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父親的量子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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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據中樞的夜班總是帶著藍調的冷寂,葉雲天的指尖在葉天涯實驗室的加密鎖上停留,視網膜掃描器亮起時,他看見自己眼中倒映著2035年的火光——那年父親失蹤,實驗室爆炸的餘波在他瞳孔裏烙下永遠的黃昏。
    "情感信標匹配度73。"亞當的電子音在空蕩的走廊裏回蕩,"歡迎來到時間疫苗研發中心,葉雲天博士。"
    防爆門緩緩開啟,陳腐的空氣裏飄著焦糊的電子味。全息屏在灰塵中自動亮起,葉天涯的投影從數據殘渣中重組,穿著二十年前的白大褂,袖口沾著疑似血跡的暗斑。
    "如果你看到這段影像,說明情感信標計劃成功了。"投影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記住,李明不是病毒源,他是我選中的容器。信息穿越機不是用來改變過去,而是......"
    畫麵突然雪花紛飛,葉雲天衝上前,看見父親的手在全息屏上寫下"疫苗"二字,便被靜電擊中般消散。操作台上,半本焦黑的日記壓在量子硬盤下,扉頁用燒痕刻著:情感是宇宙的免疫細胞。
    "爸爸看!"小滿的尖叫從走廊傳來。林浩抱著女兒追來,小女孩的蝴蝶發夾正在共振,在牆上投射出金蝶組成的動態畫麵——那是2077年的時間河畔,一個戴蝴蝶發夾的男孩正在向過去揮手。
    "她從昨天開始就能看見......時間的碎片。"林浩的領帶歪在一邊,眼神裏既有驚恐又有好奇,"金蝶告訴她,爸爸會在未來寄信。"
    小滿掙脫父親的懷抱,趴在地上用蠟筆瘋狂塗抹。葉雲天湊近時,後頸的汗毛突然豎立——畫紙上是他從未見過的場景:自己站在時間裂縫前,懷裏抱著昏迷的月瞳,遠處高樓頂端,與父親長相相同的男人正將一張黑色信箋折成紙飛機。
    "亞當,分析這幅畫的量子波動。"葉雲天的聲音有些顫抖。
    "掃描結果顯示......"ai的語調罕見地遲疑,"畫麵中的時間節點位於2077年9月3日,與數據墳場發現的明信片郵戳完全吻合。建議立即啟動"熵值預警"協議。"
    林浩看著女兒的畫,突然想起妻子臨終前的話:"別讓愛成為枷鎖。"他摸出口袋裏的穿越信——那是他準備寄給十六歲自己的信,卻始終沒有勇氣投遞。信紙上"別害怕失去"的字跡,此刻正被金蝶翅膀輕輕擦除,顯影出"學會擁抱遺憾"的真話。
    葉雲天翻開父親的日記,殘頁上的公式與亞當的理論突然重疊:熵值波動指數=Σ人類遺憾值x情感強度)。他終於明白,父親為何執著於情感信標——不是為了維穩,而是為了證明,那些被視為無序的遺憾,才是宇宙免於熱寂的希望。
    "爸爸?"小滿拽了拽他的褲腿,遞來一塊蝴蝶形狀的水晶,"金蝶說這個給你。"
    水晶在掌心發燙,內部浮現出葉天涯的字跡:致雲天:當你看到這行字時,記得去數據墳場找Δs=?ne的答案。葉雲天抬頭,看見月瞳站在實驗室門口,星芒紋身比平時明亮30,腕間的腕表正滲出金色流沙——那是變換人能量場與情感熵值共振的征兆。
    "我聽見了。"她輕聲說,"你父親的聲音,在時間的夾縫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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