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深藍惡魔(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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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影”號的錨鏈砸進風車村港口時,唐鶴童聞到了鹹腥海風裏混著的麥酒香氣。酒館的木招牌在夕陽下搖晃,“風車”兩個字被歲月磨得發亮,門廊下的藤椅上,坐著個熟悉的身影——瑪琪諾正低頭縫補著什麽,指尖的銀線在布麵上跳躍,像極了記憶裏的模樣。
    “瑪琪諾!”路飛第一個跳上碼頭,橡膠手臂甩開老遠,差點掀翻路邊的水果攤。
    瑪琪諾抬起頭,夕陽在她發梢鍍上金邊,笑容依舊溫暖得像剛出爐的麵包:“回來啦?”她的目光掠過眾人,最後落在唐鶴童身上,眼角的笑紋裏藏著釋然,“路上累了吧,我燉了肉湯。”
    唐鶴童站在原地,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胸前的玄鳥吊墜。吊墜的溫度與記憶裏瑪琪諾的手心一模一樣,可他分明記得,月球上那道消散的光,記得她化作星塵前的眼神。
    “你……”
    “先進來再說。”瑪琪諾起身時,圍裙下擺掃過藤椅,露出椅麵上繡了一半的玄鳥圖案,針腳與安的長裙、與他的布偶如出一轍。
    酒館裏的橡木桌擦得鋥亮,牆角的壁爐燃著溫暖的火。唐鶴童看著瑪琪諾端來熱氣騰騰的肉湯,看著她熟練地給路飛添飯、聽烏索普吹噓冒險、笑納索隆遞來的清酒,心髒像是被什麽東西輕輕攥住——這場景太真實了,真實得讓他不敢相信。
    “瑪琪諾,你不是……”薇薇終於忍不住開口,指尖絞著裙擺。
    瑪琪諾放下湯勺,指尖在桌麵輕輕敲擊,節奏正是唐門的“安心符”。她眨了眨眼,目光掃過窗外——港口的陰影裏,幾個戴著齒輪徽章的黑衣人正假裝漁夫,卻在偷偷調試著金屬探測器。
    “先吃飯。”她壓低聲音,盛湯的動作沒停,“他們在找‘海底齒輪’的線索,以為我知道藏在哪。”
    唐鶴童的見聞色瞬間鋪開,籠罩整個風車村。除了港口的黑衣人,村東頭的老磨坊裏還藏著三個機械兵,金屬骨骼的摩擦聲被磨坊的轉動聲完美掩蓋。最讓他心驚的是,海底三千米處,有個巨大的金屬造物正在蘇醒,能量波動與月球的齒輪都市同源,卻更加古老,帶著深海的幽藍。
    “海底齒輪是什麽?”娜美啃著麵包,眼睛卻在快速計算逃跑路線。
    “是月神當年留在地球的備份係統。”瑪琪諾撕下塊麵包,蘸著肉湯,“能操控所有古代兵器的核心樞紐,就藏在風車村海底的沉船裏。”
    唐鶴童突然想起童年時的怪事——每次漲潮,村外的礁石灘都會出現奇怪的齒輪狀波紋;老漁夫總說深夜能聽到海底傳來鍾聲;還有他八歲那年,掉進海裏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了起來,當時手腕上的玄鳥布偶發著微光。
    “原來那些不是幻覺。”他喃喃自語,掌心的金色能量開始發燙。
    夜幕降臨時,黑衣人開始行動。他們沒有貿然闖入酒館,而是在村外點燃了火把,形成個巨大的包圍圈,顯然是想逼他們主動出來。老磨坊的機械兵也動了,金屬腳踩在石板路上,發出規律的哢嗒聲,像在敲鼓。
    “他們怕你的金色能量。”瑪琪諾從壁爐後取出個鐵盒,裏麵裝著十幾枚生鏽的齒輪,每枚齒輪的齒牙間都嵌著藍色的晶體,“這些是月神的‘鑰匙’,能暫時屏蔽機械兵的感應。”
    她分齒輪時,唐鶴童注意到她的手腕內側有道淺淺的疤痕,形狀像半個齒輪——與安機械臂上的接口完全吻合。
    “你到底是誰?”他抓住她的手腕,金色能量順著指尖探入,觸到的卻不是血肉,而是某種溫暖的能量流,與玄鳥吊墜同源。
    瑪琪諾笑了笑,反手握住他的手:“我是瑪琪諾,也是月神的記憶碎片。在月球幫你的是戰鬥形態,現在這個,是守護形態。”她的指尖劃過他的淚痣,“我們每個碎片都有自己的使命,我的使命,就是守著這裏,等你回來。”
    外麵傳來機械兵的撞門聲,木門在鉸鏈上劇烈搖晃。索隆三刀出鞘,刀光映著他冷峻的側臉:“該活動活動了。”
    路飛早已按捺不住,橡膠拳頭砸穿窗戶,朝著火把最密集的地方轟去:“橡膠·大錘!”
