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讓秦國決定暫緩攻滅齊國的因素，是來自涼國的情報。
    就在冬季之時，涼國趁著大雪，加上林蠻降兵組建的精銳西涼斧鉞兵，一舉攻入山蠻老巢。
    這意味著長期以來，威懾涼國的林蠻、山蠻兩部邊患被徹底平定。
    雖說這兩部所占據的區域，大多是常人難以行走的山地、老林。
    但其占地麵積巨大，比秦國如今所有疆域加起來還要遼闊。
    唯一的缺陷，是地廣人稀，缺少大量人口，以及需要大量時間開辟新獲得的土地。
    涼國開年之後，便將林蠻、山蠻百姓納入涼國子民範疇，移風易俗，並從原本城邑之中，調集了大量人口，於南部設立四處郡縣。
    鼓勵涼人和蠻人通婚，凡有人產下子嗣，無論男女，皆獎勵錢糧。
    同時涼國還暗中從黑水關聯通了董國、鄭國、徐國、申國，重金大肆收購奴隸。
    甚至涼國還向極西之地開疆拓土，焚毀大片瘴氣密布的叢林，抓捕其中還處於茹毛飲血狀態的野人以充當奴隸。
    此外，涼王索文山支持黑蒲變法圖強，大力選拔人才。
    據說當初衛國孟戟在董國鬱鬱不得誌之後，便率領孟氏族人一起遷徙到了涼國。
    此人也算是衛國一員猛將，很快便得到重用，允許其征召士卒，統領一支新軍，日夜操練。
    而原本北麵被連綿群山阻隔的涼國，也不知道打通了什麽通道，有不少涼國走私商賈出沒於北漠大地之上。
    他們和北漠西部的各部落貿易，還和薑國獨龍關做貿易。
    以黃金、白銀、珍貴木料、茴香、茱萸、翡翠、藥材，大肆采購糧食、戰馬和銅鐵。
    不得不說，涼國在短時間之內，便有如此表現，實在是令秦國禦龍衛都有些震驚。
    如果不是一條條詳實的情報匯總，擺在孫武和嚴洛案幾之前，他們也沒有料到，剛剛經曆過聯軍大敗的涼國，不聲不響便發展到了這種地步。
    齊國那邊，陸上力量並不算多強，即便齊國海軍耀武揚威，但僅僅憑借宣州文武的戰鬥力，應該也有能力攻陷其陸上城邑。
    但涼國不同，正因為地廣人稀，哪怕當年黑水關被衛王攻破，涼國本土也隻有國都青帝遭遇重創。
    其餘城邑，動輒和國都相距五六百裏，甚至七八百裏。
    這些城邑都是涼國卿族封邑，對於整個國家來說，算是鬆散的卿族聯盟。
    但在變法圖強之後，涼國已經收回了大部分的封邑土地，並且鼓勵奴隸墾荒、開礦，讓不少新的縣城、鄉鎮如雨後春筍般興起。
    因此，涼國國力與日俱增。
    如今光是林蠻、山蠻兩大部族的人口，就為他們增加了數十萬人丁。
    所以，拿到情報之後，嚴洛便認為如今秦國必須舉全國之力，率先攻略涼國，不能讓他們輕輕鬆鬆繼續發展。
    一道道詔令，迅速發往各地。
    首先，命晏州落鷹關守將王彥章、程堅、蒙恬，時常組建騎兵巡弋北漠西部。
    一來招攬其餘未曾歸附大秦的各部牧民，二來，則是打擊涼國走私商隊，三來，暗中打探涼國與北漠之地的通道具體位置。
    令晏州州牧包拯、代刺史蔣琬，一方麵籌備後勤，為攻打黑水關籌集糧草物資。
    另外一方麵，則展開外交工作，令薑國率領軍隊，與秦國協同作戰，攻打黑水關。
    其次，命欽州代州牧王猛、代刺史蕭何、守將嶽飛作為主攻黑水關的軍隊，開始調集州內士卒、糧草輜重。
    同時征召與欽州相鄰的鄭國軍隊，一起協同作戰，攻打黑水關。
    第三，命豐州代州牧荀彧、代刺史子產、防禦使周亞夫，作為後軍借道鄭國，建立糧道，協同攻打黑水關。
    第四，令雲州、蔡州、晉州三州主官，分別負責征召董國大軍協同作戰、運送後勤物資、預備兵員。
    最後，命嚴城兵部尚書孫武，率領2000精銳前往前線，統籌各州文武，居中指揮。
    如此一來，此次秦國攻打涼國的大軍，總共有晏州、欽州、豐州為主攻，雲州、蔡州、晉州為輔助，加上兵部尚書孫武統籌指揮，還有薑、鄭、董三國小弟軍隊協同。
    可謂是文武齊聚，名將雲集，兵員眾多，聲勢浩大！
    如此戰略調動，固然讓僅僅需要麵對大秦宣州的齊國大大的鬆了口氣。
    但卻讓一直以為能低調發展的涼國上下，震驚不已。
    不過事到如今，涼國即便變法還沒有徹底完成，新軍也剛剛訓練成半成品，但也無法繼續猥瑣發育了。
    索文山令黑蒲、孟戟、範衍，以及涼國公室大將索天雄，帶著三萬新軍，迅速進駐黑水關。
    黑水關內，原本就有五萬守軍，由涼國大將，黑蒲之侄黑鷹駐守。
    如今浩浩蕩蕩，八萬士卒，加上後續索文山還在下令從各地調集軍隊，整個黑水關可謂是兵強馬壯，固若金湯。
    四月初，嶽飛大軍集結完畢，率領四萬先頭部隊，以及薑國八千士卒抵達黑水關下。
    隨即秦軍在黑水關外六裏處安營紮寨。
    王猛和嶽飛遠遠查看了黑水關的地勢，也不由神情凝重。
    這處關隘依托險要山穀建立，兩側皆為光禿禿的懸崖峭壁，皆高達千米。
    黑水關在之前被衛國攻破之後，經曆了大幅增築，如今內牆足足高十五米，加上垛口，整體高度達到了16米多。
    夯土城牆外圍，包裹著厚厚一層巨大青磚，堅實無比，別說投石機，哪怕放在近代，小口徑的火炮都無法轟開。
    而且通行黑水關的入口處，“車不能方軌，馬不能聯轡”，狹窄無比，隻要關閉關門，便可以真正意義上做到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黑水關後方，便是洶湧澎湃的墨河水道，這讓整個關城都不用擔心水源問題。
    難怪當年即便是還沒有升級過的黑水關，也能僅憑一國之力，就抗拒諸侯聯軍許久。
    “此地地形，攻城一方難以展開，若要強攻，恐怕會耗費大量時間和人力！”
    王猛與嶽飛都是精通軍事的人才，自然能看出這黑水關的厲害之處。
    哪怕他們帶著數萬人馬，但真正攻城的時候，恐怕最前麵連十個人都無法並排行進。
    擠在這逼仄之地，攻城一方隻會淪為城頭守軍的活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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