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8章 靈犀互餘(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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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界門關閉的瞬間,現世的風卷著櫻花落在唐鶴童的肩頭。他站在空座町郊外的森林裏,鎖魂劍的金光尚未完全褪去,與胸口的金色印記交相輝映,在地麵投下細碎的光斑。遠處傳來電車駛過的鳴笛,帶著人間煙火的氣息,與屍魂界的肅穆形成鮮明對比,卻奇異地讓他感到心安——這就是他要守護的“平衡”的一部分,平凡卻堅韌的現世。
    口袋裏的銀色徽章突然發燙,碎蜂的聲音通過靈子通訊傳來,帶著些許急促:“現世的西梢町出現異常靈壓,不是虛,也不是死神,和你在中央四十六室遇到的‘界餘’相似,但能量波動更複雜。”
    唐鶴童的腳步頓住。西梢町正是他穿越後遇到第一隻虛的地方,那裏的靈子流動本就因界門節點而異常,如今再出現界餘,絕非偶然。“我馬上過去。”他握緊鎖魂劍,逆封印的鎖鏈紋身泛起微光,自動定位到異常靈壓的源頭——正是那棟曾被虛破壞的公寓樓,如今已修複一新,卻在三樓的窗口處纏繞著淡紫色的霧氣。
    趕到公寓樓下時,唐鶴童發現街道上的行人都顯得有些恍惚,眼神空洞地重複著簡單的動作,像提線木偶。他釋放出金色的平衡之力,輕輕觸碰一位路人的肩膀,對方打了個寒顫,眼神恢複清明,茫然地四處張望:“我……剛才怎麽了?”
    “被靈壓幹擾了。”唐鶴童抬頭看向三樓,淡紫色霧氣中隱約有個穿和服的女子身影,正對著窗口的櫻花樹發呆。那身影的靈力波動很微弱,卻帶著種熟悉的溫柔,讓他想起外婆的意識投影。
    他沒有貿然上樓,而是調動逆封印解析霧氣的成分。結果讓他驚訝——這霧氣裏沒有虛的陰冷,也沒有舊神的惡意,反而混雜著滅卻師的靈力和人類的情感,像段凝固的記憶。
    “進來吧,石田的孩子。”和服女子的聲音從三樓傳來,清晰地落在唐鶴童耳中,卻沒有驚動任何路人。
    唐鶴童推開公寓樓的門,樓道裏彌漫著淡淡的櫻花香。樓梯的台階不再是冰冷的混凝土,而是變成了木質結構,每一步都發出溫潤的“吱呀”聲,像回到了外婆的老房子。三樓的房門虛掩著,裏麵透出暖黃的燈光。
    推開門,他看到和服女子正坐在榻榻米上,麵前的矮桌上擺著套茶具,茶杯裏的抹茶還冒著熱氣。女子轉過身,麵容竟與唐鶴童記憶中的外婆一模一樣,隻是年輕了許多,眼角沒有皺紋,笑容裏帶著少女的羞澀。
    “外婆?”唐鶴童的聲音有些顫抖。
    “算是吧。”女子笑著給他倒了杯抹茶,“這是我二十歲時的記憶殘響,被界門節點的能量困在了這裏。你在屍魂界激活平衡之力後,我才終於能凝聚成形。”
    唐鶴童接過茶杯,指尖觸到溫熱的杯壁,感覺眼眶有些發熱。他有太多問題想問,關於石田家的過去,關於外婆的選擇,關於那些被塵封的記憶。
    “你想知道我當年在‘界’裏看到了什麽,對嗎?”外婆的目光落在窗外的櫻花樹,“那不是什麽秘密,隻是段……讓人心疼的真相。”