    唐鶴童將最後一枚齒輪塞進烏索普手裏,轉身對瑪琪諾說:“帶我們去沉船的位置。”
    “跟我來。”瑪琪諾掀開酒館的地窖門,裏麵沒有酒桶,而是條潮濕的密道,牆壁上畫著鯨魚和船隻的壁畫,“這是當年海賊王羅傑挖的,直通礁石灘。”
    密道盡頭是間廢棄的燈塔,塔頂的探照燈早已生鏽,卻在唐鶴童的金色能量注入後,突然亮起幽藍的光芒,照向海麵。被燈光映照的海水開始旋轉,形成個巨大的漩渦,漩渦中心露出艘沉船的桅杆,帆布上印著個熟悉的標誌——羅傑的草帽。
    “是羅傑的船!”路飛興奮地大喊。
    海底的金屬造物感應到燈光,開始劇烈震動。漩渦邊緣的海水突然凝結成冰,又瞬間沸騰,顯然是古代兵器的力量被激活了。黑衣人駕駛著潛水艇衝出水麵,艙門打開,裏麵鑽出個戴著章魚麵具的男人,手裏拿著根金屬權杖,杖頭鑲嵌著藍色的晶體。
    “唐鶴童,好久不見。”章魚麵具的聲音經過處理,帶著黏膩的濕滑感,“我是齒輪會深海分部的‘章’,奉命來取海底齒輪。”
    他揮動權杖,漩渦中的海水突然豎起道水牆,朝著燈塔壓來。白星公主的聲音從海下傳來,海王類的巨鰭拍碎水牆,掀起滔天巨浪:“不許傷害鶴童先生!”
    魚人島的援軍到了。無數人魚戰士手持三叉戟,騎著鯊魚從漩渦中衝出,與黑衣人戰在一處。香克斯的船艦也出現在海平麵上,船頭的骷髏旗在夜風中獵獵作響。
    “看來不用我們動手了?”烏索普舉著彈弓,卻沒找到合適的目標。
    唐鶴童的目光落在沉船的船艙,見聞色能穿透海水,“看”到裏麵停放著個巨大的齒輪,齒牙間流淌著與月神披風相同的光。而齒輪旁邊,跪著個機械兵,正用激光切割齒輪的外殼。
    “他們想強行啟動海底齒輪!”他縱身躍入漩渦,金色能量在周身形成護罩,短刀“影”劃破海水,直取機械兵的核心。
    機械兵轉身反擊,激光束在海水中劃出灼熱的軌跡。唐鶴童踩著九宮步在沉船殘骸中穿梭,融合之力與海水產生共鳴,掀起道道水刃,切斷了機械兵的激光發射器。
    就在他即將觸碰到海底齒輪時,章魚麵具突然出現在身後,權杖重重砸在他的背上。唐鶴童被打得噴出一口血,金色護罩劇烈閃爍,眼看就要破碎。
    “結束了。”章魚麵具獰笑著,權杖的藍光越來越亮,“有了海底齒輪,我們就能複活真正的‘主’,那個被你毀掉的,不過是個劣質品。”
    “誰告訴你我毀掉他了?”唐鶴童突然笑了,體內的金色能量與玄鳥吊墜產生共鳴,“我隻是……解放了他。”
    遠處的海平麵突然亮起金光,“主”的機械軀體衝破雲層,翅膀上的裂痕已經修複,胸口的藍色晶體卻閃爍著溫和的光芒,不再是冰冷的掠奪,而是守護的暖意。
    “不可能!”章魚麵具驚恐地後退,“你怎麽可能控製他?”
