嘴裏喊著“純守心”的口號,像在抗拒淨化。李維辰的守心鏡在他們麵前展開,鏡中映出他們內心的恐懼:怕改變,怕失去,怕自己堅守的東西不再唯一,像個害怕玩具被搶走的孩子。
    “守心不是守舊,”李維辰的聲音在影子中回蕩,“就像梅樹每年都要落葉,但春天會開出更美的花。你們守護的不是守心術的形式,是它‘守護善良’的初心,這個初心,和鏡界術‘映照真實’的初心,本就是一家人。”
    阿禾的紅絲絮纏著執怨珠,絲絮的末梢鑽進珠內,將裏麵的怨炁一點點引出來,引向演武場的同心符——那是所有弟子用炁脈組成的,符上的守環紋與鏡界紋正在旋轉,像個微型的共生穀。怨炁在符中漸漸消散,化作金色的光粒,融入三一門的土地,土地上立刻冒出嫩綠的草芽,草芽上的守環紋正在向天空伸展,像在擁抱新的可能。
    與此同時,玄天門的偏鏡珠也在沈落雁的帶領下被淨化,兩道金藍二色的光流在紅絲絮線上相遇,在空中炸開朵巨大的花,花瓣上的守環與鏡界紋正在向全國的散怨點蔓延,紅色的光點像被風吹滅的燭火,一顆接一顆地暗下去。
    三一門的天空放晴時,李維辰看著恢複生機的門派,心裏百感交集。二師弟正在給弟子們講解融合術法,演武場的石碑上,有人用紅絲絮添刻了新的文字:“守心不執心,鏡界不迷界”,旁邊畫著朵並蒂蓮,一半是梅花,一半是蘭花。
    阿禾的紅絲絮突然指向山下,絲絮的末梢在空氣中畫著個奇怪的符號,像隻眼睛。“影主的氣息……在往共生穀去!”他的聲音帶著緊張,“趙先生的傳訊符說,穀裏的怨炁突然變濃,好像有什麽東西要破地而出!”
    李維辰的守心鏡立刻照向共生穀,鏡中映出穀口的地麵正在隆起,紅絲絮組成的屏障正在劇烈震動,守鏡人留下的同心泉泉水,正在變成黑色,像被汙染的墨汁。“不好!”他抓起短刀,往山下跑,“影主的目標不是三一門,也不是玄天門,是共生穀的本源!”
    二師弟帶著弟子們跟上來,兵器上的守環紋與鏡界紋在陽光下閃爍,像支整裝待發的軍隊。“大師兄,我們跟你去!”他的聲音堅定,“三一門欠共生穀的,今天該還了。”
    山腳下的道路上,無數個身影正在匯聚:有漁村的漁民,有玄天門的弟子,有從各地趕來的散怨點守護者,他們的兵器上都纏著紅絲絮,守環紋與鏡界紋在人群中交織,像條流動的共生河。
    李維辰的守心石在掌心發燙,石麵上的太極圖旋轉得越來越快,金藍二色的光粒在他周圍組成個巨大的繭,繭上的紅絲絮正在向所有趕來的人延伸,像在編織件共同的鎧甲。他知道,影主的真麵目即將揭曉,共生穀的本源到底藏著什麽,兩種術法最終的命運會怎樣,守心與鏡界的故事是否能迎來真正的和解,都藏在前方那條通往共生穀的路上,藏在每個人掌心那個正在變得更加強大的守環與鏡界紋裏,藏在紅絲絮不斷延伸的盡頭。
    遠方的共生穀方向,有朵黑色的雲正在聚集,雲的形狀像隻張開的手掌,掌心的影子裏,隱約有個模糊的人影,正冷冷地望著他們,像在等待一場遲到了百年的決戰,沒有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