    她的指尖劃過矮桌,桌麵上浮現出流動的光影,像段無聲的電影:畫麵裏是年輕的石田花子,正跪在靈王殿的廢墟前,麵前站著個模糊的身影,看不清麵容,隻能看到祂手中握著半塊破碎的水晶——正是靈王碎片的另一半。
    “靈王不是天生的規則集合體,祂原本是個人類。”外婆的聲音帶著歎息,“千年前,祂為了平息死神與滅卻師的戰爭,自願融合了所有負麵情緒,化作平衡世界的‘容器’。而石田家的祖先,是祂唯一的朋友,答應幫祂守護剩下的‘人性’。”
    光影中,年輕的石田花子從模糊身影手中接過半塊水晶,臉上滿是淚水。“這半塊碎片,藏著靈王最後的記憶和情感。”外婆的指尖輕輕點在光影上,“中央四十六室知道這件事,他們害怕靈王恢複人性後會打破現有的秩序,才想毀掉所有碎片,包括這半塊藏在現世的。”
    唐鶴童的心髒猛地一縮:“您的意思是……”
    “我當年逃出現世,不是為了躲避死神,是為了守護這半塊碎片。”外婆的目光變得溫柔,“它就藏在這棵櫻花樹下,吸收了百年的人間煙火,已經和現世的靈子融為一體。你在屍魂界激活的平衡之力,讓它終於能與那邊的碎片產生共鳴。”
    窗外的櫻花樹突然劇烈搖晃,淡紫色的霧氣從樹根處湧出,與三樓的霧氣匯合,凝聚成半塊透明的水晶,與唐鶴童從屍魂界帶回來的那半塊完美契合,形成一顆完整的、散發著彩虹光芒的球體。
    公寓樓外的街道上,所有被幹擾的路人都恢複了正常,驚訝地看著空中漂浮的水晶,卻沒有人感到恐懼,反而露出平和的笑容——水晶散發的平衡之力正在安撫著每個人的心靈。
    “原來這才是完整的靈王碎片。”唐鶴童看著懸浮在空中的水晶,終於明白外婆的良苦用心。她將半塊碎片藏在充滿人間煙火的現世,讓它吸收人類的情感,正是為了平衡靈王的負麵情緒,等待著被喚醒的一天。
    就在這時,櫻花樹的陰影裏突然傳來掌聲,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子緩步走出,臉上帶著玩味的笑容,正是之前在碼頭倉庫遇到的夜神丸——隻是此刻的他沒有了眼罩,左眼露出一顆燃燒著紫火的瞳孔,與舊神碎片的眼睛一模一樣。
    “精彩的故事,不是嗎?”夜神丸的聲音帶著回音,“可惜,你們忘了最關鍵的一點——靈王的人性,也是舊神力量的源頭。”
    唐鶴童的鎖魂劍瞬間出鞘,金色的光刃指向夜神丸:“你沒死?你到底是誰?”
    “我?”夜神丸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化作無數隻黑色的烏鴉,又在半空重組,“我是舊神碎片的‘容器’,也是石田家當年沒能封印的‘遺憾’。十年前,是我引導中央四十六室找到了石田家,也是我故意讓你拿到界門圖譜——我需要你幫我集齊完整的靈王碎片。”
    外婆的記憶殘響擋在唐鶴童身前,和服的袖子無風自動,淡紫色的霧氣凝聚成鎖鏈,擋在夜神丸麵前:“你想利用靈王的人性複活舊神?”
    “不止是複活。”夜神丸的紫火眼睛盯著完整的水晶,“我要讓靈王的人性與舊神的毀滅欲融合,創造出全新的‘混沌’,徹底打破這個僵化的世界!”
    他的風衣突然展開,化作無數道黑色的羽毛,像利刃般射向水晶。唐鶴童的鎖魂劍與外婆的霧氣鎖鏈同時擋在水晶前,金色與紫色的光芒碰撞,在公寓樓裏掀起狂風。
    “你以為平衡之力能擋住我?”夜神丸冷笑,紫火眼睛爆發出強光,黑色羽毛突然分裂,繞過防禦,刺向街道上的行人,“這些被平衡之力安撫的人類,他們的情感才是最好的‘催化劑’!”