    “我沒有控製他。”唐鶴童握住海底齒輪,金色能量順著指尖流入,齒輪開始轉動,發出古老的鍾聲,“是他自己選擇了站在哪邊。”
    鍾聲響起的刹那,所有機械兵的紅光都變成了藍光,紛紛倒戈,攻擊黑衣人。章魚麵具的權杖失去作用,藍色晶體變得黯淡無光。
    “這是……月神的意誌?”瑪琪諾站在燈塔上,看著眼前的景象,眼中閃過釋然的光芒。
    海底齒輪完全啟動,沉船周圍的海水開始發光,形成個巨大的能量場。唐鶴童能感覺到,三大古代兵器的力量正在這裏匯聚——冥王的吞噬之力、天王的操控之力、海王的生命之力,在齒輪的調和下,化作道溫暖的光柱,直衝雲霄。
    光柱穿透雲層的瞬間,世界各地的曆史正文都開始發光,無論是藏在沙漠的、海底的、還是月球殘骸裏的,都在吟唱著古老的歌謠。唐鶴童的腦海中湧入無數信息,不再是破碎的片段,而是完整的曆史——
    空白的100年裏,月神為了阻止古代兵器落入野心家之手,將自己的靈魂碎片封入兵器,化作“齒輪之心”;d之一族是她的守護者,世世代代尋找著讓兵器安息的方法;羅傑找到拉夫德魯後,知道僅憑自己無法完成使命,於是用死亡點燃大海賊時代,等待能與齒輪之心共鳴的人出現。
    “原來這才是one piece。”唐鶴童喃喃自語,光柱中的能量流入他的體內,與金色能量、融合之力完美融合。他終於明白,所謂的寶藏,不是金銀珠寶,也不是統治世界的力量,而是理解與守護的勇氣。
    章魚麵具見勢不妙,駕駛著潛水艇想要逃跑,卻被“主”的機械臂抓住,狠狠砸向海麵。黑衣人見狀紛紛投降,魚人戰士和紅發海賊團的成員開始清理戰場。
    當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海底齒輪的光芒漸漸散去,重新沉入深海。“主”的機械軀體在空中盤旋一周,朝著月球的方向飛去,那裏還有齒輪會的殘餘勢力需要清理。
    “結束了?”路飛趴在燈塔邊緣,看著平靜的海麵,有些意猶未盡。
    唐鶴童搖了搖頭,目光投向遠方的紅土大陸。他的見聞色能感知到,在世界政府的地下,還有無數齒輪在轉動,那些比祖父更古老的存在,正從沉睡中蘇醒。光柱不僅喚醒了曆史正文,也驚動了真正的幕後黑手。
    “隻是開始。”他轉身看向夥伴們,臉上露出笑容,“瑪琪諾說,東邊的海島上有種會唱歌的貝殼,我們去看看?”
    “好耶!”路飛第一個跳上“踏影”號。
    索隆擦拭著刀身,刀光映出朝陽的光芒;娜美展開新的海圖,在紅土大陸的邊緣畫了個圈;薇薇和烏索普在整理從海底齒輪上取下的藍色晶體,據說能製造永不熄滅的火焰;瑪琪諾站在碼頭,朝他們揮手,圍裙上的玄鳥花紋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踏影”號駛離風車村時,唐鶴童回頭望了一眼。燈塔的探照燈依舊亮著,像顆守護的星。他知道,無論走多遠,這裏永遠是他的起點。
    海麵上,一群海鷗追著船尾飛翔,翅膀上沾著金色的光屑。唐鶴童的指尖撫過玄鳥吊墜,吊墜微微發燙,傳來瑪琪諾的聲音,溫柔得像海風:“鶴童,記得給我帶貝殼回來啊。”
    他笑了笑,握緊短刀“影”,調轉舵盤,朝著未知的東方駛去。前方的海平線上,雲層翻湧,隱約能看到巨大的陰影,像是某種從未見過的生物正在蘇醒。
    但這又有什麽關係呢?
    甲板上,路飛在練習新的霸氣招式,索隆在切磋劍術,娜美在計算洋流,薇薇和烏索普在研究藍色晶體。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溫暖而明亮,像是在為新的冒險鍍上金邊。
    唐鶴童靠在桅杆上,看著遠方的朝陽,體內的能量平靜而充盈。他知道,未來還有無數的秘密等著揭開,無數的敵人等著挑戰,但隻要身邊還有這些夥伴,隻要心中還有守護的勇氣,就沒有什麽能阻擋他們的腳步。
    “踏影”號的玄鳥船頭劈開浪花,留下長長的航跡,在蔚藍的海麵上寫下未完待續的省略號。偉大航路的盡頭或許有終點,但冒險本身,永遠沒有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