    唐鶴童心中大急,他想護住水晶,又想保護行人,一時竟有些分身乏術。就在這時,胸口的銀色徽章突然爆發出藍光,碎蜂和雀蜂的身影從穿界門中衝出,落在街道兩側。
    “看來我們來的正是時候。”碎蜂的短刀泛著藍光,與雀蜂的長刀形成夾擊之勢,“零番隊的殘餘勢力已經被肅清,現在輪到清理你這個‘舊賬’了。”
    夜神丸的注意力被吸引,黑色羽毛的攻勢暫緩。唐鶴童抓住這個機會,將金色的平衡之力注入街道的地麵,形成一張巨大的光網,護住所有行人。同時,他對空中的水晶喊道:“靈王!用你的力量!”
    完整的水晶突然爆發出刺眼的光芒,彩虹般的能量波擴散開來,將黑色羽毛全部淨化。夜神丸發出痛苦的嘶吼,身體在光芒中劇烈扭曲,紫火眼睛裏充滿了不甘:“不可能……我等了千年……”
    “你等的不是混沌,是解脫。”外婆的記憶殘響走到夜神丸麵前,淡紫色的霧氣輕輕包裹住他,“你也是靈王碎片的一部分,是祂沒能接納的‘憤怒’。現在,該回家了。”
    夜神丸的掙紮漸漸停止,黑色的烏鴉化作點點光粒,融入水晶的彩虹光芒中。他最後看了唐鶴童一眼,眼神裏沒有了惡意,隻有釋然。
    水晶在吸收了夜神丸的能量後,光芒變得更加柔和,緩緩升向天空,化作一道連接現世與屍魂界的光柱。唐鶴童能感覺到靈王的意識正在變得完整,既有規則的威嚴,也有人性的溫暖,像位真正的守護者,注視著兩個世界。
    “祂要回歸本源了。”外婆的記憶殘響笑著說,身影開始變得透明,“石田家的使命完成了,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
    “外婆!”唐鶴童想抓住她的手,卻隻握住了一把櫻花花瓣。
    外婆的身影最終化作漫天櫻花,融入光柱之中。街道上的人們紛紛抬頭,看著光柱流淚、微笑,仿佛感受到了某種跨越時空的溫柔。
    碎蜂走到唐鶴童身邊,看著光柱:“靈王的回歸會讓兩個世界的靈壓重新平衡,以後不會再有大規模的虛潮,也不會有滅卻師與死神的戰爭了。”
    雀蜂的目光落在唐鶴童手中的鎖魂劍上:“那你呢?打算留在現世,還是回屍魂界?”
    唐鶴童看著手中的劍,又看了看空座町的街道——井上織姬和龍貴正朝這邊跑來,臉上帶著擔憂;遠處的巷口,黑崎一護的身影一閃而過,顯然也感知到了異常,卻沒有靠近,隻是默默守護著;便利店的店員站在門口,朝他揮手微笑。
    “我留在這裏。”唐鶴童的笑容很堅定,“平衡不止是兩個世界的規則,還有普通人的生活。石田家的守護,應該從這裏開始。”
    碎蜂和雀蜂相視一笑,沒有再勸。她們轉身走進穿界門,臨走前,碎蜂回頭道:“需要幫忙的話,徽章永遠有效。”
    光柱漸漸消散,天空恢複了正常,隻有空氣中還殘留著淡淡的櫻花香和溫暖的靈力。唐鶴童收起鎖魂劍,走到櫻花樹下,看著重新變得普通的樹幹,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場夢。
    但胸口的金色印記和手中的銀色徽章提醒著他,這不是夢。石田家的秘密已經揭開,靈王的平衡已經恢複,而他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他轉身走向街道,決定先去便利店買瓶飲料,就像個普通的高中生一樣。路過公寓樓時,三樓的窗口傳來一陣風吹過櫻花樹的聲音,像極了外婆的笑聲。
    唐鶴童抬頭望去,陽光正好穿過櫻花的縫隙,在窗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知道,無論未來還有多少未知,隻要守護平衡的信念還在,隻要身邊有這些需要守護的人,他就永遠不會迷失方向。
    空座町的電車再次駛過,鳴笛聲裏帶著新的希望。屬於唐鶴童的、關於平衡與守護的傳說,還在繼續書寫著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